《七色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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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旅-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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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出言反对,可看见太妃那热切目光不由又闭上了嘴。我心中反复衡量是不让桑海·狼去哪,还是自私点支持他去,凭他本事舍命去博,倒也不是全无救出水越·轻漾的机会。我当然希望为水越·流银保存下这唯一血脉啊,可前提若是牺牲桑海·狼的话,我不禁犹豫起来。我忽然警觉,在我心中这桑海·狼什么时候竟然可以与水越·轻漾等重媲美了,难道不知不觉中桑海·狼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桑海·狼点胸向太妃施礼告别,银瞳转向我。我正处在震惊状态根本就没看到他那似有千言万语的银瞳,他见我呆呆出神对他视若无睹,银瞳蒙上淡淡轻寒,默然而去。 
直到他出门而去的关门声才把我惊醒过来,我茫然站起却只来得及从门缝中看一眼他落寞的背影。我忽然无比清醒,不、不行,我不能让他去,水越·轻漾的生命是珍贵,可桑海·狼的命就不珍贵吗?我这个地球人应该是最知道人人平等的呀,我怎能为了一己私心牺牲掉他年轻的生命。 
我急奔出去追向桑海·狼雪中的身影,又是风急雪骤,银梅花傲雪披风开的繁花若锦。被狂风吹落的花瓣伴着纷纷洒洒的雪漫天飞舞。桑海·狼就走在这风中雪中花中,挺得笔直的身躯因为太绷直反而让人有脆弱的感觉。 
我大叫道:“狼······呜······狼······”我迎风奔跑,气势磅礴的叫声被活活呛回嗓子里,最后只能听见小狗般的呜咽。 
他慢慢转过身来,风雪中那一双银瞳亮如星寒胜雪,明明冷凝冰封偏似有股烈火溶浆要破冰而出的暗潮汹涌。他凝视我不语,面上毫无表情,虽英挺不凡但太过冷硬疏离。 
我被他的疏离神色所伤,避开他森寒的银瞳期期艾艾的道:“那个、那个你不要去,不要去德鲁也王府。” 
他冷声道:“为什么?” 
我低声道:“太危险了,而且也不确定轻漾就在那,不如等查清楚些再决定。我觉得就算轻漾真的被德鲁也抓去,也不会马上被杀,德鲁也·獾定会用他引我出来,实在不行我就······” 
他忽冷笑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一愣,心头火起,叉腰道:“我当你是我小叔啊,你没听说过长嫂如母吗,我怎管不得你了?” 
他冷声道:“我是有长嫂,可是不是你。她远在辰海修行,是神前修女。” 
我脱口道:“你大嫂出家了?” 
他神色更冷道:“这是我的家务事不用你管,你赶快回去吧。” 
我心中三怪又恼怒,这只不识好歹的狂狼,管他死活干什么让他去死好了。我转身欲走,忽听见他飞快的说道:“天明前我若还不回来,你就关闭暗道口,带着太妃她们离开。” 
我霍然明白这家伙又决心去拼命了,他这样对我是不想给我留念想,认为他死了我就不会难过悲伤,真是个傻瓜笨蛋神经病。我气极挥拳打向他的胸膛,他倏的抓住我的拳头,手上用力寒声道:“自那夜你说只是我的嫂子起,我已就只当你是朋友之妻,你这样对我动手动脚的不觉得太过逾越轻浮吗?” 
我手上的疼痛却抵不过心上的疼痛,这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对女人来说永远都有杀伤力。 
我咬牙假笑道:“多谢小叔提醒,嫂子知道错了。” 
他微愣,我趁机抽出手,越过他向外走。他在我身后道:“你去那?” 
我娇声道:“去德鲁也王府呀,好久没见到德鲁也·獾了,我有些想念他。” 
他伸臂拉我,喝道:“你疯了。” 
我早防他背后出手,腰肢柔软之极的侧拧避开他的一抓。我冷笑回他道:“你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事不劳你管。”也不回头,迈步继续走。 
他疾步追来,闪身挡住我的去路道:“你不能去。” 
我冷笑道:“你都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第八十九节英灵   
风雪肆意,天地冰寒。 
我出来时匆忙,没有穿披风皮袄等保暖御寒之物。风雪中站久了,不禁觉得寒冷,身子亦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被我噎得无语的桑海·狼看见我畏寒的样子,解下身上皮裘递给我。 
我正在气头上那里肯接受,把他的皮裘推开,绕过他继续走。其实心中也没想真要去德鲁也王府,我心中总隐隐的觉得水越·轻漾没在那里,又模糊的好象知道他在那里。 
他展开皮裘从身后裹住我,我挣扎想把皮裘拽下,他手臂用力把我拢进怀里。 
他抱紧我,低沉困苦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我头上传来,“你到底想我怎样?我已经事事依你,你就不能听我这一次吗?” 
我心中酸软不再挣扎,叹道:“好,我听你的话,但你也要听我说,你先不要去德鲁也王府。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轻漾不在那里,你贸然而去九死一生他要真的不在岂不得不偿失。” 
他低声道:“可我几乎翻遍了银都的大街小巷,甚至把人贩子都抓起来审问都说没见到这样的小孩。他一个四岁的小孩连路也不认得能去那里哪?只剩德鲁也王府最可怀疑了,我怕去晚了要终生遗憾。”迟疑了一下轻叹道:“我已经对不起流银,不想再添愧疚。” 
我知他指的是喜欢上了我,“朋友妻,不可戏。”这里也信奉。 
我心中酸胀凄凉迷茫,身体放软靠在他胸膛上,不知要说什么能安慰他。其实我自己已经心乱如麻,被他这么一说我也隐隐觉得自己好象出墙红杏,背着老公与他哥们眉来眼去的。我暗啐,我这是怎么了被这时空的腐朽教条腐蚀了吗,别说我没嫁给水越·流银,他现在又法定死亡。就是他在我真心喜欢上了别人,就抛弃他好了呀,这种事在地球上不是司空见惯平常得紧吗?我干嘛象犯了滔天大错的理亏成这样,再说我也没真的变心呀。 
不由暗恨水越·流银不负责任,他若还在我就不用再遇见桑海·狼不用寄人篱下无家可归······ 
想到家,我心中忽的一动,嘭嘭的急跳起来,我仰起头望向桑海?狼结巴道:“那······那个······轻漾会不会回家了?他这几天就吵着要见父王母妃······” 
桑海·狼的银瞳突的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去水越王府找找。”微一滞道:“可轻漾那么小,知道回家的路吗?” 
我微愣道:“轻漾带着球球,球球最认路。我以前有带它出来乱溜,但是能不能带着轻漾找到家我也不敢确定。可是不管了,我怎也要去王府看看才安心。” 
他点头道:“好,我去看,你回去等我。” 
我摇头道:“我与你同去,反正天黑雪狂的也没人巡查,你没有我熟悉王府的环境,别去了也找不到。” 
他还想再说,我瞪圆明亮通透的琥珀般大眼睛。他眸光一软,轻轻点头。 
他想想道:“我们从地道出府,你顺便穿件衣服。” 
再回到水越王府,我真是百感交集。桑海·狼带着我翻墙入府,入眼一片黑暗,这以往灯火通明的富贵地今已成漆黑森冷的死城。 
风吹得树枝狂舞,雪打得窗棂煽动,暗夜中望去更添狰狞恐怖如入鬼域。 
我呆呆的望着这凄凉场面,心中痛得如搅如挠如撕如抓。流银你到底是生是死,若是真死了,你的英灵可在这里徘徊?可知道琥珀的痛楚思念无奈愤恨? 
我心中默默祈祷,流银、王妃您们请保佑我找到轻漾,我会象亲生母亲样保护他关爱他培养他。 
我深呼吸挺腰抬头,平复心绪道:“我们进去吧,从轻漾寝室找起。” 
水越·轻漾的寝室显然被搜查过,桌翻床塌,一目了然没有人,他没回来。 
我满怀的希望落空,如冷水浇头遍体生凉。忽见桑海·狼矮身蹲下,举起火折子细细查看。 
他抬起头来,银瞳闪亮慢慢道:“轻漾来过这里,这里有他与球球的足迹,你猜对了。” 
我喜极,颤声道:“你的追踪术在这里好用吗,能找出他来吗?” 
他点头道:“这里久无人来,灰尘满地,室内很适合用追踪术。可室外大雪纷飞,足迹气味很快就被掩盖,他若出了这座庭院就不好找了。” 
我坚定的道:“无妨,我们可以一间间屋子找,只要他们还在就一定能找出来。” 
我们没用一间间的找下去,因为很快就在王妃寝室的靠塌上找到了水越·轻漾和球球,他俩搂在一起已经睡着了。身上遮盖着掉落的帷帐,轻漾的小脸上布满灰尘泪痕,口中喃喃的叫着娘亲。我紧紧抱住他,看着他身上盖着的是王妃生前最喜欢的银丝锦绣帷帐,心中酸痛,硬憋了一天的眼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仰望空旷的房间,喃喃念道:“王妃是您在照顾轻漾吗?您英灵不远请保佑轻漾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桑海·狼抱着水越·轻漾,我把球球放入腰间皮囊,并肩慢慢的往出走。虽然风雪更大,可找到了水越·轻漾我心中安定,反觉得风可爱雪漂亮起来。 
我们两沿着回廊走向南园大门,桑海·狼低沉舒服的声音道:“谢谢你。” 
我一愣侧首看他,“什么?谢我什么?” 
他把水越·轻漾用皮裘紧紧裹住抱在怀里,银瞳穿透冰雪凝视着我,轻声道:“若不是你拦我,我现在大概在德鲁也府拼命哪。” 
我瞪他道:“我最讨厌你不把生命当回事,动不动就发狠拼命不死不休的,从今以后改改吧。” 
他目露苍凉,轻声道:“我从小就受的这种教育,怎是说改就改得了的。” 
我望着他年轻的容颜苍桑的眼神,诚恳的道:“反正回家的路还很长,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我不喜欢看见你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心境,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要跟着难过,这对我太不公平。” 
他凝视我道:“你会为我难过吗?” 
我心一横,道:“你也不用再试探我,你对我怎样我难道看不见吗。我现在不敢说我能接受你喜欢你,因为我心中还是只有水越·流银。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关心你不比你关心我少,我当你是朋友是亲人是兄弟。” 
桑海·狼银瞳耀目生寒烁烁发光,忽一笑道:“怪不得琼川讨厌流银那家伙,我也开始嫉妒他了,他什么都是第一最好,连遇见你也要抢在我前面。我真想再见到他,与他公平的打一架,把你抢过来。”一顿又笑,“可是你知道吗,若纯打架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但生死相搏我却可以杀掉他。” 
我不语,因为我不知道清俊文雅的水越·流银竟能打过强横无匹的桑海·狼,我知道他武功不错可却不知道强到这个样子。他到底还能有多出乎我意料,他到底还能有多优秀?可是我也许永远失去他了,我的心又绞痛起来······   
第九十节鬼哭   
桑海·狼见我低头不语,沉默半晌下定决心的道:“若你真想知道我的身世,我就说给你听好了,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双重身份,我对你也没什么秘密了。” 
我恍然,他以为我不语是在生他不肯告诉我他身世的气,却不知我是在想念水越·流银,真是很对不起他。 
我心中歉疚,便抬头对他温柔的笑道:“好呀,我们边走边······” 
他忽的银瞳一寒,双耳如狗狼般一立道:“有声音。” 
我凝神细听,也隐隐的听到似断似续的女子哭声。我自然想起前生看的鬼片,荒凉的府邸,飘忽的白衣女鬼。再联想到王妃新近横死府中,刚才盖着水越·轻漾的帷帐······ 
我脱口道:“鬼哭!”话出口腿就不由软了,我左右四顾,飘飞的白雪更添渗人寒意。我努力的往桑海·狼身边靠,他银瞳轻转知我心意,低声道:“不用怕,那有什么鬼怪,万事有我。” 
我心中温暖,风雪暗夜中有他在真好。但心下偷笑,怎没有鬼怪,我就是个活鬼啊,哈····· 
我跟着桑海·狼循着断断续续的哭声走去,我虽害怕但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在府中哭泣。 
我们终于在听风阁门前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雪地中一个白得一塌糊涂的椭圆形不明物体。我“哗”的跳到桑海·狼的身后,双手抓住他的衣服,只探出半个脑袋看向那东西。 
他把水越·轻漾交抱左手,空出右手轻轻一抖,我忽地感觉到凌冽的杀气在他抖手间喷薄而出。 
他声音森寒迫人,慢慢道:“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 
那白色物体受惊吓的尖叫跳起,原来是个穿连帽白色裘皮披风的女子。她跪在雪中哭泣,时间久了被盖上层厚厚的雪,乍看之下就成了会发出女子哭声的椭圆形白色球体。 
“你······你是谁?在我家做什么?”那女子颤声说道。 
声音熟悉,我倏的站出来叫道:“卓娅!卓娅是你吗?” 
“琥珀?琥珀吗?我终于找到你了······”那女子大哭奔来。 
我也跑向她,惊喜交集之下没注意脚下冰雪,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的扑倒在雪地上。 
桑海·狼疾步走来,蹲身把我扶坐起来,皱眉道:“这么不小心,我看看摔坏那里没?”伸手捏揉我四肢关节,本来极痛的膝盖被他一捏一揉,竟马上减轻痛楚。 
我两眼放光,开心笑道:“狼,你还会医术吗?好厉害啊······” 
已快跑到我们身前的卓娅忽然止步,呆呆的看着我们。 
我抬头向她道:“卓娅,可找到你了,这些天你都躲在这里吗?我们还在银都四处找你哪。” 
她不回答我,目注桑海·狼,诧异的问道:“你······你是桑海大将吗? 
桑海·狼礼貌的点头,道:“是我,卓娅小姐好久未见了,没想到再见已是物是人非。”口中说话,手上却不停,握住我的脚腕轻轻一撸一揉,站起身来道:“好了,没伤到筋骨,起来吧。” 
说着向我伸出手来,我握住他修长温厚的手借力站起。见卓娅瞪视着我们,眸光诧异难明三怪惊讶哀伤喜悦憎恨厌恶······ 
我不由一呆,心思急转下忙甩开桑海·狼的手,迎向卓娅碎碎念道:“见到你真好,太妃担心极了,快跟我们回去吧。这些天苦了你了,告诉我你是怎么过来的。” 
卓娅银眸一闪,避开我去拉她的手,低声道:“你们怎么在一起?是来拜祭三哥三嫂的吗?” 
我摇头,把水越·轻漾离家出走的事与她说了,并简单的告诉了她我们为什么在一起,当然隐瞒了桑海·狼就是银狼,只说我在荒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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