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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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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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永别了,严大哥,我会想你的~~~~ 
于是,任远,就此擦干眼泪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轻轻的拧开门,再轻轻的关上。 
黑暗的屋,没有一丝光亮。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连街上集密光亮的路灯都不能进来插上一脚。 
慢慢的等着眼睛适应,当在这样的黑暗中也能依稀看到物体的时候,看到了趴俯在床上的高瘦身影。 
他睡得很熟,以前稍稍一点动静就能让他警觉的一抖。 
小年,你感觉不到我吗? 
笑着,大步迈到那白栏简木的床前,近了看,更觉得床太大,而人太小了。在轻软繁多的枕被之中,被包围着。 
摸起来是舒服的丝棉,就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了。不过,倒还是一贯的简素,没有一丝花纹。 
从丝棉之上一直摸到他侧露的右颊,触感差一点,但却也已经是极好的了。 
冷冷滑滑的,不如果冻顺滑柔软,却远比它心旷神怡。 
当指尖触到脸颊上的湿润时,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竟会觉得在意料之内。 
两角的发丝很湿,枕下也已经湿成一片,但偶尔从眼角流出的液体却更让穆梓凯痛心。 
“有什么烦恼吗?”他低低的说着,摸到了那因苦泣而发烫的唇。 
想象着记忆中的红唇,突然忆起那个夜里朦胧却又清晰的甜美。 
在一次次纠缠的热吻中,微微张开轻喘着气,红如鲜血,艳得诱人,惹得他醉意更浓,一尝再尝。 
俯下身,轻点了一下,带着咸味的吻,连他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与不安。 
他咕哝着动了一下,也许皱眉了,也许没有,但却又习惯性的滚入他的怀中。 
再次笑了,将他搂得更紧。 
好熟悉的触感,好纤瘦的腰。 
瘦了吗?是因为对那夜的烦恼,还是因为对我的失望。更或者……后悔了吗? 
不,更正确的是说,你已经等得太久,终于不再等待了,是吗? 
酒醉后的第二天,身体的满足感在看到小年乖巧的依偎在自己颈旁熟睡时变得有些清晰了。 
但宿醉后疼痛的头脑让他不愿想得太多,但也许是下意识下的想逃避,已经想不起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态,但真的就这么送走了不愿在纽约多呆的严年。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想了一天,再思考了一夜。 
头脑渐渐的清晰。 
在沉睡中惊醒,浑沌的头脑和模糊的双眼,看到的只是一个埋首在自己胯下努力挑逗的身影。 
不熟练的口技,却因为对方全力讨好的心思而变得更让人淫乱。 
在全数满足的泄入对方的口中时,一把拉起,努力的想看清楚他到底是谁,眼前却总是一片模糊。 
反而是对方随之迎来的吻,让他失去了仅剩不多的理智,勾起了更深层更激情的欲望。 
压住对方,由被动变为主动,就连摸到那根与他结构相同的硬挺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停一下手。 
后来,理所当然的进入,理所当然的律动,更是理所当然的做了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早晨身体的感觉,小年的依偎,只要稍微想想,一切都变得非常明了。 
为什么会让他在他身上做出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最大的耻辱也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事实。 
如果是同情他的失恋,理由也未免太可笑了。如果是说多年未见,一时激情难耐,但用在他们之间,未免更可笑。 
一天一夜,24小时,1440分钟,已经足够让他想个明白的。 
在第1441分钟的时候,他终于恍然大悟。 
也许,严年是爱他的。 



第二十一章 



鱼说:你听到了什么? 
水说:你的心跳,你的声音,你在说你爱我! 



是的,严年或许是爱着他的。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当明白了严年那夜的举动,穆梓凯的心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这样的问题。 
小年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摸了摸右手腕上的手表,表面暴露在空气之下,一会儿就变得冰冷。 
“穆梓凯,生日快乐。” 
还记得那轻脆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像无数次的冷漠相对那样,当他以为小年忘了他15岁生日而有些落莫的时候,他却举着小手递给他除了外包装连多余的装饰也没有的透明表盒。 
蓝底白边的男用手表静静的躺在里面,水晶表壳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亡。 
欣喜的接过它,抬头依然看见的是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黑黝黝的与他对视。 
他咧开嘴笑了,开心的将这个精致且价植不菲的手表套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一直到潮流急涌的今天,也从来没有想过换掉它。 
当他再次毫无意识的扶上它的时候,总会一次次浮现严年那稚气青涩的脸和眼中不易察觉的羞涩。 
“是吧,是这样的。”低喃着自言自语。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会发觉。 
回忆在他脑海中打着旋,很多事情也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散发着温情的严年,抿嘴轻笑的严年,温顺依偎的严年,忧郁悲伤的严年,神智恍惚的严年……在每个人面前都那么冷情的他,当面对他的时候,才会露出人性的一面。 
当第一次惊讶,第二次怀疑,第三次欣赏,第四次习惯,以后的以后就成了理所当然。 
人总是会理所当然的以为每一件事情,包括他无数次的理所当然的以为,小年在谈及颜琳的时候会偶尔发呆或者散发着淡淡的哀伤都是因为他的个性使然。 
是啊,小年是爱着他的,他自信的这么肯定着。 
那段男人与男人之间,由友情或者一开始就转变为爱情。 
这段同性之间的爱,爱着的是小年,而被爱的却是他穆梓凯。 
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死党吗?怎么会…… 
天已朦朦亮,疲惫的身体疲惫的头脑,疲惫的思绪让他低叹着气搓了搓带着倦意的俊脸。 
站起身,抓起椅边的外套潇洒的脱在身后,垮着肩拖着脚却目光炯然的向前走着。他已经想得太多,头脑不能负荷。 
让他先睡一觉吧,也许当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怀中的严年不安的动了一下,闭上眼轻轻的抚着他的背,慢慢的感觉他又熟睡了过去。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小年,你可知,那一睡就是三天。” 
梦中,他回到了13岁。13岁的年纪青涩得可怜,小年那精致美丽的脸没有一点棱角,漂亮得分不清是男是女。 
13岁的他小心的拎着装着金鱼的塑料袋兴奋的奔跑着,在背对着阳光高声大叫着从楼梯上蹦下来的时候,因为看到精灵般的人儿而失神的时候,撞上了13岁的严年。 
那双带着朦胧霜气的大眼,那因疼痛而颤动着的秀气双眉,微微开启的红润小嘴,都让13岁的他心中咚咚作响。 
抓着他冰冷的双手,拉起他瘦小纤细的身子,胸中剧烈的咚咚作响,他敢肯定,那是一见钟情的信号。 
在那一瞬间,13岁的穆梓凯爱上了13岁的严年。 
可是,是什么时候,青涩的迷恋渐渐的变淡变谈,直到再也消失不见,在孩子的心中,那只是错认性别的尴尬和应该存在的友情。 
“嗯,穆梓……”严年低喃着,含糊不清的说着梦话。 
……穆梓凯深情的在他额角印下一吻,让他在自己的怀里躺得更舒服,两具男性的身体变成出乎意料的契合。 
以前也曾在相依偎的夜晚听过,因为次数太少,夜又太深,他的声音也总是这么这么的悄声,所以总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在第二天早上的清晨自动的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心中得意的快感,满足的充实,这何尝不是听过以后窜遍全身的感觉。 
太容易忽视,却是因为爱情离得太近。 
意识清醒,在世界的彼岸,他也深深的挣扎。 
他发觉,他知道,那是爱情。当一颗被埋藏了许多年,在没有阳光没有雨水的黑暗中静静生活着的种子,一旦给了它雨露给了它阳光,它会生长得多么快,多么茂盛。 
快到让他心慌,茂盛到让他胆怯。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至少他明确的知道,他爱着的绝对会是女人。 
就算是严年,那个漂亮温顺又深爱他的严年,也会让他有些不知所借,甚至在不短的时间里让他痛恨。 
千丝万缕,在九月二十一日理智的寄出那封信。然后关掉电脑,关掉EMAIL,关掉电话,他想彻底的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 
操场上,教学里,图书馆内,园林处,到处都有他低头沉思的身影。 
或皱眉或启唇微笑,或苦恼或大张手臂吐气,或……不管他怎样,但他总会轻轻的摸着他右手腕上的手表,甚至有时轻轻的吻着它,珍爱怜惜的表情当旁人看到那只不过是一个样式过时甚至带着稚气的手表时而变得更不解。 
这个名字穆梓凯的中国男人的名字渐渐的传遍了整个纽约校园,也招来了颜琳的到来。 
“知道小琳告诉我什么吗?”穆梓凯轻笑着说着,“她告诉我,当她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她就知道你在爱着我,傻的人是我,全世界只有我看不见那份早就埋藏在我们身边的爱情。” 
是的,颜琳是这么说的。那个漂亮自信而又带着阳光笑意的颜琳,成熟而又带着遗憾的这么说着。 
性格阳光般开朗,笑容夏天般灿烂的女孩,从来都是爱憎分明,虽好管闲事但也聪明的不会让自己吃亏。 
在初被他告白的那一两个月间,她是真的想与爱慕着的他交往。高傲美丽的独生女,最得意的时刻,就是和全校最英俊的男生在校园里散步,接受着别人羡慕嫉妒的眼光。 
那带着杂质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这么不纯净,虚荣心从小女生的心里滋长,陪伴着她渐渐长大。 
也正因为如此,当两人的约会从来没有脱离过严年的话题,甚至越变越激烈的时候,当她清楚的发觉所谓爱她的男朋友其实爱着他的好朋友,而且愚蠢得没有一点自觉的时候,她选择了一再沉默。 
被欺骗的痛恨,让她想报复。长年的虚荣感,让她更是说不出分手。 
但,她总归还是喜欢他的。女人的心总是这么奇怪,本来不关严年的事,而且他是这段三角恋情中最可怜而且最应该让人疼惜的人,可是,颜琳偏偏选择了恨他。 
她对穆梓凯若即若离,甚至带着报复的快感,总是在挽着他和严年擦肩而过之后,回头欣赏着他眼中的痛苦与茫然。 
后来,女孩渐渐的长大,她学到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 
在无数次的回头后,心不再为此雀悦,变成了思考而且带着微微的疼痛。 
但时间过得太久,对男友的那份爱意也拖得太久太久,久到让她想开口却总是开不了口,想坦白一切,却总是欲言又止。 
她偶尔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也会偶尔不安。 
在纽约,她真心的想和他重新开始,过着从此没有严年没有那双漂亮偷偷哭泣的黑眸幸福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文化的冲击也剧烈的敲打着她的心。她贪婪的吸收着,努力的让自己成长,让自己更具有魅力。 
她学到了更多,也理解了更多。对爱情,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已经完全的死去,她成熟的面对着她与他的感情,也冷静的面对着他与严年的爱情。 
在他决定求婚的那一天,她也决定了彻底的分手。不可否认,她的心或许在他说出嫁给我的时候轻轻的雀悦着,但当看到他还是无意识的将严年放在心里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告别了他,也从此告别了那个恶毒的小女生。 
虽然她还是坏心的保留了心中的一些秘密,但她也对自己说过。当穆梓凯亲手挖掘他与严年的那份爱情时,她会毫无保留的说出一切。 
“还好,我以为要等一辈子。”颜琳笑着向他眨了眨眼,挥着手远去。 
…… 
低沉的呼吸在夜里显得有些沉重,穆梓凯含笑的脸,在黑夜里却那么的清楚。 
小年,如果……连我们的爱情都需要别人提醒,这样的我,值得让你爱这么久,等待这么久吗?如果……这份爱一辈子都被深深的埋藏,那你又该如何? 



第二十二章 



鱼对水说:我不能没有你,否则我只有死亡。 
水对鱼说:在我枯竭之前,我载你越千山万水,如果你死了,就死在我的怀里。 



天蒙蒙的亮了,冬天的黑夜总是这么的长。 
紧拥着怀里沉睡着的严年,在回忆中度过,穆梓凯一夜未眠。 
被他枕着的手有些酸痛,甚至木然得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但还是忘了放手。在朦胧的晨光中,他中性的脸越来越清楚,脸颊上柔润的白皙也变成了暖暖的粉红。 
含笑伸手探了探,那看似娇嫩的脸,在这样的早晨也会有毛茸茸的感觉。只是,太浅太淡太柔软,若不是仔细看,是发觉不出来的。 
手中的触感让他愣了一愣,深思般的看了他好久,才慢慢的收回了手。 
是啊,他也是男人,一个成熟的年青男子,只是那过份漂亮的脸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总会把眼光停留在他的颈部以上,而忘了那西装革履之下,是一具同样具有魅力的男性躯体。 
这个漂亮的男人是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他知道。 
对于同性之间的恋情,整整四个月的时间他都在试着让自己了解。 
在美国,这算不上什么。甚至于在国内,他也早有耳闻,虽没有恶心卑视的情节,但也总是一笑了知。 
无聊到从未思考过的问题,却第一次让他真真正正的烦恼起来。 
面对校园里为数不多的同性情侣,善于交际的他,也第一次有了难以启齿的尴尬。 
直到有一天,戏剧性的遇上了一个比严年还美,且长发及腰的男子,当听说了他同样戏剧化的故事以后,开始了与同性情侣们真正接触的日子。 
在那个建在乡下农庄中美丽典雅的咖啡吧里,对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拥抱亲吻从刚开始的感冒,到慢慢的习以为常;从刚开始被同性搭讪的恼怒,到慢慢的以笑相对;从刚开始疑团种种,到慢慢的了解觉悟。 
直到现在,他虽然也不敢保证自己完全的接受,但至少,如今能以最平常最宁静的心面对他。 
是因为这样,你才没有坦白吗?他心疼的暗自问着。 
床头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算算,规律自制的他也该醒了。 
笑笑,果不然,那被浓长睫毛覆盖的眼微微的扇动着,慢慢慢慢,直到那深黑美丽的细长眼眸缓缓张开,迷蒙的眼映出他的倒影,惊讶疑惑茫然直至隐隐的悲伤。 
一夜无梦,意外的睡得很好。 
本以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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