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沈令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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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沈令澄-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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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忠顺王眸中满是笑意,显然对那画甚是满意,宝玉掬身行了个礼,道,“既然画好了,我也要走了。”
  忠顺王忙将画递给一旁的侍从,问道,“今日就要回府了?也罢,得了闲再约宝玉出来走走。”说着,就要唤身旁的侍从去送他,宝玉不肯,只说是自家的小子就在不远处候着,忠顺王也不强他,便道,“如此,倒也罢了。你只管自行离去,我还需得再站片刻。”
  宝玉告了罪离去,和李贵、茗烟一同骑马往回慢慢行去。刚进城,便听见两三个百姓从身旁走过,并不住议论着洛南连发暴雨,以至于洛水泛滥,溺死者数千人,毁坏房田无数,又道听闻朝廷已派了忠顺亲王亲去勘察,势必要在一月内将百姓转移,堵住决堤缺口,以免引发更大的水患。
  李贵、茗烟未觉什么,宝玉却只听得浑身一震,忙折回马问那几人,“朝廷真是派的忠顺亲王去勘察的水灾?”
  那几人纷纷点头,并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消息,我家中有人在宫中当差,绝错不了……”
  还未说完,宝玉已愤然甩动马缰,驾着马儿沿着来时的方向疾奔而去。
  他不是忠顺亲王……他骗了我!他和北静王一起骗了我!

  视穿身份宝玉怒

  宝玉只觉一种被欺骗、玩弄的愤怒感自心底漫延开来,遮掩不住怒火在眸中簇簇燃烧。
  风混合着草叶清香从宝玉的面颊一掠而过,耳边能清晰听见空气流动时发出的擦响。
  顾不上等身后慌忙追来的李贵和茗烟,宝玉在林子外下马沿着小路跑进去,正巧看见“忠顺王”的轿队遥遥过来,一步上前拦在路中,攥紧拳头瞪着那朱红的轿帘。
  “大胆!”两名侍从上前喝道,“还不退下!”
  轿中人问及何事,守在一旁的侍从忙低头回了话,轿子款款落地,侍卫掀帘,“忠顺王”走了出来,望着宝玉笑道,“宝玉何以回返?”
  宝玉直直盯视着那张俊朗的笑脸,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深处一般,目光持久不曾移开。
  “忠顺王”心中微觉惊讶,正欲开口问话,宝玉已淡然移开了视线,在两旁围拥着的数十名侍从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遍,忽然掬身行礼,“我……有一事想要请教王爷。”
  “忠顺王”颔首示意,宝玉抬头对上他黝黑的眸子,唇角扬起一抹笑,“敢问,王爷可是忠顺亲王?”
  对面那人一怔,眸中数道光点同时闪过。“宝玉为何有此一问?”
  宝玉张口刚要说话,见一旁的侍从都在,遂强压下喉间的话语将“忠顺王”请到一旁,又将方才那问题再问了一遍。
  “忠顺王”从宝玉认真的神色瞧出了一丝端倪,沉吟少许后,反问,“宝玉可是听见了什么?”
  宝玉原也只是凭着一股子冲动赶了回来,气焰一过,又加上忠顺王问了这话,反让他将信将疑起来。想着那几个百姓也未必见过忠顺王本人,自己也从未见过,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忠顺王也还有待查证。
  只是,他既是北静王的朋友,又能冒充忠顺王身份,那么他自己的身份就一定不低,要套出他的话……只有孤注一掷了!
  宝玉抬眼直视着面前那人深邃的黑眸,正色道,“你不是忠顺亲王。真正的忠顺亲王,如今正在洛南勘察水患。”末了,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谁?”
  对面那人眉头轻蹙,黯黑的眸子里闪过千丝万缕,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与无形。
  “没错。”微声叹息,他点了点头,承认,“我并非忠顺亲王。”
  宝玉身子一僵,立时石化在了原地,脑中一片嗡嗡作响。
  想不到自己最终还是被这些权贵如傻子一般戏耍,玩弄于鼓掌之间,宝玉自嘲的摇了摇头往后退开几步,眸子再度看向对面那人时,俨然冰冷了许多。
  “宝玉。”那人上前一步,却见宝玉眼中凝着冷然防备,想要伸出去拽他的手不由得缓缓收回,放柔了声音道,“宝玉,我本非有心瞒你。”
  宝玉像是要被烫手山芋触到一般往后再退一步,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无害且疏远,“无论有心无心,都算了。你是谁我不想知道,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找我过来。我知道,你身份一定十分尊贵。既然能让北静王为你圆谎,出门又有这么多的侍从前呼后拥,地位也一定是和王爷等同的。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朋友之谊在于坦诚,今日你对我言行丝毫算不上坦诚,从此往后,我贾宝玉也不敢再高攀了你这位尊客。”说完,掬身朝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宝玉。”那人忙拽住宝玉,趁他停步之际脱口而出道,“我叫永颐。”
  宝玉微微回头以余光瞟向身后那人,却不曾开口。
  “宝玉,我自然知道朋友之谊在于坦诚,但对于身份隐瞒一事,我自有苦衷。”永颐拉着宝玉的臂膀使他慢慢转身面向自己,双手擒上他的双肩,迫他与自己眸光对视,“宝玉,既是朋友,为何不予理解?日后若有时机,我必全然告知。”
  宝玉轻轻拨开肩头的手,回望的目光里溢满了不确信,“为何到现在,谎言已被拆穿,你仍不肯告诉我实话?难道,”顿了顿,嗤笑道,“你是皇上?还是宫中被囚禁的质子?又或者是某位镇国大将军之类的?”
  永颐眼底异样光点稍纵即逝,“宝玉,有一天你总会知道。眼下,并非好的时机。”
  宝玉闭了闭眼,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上一棵大树才停下,心中思绪却是紊乱如麻。
  北静王和东平郡王……
  “忠顺王”并非忠顺王……
  宝玉的失落与无助倒映在永颐眼底,深深震撼了他的心。
  原以为自己隐瞒了身份不过是件小事,却不想给宝玉带来这这般难以忍受的抵抗与恼怒。
  永颐只想着宝玉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欺骗他一事而生气,却未曾想到的是,真正纠缠着宝玉令他几番心神不安的来源,是北静王和东平郡王的过往种种。而他欺瞒的事,只不是炽烈簇火上添加的一块木材罢了。
  迈步走上前,永颐伸手将宝玉一把拥入怀中,柔声安慰,“宝玉不必介怀,此事必有让你一清二楚之时。”
  宝玉甩开永颐的手,扬唇而笑,“清不清楚都已无妨。请……王爷,保重。宝玉告辞。”拱手作揖,刚转过身子,背后传来永颐的问话,“宝玉,你为何这般执着于区区小事?”
  宝玉骤然停步,眉头剧烈一蹙,沉默片刻后,咬牙大步离开。
  永颐站在原地目送宝玉的背影远去,一旁守候许久的侍从忙上前跪地请旨,“皇上……”
  永颐摆了摆手制止了侍从的话,微微上前一步,凝视着宝玉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曾回神……
  宝玉失魂落魄的走出林子,早已等候多时的李贵和茗烟帮迎了上来,见他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忙问发生了何事。宝玉摇了摇头不肯多言,也不让李贵和茗烟,只自己牵了马朝着回府的方向走去。李贵和茗烟跟在后头面面相觑,心中担忧又不敢多问,只得默默一路跟着。
  刚上宁荣街,便听见后面传来一记熟悉的唤声,“前面的可是宝兄弟不是?”
  宝玉闻言回头,见冯紫英骑了白马从一巷子转出来,见果真未曾认错人,忙策马上前,笑着跳了下来拍着宝玉肩头道,“我正想着去府上寻你,可巧就在这儿遇见。这是打哪儿回来?”
  宝玉随口答了是城外骑马回来,随即转移话题道,“冯大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我?”
  冯紫英侧头看了一眼宝玉身后的李贵茗烟,将他拽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可不是有要紧的事么?这些日子我也时常想着要与林公子亲近一些,只是他始终淡淡的,倒叫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宝兄弟,你我也不是外人,可一定要帮哥哥这一把。”
  宝玉只觉自己事情尚未理清,哪有什么闲工夫去管冯紫英的事。但又碍不过他这般诚挚的语气与态度,想着平日里他对自己素来很好,便点头道,“要我帮你却也不难。只是你知道,瑾容对这事一直是反感的,你若是把他逼急了,指不定他会不会与你翻了脸去。到时莫说做不成朋友,只怕回苏州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冯紫英一听慌了神,也顾不上多想一把拉了宝玉急道,“既是如此,可有什么妥善的好法子?”
  宝玉略一沉思,起笑道,“我倒是有个能逗人顽笑的小把戏,这样,改明儿得了闲你来荣国府找我,我教给你,你学了去讨瑾容兄的欢心,如何?”
  冯紫英闻言大喜,忙道,“还有什么‘改明儿’的,如今我就是特特为了这事才要去府上找你。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好把戏,你且快教了我,若真能让林公子对我笑颜三分,我定要行大礼来拜谢你的。”
  宝玉笑着连说“不用”,和冯紫英一同说笑着回了怡红院,先进里屋换了衣裳后走出来,见冯紫英正坐着喝茶,便走上前在他面前伸手一拂,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宝玉手中已多出一块丝帕飘然垂下。
  冯紫英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这算是哪门子的戏法?”
  宝玉也不瞒他,只笑道,“这是跟个杂耍班子学的。我也拿他做了给北静王和……和别的王爷瞧。虽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玩意儿,但是你若能这么凭空的弄些东西出来,一般的人都会觉得新鲜。你想,别说是王爷,就是瑾容兄,只怕平日里也甚少接触这些,自然觉得这是个稀奇玩意儿。不过,你若觉得脸上无光,不想学,倒也罢了。”
  冯紫英忙起身作揖,笑道,“可是该死了。你这么好心意的教我,我岂敢不学?倒不是觉得脸上无光,就怕事后不得奏效,反而是我自讨没趣。”
  宝玉想了想,觉得冯紫英言之有理,便道,“瑾容兄是饱学之士,与一般的人不同。这一招用多了也没什么效果,我反而觉得,他独身一人在京城,若你能时常找他说说话,逗逗趣,嘘寒问暖,下棋写诗,说不定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冯紫英点了点头,心中仍觉不妥,又道,“这个自然。不过你刚才弄个那个,还是教教我,以备不时之需。”
  宝玉笑着反问,“怎么,堂堂大将军的爱子来学这些民间的玩意儿,不怕辱了你身份?”
  冯紫英摆了摆手,笑得尤是随性,“你荣国府的宝二爷都能学,我怎么就不能了?闲话少说,快些来教会了我才是正经。”
  “等等,”宝玉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道,“你是将军之子,那么朝堂上的人,你应该也认识一些的,对吧?”
  冯紫英点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倒是认识几个,不知你想打听何人?”
  宝玉那句“永颐是谁”已到了嘴边,又给生生咽了回去。想着,既然他始终不肯告知自己身份,说明他确有为难之处。若这名字是假的,问也白问。若是真名字,他这么相信自己,又怎会料不到我要去打听呢?
  罢了罢了。宝玉笑着摇头道,“也没什么,我就白问一句。”说完,借着要教冯紫英将他心思岔开。
  冯紫英本就是个简单而爽朗的人,见宝玉不说,他也不多问,跟着兴冲冲的学开了。
  随后几天,北静王也时常打发人来接宝玉过府,宝玉都以身子不适为由推辞了。
  一想到那东平郡王对北静王存在的心思,宝玉只觉胸口堵了什么般,难受得紧。
  在未能平息那口怨气之前,宝玉不想再见到北静王,更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一厢宝玉只管发泄着心中不满,北静王府那边却始终不知宝玉心事。两人你一追我一退,不觉间又疏远了两分。

  北静王亲下口谕

  此后,北静王府又打发人来接了宝玉几次,他都一一推辞不去,过了些时候,也不见北静王府再来人。
  等了几日后,见北静王府果真未再来人,宝玉又觉坐立不安起来,站在房中来回踱步,只恨不得一对眼睛飞去北静王府瞧瞧那正主子如今究竟在做何事?
  晴雯正坐在榻上绣着什么,见宝玉焦躁的来回走动,不禁笑了起来,“你且快些坐下停上片刻才是正经,这么来来回回的晃得我眼花。这又是个什么事来着?人家好好的打发轿子来接你,你就拿乔不去,如今人家不来了,你又心痒难耐起来。”
  宝玉被她一语堵得哑口无言,只得返身走回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刚喝一口,听见外面丫头来传话,说是薛大爷请去吃酒。
  晴雯起身帮忙换了衣服,又打发人去传茗烟等人在二门候着,只望着他出了院门才回来。
  刚出门,便见薛蟠早已等在回廊的转角处,见宝玉来,便笑着迎上前道,“好些时候不见你了,只听说是常去了北静王府。昨日蒋兄弟从忠顺王府回来,说是一众亲王郡王都要去皇林狩猎。我想着你今日定是不出门的,便约了大伙儿一起聚上一聚。”
  宝玉一怔,这才想起许久前北静王就曾说过,月初的确有个皇林狩猎来着。想必那东平郡王也一定会参加的。
  “……宝兄弟,宝兄弟?”薛蟠一手拍上宝玉肩头,唤他回神。
  “恩,聚一聚当然是好的。”宝玉忙笑道,“这么说,蒋玉菡公子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薛蟠笑言,“他哪里是要远行,原来是去东郊二十里外弄了个什么紫檀堡,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还说要娶个媳妇儿一起过些寻常日子。”
  宝玉脚步骤地一停,扭头看向薛蟠,“竟有此事?”
  薛蟠点头,“自是千真万确。只是他如今身在忠顺王府,走开不得。将来也定要寻个由头脱身的。”
  宝玉一听那“忠顺王”三个字便尤觉刺耳。和薛蟠一起去到书房时,见冯紫英、柳长袀、林瑾容和蒋玉菡都在。
  “就等你了。”见宝玉进来,柳长袀起身笑道,“好大的架子,还需得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不去请你也不来。”
  几人笑着落座,宝玉道,“这么好的聚会,你们就是不请我也少不得厚着脸皮过来。只是近来事情多了一些,兄弟朋友之间也就少了说话的时候。”
  薛蟠先给每人倒了杯酒,而后执杯起身朝宝玉道,“这个说法可不行,怠慢了众位兄弟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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