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甲虫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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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甲虫杀人事件-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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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桑迪先生屋里找到的。”
    “万分感激,”凡斯说,“你可以回大厅了。”
    哈罗德走出去,并轻轻带上门。
    凡斯接着说:“昨天早上,布什不用到早餐室,就知道他太太和桑迪在早餐室里吃早饭。这就是说,桑迪就有机会在咖啡里下药……”马克问:“现然你已经知道鸦片是布什自己放的,为什么还拉着我们研究那个咖啡壶?”
    “我只是想知道布什是针对谁。他想让自己成为阴谋受害者,往咖啡里放鸦片就成为关键。所以我认为,这个他设计想陷害的人,必定与他昨天早上喝的咖啡有关。”
    凯奇点点头说:“如果那个人没机会这么做,他的计划就落空了。但是,为什么博士要逃跑呢?”
    “同样出于他的计划。”凡斯解释道,“我们释放他之后,他有点儿担心,因为他只有被逮捕,才有机会陷害桑迪。于是,他决定逃跑,以为这么做人们更会怀疑他!他故意声张他的出走,到银行提款,坐出租车到车站大声询问到蒙特利尔的火车班次。生怕人看不见似地在车站月台等待,他知道葛弗尔正在监视他。其实,要是知道他故意逃跑,葛弗尔跟本就不用去跟踪他!可警官你就偏偏上了他的当,我最担心的也是这点,万一他这小伎俩玩儿成了,也就是说,他真被逮捕了,他就算成功了。所以我拼命得为他解脱!”
    凡斯靠在椅背上,但心情并不轻松,继续说道:“警官,因为第二次你又没有给他戴上手铐,他只好直接把矛头指向桑迪,他让桑迪去研究室帮他拿备忘录,而备忘录和那把短剑就在一个抽屉里……”“还有剑鞘!”马克叫道。
    “对,那才是对桑迪最不利的证据。布什事先把剑鞘放在桑迪的房间里,然后又让我们根据剑鞘去找刺客。他那么热心提供线索,我怎么能不知道剑鞘在哪儿?所以我只好让哈罗德再破坏他。”
    “这么说,剑鞘不是哈罗德在走廊上找到的?”
    “当然不是。”
    凡斯又把哈罗德叫进来,问他道:“你是在哪儿找到那把短剑的剑鞘的?”
    “在桑迪先生屋里,先生,正如你知道的。”
    凡斯点点头,又问:“顺便再问一句,哈罗德,今晚有人要进展室吗?”
    “没有,博士一直呆在他的研究室里。”
    凡斯示意让他离开,又继续说下去:“布什把剑鞘放在桑迪房间里,自己拿着短剑扔到自己的床头,又打电话告诉我们。等我们来了,又编了一个谋杀未遂的故事来骗我们……”“他很会表演!”凯奇评论道。
    “是啊,有几场戏他演得很好,但是最关键的戏他却忽略了。昨晚他本来应该扮演一个受到攻击的倒霉蛋儿,但他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他怎么会有胆量独自一人摸黑下楼给我打电话,他应该先叫醒家里的人。”
    “我同意你的推论,”马克有些不耐烦地说,“可是,还是跟你的预测有出入……”“不就是那封信嘛!”凡斯说,“它的出现始终很神秘。昨天晚上我很奇怪为什么那封伪造的埃及文信没有出现?他居然会放弃这个极好的栽赃的机会。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是史蒂夫打乱了布什的计划,他居然在展室里呆了一晚上。本来博士想把那封伪造的信放在玛丽亚·凯丽的房间,或是其他我们能找得到的地方。但他还没来得及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来时,却从研究室的门缝里看到史蒂夫坐在桌前工作,于是他决定先放弃那封信,改用剑鞘。如果我们在短剑事件之后还没有逮捕桑迪,那封信就用得上了。后来我们利用哈罗德避开了为桑迪设计的这个圈套。那时我就期待着这封信出现。我伯史蒂夫在哪个环节上限制布什的行动,所以警告过他,要他和这屋子里的人保持距离。我不知道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理解你的做法。”马克说,“史蒂夫应该接受你的忠告。”
    “但是他没有。”凡斯叹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史蒂夫也怀疑布什?”
    “他在一开始就疑心了,但他不敢相信,还担心自己说出来会伤害博士的声誉。因此,他保持沉默。但他对事件的发展越来越担心,终于忍不篆…”“一定是什么东西使他看清了真相!”
    “就是那把短剑!这是布什犯的另一个错误。因为除了他自己,只有史蒂夫知道那把短剑的存在。当我让史蒂夫看那把短剑,又告诉他有人想用那把剑杀布什时,他马上就知道这是布什编造的故事。”
    “他今晚是特地来和布什摊牌的。”
    “是的,他知道布什要嫁祸于桑迪,他想让布什知道,他的阴谋已经被他识破。今晚他来这里是要保护玛丽亚·凯丽……”凡斯脸上浮现出悲伤的表情,“我送桑迪走的时候,以为避免了危机,不料史蒂夫非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他的动机是好的,但是欠考虑。他一出现,启发了布什,以为这是等待已久的机会!他无法取走那封信,而我们又没有到桑迪房间里去寻找剑鞘,他就想要打出最后一张牌——就是那封信!”
    “可是他为什么选择史蒂夫呢?他跟那封信有什么关系?”
    “今晚史蒂夫来了以后,肯定已经指责过布什了。布什找了个理由把史蒂夫骗进展室,趁史蒂夫不备,把他打蒙,再把史蒂夫放进石棺,你们知道,他要取得千斤顶是很容易的,他曾建议开车送桑迪去车站,停在路边的车里就有千斤顶……”“但是那封信呢?”
    “袭击史蒂夫的事发生在8点到8点半之间,这会儿,桑迪还在楼上跟布什太大话别,肯定还在家里,说他谋杀史蒂夫,在时间上是符合的。但是桑迪为什么杀史蒂夫呢?布什打昏史蒂夫后,把那封伪造的信,塞进史蒂夫衣服口袋里,制造假象,让人看起来像是史蒂夫来找桑迪,对他提起在展室的书桌抽屉里发现的那封信,所以桑迪就要杀人灭口……”“但是桑迪为什么不顺手把信拿走?”
    “桑迪不知道史蒂夫随身带着这封信。”
    “我感到奇怪的是,”凯奇插嘴道,“布什从哪儿拿到桑迪原先写的那封信?”
    凡斯说:“昨天早上,桑迪肯定返回展室去了,而且如他所说,盖尔德进来时,他正在写那封信。后来他把信放在桌子抽屉里,去了大都会博物馆。布什则一直从研究室的门缝中偷窥着展室的动静,看到了桑迪的一举一动,等桑迪离开后,他去偷看桑迪写了什么,他发现是写给玛丽亚·凯丽的信,如获至宝,把它带回研究室,重新抄了一遍,将含意表达得更清楚,而桑迪写的那封信就没什么用处了,可以撕毁了。我发现信失踪的时候,担心布什把它烧了,但后来发现它被撕碎扔在垃圾桶里,我反倒觉得应该庆幸,布什还是有疏漏的时候!这时我深信,我们一定会意外地找到另一封信,而原来的那封已经在我手里,只要新的信出现,我们就等于找到了对付布什的证据了。”
    “所以你才那么重视信上的文字?”
    “是的,布什决不会用‘塔恩’、‘瓦思’和‘阿克哈’这些字,因为他不知道桑迪那么笨,向我们招认了这封信,所以在伪造的信里,没有这三个字。”
    马克说:“如果不是你有先见之明,搜查了史蒂夫的衣服口袋,就找不到那封信了,它会跟史蒂夫的尸体一起永远埋在那个石棺里。”
    凡斯摇摇头说:“史蒂夫顶多在石棺里呆一两天,明天他失踪的消息一传出,布什就会借题发挥,说偷袭史蒂夫时桑迪还没有走,那时我们怎么让布什认罪?”
    “要是史蒂夫能苏醒的话……”
    “我们不能靠侥幸,要是史蒂夫死了呢?我们该怎么办?史蒂夫顶多只能证明布什杀人未遂,因此判他伤害罪,盖尔德的案子还是没有破案。再说,布什会反咬一口说打伤史蒂夫是出于自卫,因为害怕而弃尸,这样你要判他伤害罪都很困难。”
    凯奇问道:“那么哈罗德跟这事件又有什么关系呢,凡斯先生?”
    “哈罗德一开始就清楚事情的真相。他非常聪明,布什想要陷害桑迪,逃不过他的法眼!他爱桑迪和玛丽亚·凯丽,希望他们能够幸福,但是遇到如此情况,除了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们,别无他法。其实,他根本不相信什么沙克美会复仇的故事,他不过是想借神话掩盖真相。为了桑迪能平安无事,他真是用尽了力气。”
    马克说:“真是难以置信!我从没遇到过比这更复杂的案子了,布什这人……”“别把他想象得那么高尚。”凡斯点燃了手里的香烟,“他有恃无恐地陷害他人,反而暴露了他自己。他让我们看到的盖尔德被谋杀的现场,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陷阱。然后他故意引导我们误认为桑迪是凶手。我想是揭开他真实面目的时候了!”
    凯奇说:“博士现在就在研究室里,我要亲自给他戴上手铐押上警车!”
    第22章 最后的审判
    7月14日,星期六,晚上11点
    “你先坐下,警官!”马克命令道,“我们只凭推论是不能逮捕:他的!我们没有可以拘捕布什的证据。如果逮捕了他,不出一个小时,律师就可以帮他理直气壮地走了。”
    凡斯站起来说道:“马克,咱们都很清楚,现在并没有布什触犯法律的证据,无法给他定罪,除非变点儿戏法。”
    “变戏法?”马克不解地问道。
    “是的,我有个主意。”凡斯说。
    他拉开门,哈罗德正站在大厅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像一个遵守职责的哨兵。
    “博士从研究室离开过吗?”凡斯问。
    “没有,先生。”哈罗德说。
    “好极了!”凡斯边说边向大厅走去。
    来到研究室门前,他连门都不敲,一把推开它。
    研究室里空无一人。“真是奇怪。”凡斯说着走向通往螺旋楼梯的铁门,“博士一定是看他去了。”他打开门,下了楼梯,我们跟他。
    刚走到一半,凡斯就停下脚步,一只手捂住了额头。
    “我们恐怕没有机会在这个世界上审问布什了!”他语气低沉地说。
    我们前面,就是昨天我们发现盖尔德尸体的同一位置,布什脸朝下躺在那儿,致他于死命的是那尊与真人一般大小的阿奴庇斯雕像。很明显,当他身体前倾,要察看最后一个柜子里的展品时,地狱之神从他的背后把他压倒。与盖尔德一案的巧合令在场所有人感到震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克打破沉默说:“我真不敢相信!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应吗?”
    凡斯走到雕像前,仔细观察着说:“这个意外并非那么神秘。博士的死并不是超自然力量造成的。注意看!阿奴庇斯雕像的脚腕有损伤……看来事情很明显,博士正看他的展品时,不知怎么碰到了这个雕像,它骤然倒下,压在他的身上。”
    阿奴庇斯雕像的底座仍在原地,但整个雕像却从脚踝以上折断,向前倾倒。
    “你们看,”凡斯指着雕像底座说,“雕像是用石灰岩做成的,这种材质十分坚硬但易碎。脚踩部位很细,又有损伤,一定是托运时碰坏的,而这沉重的雕像使这伤口逐渐裂开……”也凑近去观看。
    “没错!是这样的。”
    马克说:“警官,现在你可以接手了。”
    “是,我会注意每个细节,请放心!”凯奇说,“不过,谁去通知布什太太?”
    “让哈罗德去吧。”凡斯提议道,“马克,你得好好睡一觉。咱们都去我家,我请你喝杯白兰地。”
    我们走出前厅,凡斯朝哈罗德招招手说:“真令人难过。你的雇主去和法老朝夕相处去了。”
    “他死了?”哈罗德平静地问道。
    “是啊,他正看柜子里的文物,阿奴庇斯无情地倒下来,博士没有痛苦地死去了。依我看这是正义的审判。因为,布什正是杀害盖尔德先生的凶手。”
    “先生,你我都明白这点。”哈罗德脸上露出笑意,“博士的死:我也有责任,我拆开阿奴庇斯雕像的封套时,就注意到它脚腕儿有损坏,我怕博士责怪我,没吭声把它放在了角落里……”“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哈罗德。”凡斯说,“要是你觉得内疚的话,就帮我们一个忙,去告诉布什太太这个噩耗。明天一早,桑、迪先生就到家了。”
    我们出了大门,来到沉沉夜色中。
    “我们散散步吧!”凡斯提议说,“到我家只有一英里,我现在需要运动。”
    我们默默地走了很久,最后,还是马克先开口。
    “这真是不可思议,凡斯。我们正面临一个渺茫的前景,苦于没有对策之际,布什突然走进展室,莫名其妙地被倒下的雕像压死,正好是在他用同样方法杀害盖尔德的同一地方!更令我奇怪的是,你竟然对此早有预感。”
    “是呀,是很巧合。”凡斯似乎不愿再谈这个话题。
    “还有哈罗德,”马克说,“当你告诉他布什的死讯时,他居然不感到吃惊,那神情,倒像一直在期待着这个消息……”他猛然停下脚步说:“是哈罗德杀了布什!”
    凡斯耸耸肩膀,叹了一口气说:“当然是他,否则还能是谁,马克,我以为你知道。”
    马克喊道:“你是什么意思?”
    “这很简单,”凡斯说,“我知道无法起诉布什,因此我给了哈罗德一点儿暗示,告诉他怎么去结束这件事……”“你暗示哈罗德?”
    “是呀,刚才在书房里,我们谈话的时候。当时,你好像觉得我罗嗦。我想让哈罗德知道,从法律角度讲我们无法让布什伏法,我暗示他该如何突破困境。也是为了让你尽快从这窘况中脱身。”
    “可是当时哈罗德在大厅,研究室的门也是关着的:”马克不解地说。
    “是呀,所以我故意让他站在门口,他肯定能听见我们的谈话——”“这是你精心安排的?”
    “独具匠心。”凡斯得意地说,“当然,我对他能否把握时机心里也没底,但结果证明他做得很好。他从展室里拿了根狼牙棒当武器——我希望那是布什打死盖尔德时用的同一个武器——他俏俏从背后袭击布什,把他打死,再把他的尸体拖下楼,放在阿奴庇斯雕像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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