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甲虫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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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甲虫杀人事件-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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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梯,马克、凯奇和我跟他在身后。
    研究室是间面积约二十平方英尺宽敞的房间,后墙有两扇窗户,东侧墙上有一扇面对花园的小窗。四周环放着高大的书架,通往外面大厅的门加了隔音垫,门边有张卧榻。两扇窗户之间有一个书桌,桌前有把带靠枕的转椅,书桌旁围着几把椅子,显然是为昨晚的会议摆放的。
    凡斯一进门就放慢脚步,站在门口朝里观看。他很留意那些座椅,又盯着那把离书桌几英尺的转椅看了一会儿,又看看通往大厅的大门,目光最后停在东侧窗的窗帘上不动了。他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后面的窗户是关着的。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说,“这么闷热的天气,窗子居然关着。马克,你仔细看看对面房间的那扇窗!”
    “怎么了?”马克问。
    凡斯说:“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一些某人——或某些人——不想让对面房间里的人看见的事,而院子里的这些树也挡住了这个房间。”
    “嘿!这更说明了我们是对的!”凯奇说道,“博士把侧窗关上并且拉上了窗帘,因此没有人看见他进出展室,也没人看他藏起那只鞋。”
    凡斯点点头说:“但你应该再想一想,比如,他为什么留下足以证明是他自己作案的脚印?”
    凯奇不服气地说:“凶手不是个个都像你那么设计得完美无缺。”
    “你错了,”凡斯回答道,“这个案子最大的漏洞就是凶手设计得太完美了,他嫁祸于布什博士的手法用的过分,简直让人一目了然。”
    他走到书桌前,桌上放着一个浆硬的假衣领,衣领上系着一条深蓝色领带。
    “你们看!”他说,“昨天晚上开会时博士取下了衣领和领带,圣甲虫领带夹当时就别在这条领带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拿走。”
    “你已经说过了。”马克说,“你就是带我们来看这条领带的吗?史蒂夫说过它在这儿。原谅我,凡斯,你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不,我不是带你们来看博士的领带的。”凡斯说,“我不过是顺便提醒你们一下。”
    他把垃圾桶边的纸屑拨开,用脚把垃圾桶向前踢了踢。
    “我急于想知道博士另一只鞋的下落,我有个直觉,找到它我们就会豁然开朗。”
    “哼,它肯定不在垃圾桶里。”凯奇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有的话,我早就看见了。”
    “可是它为什么不在垃圾桶里?你不觉得这很费解吗?”
    “也许另一只鞋没沾上血,所以不用藏起来。”
    “事情果真如此吗?我倒是觉得那只没沾血的左脚的鞋,藏得要比那只右脚鞋隐秘得多。”凡斯边说边仔细地在屋内各处寻找另外那只失踪的网球鞋,“它好像不在这儿。”
    “我懂你的意思,凡斯。”马克说,“那只有血迹的球鞋在研究室里,而另一只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显然超出常理,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先找到那只鞋后再说吧……”凡斯对凯奇说,“麻烦你到博士的卧室里去,你没准儿在那儿能找到那只鞋。博士说过,昨天晚上他是穿着球鞋上楼的,今天早上换了拖鞋下楼。”
    凯奇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走向大厅,我们可以听见他在楼梯口叫管家的声音。
    “假如凯奇警官在楼上找到了那只鞋,”凡斯对马克分析说,“那就可以证明今天早上博士没穿过那双球鞋,因为他在下楼以后、早餐以前,都没再回到楼上卧室。”
    马克显得很茫然。
    “那么是谁把那只鞋从他卧室里拿走的?又怎么弄上了血迹?显然凶手脚上穿着的正是那只鞋碍…”“对此我毫无异议。”凡斯点点头说,“我认为凶手只穿着一只球鞋下楼,却把另一只留在楼上。”
    马克忍不住笑了,说:“这种推论太奇怪了,我看没什么道理。”
    “请原谅我直言,马克,”凡斯说,“我深信我的推断比你那些置博士于死地的证据还要合理。”
    凯奇突然冲了进来,手上拿着那只左脚的球鞋,眼里闪出疑惑的神情。
    他说:“在床底下。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在那儿?”
    “也许正如博士所说,”凡斯说道,“他的确是穿着这双鞋上了楼。”
    “那另一只鞋又是怎么回事?”凯奇手里拿着两只鞋,恼火地看着它们。
    “谁在今天早上把其中一只鞋带下楼,就是谁杀了盖尔德。”凡斯说,“现在别在这两只鞋上耗费精力了,我耐心地说服你们来研究室的目的,是想检查一下博士吃剩下的早餐。”
    马克顿时一怔,思付着说:“我的天!你是不是认为……不过我承认我也有过同感。”
    “你们在说什么?”凯奇问道。
    凡斯向他解释道:“我和马克都注意到了今天早上布什博士为我们开门时,神情很奇怪。”
    “他那是刚睡醒埃”
    “所以我才对他早上喝的那杯咖啡产生了兴趣。”凡斯说着指了指书桌。
    书桌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个放面包的瓷盘和一个杯子。面包没有人碰过,但杯子是空的,杯子里有一些咖啡残渣。凡斯俯身仔细察看杯子,又拿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接着他用手指蘸了点残渣,放进嘴里尝了尝。“有点儿苦味。”他说。
    “果然不出所料!”他放下杯子点着头说,“咖啡里放了鸦片粉末——在埃及常见的那种。”
    凯奇走过来,不服气地看看杯子。
    “就算咖啡里有鸦片,”他不满地说,“那又说明什么呢?”
    见斯的目光寻视着四周,“说明有人在他的咖啡里下了药!警官,博士的咖啡里发现鸦片粉,这其中有多种可能性,其实今天早上我一见到博士,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怀疑他被人下了药,根据在埃及的经历,我认为这种药应该就是鸦片粉。它不仅令人昏睡,还会让人感到口渴,所以当博士拼命喝水时,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他看看马克,“你还坚持扣押博士吗?”
    马克说:“他被人下了药,确实能澄清一些疑点。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服用的剂量以及何时用的药。还有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是在谋杀案发生后才喝了那杯咖啡。目前只有他自己说9点时喝了咖啡,但这是一面之词。你也清楚,光凭杯子里残留的药物,并不能说明布什从9点一直睡到你敲门为止。所以这些都无法改变我原有的推断,对他不利的证据太多了,这惟一可能对他有利的证据说明不了什么。”
    凡斯说:“可是,辩护律师会抓住这个证据的。”
    “不错。”马克想了想说,“可是你不要忽略一个事实——只有布什有机会杀害盖尔德。案发时除了哈罗德,别人都不在房间里,而哈罗德不过是个迷信的家伙。”
    凡斯严肃地看着马克,过了许久他才说:“也许盖尔德被沙克美雕像击中死亡时,凶手根本就不在展室里!”
    马克说道:“你是说凶手不在现场,却摇控那个雕像打死了盖尔德?真荒唐!”
    “也许吧。”凡斯显得很果断,“马克,在那个柜子顶上我还找到了一样东西,它给了我这个启发。凶手声东击西,巧妙布下骗局。我要做个试验,然后你是不是坚持逮捕博士,就全凭你个人的判断了。我一直认为在这案子后面,还有更骇人听闻的阴谋,所有表面迹象都是故意安排的。”
    “你的试验要用很长时间吗?”马克显然被凡斯说服了。
    “只要几分钟。”
    凯奇从垃圾桶里拾起一张报纸,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杯包起来。
    “这个得送到化验室去。”他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凡斯先生,我是想要一份化验报告。”
    “你做得对,警官。”
    凡斯的目光忽然被书桌上一个小铜盘吸引祝那个铜盘里有一支钢笔和好几支黄杆铅笔。他拿起铅笔看了看又放回铜盘里。
    “我们得到展室里去做试验。”凡斯说,“我还需要几个沙发靠垫。”
    说完他从沙发上拎起两个靠垫挟在腋下,朝着门口走去。
    第9章 死亡陷阱
    7月13日,星期五,下午2点15分
    凡斯下楼后就朝盖尔德陈尸的地方走去。到了最末端的柜子那儿,他把手里拿着的两个靠垫扔在地上,抬起头来望着柜子,思索了一会儿说:“现在,请你们注意看这个布帘末端的铜环。你们看,它已经脱出撑杆外。”我这时才注意到布帘末端的搭环并没有套在撑杆上,而在布帘的左边斜垂着。
    “你们看,”凡斯继续说道,“柜子的布帘半敞着,显然是有人曾要拉开它,但不知何故半路停了下来。现在我们假设盖尔德先生到这儿时布帘是拉上的。哈罗德说这个柜子里的展品放得不得法,所以他把布帘拉上了。而布什在电话里跟盖尔德却说新到的文物放在最后一个柜子里,也就是拉上了布帘的那个。所以,当盖尔德为了看这些文物而必须打开布帘时,他只能是把帘子拉向右边。这样,这些铜环应该很自然地顺着撑杆滑到另一侧,使整个布帘掀开。可是现在这块布帘只拉到了一半,盖尔德恐怕不会只把帘子拉开一条缝看那些文物吧?我猜,他在把帘子拉到一半时被什么事或什么人挡住了,或者说,盖尔德在布帘没来得及全部拉开就死了。我这么说,马克,你同意吗?”
    “请继续说下去!”马克说道,凯奇也显得颇有兴致。
    “让我们再进一步设想:盖尔德死在最后一个柜子前,是被沙克美雕像击中头部致死的。我们都已知道,雕像原来是被哈罗德放在这柜子顶上。后来,我发现这柜子的布帘只拉开了一半,而且帘子上最左边的那个铜环并没有挂在撑杆上时,我就有了一个想法,尤其是我了解到布什精细及有条不紊的个性时。布什曾对我们说,他昨天晚上曾来检查过,我马上就想到,当时铜环是否已经落在撑杆外面了?如果已经掉在外面,布什能没看到吗——”“你是说,”马克问道,“铜环是今天早晨才脱落,而且是有人故意弄的?”
    “没错!今天早上盖尔德到这儿之前,就有人把铜环挪到了撑杆外面,他是故意的。”
    “为什么?”凯奇问。
    “呆会儿你就会看到了。”凡斯说,“开始我看到盖尔德陈尸的地方,又听哈罗德说他曾把雕像放在柜子顶上时,我就明白了。这拉了一半的布帘和脱落的铜环只是补充了我的推论。”
    “我明白了,凡斯。”马克点点头说,“你检查柜子顶,又叫哈罗德指出他放雕像的确切位置,都是在印证你的推论。”
    “是的。哈罗德说他把雕像放在了距柜子前沿几英寸的地方,而在同一个位置上,我又看到雕像底座往外移动的痕迹,这证明雕像在哈罗德安置好之后,又一次被移动过。”
    “布什承认他昨晚曾经挪动过雕像。”马克说。
    “他把雕像朝柜顶中间扶正了一点。”凡斯回答道,“可是现在除了两个平行的底座痕迹外,还有一个向前挪动的擦痕,这擦痕大概有六英寸,这大概不是布什移动的痕迹吧?”
    “你是说,布什把雕像移到中间后,又有一个人把雕像挪到了柜子最前端——”凯奇跳到柜子前的一把椅子上,检查柜子顶。
    不一会儿他跳下椅子,对马克摇着头叹气说:“他说的没错!但这跟本案有什么关系呢?”
    “警官,这正是我要努力查找的。”凡斯微笑着说,“也许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说不定会有惊人的发现……”他弯下腰,抬起三十磅重的沙克美雕像站到椅子上,小心地把雕像放到柜子顶上,端端正正压在旧痕迹上,然后拉住掉出撑杆外的铜环,把布帘向右拉平;又抬起雕像使之向右倾斜,把铜环置于雕像底座下面。最后,他从外衣口袋里取出那个在柜子顶上发现的东西,举起来朝我们挥丁挥。
    “这就是我找到的那东西。”他说,“三英寸长削好的铅笔。现在我们自制一个机关……瞧瞧它管不管用!”
    凡斯把这枝铅笔放在雕像底座的下面,支撑住雕像。待雕像平稳后,他慢慢放开手,雕像向前微微倾斜着,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我们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发现那截铅笔正好让雕像保持前倾的角度,却不会立刻掉下来。
    “到目前为止,试验都很成功。”凡斯从椅子上下来后说,“但是精彩一幕刚刚开始……”他把椅子推到一边,把两个沙发垫放在盖尔德倒下时头部所在位置,离阿奴庇斯雕像脚边很近。
    凡斯说:“请注意布帘的位置和这个悬在撑杆外的铜环,现在我把它放在雕像的下面,再注意雕像倾斜的角度。现在,请你想像今天早上盖尔德来访的情景——他听布什说有一批新文物放在最后一个拉着布帘的柜子里。他不让鲍勃惊动布什,因为他想先去看新文物……”凡斯走到阿奴庇斯雕像前,掀起布帘的左角,自己靠在一侧墙上。
    “让我们大胆假设一下,盖尔德走到最后一个柜子前,伸手拉开布帘……”凡斯开始将布帘拉开,布帘顺着撑杆慢慢滑动,突然,一声巨响,雕像坠向沙发垫,不偏不倚地砸在盖尔德头部所处的位置上。凡斯打破沉寂,说道:“这就是盖尔德遭重击惨死的过程!盖尔德身材矮小,他拉布帘时肯定得站在柜子正前方,凶手精确计算了盖尔德的位置和这个柜子高度之间的距离,沉重的雕像坠落下来足以致他于死命。”
    凡斯做了个手势,继续说道:“马克,这个表演推翻了你对布什的指控,我们的实验结果说明今天早上不在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如果再联系上他的咖啡里有鸦片粉这件事,我不敢说绝对,但至少对布什是有力的辩护!”
    “凡斯先生,你别得意,”凯奇说,“还有很多不利于布什的证据,你无法解释!”
    “你说得对。”凡斯说,“但这些证据如果继续追究,仍是不堪一击。”
    “你的意思是说,”马克说,“真正的凶手是为了嫁祸布什,才故意留下这些线索的?”
    凡斯说道:“所有的凶手不是都这么做以求逃脱法网吗?这案子有意栽赃还不明显吗?那些所谓证据全是误导的把戏!”
    马克说,“除非找出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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