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星归觐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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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星归觐九重天-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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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希林修仪提出要随皇上一起入山游猎,她是西域的女儿,骑术高超,皇上欣然答应。但依照行程,今天本不会有嫔妃随驾,常昭容听说这件事,就不高兴了,也提出要随行,由她起头,就连娄贵妃都要一起去,惹得皇上很不高兴。
皇后拿她们没有办法,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自己组织一场马球赛,让留在帐区的嫔妃都去参加,这事情不好落下太后,于是特来请她。

凌珊知道她们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聚在一起必定要争奇斗艳,皇上如果只带希林艾依入山,她们肯定会心有不甘。皇后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确实不失大体,她起身让宫女们侍奉自己更衣梳洗,让宋沛羽去转告皇后,她尽快到。

皇帝入山的队伍离开之后,皇后把留在帐区内的女眷集中了起来,分为红白两队,在草原上划出界线举行了一场马球赛。
击球是夏国贵族普遍喜爱的活动,但妇人通常是步打,骑马持杖的却不多。这样的竞技,比的不单单是骑术,更多的灵巧和勇气。太后和皇后各带一队,着红紫绣袄子、锦鞍鞯,在草原上迎风而立,英姿飒飒不输男儿郎。
当哨声响起的时候,两队人马为了那个裹金木球你争我夺,不甘落后,驰骋之激烈并不逊于游猎时的兴奋。原本还未皇上只带修仪一人入山而颇为不悦的几个嫔妃只恐输了球,一时之间也忘记了那件不愉快的事。

凌珊虽然骑术不错,可是马球打得确实差强人意,才半场球功夫就已经输给皇后三个球。
到了最后,她不得不甘拜下风。
皇后没有让着她,她为此感到很高兴,就是输了球也开心。
不过遗憾的是,在比赛已经结束的时候,凌珊队中的凌雎的马匹突然受了惊吓,她没弄控制住马,摔了下来,折断了右小腿。

小姑娘满心期望地进宫,又得到太后的赏识得以伴御驾秋狝,可是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被送回行帐之后,皇后交代太医要细心看护照料。太医给凌雎检查过后,给她的腿敷了药、上了夹板,她一听到太医说恐怕就算痊愈也不能像原来一样健步如飞,坡脚是在所难免,汪汪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事情让太后知道了,心里替她惋惜,觉得这孩子着实可怜,便到她的行帐内探望。守在一旁的凌鸢看到太后,立即跪地行礼。

凌珊看凌雎扶着隐几,还想要起来问安,忙不迭制止她。
“伤成这样,就不要问礼了。”
凌珊在她身边坐下来,问过凌鸢妹妹的具体情况,心里替她焦虑,吩咐宋沛羽传她的懿旨,给凌雎找最好的御医看腿,一定不能落下病根。

凌雎听到太后的这番话,哭得更是止不住了,太后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也不要太难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旁边的凌鸢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告诉太后,“娘娘,当时奴婢在一个常氏良家子的后头,分明看到是她把一条草蛇丢到雎儿的马后的。”

太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凌雎听到姐姐这么说,立即伸手掐了一下她的手臂,凌鸢想到妹妹受的委屈,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虽然知道现在后宫最得势的是常氏,可她还是说了,说完以后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跟着落下来。

太后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眉头紧皱的宋沛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宫是皇后的后宫,良家子归她来管束,我也插不上话。”
凌鸢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纠了起来,满脸通红。
太后静默了片刻,含怒说道,“但是想一想,那常氏女做事未免也太不过脑子。雎儿毕竟是慈训宫里的人,又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么就要这样唯恐天下不乱了呢?委实是不将哀家放在眼中了。”
两姐妹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又忐忑地看向忍不住气恼的太后。

“你们放心,所谓有得有失,她既然害了雎儿,哀家自然也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太后笑着握了握凌雎的手,对她们说,“良家子虽然归皇后管教,但她能不能被册封为内命妇,可不是皇后或者其他人说了算的。她啊,这回一定会白跑一趟的,你们放心吧。”
她们见到素来不愿意插手后宫之事的太后要为了她们出头,都是又惊又喜,连忙匍匐在地称谢。
“可是……娘娘准备怎么做?”凌鸢擦干了眼泪,懵懂地问。
太后微微抿了一下嘴巴,听到外面有人声,回过了头。

凌氏姐妹听到皇上驾临她们的行帐,瞬时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鸢立即从锦席上起来,走到外面去迎。
但皇帝已经走了进来,他身边带着的人都留在了屏风外面,只让一个背着药箱的官员入内。官员认得太后,一见到她就跪地行礼,“微臣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安康。”

“听说有人坠马腿折了,让苏御医来看看。”皇帝的目光落到了坐在榻上的凌雎身上,用温和的声音问,“好些了吗?”
凌雎刚才看到这官员穿着朱色小科官服,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又听正是尚药奉御,更是震撼得不顾腿上的疼痛,匍匐在榻上哭着跪谢。

太后把她扶起来,用丝绢为她拭泪,微笑着说,“都受伤了,不必这样动弹,让伤骨移位了可不好。”
“太后说得对,有苏御医在,你会没事的。安心养伤吧。”皇帝看苏御医已经在为凌雎复查伤势,低头对太后说,“事情朕听皇后说了一些。你们明明已经在那片草场跑了那么许久,就是有蛇也早惊走了,怎么还会吓到马匹?”
太后不语,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凌鸢。
皇帝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其他人随他走到屏风外,不要打扰了苏御医复查。

来到外头,凌鸢见有太后在旁边给自己撑腰,皇帝也有要管的意思,立即把事前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皇帝。
皇帝沉吟片刻,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太后,点了点头,“此风不可长,回宫之后把她放归吧。”
凌鸢忙跪谢道,“多谢陛下主持公道。”
“你们姐妹二人,既然是凌相保荐入宫的,又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孩子,德行自然不会差。”他顿了顿,说,“只是朕现在并没有要封内命妇的想法,你们若是愿意,就留在六尚当宫官,要是不愿意,随时和太后说一声就能回去了。”

凌鸢的睫毛颤了一下,心里不禁失望,可是皇帝毕竟没有把话说绝,他现在不想,未必将来不想,思及此,她诚恳地回答道,“奴婢愿意留在六尚服侍陛下和诸位娘娘。”
抬起头时,皇帝正注视着自己,她被看得心跳加速,此时才有了一丝明了,为什么嫔妃们会那样争宠。
就算他不是皇帝,也同样容易让人沉沦。
感觉到自己面色发烫,凌鸢赶忙叩首,把脸埋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为什么小姑娘听说御医是尚药奉御就吓到不行呢?因为“尚药奉御掌合和御药及诊候之事”,是专门给皇上看病的~~小湛让专门给自己看病的医生来给个小丫头看病的原因嘛~~~当然是凌珊姑娘有面子啦~~啊,说起来,撒花还是蛮重要的诶~~~就这样,下周见~~~~




117

117、第二十回 嫔妃 。。。 
 
 

“现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娘娘还会觉得体寒发虚吗?”
“前段时间还是有这样的情况,不过现在好多了。只是到了风雪天,就容易头晕。”
希林艾依眼睛明亮,知道太后的身体有了好转,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转身拿起一卷藤纸写下药方。

凌珊靠着隐几,看着她瑰丽的侧脸,微笑道,“还没有恭喜你晋升为贤妃呢。”
她的笔顿了一顿,惭愧道,“妾真的觉得受之有愧。”
“宠至益戒为贤,明德有成也为贤,我倒是觉得这称号和你很匹配。”
希林艾依只恐自己再谦虚下去,反倒是虚伪了,“所以妾还是却之不恭啦。”她笑着把那卷藤纸放到匣盒里,交给旁边的周太医。

见到周太医退了出去,凌珊对希林艾依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关切地问,“现在身子怎么样了?还吐得厉害吗?”
她玉颊微微一红,赧然笑道,“吃了娘娘送的梅子,也没之前那么厉害了。”
凌珊安心地点了点头,柔声说,“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还要小心照顾好自己呀。你既然已经把药方写给了周太医,接下来也不必再操心我了,安心养胎吧。”

希林艾依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欣然点头,“多谢娘娘关心,妾一定会小心的。不过,娘娘的病也拖不得,圣上交代过,一定要好好治的。”
凌珊笑容微微一敛,靠在隐几上似是而非点了点头。
“娘娘,身子毕竟还是自己的,要是自己不爱护,就是华佗转世也无能为力的啊。”希林艾依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亏待自己,满心忧虑。

看她还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希林艾依唯恐自己今后真的不能常来慈训宫给她看病,不知道她又要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
她斗胆倾身靠近了凌珊,在她面前低着头轻声说,“妾知道为什么娘娘从来不愿意接受除了周太医以外的人给自己诊脉,娘娘要是再这样不让自己好受,就不要怪妾把事情告诉圣上了。”
凌珊面色一白,难以相信这样威胁的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她眯起了眼睛,端视着坐回了原位的希林艾依,半晌,她叹了一声,“既然已经有把柄握在你手里,就只能随你处置了。”

希林艾依看到她终于服输,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苦涩地笑了一笑,“妾只是不忍见娘娘这样亏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娘娘,只有一心求死的人才会这样啊。”
凌珊双手交叠在腿上,放在下面的右手微微动了动,表面上看起来却仍是波澜不惊。
她突然觉得很疲惫,缓缓摇头,“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知道自己已经触怒了她,希林艾依抿了抿嘴唇,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好起身施礼,退了出去。
凌珊靠在隐几上,垂眸看着宫殿中的某个角落出神,想到一些事情,忽而心里发酸,忙用手逝去了就要落下的泪水。
“去把星相找来。”她对外面伺候的宫女吩咐道。

依照宫规,秋狝过后,就是挑选在承香宫受调|教的良家子中端方贤惠的纳为内命妇或聘为宫官,以及议论妃嫔们晋位的时候了。
不过今年,皇帝在看过皇后圈了名字的名册之后,只同意她把其中选中的人聘为宫官,并且剔除了其中一个常氏女,至于内命妇,他不予考虑。

这决定让后宫中的所有人都为之哗然,自从皇帝即位以来,每年纳良家子为内命妇的事情,他都是交由皇后全权管理,所谓的千樱园面圣和凛冬闻名都只是走走过场,他根本就不会太注意。
但是这一次他居然这么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实在是让人惊诧。
特别是在议论妃嫔们晋位的事情上,居然只同意把不久前诊出怀有身孕的修仪晋为贤妃,而他一向宠爱至极的昭容,仍旧没有位列四夫人之位。

这样的事情连朝中官员也颇有微词,立冬过后,皇帝收到的奏折上不断地出现关于贤妃的非议。
她是外藩公主,因为她的关系,尼亚孜开始向盛夏朝贡,成为了盛夏的藩国,打开了盛夏通往西域的通道,按理来说应该是功不可没,可恰恰也正是因为她是外藩公主,所以才会遭来非议。
自古就没有外藩女子晋为四夫人的先例,加上她怀上了皇嗣,官员们更是害怕她生下皇子——盛夏宗室血脉中混入异邦之血,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甚至还有官员提出,为防扰乱皇室宗脉,贤妃的这个孩子绝不能生下来。
皇帝被这帮大臣们扰得不得清净,他百般无奈,但也没有做出妥协,只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听他们不断说教,想要让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先前他纳外姓甚至寒门出身的良家子为内命妇的时候,朝里也吵得厉害,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先例,他执意如此,他们也奈何不了他。毕竟他是皇上嘛。”星荀从袖兜里拿出了一个玄色锦囊交给了宋沛羽,继续说,“不过那些内命妇,也没能在宫里起什么风浪。偶尔有那么几个被他临幸之后得到晋升的,很快就因为各种奇怪的理由,消失了。”
凌珊从宋沛羽手中接过了锦囊,在手里握了握,若有所思地说,“终究士族不会坐视自己的权力被庶族瓜分,不管是南衙还是后宫。”
说到此事,星荀面色也十分严峻,“现在科举的事宜也从吏部转交到礼部来管,要让寒门子弟入朝为官,阻力又加一层。前些天,陛下召了我、玄宁和启逾商议此事。想来那些人抓着贤妃的事情不放,也是要让陛下无暇考虑春闱。”

今时不同往日,星荀和凌晏虽然也是门阀出身,可是毕竟两氏威风大不如前,要是仍然自持士族身段,恐怕只会致使朝廷权力落到常、娄两大士族的手里。
“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商量去吧。”
这是皇帝和他们之间的事,她就算同意他们的做法,可最好还是不出谋划策的好。
她给宋沛羽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之前贵妃送来的那盒香膏交给星荀。

星荀打开来闻了闻,神色顿时有些异样,“这不是凛都有的香。”
“确实不是。”凌珊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些无奈和遗憾,“这是星婕妤送给皇后的,几经转手到了我手里。我让晏儿去调查过,这是东海的舶来品,而且鸿胪寺和户部都没有登记过。”
言下之意,这是走私品。
“荀儿,她是你江南星氏的人,我不想置喙。告诉你只是因为,我担心你的处境。”
星荀合上了盒子,颇为无奈地吐了一口气,缓缓摇头,苦笑道,“果真是……不舍之情,羁身啊。”

他叹了一声,对忧心忡忡的凌珊说,“娘娘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妥当。这件事……我虽然要自保,不过,身为家主,我也不会让她再肆意妄为。”
凌珊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星荀笑笑,换了个话题,“昨天收到姑姥姥的信,说寰奕已经读完九经了。”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她眼中的光彩变得有些黯淡,然后,变得柔和,“宇烨呢?”
“说是才读完《周礼》,那孩子贪玩,不知跟谁学的。”他无奈得直摇头,却看到凌珊半讥半讽地笑看自己,他双手投降,“好啦好啦,跟我学的。”
凌珊轻蔑地笑了一笑,也不否认他说的话。

“晨儿也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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