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在琴弦上的月光- 第5部分

这天，两人一早就去了“月光”工作。
到中午的时候，也快结束了。
休息室内，陈宇轩找到了邱季。
休息室不算大，就只有一些放衣服的柜子，几张桌子和椅子而已。灯光和大厅的一样是暖黄色。让室内看起来很舒适温暖。
陈宇轩倚在柜子前，邱季则在整理衣物。
“邱季，今天学校放假，我又没事做，我们出去玩吧？”陈宇轩有些兴奋的提着建议。
　
“不去。”回答的很肯定。
“为什么？”本来还以为会答应的。　
邱季转过头来看着陈宇轩“因为我下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会一直做到晚上。”　
“这样啊。。。。。。反正我没事，我陪你去吧，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什么的。”这回应该答应了吧。
“。。。。。。我想你还是不要跟去的好。”邱季想了想。
“为什么？不就是做工作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陈宇轩有些闷气，为什么不让他跟去，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邱季看他这架势，也只好答应了。
　　　“好吧，你来吧。”　
下了班，两人找了家小饭馆，随便吃了些东西。
邱季今天在“月光”做完后，的第一份零工是，搬运。　
客人是几天前就预约好了的。
那是一家经营了十多年的公司，因为要搬新址，东西非常多，请了搬运公司，员工里就有邱季。
　
现在是夏天，阳光炙热的照到每一处角落。
连站在偏阴的地方，都弥漫这一股让人受不了的热气。稍微动一动都是一身的汗。
邱季要从楼里搬出东西，再整齐的放进车子里。
可悲的是，这栋老楼一共十层，居然没有电梯，所以只有靠走楼梯了。
邱季干起活来，却是毫不含糊的。
别人都在怨声载道，他一声没吭就开始了工作。
从一楼的运起，往后每加一层楼都是一种累人的煎熬。
陈宇轩有些吃惊，那么大，而且装满了东西的纸箱，抗在邱季瘦弱的肩上，邱季居然还是显得挺轻松的模样。
　
他也在一旁帮邱季的忙，抬了七八个后，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背后的衣服被汗水都湿透了，黏腻的贴在身上。
搬完第二十多个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停下来休息。
陈宇轩靠在车箱挡住太阳的那一边，喘着气，用手抹额头上的汗水。其他几个搬运工也是这样，在这休息。
再看看邱季，居然还在继续。
他额角的头发完全汗湿了，贴在脸上，看不出原有的形状。
陈宇轩很心疼，赶紧上前帮他一起。
“邱季，休息一会吧，又不是马上就得做完。”陈宇轩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干活。
　
邱季摇摇头，“不行，我要快些做完这里事，然后还有下一个工作。”　
“还有？”陈宇轩吃惊了，做完这里的，就已经足够让人倒下就不再想起来了，而邱季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嗯。已经搬到五楼了，不差多少了。”邱季把箱子装进车厢里，继续往楼里走。
陈宇轩跟上去。
“我来帮你！”　
“好。”
终于，十楼都弄完了。可以找领队的拿钱。
陈宇轩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像松动了，他从来没这么连续的进行这样高强度的体力活。
他作为自愿帮忙，是没有工钱的。
而忙活了这么久的邱季，居然也才有两百多的工资而已！其他人也是这样。
“明明是你做得多，他们都在休息，为什么你不多拿一些？”陈宇轩有些气愤，为邱季感到不平。这么累，才值两百多？劳力可真是便宜。
邱季无所谓的笑笑“如果只有我一人的钱多一些，我以后就别想再干下去了。”
“为什么？”陈宇轩当然不懂这些。　

“有没有听过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个道理？这些人都是卖力气养家糊口的，他们才不会懂什么叫公平竞争，公平所得。我自愿做，那么我就做。但如果我拿的钱多，他们以后一定会暗中下绊子，让我不能再做这一行。”　　
　　　
“嗯。。。。。。”他陈宇轩还只是个大学生，没出过社会，相当于温室花朵。
而邱季本来也应该在大学里当花朵，却这么早就出来接受摧残了。　
两人找到附近的公园，坐在阶梯上休息。
邱季买了两瓶水，和两个菠萝包。
拿起水，和面包，笑着递给坐在阶梯上一动也不想动的陈宇轩。
“怎么样？后悔跟我来了吧？”
陈宇轩接过水，灌了一大口，然后说“一点也不后悔！”
“那你这句话就说得早了，快点吃，补充些体力，我们还有活干。”邱季一边说，一边打开菠萝包的包装，咬了一口。
“好。。。”陈宇轩从来没觉得，菠萝包也能够这么的好吃！
但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来得及细细的尝，就已经没了。
　
邱季今天的第二份零工比起第一份要简单许多，是上街帮店面发传单。
最惹人烦的，当然还是那火辣辣的太阳。
而且，店主居然还要求要穿上又厚又不透气的小熊玩偶服，来吸引顾客。
“怎么可能！这么大热的天，穿这个一定会中暑的！”陈宇轩觉得很不可思议在一旁冲店主理直气壮的说。
　
店主斜了他一眼“不想做，可以啊！想做的人多的是。还怕少了你们”
陈宇轩还想再说，却被邱季止住了。
店主看了看他们，不屑的进了开着空调，凉爽的店面里，透过玻璃窗监视着他们。
邱季已经开始穿那套衣服了。　
“我来吧！邱季，你刚才，才做完那么累人的活，中暑晕倒了可不是好玩的。”陈宇轩抢过那套衣服。
　
“不用，我受得住的！”邱季皱皱眉头，他不愿人家小瞧他。
陈宇轩已经开始穿了，不打算给他。“万一呢？万一你中暑进了医院，不是还要花更多的钱吗！你有没有想过？”
邱季终于是不再坚持了。
小熊玩偶服真的很热很热，全身上下，只有脸的地方露出来。
两人就这样，捧着一大堆宣传单，站在烈日的暴晒下，工作着。
有些小朋友很喜欢穿着小熊玩偶服的陈宇轩，但一围上来，看见陈宇轩那张大便脸后，都被吓走了。
“陈宇轩，你这哪里是在发宣传单，是在发死亡通知单差不多。”邱季在一旁笑他。
“要微笑一些，和蔼一些。”
“。。。。。。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陈宇轩很无奈，他现在只想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这也没办法啊，如果这些不发完，就拿不到工钱的。”邱季边微笑着，发了一张，然后转过头来，对他说。
“好，我努力。”为了邱季的工钱，他就得努力。
刚才是他要求穿的这身衣服，不做好怎么能行。
手上的单子，越来越少了。陈宇轩的脸都快笑僵了。
这时，他发了一张宣传单到一位中年大叔手上，那个男人只看了一眼，就没兴趣的，随手扔在了地上。
作为环保主义倡导者的陈宇轩，有些忍不住了。　
上前拦住了他。
“先生，您不想要没关系，但前面就有垃圾桶，为了环保，您能不能捡起来，扔进那里面去？”挺有道理的一句话。
大叔抬头斜睨了他一眼，他没有陈宇轩高，自然是要抬头。　
“我想扔就扔，关你什么事？环保又关我什么事？”一脸的没文化，素质低下样。
陈宇轩气得咬了咬牙“当然关你的事！保护环境是人人都应该做的！”　
“我就不做怎么样？你家少大街的？管那么宽！”没文化大叔看他一眼，转身准备走。陈宇轩还想追上去，却被邱季拦住了。
“你干嘛拦我！这种人就需要好好教化一下，告诉他什么是文明！”陈宇轩一脸怒气，刚才所忍受的一切，包括干活的不满情绪，有要爆发的迹象。
“这样的人，你跟他说不了道理的，他也不会懂。”邱季劝导着这个时候，像一点事都不懂的小孩的陈宇轩。
陈宇轩本来还想上前跟那位未开化的大叔，探讨一下什么地球是人类的家园，想想你的子孙后代之类什么的。听了邱季的话，也只好止住了。
果然，理论代表不了现实，如果你想几句话，就改变那些冥顽不灵的人的想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渐渐的，手上的宣传单终于一张也不剩了。　
现在已经快天黑了，街灯和霓虹招牌也都亮了起来。
拿了工钱的邱季和陈宇轩找了地方吃晚饭。
“。。。。。。一会还有工作，你还去吗？”邱季扒拉着碗里的饭。
“什么？还有？邱季你是超人吗？”陈宇轩吃惊的放下筷子。
“不对，超人都没你忙。”　
邱季笑起来“所以说叫你最好不要跟来，会受不了的，你现在回去也行的。”　
“。。。。。。我才不回去。”

邱季今天的第三份零工是送快递。
快递公司说为了节省开支，所以他们的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　
而且必须今晚就送完。
陈宇轩简直不敢相信都这年头了，还有用自行车送快递的，那还叫快递吗？
看着自行车上驮着的两大袋满满的东西，很头疼。　
自行车下坡的时候还好说，但上坡就得下来推了。
本来都已经累了大半天了，力气也没剩多少了。
陈宇轩是推一步，休息三步。而邱季呢，这样的事他做过多次了，已经是习惯了。
城市的喧嚣淹没了他们渺小的身影。　
把东西送完，回公司归还自行车。
像这样的零工，工钱都是按次算的。　
他们领完钱，都快晚上十二点了。
回到家，陈宇轩倒头就睡，怎么也不想起来。而邱季却还有力气去洗澡。
陈宇轩躺在沙发上，邱季在一旁擦头发。
　　　“邱季。。。你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嗯。。。。。。差不多吧。”
陈宇轩觉得自己一天都已经受不了了，而这个人却是天天都得这样做。
他真的很心痛，这个人那么的优秀。
　
并且，他还明白了，要向广大劳动人民致敬！　油子瑞拉于20110803　
14：42发布　第六章　第六章
　
邱季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能有陈宇轩这样的好朋友。
他每天工作很晚，回去的路上，都能远远的就看见那扇透着暖黄色灯光的，他们合租的家。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就像冥冥中有人告诉你，那里有人在等着你。等着你回去。可能就是一种归属感吧。很奇妙的感觉。

“陈宇轩，其实你不用等我的，你每天要上学，也要去“月光”不累吗？”邱季有些口是心非，但后半句确实是出自关心。
“那你每天到处打工，早出晚归，不累吗？”陈宇轩微笑着。
“不累。”邱季确实没感觉有多累，如果不是人需要睡眠，估计他晚上也都会去打工。
“不累才怪！你以为你是机器人啊！机器人都还要充电呢！”　
“来来！我准备了宵夜，给你充电！”陈宇轩拉着邱季到餐桌前。
桌上放着一碗冰粉，（应该算是一种南方小吃）用透明的玻璃碗盛着，泛着甜腻的深金色，飘着几大块冰块，和一些稀疏的芝麻。在夏天吃这样的东西，是很惬意的事。
“不可能是你自己做的吧，买的？”邱季用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立刻传来冰凉舒爽的感觉，顺着喉咙滑进去，什么热气都消失了。
“嗯，买的。”陈宇轩笑笑。　
“我记得是有地方卖这个小吃，但是，离这里好像隔了好几条街，而且没有公车过去，你走着去买的？”邱季有些许的惊讶。
　
陈宇轩点头，不以为然“我看今天特别热，吃这个应该很好，所以就去买了。”
邱季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动，但脸上强压着没表现出来，只是默默的，一口一口把那一碗冰粉吃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有人愿意为了他，跑几大条街，只是为了买一碗消暑的小吃！
“陈宇轩，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邱季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啊？额。。。因为你是我的好哥们，好朋友呗！”陈宇轩没想到邱季会这么问，耳根子有些发烫，为了掩饰，他笑着拍邱季的肩膀。
“嗯，最好的朋友！”邱季回应着笑，真心的笑。
他没注意到陈宇轩眼底深处闪过的一瞬间暗色。

时间总是或快或慢的流淌着。分秒不同。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这期间邱季也经常打电话到乡下的远房亲戚家，询问母亲的病情。告诉她，他很好。嘱咐母亲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存够了钱，就上大医院动手术。　　
　　　

但是，最近好像又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安静的蛰伏在这祥和的日子里。　
等待着瞬间的爆发。
这天，平常得如往日一般。　
邱季晚上没有工作，陈宇轩很早就下了课。所以他们就一起去菜场买菜准备回家做晚饭。
　
经过一条静谧的小巷时，突然从转角拐出七八个混混装扮的人，手里拿着铁棍，神情挑衅的看着两人，时不时挥舞着手上的铁棍，越来越逼近。　　
　　　
为首的居然是——那天在“月光”被邱季气走，要他们等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脸依然显得很小气，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得意。
“你！说你呢！这里没你什么事！不想死就滚远点，要不然连你一起打！”中年男人指着陈宇轩说，口气十分的冲。
　
“你当是在拍电影啊！这么老套的台词都用得出来。我看，要死的是你们吧！”陈宇轩冷眼笑了笑。
　
“你找死！”其中一个混混大吼着挥着铁棍扑过来。剩下的也都围了上来。
陈宇轩和邱季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开始各自对付身旁围上的人。
邱季一个完美的扫堂腿，很容易的就将对方绊倒在地。接着狠狠的给了那人胸口几脚。旁边的一个混混借势，猛的抡起铁棍朝邱季砸去。
邱季反应及时的用手紧紧抓住，反方向用力一拧，用脚踹向混混的膝盖。“噗通！”混混应声跪倒在地上。
陈宇轩那边也是及厉害的。出腿极快的回旋踢，踢得混混们痛得哭爹喊娘。
中年男人继续在一旁大喊着“打啊！打啊！给我往死里打！”
虽然邱季和陈宇轩都是打架的好手，但是毕竟寡不敌众，拖久了，也会渐渐体力透支。形势对两人是越来越不妙。
他们很快就被包围着到了墙根，奋力的抵挡着敌人的攻击。却是渐渐力不从心。
邱季终于是支撑不住了，眼看着一个混混的铁棍要落到脑袋上，只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但是，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只听见一声闷哼响。
邱季睁开眼，看清。原来是陈宇轩反过身来，用双手和背脊死死的护住他。那一铁棍也不偏不倚的打到了陈宇轩背上。邱季心下一紧。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砸打，陈宇轩都一一挡住，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