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拉玛相会 作者:[英] 阿瑟·c·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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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拉玛相会 作者:[英] 阿瑟·c·克拉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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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兴奋地注意到,在这些辐把的端部有个形状完好的凹位,刚好可以容纳一个握紧的手位。如果一个人这样站着,面对着墙,一拉把手,就会……
  像丝一样平滑,轮子从墙里溜了出来,使他极为惊奇——因为他十分肯定,任何可动的部件都是远古以来从未动过的。牛顿发觉自己抓住一个舵轮,他像古代一个站在舰桥上的船长。
  他为他的面罩处在太阳的阴影里而感到高兴,这样,麦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对自己又惊奇又生气;或者他已造成了第一个错误,是否由于他欠思考的动作,已触发了某些不可见的装置而使拉玛里面的警报系统在狂响?
  但努力号并无任何关于变动的报告,它所有的探测器,除了微弱热波和他自己的动作之外,探测不到任何异常。
  “怎么样?船长,你是否准备转它?”
  牛顿想起他对自己的规定:“运用你自己的思考判断,但小心从事。”如果每件事都向总部请示,他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你的看法呢,卡尔?”他问。
  “这看来是个空气密封舱的手动装置——为了在动力发生故障时使用的紧急备用系统。我不能想象任何科学技术,无论是多么先进的,可以不采取这种防御措施。”
  而且它会是一种具有自动防止故障功能的装置,牛顿对自己说,它只在不会危及其系统时才能被操作。
  牛顿抓住相对的两个辐把,叉开双脚,试图转动这个轮子,但它纹丝不动。
  “帮我一把。”他对麦瑟说。他们各抓一个辐把,用尽全力,但依然如故。
  当然,没有任何理由假设拉玛里的钟表和螺丝纹的旋转方向是和地球上的钟表相同的。
  “让我们换个方向试试。”麦瑟建议。
  这回,一点阻力也没有了,轮子很平滑地转了一圈,便可以感觉到有荷载了。
  半米之外,这个“邮筒”弧形的墙开始移动,像慢慢张开的蚬壳。有几粒微尘由于空气冲出而飞扬起来,在阳光照射下像钻石般闪烁着。
  通向拉玛之路打开了。



第六章 委员会

  博西博士总觉得将联合行星总部设在月球上是一个严重错误。明显地,地球要统治整个进程——好像它控制土地和苍穹那样。
  但是,要改变现在已经太迟,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管各个移民体喜欢与否,在未来几个世纪内,地球仍将是整个太阳系的文化和经济中心。
  博西博士生于地球,直到30岁才移居到火星上,所以他觉得自己能够比较客观地观察各种政治形势。他知道现在再也不能回到他的家乡星球上去了,虽然乘坐交通宇宙飞船只需五个多小时便可到达。他现年115岁,仍然非常健康,但是他知道要重新适应比他享受了大半辈子的重力多3倍的生活环境是会觉得困难的。他已被生育他的世界永远放逐了。幸而他不是容易动感情的人,从来没有让这件事使自己不安。
  使他觉得不耐烦的是,年复一年老是对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医学的进展固然是一件好事——他从来没有想到将时钟向后拨——但那几个围住会议桌的人已同他工作了半个世纪以上了。他们对任何拟定的议题将发表什么意见,怎样投票,怎样选举,他都能预先知道。他希望有一天,他们中间会有一个人做一些完全出人意外的事——即使是某些越轨的反应也好。
  很可能他们对他也有同样感觉。
  拉玛委员会目前还是相当小,无疑它将很快扩大。他的六个同事——每一位代表一个联合星际的成员——都以肉体出席会议,他们必须这样。在太阳系的距离上,电子外交是不可能的。那些习惯于地球上瞬间通讯的老成员们,从来也不能接受无线电波在两个行星之间传送需要用几分钟甚至几小时这个事实。当被告知地球同它任何一个遥远的孩子不能面对面地当场通话时,总是听到这样的抱怨:“你们科学家们不能对此做些什么吗?”只有月球具有从政治和心理的角度来考虑可以勉强被人接受的一分半钟的耽搁。由于有这个天体生活的事实,使月球——而且只有月球——能成为地球的郊区。
  亲临参加的都是委员会的专家们。戴维森教授,天文物理学家,是一位老相识,今天看来不像以前那样好斗。博西并不知道上次对拉玛拍摄探测图像时的龃龉,但教授的同事们看来并不让他忘记这件事。
  肖玛·柏莱丝博士由于在电视上的多次见面也算是熟人了。她第一次成名是50年前的一次考古成就,在巨大的地中海海洋博物馆的惊人发现。
  博西仍然记得当那些希腊和罗马的被丢失的财富和十几种其他文化重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激动人心的时刻。这是使他后悔移居火星的仅有几次诱惑中的一次。
  外空生物学家卡利梭·佩里拉和科学历史学家丹尼斯·所罗门是另两位精选的特邀参加者。
  博西稍微有点不高兴地发现康腊德·泰勒也在座。这位知名的人类学家是以一个学者的努力和色情狂的奇怪结合完成了他对20世纪后期贝佛莱山①的出生率研究工作而获得他的声誉的。
  【① 美国洛杉矶市附近的一个小城,好莱坞所在地。】
  无论如何,没有人否认路易斯·山德士爵士参加委员会的权利,只有这位伟大的老历史学家没有以肉体出席。即使是参加这样重要的会议,他还是顽固地拒绝离开地球。他的立体影像占据博西右边一个座位,和真人毫无区别。好像为了完成这个幻象,不知什么人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博西认为把科学技能用在这样的玩意儿上是没有意思的。但奇怪的是,就有这么一些伟大的人,竟像小孩子一样,以能够做到一个人同时呆在两个地方而觉得好玩。有时这种电子奇迹造成喜剧性的尴尬局面。博西曾经在一次外交接待会上,看见一个人试图穿行过一个立体影像,而当发现这个影像原来是真人时已经晚了。更可笑的是,有人试图跟一个影像握手。
  现在,这位火星驻联合行星的大使阁下把他分散的思路拉回来,清一清喉咙说:“先生们,委员会现在开会了。我想我这样说是正确的,这是一个将突出人才集中起来解决突出问题的会议。秘书长给我们的指示是如何估价这个情况,并在必要时向牛顿船长提出建议。”
  每个人都知道,他这样说是过分简单化了。除非真正的紧急意外,委员会是不会直接同牛顿船长联系的——如果他知道有这个委员会存在的话。这是联合星际科学组织下属的临时委员会,对秘书长负责。太阳系测绘局虽然是U·P②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其工作只在执行任务方面,而不是在科学研究方面。但是,深入太空通讯的费用是十分昂贵的。只能通过“星网通讯社”同努力号取得联系,“星网通讯社”曾花了很多时间来建立它的威信,它是一个以严谨和效率而称著的独立公司。目前它的中心计算机还不知道拉玛委员会的存在。
  【② U·P,联合行星称谓的英文缩写。】
  “这位牛顿船长,”劳拔特·麦凯爵士、地球大使说,“责任非常重大。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能回答。”戴维森教授说,他的手指按了他的记忆板上的几个键,念出如下简历:
  “威廉·牛顿,2077年生于大洋洲。在悉尼、孟买和休斯敦受教育。然后在宇航学院作五年研究生,专门钻研推进器。2102年被任命少尉。逐级提升……第三次冥王星考察任上尉……以15次在金星上建立基地而成绩昭著……唔……唔……突出的纪录……双重星籍,地球和火星……妻子和一个孩子在大洋洲,另一妻子和两个孩子在劳威尔港①,正在期待第三个……”
  【① 劳威尔港,火星地名。】
  “妻子?”泰勒天真地问。
  “不是。当然是孩子。”教授在看见对方咧开嘴巴笑的面孔之前就顶了一句说。轻松的笑声在桌子四周引起了波澜,虽然对过分拥挤的地球来说,妒忌多于笑意。经过整个世纪的认真努力之后,地球还不能将人口控制在10亿指标之下……
  “被任命为太阳系测绘局的科研飞船努力号的船长。首次任务是阻截水星的卫星……唔,……当接受此次行动命令时,正在执行一次小行星任务……设法在最后期限前赶到……”
  教授关了记忆板的显示,看着他的同事们说:“我想我们是非常幸运的,因为考虑到在接到那紧急的通知之后,他是我们惟一能找到的人。我们可能碰到一个一般的只配派送邮件的船长。”
  “这个履历只说明他是能干的,”水星(人口十一万二千五百,正在增长中)大使反对说,“但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情况下,他将怎样反应?”
  在地球上,路易斯·山德士爵士清了清喉咙。一分半钟后,他在月球上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并不是完全陌生的情况,”他提醒那水星人说,“虽然这是在三个世纪前发生的事了。如果拉玛是死的,或没有生物的——目前看来所有现象都这样显示——牛顿的位置是一个考古学家将要发现一个毁灭了的文化废墟。”他向柏莱丝博士鞠了一躬,当她点头同意时,“这种事例并不少。可预见的危险很少,虽然意外永远不能完全被排除。”
  “但是,假如那是潘多拉①的陷阱机关又怎么办呢?”柏莱丝博士问道。
  【① 希腊神话中的第一个女人。厄庇米修斯(普罗米修斯的兄弟)的妻子,貌美性诈。曾私自打开主神宙斯送给她丈夫的一只盒子,让疾病、罪恶等祸患一齐飞出,盒底只留下了希望;“潘多拉的盒子”常用来比喻灾祸的来源。】
  “潘多拉?”水星大使急切地问,“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传说的比喻,”劳拔特爵士带着一种外交场合常见的尴尬表情解释说,“意思是说拉玛是一个潜在危险的坟墓,一个不应该被打开的盒子,你知道。”他怀疑水星人是否明白,在水星上,对古典文学的研究是不被鼓励的。
  “潘多拉——潘多拉,”泰勒哼着鼻子说,“噢,这类事情是可能的,但为什么任何有知识的族类,会搞这种幼稚的玩意儿呢?”
  “好吧,即使排除这种不愉快的事,”劳拔特爵士继续说,“我们还是面临着更不吉利的可能性。一个活动的,被居住的拉玛。那就意味着两种文化的相遇——在非常不同的技术水平上。皮扎罗人和印卡斯人、皮利人和日本人、欧洲人和非洲人碰在一起,其结果几乎必然是灾难性的——对其中之一或两者而言。我并非作出论断,只是指出一些先例。”
  “谢谢你,劳拔特爵士,”博西回答。这可有点讨厌,一个委员会里竟有两个爵士;目前爵位只残存于少有的几个英国人。“我相信我们都同意存在这些惊恐的可能性。但如果拉玛里的生物是……呃……好战的,这会对我们现在的决定有什么影响吗?”
  “它们也许会忽略我们,如果我们趁早离开的话。”
  “什么——在它们旅行了几十亿千米和数千年之后?”争论已出现分歧又相持不下。博西向后靠在座椅背上,不再发言了,等着一致的结论出现。
  正如他所预见的。每个人终于同意,既然已经开了第一道门,牛顿船长没有理由不再开第二道门。



第七章 两位妻子

  牛顿中校满有兴致地想,如果他的妻子们居然能把他的录像电报互相对照,就会使他多做许多额外工作。现在,他可以“写”一封很长的录像电报,再复制一份,只是略加一些个人的亲昵的问好,然后将它们分别发向火星和地球。
  当然,他的妻子们若要这样做是很不可能的;虽然作为宇航员的家属,她们有高于一般人的津贴,但要对照他的录像电报费用仍十分昂贵,也没有必要。他的家属们已经建立了良好的情谊,在每次生日和各种周年纪念的日子里也互相通电表示祝贺。但总的说来,还是让女孩们不见面好些,而且看来也不大可能。曼娜生于火星,不能忍受地球上的重力,而卡罗琳则连25分钟的地面旅行也觉得讨厌。
  “请原谅我迟了一天才给你通讯,”牛顿作完一般开头后说,“我离开飞船已经三十个钟头,随便你相信不相信。
  “但别害怕——一切工作都在控制之下,进行得很顺利。我们花了两天时间才终于基本上弄清那空气密封舱的奥妙,而如果我们当时有现在这样的洞察力,只要几个小时便可以弄好了。但我们不愿冒险,我们先将遥控摄像机送向前去,在进出气舱处来回环绕十余次,终于肯定了它们不会在后边把我们关起来——当我们进去之后。
  “每个气舱都是一个简单的旋转的圆柱体,在它的一端,有一条缝槽。你可以通过这个开口进去,待这圆柱体旋转180度,这条槽刚好与对面的门吻合,你就能够走出去,或者说浮出去。
  “拉玛人办事实在稳妥,在那些‘邮筒’下,一共有3个这样的圆柱空气密封舱。我很难想象,它们之中任何一个会失灵,除非有人用炸药把它爆破,即使这样,仍有第二个可作后备,还有第三个。
  “但这只是开始,气舱的另一端通向一条很长的走道,几乎有500米长。它们看来很洁净而整齐,像我们所看见的其他东西一样。每隔几米有一个小罩,看来是作照明用的,但现在一切都在黑暗中,不妨告诉你们,我是有些害怕。这里还有两条平行的槽缝,大约1厘米宽,深陷在墙里面,贯通整个隧道,我们怀疑它是为某些在内部运载设备或人来回的拖车用的。如果我们掌握它的用法,将会省去不少麻烦。
  “我曾提到这隧道有500米长。那么,从我们超声探测的结果,这隧道长刚好相当于外壳的厚度,所以看来我们几乎已经通过了它。现在,在通道的另一端,我们发现另外一个类似的圆柱形空气密封舱就不会觉得惊奇了。
  “是的,又一个,又一个。这些人看来每件事总得做三遍的。我们现在已来到最后的锁气室,在通过之前等候从地球来的‘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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