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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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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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姑娘自那次回来以后,整个人像变了一样,一改以往的素装,终日浓装艳抹,看似轻佻,人也变得尖酸刻薄,但十余年下来,绝不提嫁人之事。
他初时以为艾姑娘因为身份所羁绊,才不肯嫁人,直到他心里有了小竹,才知道艾姑娘将他父亲装在心里,死死的捂着,直到他死,她与母亲之间恩恩怨怨,只怕她们自己也理不清。
莫问想着那些往事,母亲要求他在男女之间,只能有欲,不能有情,可是她和艾姑娘又有谁做到了?身为死士的父亲又何曾做到?
然这些话,他不能说,母亲用了十几年才编织了一个自欺欺人的纱网将那被刺得血淋淋的心掩住,他不能再说这些话将那曾纱网撕破。
轻抿嘴唇,不看指在胸前的剑尖泛着青光,“四年前,我当着艾姑娘的面向她许诺过,身为男人,且能言而无信?”
玉娥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这件事,我问过小竹,她。。。”
“不管怎样,那是我许下的诺言,”莫问打断母亲,他知道,在母亲面前越是说心里装着小竹,母亲越是拼死不会答应,他唯一能用的借口便是那个承诺,母亲虽然反对他进入冷剑阁但从小教导他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决不可言而无信。
玉娥明知道这是借口,却无力反驳,他向小竹许诺的事,她在艾姑娘那儿问的明明白白,不管那件事是不是太过儿戏,但他的确是许下了“你与小竹,我不能同意,”口中这般说,语气却没了刚才的理所当然。
要儿子言而有信是她教导出来的,如今要他反悔,却有是自己。
白筱听到这儿微微笑了笑,长呼出口气,胸口的隐隐作痛,起身回了屋。她没想到要嫁莫问,也明白莫问对她好只是为了那个承诺,但亲耳听见,仍止不住的酸楚,存的那一丝想念也随着消失,离开的心思,越加的坚定。
相处四年有余,虽然初时是为了有个容身之地,但这四年相处,哪能没感情,玉娥和艾姑娘要她叫莫问哥哥,她从来不叫,只叫莫问,莫问。。。喜欢叫他莫问,喜欢他第一次告诉他,他叫莫问的样子。
她给自己的解释是没进这个宿体前,比莫问还长上两岁,怎么能叫他哥哥,他叫自己姐姐倒是合适,但当真是因为前世比他长上两岁便不肯叫他哥哥吗?
回到屋中,依然倚在窗边,静静地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
莫问默了半晌,才道“也无需娘亲现在答应,孩儿明白要离开这次没有三五个月怕是回不来,如果孩儿能活着回来。。。”他停了停接着道:“到那时希望娘琴成全。”
“明天?和艾姑娘一起?”玉娥惊呼出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脸色慢慢白了去,“不是与她一起,是么?”
“是与艾姑姑一起。”莫问声无波澜,一如往常的恭敬。
玉娥手中的青钢剑当的一声从手中跌落,捂了嘴,睁大眼看着高了她一个多头的儿子,“难道要你。。。”
莫问垂眸轻点了点头,长睫掩去一抹无奈,慢慢后退,“娘亲早些休息,孩儿先出去了。”
玉娥抢上前一步,揪了他胸前衣襟,将他拽回,双手握了他领口,用力一撕。
莫问身子一僵,又不敢拦着母亲,直直的站在那儿,将脸撇开。
玉娥看着他肩膀上新纹上去的青龙纹身,那张牙舞爪的青龙如同要脱出他的肩膀,向她扑来,险些没了呼吸,这条龙,她再熟悉不过,第一次任务失败,险些丧命,被他师兄所救,她伏在他肩膀上,透过他身上被削破的衣衫看到的便是这条龙,那时她还不知龙代表什么,后来他成了她的夫君,脑中霎时一黑,身子一晃。
莫问慌忙扶住。
玉娥一扬手照着他面颊又是一掌重重的扣了下去,这次出手,比哪次都重,手心火辣辣的痛,看着他嘴角慢慢溢出一丝鲜红的血痕,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脸色白的吓人,喝骂道“我不是交代过你,这身功夫用一半藏一半么,任务凶险的时候,便受些小伤,决不能比他人胜出,你为何不听?”
莫问垂首看着脚前地面,“孩儿有听,也藏了。”不管他在藏,都瞒不过那双犀利的眼。
玉娥紧紧揪着他的领口,盯着他肩膀上的龙纹,“那这是什么。你说啊,这事为何?”
莫问深吸口气,看向母亲,“是少主点的名。”
“少主。。。”玉娥无力的放开他的衣襟,退开两步,整个人突然憔悴了许多。
“娘,对不起。”莫问咬了咬下唇,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出去。
玉娥在慢慢关拢的门缝中看着莫问颀长的身影融入黑夜,捂了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紫莲在屋里透过窗栏见莫问出来,追出门,却见他走向白筱的房间,生生在门口刹住脚,眼里包了泪望向玉娥关拢的房门。
莫问在白筱虚掩的门前站了良久,抬手去敲门,指关节与木门轻触之时,又再垂下,转了身慢慢回走,走到院中,停了下来,犹豫片刻,蓦然回转,三步并两步的奔到白筱门前,敲了敲门,沉声问道:“睡了吗?”
白筱正趴在窗棂上,望着明月上的树梢投影,“没”
“能进来么”
“嗯”
莫问缓缓推开门,反手掩了门,站在原处望着她倚在窗边的背影,“我明天要出去办点事,这次会久些。”
白筱又嗯了一声,这样也好,走时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
第一卷 第073章 险些走火
白筱等了半晌,不见身后又动静,回过头,见他仍立在门口静望着她,望了望他身后关着的门,如果玉娥看见,怕是又要误会,“既然明天要走,早些回屋歇着吧。”
他嗯了声,却不走,与她遥遥相视,她性子顽皮活泼,像今天这般沉静,还不曾见过,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到底是什么,他说不上来,犹豫了片刻,大步走到她身边停下,突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白筱身子一僵,愣住了,等回过神,已被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团团围住,忙轻轻一挣。
他将手臂手的更紧了,微低了头,面颊紧贴着她的耳鬓,哑声道:“别动,就一会儿。”
白筱整个身子越加的僵硬下去,他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反常,以前他回来会静立在角落里听她弹琴,会望着她微微的笑,但从来不会这样。
是因为他的亲事要定下来了,知道与她再无可能,所以才。。。还是明天的离开。。。
想到这儿,浑身打哆嗦,小手撑了他的胸脯,将他推开些,审视着他的眼,“告诉我,你这次出去,是不是和以前不同?”既然他们加入冷剑阁的考核都有可能送命,那这以后的任务,绝不可能轻松。
莫问心里一松,她太过敏感,忙收起满腔的不舍,放开紧固着她的手臂,推开一些,微笑道:“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时间长了些。”
时间长些?他以前出去,半年时间也有过,那时不叫时间长,这次三五个月就是长了?盯着他的眼不转开视线,“因为与紫莲的亲事?”
“你想多了,我和紫莲不会有亲事的,等我回来,你差不多也十五了吧,我们成亲。”他望了望她身后月影,“不早了,歇着吧。”
恐惧向白筱逼来,额头紧绷的发痛,心里冰凉一片,她宁肯他这样的表现是因为要与紫莲成亲,对她生出的不舍。
他看着她的目光从来是柔和的,她喜欢他这种柔和的目光,让她觉得像三月的阳光般的温暖,到了这个世界也只有与他一起,才会觉得温暖,但此时他的温和的目光却让她心尖都在颤,在害怕。
看着他慢慢移了步子退开,要转身之际,难言的不舍翻江倒海的涌上,突然飞扑上前,将他一把抱住,“不要走。”
莫问身子一僵,愣住了,手臂连着身体被她紧紧箍住,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她所说的话,试着呼唤,“小竹。”
白筱将脸埋进他胸脯,脸紧贴在他胸前,“别走。”
他呼吸瞬间一窒,喜悦填满了心房。她在他面前胡闹过,别扭过,发过脾气,撒过娇,但像这样主动地亲近他,从来不曾有过。
抽出被她紧紧箍住的手臂,反手将她抱紧,“不困么?”
白筱摇摇头,抬头看进他满是惊喜的眼,失神间,脑子糊成一片,懵懵懂懂的踮脚凑上脸,在他下唇上轻轻一咬。
她轻含着他的下唇,他唇上柔软富有弹性的触感让她即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同样楞住了的眼。
他心跳乱的像要撞出胸腔,手臂一紧,将她紧紧环住,她胸前的柔软紧紧挤压着他,唇反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刚刚一触,脑中一个叮咛,忙放开她的唇,微仰了头,合上眼,平息体内躁动的情愫。
她才十四,不能如此。
再说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来,万一回不来,且不是平白让她伤心,深吸了口气,胸腔起伏了几下,挤压着她胸前的柔软,身下反而越加的渴望,微蹙了眉,放开环抱着她的手,退开一步,眼里是没有熄灭的火苗,手指在她细滑如瓷的面颊来回轻抚,最后指指拂过她有些涨红的唇,舍不得垂下,笑了笑,“休息吧,我回去了。”
白筱心里皱巴巴的难受,他对她果然只是为了那个承诺,他甚至不愿与她更亲近些,他母亲让他去紫莲是为了不让他动情,他对她只怕也是如此,根本没情,有的只是承诺。
对他而言,娶她和紫莲并无不同,不同的只是与她之间多了个承诺。
自嘲的笑了笑,朝他点点头,“你也早些休息。”
莫问轻抿这唇,微笑着应了声好,望着她退向门口。
白筱望着手扶这门,将要隐在门后的他,叫道:“一定要活着,不管如何一定活着。”
一颗石子落进莫问心海,泛开一圈涟漪,柔声道:“好。”合拢门。
白筱坐到琴案后,抱着膝盖,望着桌上的琴弦,愣愣发呆。
月黑风高,黑云慢慢吞噬了天上一轮明月。
艾姑娘定了定神,才顺着花间小路转进一个精致的花园,望着不远处坐在鱼塘边,就着月光喂鱼的那袭白色身影,停了停,再次定了神才走向塘边站定,望着他带着幕离的后侧脸,唤道:“公子。”
幕离下,柔顺的黑发随着幕离在风中拂动,他修长在鱼食罐中拈了些鱼食,举止优雅的撒入鱼塘,“我要她离开絮花苑价钱随你开。”
艾姑娘面色一僵,装傻赔笑,“奴家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白衣少年撇头低笑,“四年前,我寻你,你说你被太子打发出了军营就离开了,不知她后来去了哪里,结果你将她偷偷收在你的絮花苑,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这件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艾姑娘手心渗出冷汗,头皮一阵阵的麻,“奴家实在。。。”
“你也不必再狡辩。”白衣少年不等她说下去,将指尖鱼食丢入塘中,顺手将鱼食罐放到身边架上,拍了拍手,“难道要你们少主亲来,你才肯说实话?”
艾姑娘想好的一堆借口生生吞了回去,“奴家不敢。”四年前,她在少主那儿接了一桩南朝的买卖,按惯例来的人是他。
他走之前轻描淡写的问起小竹的事。
她见他只是随便问问,但没多说什么,以为是古越看上了小竹,只不过当时在行军中,不便带上她,所以才会有这事后派他前来询问。
那时她已收小竹为徒,哪肯把小竹给他们,便随便搪塞过去了。
事后越想这事越觉得蹊跷,她与古越他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他们绝不会对谁感兴趣,那时才开始怀疑小竹的身份,多方打探,虽然没有小竹口中所说的被什么人卖做小妾,却也没有别的任何消息,她就像是天上凭空掉下来的一般。
从旁敲侧击的向小竹试探,结果那丫头东拉西扯的糊弄她,折腾了一年也没折腾出什么。
开始她还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如此过了两年古越那边再没提到过小竹的事,她才算放下来心,看来当真是自己多心了。这事也就慢慢的淡忘了。这四年,小竹并没有外出以阵容对人,他们不肯能知道她出落得何等绝色,那他们来此,绝不会是冲着她的容貌来的。
能让他们不闻不问四年,这时直言想要,才知道此时不是那么简单。
白衣少年就着月光,看着塘中抢食的鱼,“我来,你还能得个好价钱,你家少主来,你是半钱银子也得不到。”
艾姑娘盯着他背影半晌,终于垂下了头,沮丧道“她是我的关门弟子。”
“那又如何?”白衣少年声音缓和,听不出究竟是什么心思。
艾姑娘愣了愣,那又如何?
“难道是你徒弟便得在絮花苑呆上一辈子?”
艾姑娘又是一愣,她以前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被他说出来,才发现她这想法太过自私霸道,“奴家能问公子一个问题吗?”
白衣少年不答。
艾姑娘明白,他这样的时候,便是要看她问什么问题,能答得会答,不能答得问了也是白问,但不管怎么说,已经给了她问问题的机会,“她到底是什么人,要公子如此上心?”白衣少年淡淡道:“不过是一个旧识的女儿,太子看上她,正是因为她是你的弟子,朝中需要一个好琴师。”
艾姑娘愣了愣,当真这么简单?“当真是想要一个琴师,而不是其他?”
“你认为还有什么?”白衣少年轻言淡言,在艾姑娘惊愕不知如何应答时,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一块墨牌飞向艾姑娘。
艾姑娘接了墨牌,摊在手心一看,练的又是一变,“少主他。。。”
“这件事也是你们少主的意思,我不过是跑个腿,我和她儿时有几分交情,看在你养他这几年的份上,送些钱财给你罢了。”
艾姑娘将那块墨牌紧紧握住,墨牌边缘咯疼她的手掌,“公子要奴家怎们做?”
“简单,只要她为你打理一个月的絮花苑。”
艾姑娘脑子被糊了浆糊,不是要她离开吗?怎么反而成了打理絮花苑,“她现在刚刚进入絮花苑,对絮花苑的事务十分生疏,五个月后,奴家安排她接手絮花苑。”五个月后完成任务回来,再打点安排,看能否探得出小竹的身份,以及他们要弄她去哪里。
这位公子是身份何等复杂的一个人,他来要小竹,对小竹怕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事。
她与小竹师徒一场,如何忍得下看她掉入火坑。
“五个月,太子等得了,就怕你们少主也等不了,她要服侍的不仅仅是太子”白衣少年的声音依然不急不缓,说话像是处处为人着想,实际逼得人不能不应。
艾姑娘心里沉了沉,这次出去少则三个月,多则五个月,这时间如果短过五个月,根本不受她控制,〃公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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