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动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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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动物医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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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畅U「其实这些病都不难检查出来,有些只要做简单的血液检验就行了……但是,我已经帮牠彻底检查过了,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所以牠应该不是因为有遗传性疾病才被拋弃的。」 
「哼……」听着听着,宋沛元一脸厌恶地闷哼了一声︰「我就说,人类根本就不应该养什么宠物的嘛!既然养了又嫌讨厌,还要把牠丢掉,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自找麻烦……」 
「其实小毛算是很幸运的,至少牠没有染上严重的皮肤病,不然很难根治,」就在宋沛元不停叨念的同时,沈霨温和的声音却轻轻传了过来︰「……还有,牠很幸运可以碰到你,如果再多拖个几天……可能就真的救不了了。」 
闻言,宋沛元倏地停止了自己的唠叨与埋怨,他有点惊讶地看向自己脚边。那个古怪的兽医正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小毛,而小毛则是兴奋过度地扑过去,毫不害臊地当着众人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立刻就给沉霨一个热情如火的法式舌吻。 
小毛整个压上去,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体重已经逼近二十公斤了──虽然牠的确还只是只小狗。「哈哈,不要这样啦……」沉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差点就要被小毛扑倒︰「小毛,别这样啦!我会痒啦……」 
等到沉霨终于自小毛的热吻中脱身后,他那身白色的医师长袍上已经沾满了一大堆浅金色的狗毛。宋沛元完全无法想象,如果现在浑身黏满狗毛的人是自己的话,他会怎么办?他猜想,自己应该会陷入歇斯底里的抓狂状态吧!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被一只野狼的后代子孙扑倒在地啊!拜托,那是猛兽耶…… 
忽然之间,宋沛元直觉感应到那只疯狂的黄金猎犬正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宋沛元恐惧地发现,小毛那对晶亮的深棕色眼珠子正绕着自己打转,牠的尾巴甚至还雀跃地猛摇个不停,一副就要冲上前撂倒自己的模样…… 
接着,小毛果真采取行动了。牠粉红色的大舌头挂在嘴巴外面一晃一晃的,圆滚滚的眼珠子闪烁着热情的火花──牠纵身朝着宋沛元跃过去! 
「救、救命啊──」 
宋沛元浑身猛然一震──在他二十多年不断躲避动物攻击的漫长岁月中,他的确已经锻炼出一身好功夫──他反射性地向后一跳、转身就迅速飞逃出大门,而脚伤未愈的小毛自然追不上他。 
结果,宋沛元第二次踏进可爱动物医院,仍然以相当没有面子的落荒而逃作收。 

可爱动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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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除了二科老头之外,宋沛元的生命中又多出了两个不躲不行的对象,其一是楼下那个古怪的兽医,其二则是热情过头的黄金猎犬小毛。 
光是想象小毛黏答答的口水滴上自己的情景,他就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他深深觉得,那些可以跟自己的宠物嘴对嘴亲来亲去、吃东西时还你一口我一口的人实在是勇气可嘉!天知道那些猫狗的口水里有多少致命的细菌?! 
打了个哆嗦,宋沛元急急忙忙绕到公寓后面的小巷子,打算避开与古怪兽医及热情猛兽正面交锋的机会。开什么玩笑,今天可是星期天耶!是他要和可爱小护士联谊的大日子!他死也不会原谅任何胆敢破坏这一切的人! 
于是,宋沛元蹑手蹑脚地踏在狭小巷道的水沟盖上,尽可能小心翼翼地快步前行。不过,宋沛元的运势一向不佳,一个不慎,他踩到一块松动的水沟盖,左脚就这么滑进臭水沟中!幸好他反应敏捷地稳住身体,不然大概会摔得很惨。 
「噢,我的天……」眼见自己新买的皮鞋就这么卡在水沟的烂泥中,宋沛元已经遮住半张脸不忍卒睹了!他只能悲凄地低声哀嚎着︰「惨了惨了……我只有这一双皮鞋啊!不会吧……」 
捏着鼻子,宋沛元忍住胃里一阵恶心,他谨慎地把脚从水沟臭泥巴中拔出来,一脸快要昏倒的模样。 
看看手表,他已经快迟到了,根本没时间跑去买新鞋或是冲回家换球鞋──再者,穿西装配球鞋也很奇怪吧?除非他要换掉全身上下所有行头;所以,宋沛元只好掏出面纸努力抹掉皮鞋上那层厚厚的黑泥,努力伪装出一副什么惨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接着便火速赶往联谊的地点。 
上午十一点五十七分,距离约定的十二点还差三分钟。宋沛元气喘吁吁地抵达了阿恺约的某家西餐厅,走进大门前,他还偷偷摸摸地拨好头发、理好领带、拍拍西装外套,确定一切完美无瑕之后,才以一种嘴角微扬、略显僵硬不自然的神情走进餐厅。 
其它人都到了,不过也才刚刚坐定而已。桌子是长条形的,阿恺订了八个位子,在座的女生有四人,男生则是行政处的阿哲与阿冠、阿恺和自己;阿恺安排座位的方法还算聪明,男生和女生的座位互相交错,至少不是那种很令人尴尬的「男生一边、女生一边」……老实说,那种排排坐、面对面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怪异。 
「来来来!我来跟各位介绍!」宋沛元才一走过去,马上就被阿恺拉到中间那个特地为他保留的空位︰「来,你坐这边……小姐们!这位宋沛元先生是我们投资处价值第二高的黄金单身汉!当然啰,第一高的就是敝人在下我啦……」 
「咳咳,身为他的好友,我要先帮他说几句好话……」听到这里,宋沛元的眉头开始皱起来了,因为他知道阿恺根本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话他是不敢妄想,他只巴望阿恺可别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就好,「……话说我们家小元元可是一朵标准的纯情小百合呢!根据权威人士透露,他至今还没有谈过恋爱,非常非常清纯喔……」 
背脊一凉,一股不妙的预感迅速涌上心头,宋沛元急忙出言阻止︰「喂,你别再……」 
「而且啊,重点是……」丝毫不顾宋沛元的抗议,阿恺自顾自地压低嗓门、故作神秘地说道︰「他呀,保证是新品上架,肯定还没……」 
「──张晋恺!」宋沛元脸孔扭曲成一团包子,脸上的潮红已经一路泛到耳根子去了! 
而阿恺则是促狭地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哈哈!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 
宋沛元一脸尴尬地坐下,身边两个女孩同时转过脸来看着他微笑,而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短发女孩则是似乎忍不住似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笑之处啊!都是阿恺害的啦!每次都爱讲一些有的没的,还把那么私人的事情都说出来……呜,这以后叫他要怎么做人啦…… 
就在宋沛元觉得自己这次联谊铁定失败的时候,情势却开始出现大逆转。在女人堆里原本相当吃香喝辣、左右逢源的阿哲与阿冠,今天却似乎不怎么吃得开,而一向话很多的阿恺,今天好象也施展不出平时功力的六成──可能是因为女孩子们都懒得理他的关系。而最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自己……自己居然成为女孩子们争相攀谈的对象耶! 
「沛元,阿恺是骗我们的吧?像你这种条件的男生,怎么可能会没交过女朋友呢?你一定是扮猪吃老虎吧!」 
「沛元,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安静的还是活泼的?高挑的还是娇小的?」 
「沛元,说说看你的兴趣嘛!你平常放假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你喜欢看电影吗?」 
宋沛元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群吱吱喳喳的活泼小女生居然会对他这种人感兴趣!他有点不知所措地低头看看自己。 
嗯,今天的穿著还满斯文有型的,扣除左脚那只踩进臭水沟的皮鞋,一切可说是相当完美……还有,刚刚被阿恺糗应该也帮了不少忙吧?看到一脸困窘的人,女生多少总是会发挥一点母性啊!至于自己是不是处……呃,这件事应该和自己受到欢迎没什么关系才对…… 
这么一来,宋沛元总算也对自己有点信心了,他努力搬出所有他认为有趣的话题与她们闲聊,让旁边的阿哲、阿冠与阿恺看得一愣一愣的。 
四个女生其实都很可爱。坐在他右手边的女孩留着一头长长直直的秀发、巴掌大的瓜子脸,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自己左手边的女孩则有着微鬈的深棕色长发,圆圆的脸蛋彷佛小公主一般甜美;离自己最远的女孩穿著带有金属装饰品的黑色上衣,搭配皮裙与马靴,很有冷艳的个性美;而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则是一个打扮相当休闲的短发女孩,她是四个人当中最开朗健谈的,一笑起来就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双眼闪闪发亮。 
宋沛元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而他也不否认,其实他还满喜欢对面那个女生的。如果是那种明亮爽朗的女生……应该可以和她成为好朋友吧…… 
「对了,沛元,你有养宠物吗?」那个叫做晓晴的短发女孩一边搅拌咖啡一边随口问道。 
「我……呃,没有耶!」宋沛元愣愣地回答。 
「咦,为什么呢?」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晓晴停下了手中搅拌咖啡的动作。 
在听到晓晴这么说的同时,宋沛元早已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他就是没办法假装自己与她志同道合,于是,他只好诚实地说道︰「因为……我、我不太喜欢动物……」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小猫小狗很可爱吗?」看着他,晓晴露出一个略带困惑的微笑。 
「呃,应该这么说比较对……」深吸一口气之后,宋沛元决定还是用婉转一点但是却不近真实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意思︰「……我对猫狗的毛会过敏,所以就算我想养也没办法。」 
毕竟,在她的面前,他实在说不出「我觉得动物都是恶魔」这类真心话来。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他们之间大概也就玩完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闻言,她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如果是这样子,那就没办法啰……」 
「什么东西没办法?」宋沛元心头一凉。 
「我有养一只狗,通常周末我都会带牠到附近的河滨公园散步、玩飞盘,」晓晴笑着摇摇手︰「我本来想邀你一起去的,但是既然你会过敏……那就没办法啦!我可不想害你猛打喷嚏。」 
「我……」虽然想说点什么,但是舌头却不听使唤地打了结。 
看到宋沛元有点困窘的模样,晓晴赶忙笑着替他打了圆场︰「哈哈,没关系啦!别放在心上喔!毕竟过敏这种事情实在是没办法避免的嘛……」 
这是第一次,宋沛元对自己讨厌动物这件事感到难过。 
他真的没办法啊……他就是没办法和动物相处!光是回想起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动物根本不可爱,牠们只不过是背着天使翅膀的恶魔!宋沛元坚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像他这样的人能够看清这些小怪物的真面目! 
到这里,宠物的话题终于不得不喊停。宋沛元两眼无神地盯着手中那支搅拌咖啡的小匙,开始怨恨并数落起那些曾经和他结下大小梁子的动物们。没错!如果动物的行为不要这么惹人厌或是让人恐惧,自己也不会平白错失这个可以和晓晴一起去散步的好机会啊…… 
忽然之间,阿恺的声音中断了他心中充满自怨自艾的碎碎念。 
「……呃,你们刚刚有没有闻到一个奇怪的味道呀?」 
「真的有耶,臭臭的……」 
「好象……好象是水沟的味道……」 
「怎么可能?这边怎么会有水沟味?」 
「……」 
就在这一瞬间,宋沛元猛然想起他那只踏进臭水沟的左脚!不会吧?!他的皮鞋开始发臭了吗?!此刻,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在你觉得事情已经不可能更糟的时候,它就是有办法变得更糟给你看。 
宋沛元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脚缩进椅子底下,一脸尴尬地东张西望。直到这一餐终于结束之后,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不必再一直担心自己左脚的臭皮鞋会被众人揭发;另外,可能是太担忧皮鞋的关系,无法跟晓晴去河滨公园散步这件事好象也稍稍没那么让他难受了。 
不管怎么说,宋沛元还是有些失望。垂头丧气地回家,在经过楼下的动物医院时,宋沛元已经无心再绕到公寓后的窄巷以躲避古怪兽医──他可不希望右脚皮鞋重蹈左脚覆辙。 
「喂,你怎么啦?」 
转过头,宋沛元看见菲菲正侧着头盯着自己瞧。 
「……没什么。」他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应道。 
「你看起来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菲菲语气冷淡地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谢谢,妳讲话还真是婉转。」宋沛元开始自暴自弃地翻起白眼来。 
「看你穿成这个样子,刚刚该不会是去相亲吧?」仔细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后,菲菲冷静地下了这样的结论:「……而且,看来你相亲好象不太成功。」 
他必须承认,自从上次被轻易识破自己对爬虫类极度恐惧的真相后,菲菲再度宾果!只不过他口头上当然不会说破。他难掩沮丧地瞪着自己的左脚皮鞋。 
「……就算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就在菲菲转身走进动物医院大门前,她轻轻拋下一句话:「……你知道吗?海明威曾经说过,爱情是挂在浴室门后,嗅起来有消毒药水味的东西。」 
「……消、消毒药水?」他一愣,傻傻地站在原地。 
当宋沛元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看见菲菲踏着轻快的步伐、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动物医院。 

可爱动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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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还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耶!」在茶水间里,阿恺一边在保温杯里装水一边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宋沛元:「没想到真正的联谊王子是你耶!居然一口气干掉我们三个,你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哪有……」宋沛元低下头,脸红了红。 
「从实招来!你到底是看中哪一个?」见状,阿恺立刻促狭地附在他耳边低声追问:「你们现在进展到什么阶段啦?」 
「没有啦……」宋沛元皱皱眉,一把将阿恺推开:「……算了,反正现在讲也没有用。」 
「到底是怎样啦?」阿恺把他逼进墙角。 
禁不住阿恺再三逼问,宋沛元还是把联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不过皮鞋陷入水沟烂泥那段他倒是直接跳过不提,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笨拙而已。 
在听完宋沛元无奈的陈述后,阿恺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她知道我也喜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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