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作者:[美] 弗雷德里克·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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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作者:[美] 弗雷德里克·波尔-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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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这些,我的同僚欧比耶可以告诉你们更多情况。现在放的是我们的飞船接近太阳系时拍摄到的太阳系各大行星,还有地球的照片。”
  天文照片一闪不见了,清泰奇·罗又出现在屏幕上。“地球朋友们,这仅仅是个开头,”他说,“我亲爱的学生欧比耶,是个合格的天文学专家。”电视台里,欧比耶快乐地环顾四周,点头以示肯定。“他此行携带有一个专门的资料库,就保存在登陆船的存储系统里。飞船上还有1万倍于此的资料可供他的调用。他将向你们提供这些天文资料,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们的其他专家也会就各自擅长的领域来指导你们的专业人员。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们做客的礼物。”他顿了顿,朝镜头满面春风地微笑着。“现在,”他说,“我要暂时同你们告别了。不过,我们还会有机会交谈的,以后的机会很多,因为一个共享知识与友谊的新纪元已向我们展开了。”
  图像消失了。玛芝莉叹了口气,把叠在一起的双腿分开。“知道吗?”她漫不经心地说,“这真难以置信。”
  “不用怀疑,”桑迪得意地说,“海克利人有各种各样的东西给你们,不,是给我们。”他连忙更正。
  汉密尔顿·博伊尔挪揄地看着他。“这点我能肯定,”他说,“但是,我想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作为回报呢?”
  转播一结束,两个海克利人就急急忙忙赶回旅馆房间去吃午餐了。“你呢?”玛芝莉问桑迪,“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点什么?”
  他迟疑着,不是因为他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任何怀疑——他多么想和玛芝莉·达普单独呆在一起,而且越快越好——而是因为他难以确定怎样安排才最好。“你是说去喝杯咖啡吗?”他试探地问。
  “不,我想让你来点不同的饮料。”她粲然一笑说,把他领到了楼顶的咖啡屋。
  桑迪惊愕地发现这种“不同的饮料”里面居然有酒精。“酒精是有毒的,不是吗?”
  “哦,我想是吧,”玛芝莉说,“但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毒药。它帮助人们放松自己,知道吗?而且饭前喝上一杯酒还能开胃。来吧,我给你叫一杯汽酒,就是白葡萄酒加苏打水,里面葡萄酒不多,好吗?”
  “葡萄酒”这个词对桑迪来说可是有魔力的字眼,“好的!”他情绪高涨地说。一两杯葡萄酒刚好可以为他献给玛芝莉的惊喜烘托气氛,他知道在地球男女之间的韵事当中,葡萄酒总是不可避免地与浪漫联系在一起。酒来了之后,他一尝,立刻带着又恶心又奇怪的表情抬头看着玛芝莉说:“这酒有一股腐烂变质的味道。”
  “不是变质,是发酵。葡萄酒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她告诉他。
  “发酵和腐烂变质不是一回事吗?”不过,桑迪没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下定决心,为了追求地球女人,他要做所有地球男人做的事情。又呷了一口,味道和第一口同样糟糕,但随即他感到这酒在他体内产生了一股热流。他强迫自己要尽量适应。他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惊喜”,脸上正准备堆上笑容,玛芝莉却站了起来。“我们到阳台上去吧,”她说,“那儿风景不错。”的确如此。他环顾四周,整个道森市尽收眼底,稍远一点,就是一派乡村景色了。此情此景对他的“惊喜”都再合适不过了。
  她坐了下来,桑迪仍旧站着。
  “玛芝莉,”他开口道,“我有东西要……嗷!”
  他重重地拍在自己脖子上,把手拿开一看,上面有一滴血。
  “这是什么?”他问。
  她往他手里瞅了一眼。“可能是蚊子,”她同情地说,“你真不走运,这么高的地方一般是不会有蚊子的。不过,这些年蚊子多起来了。原来鸟是吃蚊子的,可在那可怕的时期,它们和人一样都大批毁灭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揉着脖子坐下来。“只是有点东西想给你,”他蹙着眉头说。他脑子里回忆着地球影片中的镜头,本想表现得更优雅些,可脖子实在挺疼的。
  玛芝莉接住他递过来的一张纸片,好奇地扫了几眼。这是他早上为她写的一首诗:

  哦,我
  最
  亲爱的甜美的玛芝莉
  我是多么热切地想爱
  你那美丽身体的全部
  美妙 的四肢 我爱
  丰满的 胸部 我爱
  嘴唇 和眼睛 我爱
  其他的地方 我爱
  一切的一切 我爱
  我爱 是的!
  我爱 是的!
  我爱 是的!
  爱你 是的!
  是的 爱你!

  “上帝啊!”她惊叫道,抬眼望着他。
  他急切地问:“你喜欢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然后斜瞟了他一眼。“这画的是我的模样吗?”
  “哦,不,玛芝莉,”他尴尬地说,“这不是一幅画,海克利的诗就是这种写法。我只是想以此来指代你。”
  “你把我画得像个男人。”
  “哦,不!根本不是这样的!亲爱的玛芝莉,你一丁点也不像男人。如果我冒犯了你……”
  她把手指按在他嘴唇上,笑了起来,“桑迪,你没有冒犯我,其实你的诗写的很不错。以前从来没有人为我写过诗。只是……”
  他诚惶诚恐地等着她的下文。“怎么样?”
  她咬了咬嘴唇。“好吧,事实是——也许我早该向你提起——我结过婚了。”
  他惊愕地瞪着她。“哦,玛芝莉!”他低语道。
  她有点不高兴了。“你没必要反应得如此强烈。”
  “哦,可我的确很吃惊!我没想到你是个结过婚的人。你能原谅我吗?”
  “该死,桑迪!我当然原谅你,法律可没规定不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就算他们已经结婚了。如果你对此毫不知情,就更不用怕了。你这是恭维我,说实话,我很感激。”
  “谢谢你,”他感激地说,“我保证下不为例。毕竟,这儿其他地球女……其他迷人的女人多的是,可以让我去,嗯,‘追求’。”
  听了这话,她似乎并不高兴,反倒皱起了眉头。“喂,桑迪,别听风就是雨的,行吗?”她用命令的口吻说,“你是个好小伙子,我喜欢你。你的态度没必要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别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怔了怔。“可你不是说你已经结婚了吗?”
  “是的。”她简捷地回答,然后拿起酒杯,沉思似地喝了一大口。桑迪傻愣愣地看着她。“只不过,”她补充道,“我现在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已婚女人,我已有三四个月没见到戴夫了。”
  “戴夫?是你的丈夫吗?”
  她想了一下。“可以这么说,不过,已经是过去时了。”她说,放下了酒杯,“我和戴夫是七年前上大学时结的婚。他那时是个足球运动员——如果愿意,他也可以打篮球,因为他有2。2米高。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作为女人,我的个子就太高了,没有多少男人喜欢我这个类型。你可能以为个头高的男人会挑选我。看看周围成双成对的人们吧,你会发现身高2米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常常不会超过1。65米。”
  “为什么呢?”桑迪很感兴趣地问。
  “为什么?男人啊!这就是原因,因为他们是男人。不过,”她又公允地加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戴夫请求我嫁给他时,我不知道再过多久才能碰到另一个机会。再说,我也喜欢他。当时我一直想参加宇航员训练,也许他以为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没有多少载人宇宙飞船能够发射,因此我们相处还算融洽,直到我和‘国安’签约。这时他感到了威胁。他不介意我个子太高,但想到和一个条子结婚就很不高兴。”
  “条子?你是指像科茄克①那样吗?”
  【① 科茄克:美国同名电视侦探连续片中的人物,是个体格魁梧的秃顶侦探。】
  她疑惑地问:“什么是科茄克?我指的是警察,要知道‘国安’就是个警察组织,是为所有共和国服务的一个总的安全部门,全名是(共和)国际安全部。戴夫和我勉强凑合了几年……大概在去年,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他问过我想不想离婚。”
  “哦,”桑迪欣喜地叫道,“我知道离婚是什么。”
  她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不,别说了。不管怎样,我喜欢你的诗,而且我想我也喜欢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好的。”桑迪热切地点点头。他知道电影里就是这样的,女人从来不会立刻答应,至少在他最喜欢的跳踢踏舞的那类电影里是这样。还有……
  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还有一个步骤是必要的。
  桑迪腹内的葡萄酒帮助他做出了决定,他斜过身子,试探地靠近她。她不安起来,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桑迪,”她开口道,“酒吧里的人在看我们呢……”
  但是当他的手臂揽住了她时,她并没有反抗。
  一个吻并不算什么,然而桑迪却有一个惊人的发现。他一点儿没料到她的嘴唇竟会张开!这仅仅是迈向“最终目标”的第一步,已经带给他飘然若仙的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笑着挣脱开。“噢,桑迪,”她揉着脖子说,“你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吗?”
  “哦,”他可怜兮兮地说,“真对不起——”
  “哦,打住吧!我喜欢这个吻,只是下次别抓得我这么紧。你听说过形容人的身材结实得像砖砌的……呃……茅厕这种说法吗?要是形容你呀,那就不是砖砌的,而是花岗岩砌的。”
  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下次?”他重复道,满怀希望地张大了眼睛。
  她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胳膊。“我是提到下次。好吧,但是记住下次不是这次。别老想着这个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呆在你身旁。毕竟这是我的工作啊。”
  他也叹口气,坐直了身子。“好吧,”他说,又喝了一口酒,这次体内那种暖暖的感觉更明显了,而且似乎惬意地一直传到了他的腹股沟处。他暗自微笑起来,突然发现玛芝莉正从眼角斜瞥着他。“什么?”他吃了一惊,忙问。他暗想,自己刚才一出神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明显的暗示。
  她迟疑了片刻,然后问道:“那是怎么样的?”
  他望着她,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什么是怎么样的?”
  “在太空中啊。告诉我在太空中是怎么样的。求求你,我一直想知道。”
  他端坐起来,仔细打量着她。她的样子十分严肃,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挑逗的,甚至不是友好的,两眼死死盯着他,等他说话,好像他知道什么她命之所系的秘密似的。
  可他不知道说什么。“哦,”他挥挥手,含含糊糊地说,“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凶巴巴地说,“我想要知道。”
  他愕然望着她。“对不起,”他说,“不过,关于这个没有多少东西可讲。如果你呆在一艘巨大的飞船上,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太空中。而且根本感觉不出自己在任何地方,只知道是在飞船上。发动机一直以固定不变的g速度驱动飞船前进,你什么也感觉不到,除了改变航向的时候,就像我们绕过太阳那次……”
  “绕过太阳?”她低语道,忽地瞪大了眼睛。于是,他不得不告诉她有关这个的一切细节——他们在屏幕上看到的景象;飞船温度越来越高时他们的感觉;飞船最终到达环绕地球的轨道,主发动机关闭时的情景;还有最重要的,他们乘坐飞往地球的登陆船的感受,“是你驾驶吗?”她问,眼睛亮亮的。
  “哦,不是,”他坦白地说,“他们不让我来驾驶,那是波丽的工作。其实我也会的。”然后他又得描述他在飞行模拟器里度过的那些时光。
  趁着他还在讲,她对侍者低语了几句,不一会儿两杯酒水又摆在他们面前——这次给他的不是葡萄酒,而是一种不含酒精的碳酸饮料。桑迪喝了马上就打了个喷嚏。“祝你身体健康!”她说,带着做梦般的神情,“你知道吗?我也在那种模拟器里训练过。”
  他朝她眨眨眼。“海克利飞行模拟器吗?你没到过飞船上啊!”
  “不,我当然没到过你们的飞船,怎么可能呢?我们有自己的飞行模拟装置。现在仍有人志愿进入太空。”
  “但这是不可能的,不是吗?那个太空垃圾层……”
  “对,”她苦涩地说,“我们不能穿过那层垃圾。但有的时候,无人卫星可以。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射一些卫星,大约1/35可以维持一年不被损坏,或者说,不被彻底地摧毁。对无人卫星而言,这还不算太糟,可要送人上去,这种情况就不妙了,人要脆弱的多。所以我一签约参加宇航员培训,戴夫就和我大吵了一架。他说我是个不要命的神风队队员——哼,他的原话其实是‘你这个不要命的神风队婊子’!”
  “神风……?哦,你是指你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日本自杀式飞行员吗?”
  “对。他的意思是说志愿报名进入太空就是自杀,后来事情发展的结果竟被他说中了。头两艘发射的飞船真的让里面的船员有去无回,一共四个宇航员,每艘船上有两个,都是和我一起训练过的。所以他们取消了这个计划,我们剩下的人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太空了。”
  “你仍然想去吗?”
  她朝他发火了。“我们他妈的已经告诉过你我们的想法了,不仅仅是我!地球上有上百万的孩子愿意为了做你所做过的事而放弃一切,还有成百上千万的成年人恨不得立刻宰了你,以取代你的位置。”
  “真的?”他骇然地问,“可这没用,玛芝莉。这是骗不过海克利人的,他们马上就能看出……”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因为她朝他大笑起来。“对不起,桑迪,”她说,“我的话你不能按字面理解。要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呢,也不对。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用担心有人会真的这样干,没有人。”
  “我也不是真的这么认为。”他让她放心,这句话几乎是真心话。
  “但是别以为地球人对太空不感兴趣!实际上,下星期在约克共和国就将召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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