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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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帝-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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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了眼睑,不自觉地小声嘀咕了出来 … 
“我就受得了。” 
“啊?猫子在说什么?” 
我反而自动清除了满身冷冽的气息,对着他笑得异常灿烂———— 
“没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亲切地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知不知道,这块坠子上面雕得是什么?” 
“一只鸡!” 
我愣了愣,难得地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才慢慢喘过气来,依然带着阵阵笑意说:“是,是,它的确是一只鸡,但这只鸡对我很重要,谢谢你帮我捡了回来。既然猪子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这笔交易就算是成了吧。” 
… 
后来我到厨房里摸了两个馒头,然后在鱼子的指示下爬进了马棚里睡了一宿,昨晚就算是平安度过了。 
今天一大早,就被高子派来的下人叫醒,说是反正我都在马棚里向马借宿了一宿,干脆就帮这些马洗洗澡,算是向它们交借宿费吧。 
然后,我整个早上就在帮这里三十只马洗澡。呵呵,早膳都免了。这倒也罢,反正我本来食量就小,只是回了兰希宫后,一定不能让苏苏知道我没吃好晚膳和没吃早膳的事。 
因为,绝对会被念死。 
帮马儿冲冲马屁股,帮马儿刷刷马背,帮马儿抹抹马脸,一只只马儿被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和我好得不得了。我越做越来劲,不禁哼起了小歌儿。 
我在想:其实我很有当马夫的天份嘛。如果哪天我真的当上了马夫,说不定会做得很成功哟————至少,会比当皇帝更成功,呵呵。 
“本小姐还没见过哪个下人被高子欺负了,还能高兴得哼出歌儿。” 
我攸然一个转头,看见翔雅嫣正坐在高高的栏马杆上。 
今天,她脱下了戎装,穿上了一身精致的黑色纱罗衣,香肩裸露,非常飘逸;银色长发被盘了起来,一根一端镶着粉白色大珍珠的发簪贯穿其中,一小束银丝在她左耳旁垂了下来,轻轻飘荡于微风中;脸仅上了点淡妆,就是唇上涂了一点粉色胭脂,金瞳旁有两抹比她发色略深的银线————无可置疑,姐弟生下来的超纯血种,比一般的纯血种更迷人,尤其,她的父母还是孪生的姐弟。 
呵呵 ,知道了她就是页雪王族那个很出名的“逆天者”,她的那份玉涵,我自然也了然于心了。不过,她把自己的原名改了一个尾字,从“泪”改成了“嫣”,弄得我一开始还无法辨认出她的身份。不过,雏形初成的玉涵子,也不是没有责任。 
宁可“嫣然一笑”,也不“泪如雨下”————乐天的人,我有点欣赏她了。 
“嫣主子,总管哪里有欺负猫子呀?” 
我向着她原地一跳,双手叉腰,斜睨着她。 
正享受被人擦背之乐的马儿这会可不满了,摇头晃脑地抖动起身子,把水甩得到处都是,我和翔雅嫣也难幸免于难。 
“你,你,你瞧你都干了些什么!”躲避不及的翔雅嫣,气得在白皙的脸蛋上上了一层艳红的“胭脂”。 
我瞪大双眼,赶紧捂住张得老大的小嘴巴,一副“没料到会这样”的模样。 
然后,我才用全是水的手搔了搔小脑袋,向她吐了吐粉舌,不好意思地眯眼弯嘴笑了起来:“嫣主子,对不起啦!你就原谅马儿一回吧。不过,或许马儿是和猫子一样那么喜欢主子,才会用这种热情的方式欢迎主子的到来的!嗯!一定是这样子!” 
听了我的“谬论”后,翔雅嫣一脸错愕。可我假装没看到,还冲着她很大力地点了两下头,好像我点了头,这马儿就真的是喜欢她了。 
翔雅嫣的嘴巴张得老大,定是想臭骂我一顿,但这会却偃了下去。瞅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马儿和猫子都喜欢,呃,” 
她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后,却又被我给以否定答案,于是在那犹豫不决。我接上她的话尾,大力地把她要说的话一脚踹了出来。 
“都很喜欢主子!” 
她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边笑还边用嗔怪的语气说:“猫子,你幼稚得很可爱哟!不过就是很不乖对了————猫子看!主子的新衣服全给你弄脏了,搞得主子还要回去换一套!” 
她从拦马杆上向后一翻,跳出了马棚,往大屋那边走,就在快出这个园子的时候,她回头,向我大声嚷了一句:“猫子!我有点后悔昨晚没再招你回来侍寝啦!” 
说完,她便笑着出了这个园子。 
我一直目送着她离开。然后,拿起手上的大刷子,我一边把上面粘着的马毛拔下来,一边哼回刚才未哼完的那首歌,一边想:“呵呵,‘逆天者’,也不过是一个急着要‘糖果’的小鬼罢了。” 
第二十六章 缕光隐现 
 兰  朝  八 … 年  
“哇!哇!哇!鱼子,猫子你们快看!紫瀛宫好大,好漂亮哟!他们的灯笼肯定比嫣主子所有府上的还要多!厉害,厉害。” 
在这驾颇豪华气派的四人马车上,鱼子坐在正中央,一会儿压腿,一会儿拱桥,一会儿捏着嗓子唱几个音————可以看得出,他很紧张; 
猪子正趴在车窗那,他的头就快完全伸出去了,还要边到处晃悠边大声嚷嚷,给人一种大土包子的感觉————可以看得出,他很不紧张; 
我则安静地缩在另一个车窗边,拉起帘布,也在往外看————我们是从侧门进来的,走的是在皇宫里算是颇小的道。一路上还见到一些戏班子的车队,华丽的香轿在旁边行进着。看来今晚的宴会,明瀛还是花了一番心思准备的。 
能让本来还处在盛怒中的敌国,如此这番地大开夜宴欢送你斯多,你倒的确有两把刷子。 
车子在一间侧殿前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便下了车。我朝不远的高处一望,那长长的云梯上灯火辉煌的,应是紫瀛宫的主殿————“铜殿”了。 
“猫子!你还不快进来?在磨蹭个什么劲呀!”猪子把两个箱子搬下车后,就在我身边大声叫了起来,“鱼子就说是今晚的主舞,不能再干粗活了。猫子你在旁边偷懒个什么劲呀!…在看什么呢?那个,是主殿吧。” 
我转过身子,说:“猪子,我们快点把箱子搬上去吧。” 
却见到宫灯下,猪子正在那斜眼睨我。于是我歪起嘴角,用有点口吃的语气说:“怎,怎么了,猪子?” 
他把头一下凑到我面前,眯起闪着金光的眼睛说:“猫子,你该不会那么快就想主子了吧?” 
突然他的臂膊一把勒上了我的颈脖,笑嘻嘻地说:“别心急嘛!我们等会儿就能上主殿见到主子啦!” 
鱼子此时面无表情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冷冷地说:“还不快点进去准备?” 
“喔!”猪子这才松开臂膊,赶紧搬起一个大箱子跟上鱼子。 
我用手扶住脖子,扭了扭头,然后边搬起另一个小箱子,边想:这猪子也太用力了点吧————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姓翔的。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轮到我们前去铜殿表演了。我穿了一身深紫近乎黑的衣裳,抱着箜篌,跟在鱼子和猪子后面。 
本想穿紫罗兰色的衣服的,因为那样,我就不必把兰帝的风韵表现得太露骨,也可以引起斯多的联想。 
可惜,身不由己,他们肯为我另外再找一件衣服来,已经是开始接纳我的表现了。 
鱼子和猪子穿了一模一样的纯朱红色缕衣,可能是要表演“镜舞”吧就是他们站在台的两边,在整个舞蹈过程中,一抬手,一举足,都要与对方一模一样,丝毫不差。这种舞很难表演,要训很多回,两个舞者才能舞得完全一致。不过这“镜舞”一旦成功,就会表演得很漂亮,很唯美。 
已经在爬云梯了,我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曲谱:可从这曲谱来看,他们应会在中间跳出新意来,猪子说鱼子是主舞,那很有可能在“镜舞”跳到一半时,鱼子出来跳一段独舞。 
到了铜殿宫门,我向鱼子的背瞟了一眼————要么,翔雅嫣真的只是想奉上一出美妙的表演;要么,翔雅嫣就是要把鱼子弃了,用他天仙般的美貌帮她换得些什么。 
一进殿,我就迅速向满殿扫了一眼————这个铜殿分成了三级阶层。 
正前上方坐着的是已经步入中年的明瀛的皇帝————安君;第二个阶层坐了两排人,并非一致地穿着明瀛的朝服,看来这次夜宴不止要招待我国使节的,还要招待别国使节——单我看到的就有摩巴使节,闾西使节。 
快要看不到第二层时,我才看到坐在左排第四个位置的斯多。离上次见面已有一年了,那次,他好像只是随玫王回京述职而已。 
而翔雅嫣,则坐在左排第十个。 
第二层高台的黑影,终于把我们“淹没”了。我坐到了最下层的矮凳上,还要等两个表演结束后,才能上场。 
握着手上的凤形坠,我在思量该何时向斯多表明身份。以斯多坐在“居左为卑”的左排,还要是第四位来看,斯多并没能让明瀛完全解除戒备嘛。也就是说,不能让明瀛知道敌国的皇帝就在它的手掌中,要逃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刚决定要在鱼子猪子跳完舞后,我们能有的一小段自由活动时间里,找个机会与斯多碰面,就见到斯多从二层那走了下来。一到底层,他身后就立刻跟上了两个“鱼肠”————可能是要如厕吧。 
“鱼子,我尿急!”我贴上鱼子的耳朵,小声地说。 
此举,立马换得鱼子的一眼狠瞪:“什么时候上不行?非得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上?不准去!” 
我抿紧了嘴唇,双手掩住下体,全身缩成一团,眉头皱巴巴地说:“可是,鱼子!我真的很急呀!” 
然后,果不其然地听到猪子的帮腔声:“鱼子,你就让他去吧!看!猫子都急成这个样子了。况且还要再等两个表演才轮到我们呀,让他去去没关系的。” 
猪子突然露出一脸掩饰不住的奸笑:“如果,猫子真的一时回不来的话,还有宫廷乐师在呢。他们肯定个个比猫子强,鱼子你还愁什么?” 
就知道猪子很想把我赶走,别再在翔雅嫣面前展现更美的一面了。我不理会猪子语气中的揶揄,只当他仅仅是在帮我,顺着他的话讲下去:“哈哈哈,猪子说得很对,鱼子你就让我上吧!我已快憋不住了!” 
鱼子瞅瞅猪子,又瞧瞧我,才叹了口气:“好吧,猫子你就去上吧。不过出宫门前,先把你手上的乐谱交给这里的礼官,别把乐谱当草纸了!而且,如果你真的回不来的话,人家乐师也好有个谱子来弹奏呀。” 
从铜殿的侧门溜了出来,我赶紧四下寻找斯多的身影。好在他身为一国使节,要维持一国威严,所以他正不急不缓地走在皇道上,还未远离铜殿呢。 
我不能踏上皇道,只好从旁边绕着路走。可在来来回回忙碌的宫女太监间穿梭时,却又不见了斯多的身影。 
好不容易从那人群中脱身,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污浊的空气,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园子。 
双手撑在两个膝盖上,喘着粗气,身子还是太弱了。 
突然被人拎起后领,自玫王那次后,我再次一下子悬上了半空。 
“斯多大人,就是这个男孩一直跟踪着我们。”耳边响起了“鱼肠”的声音。 
我侧斜着头,眯着眼往“鱼肠”禀告的方向看去————和六年前在暗处锁定我的碧眼,果然一模一样。 
突然,位于斯多身后的树上,又跳下了一个玉涵子,上前向斯多一跪,轻声地迅速说道:“禀报斯多大人,没” 
斯多一个举手,让那个玉涵子暂时住嘴。然后专心对上我的眼睛,又瞅了一会儿我的头发,顿了一顿,才和蔼地说:“这位小朋友,能告诉本使是谁派你来跟踪我们的吗?” 
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过斯多可能认为:如果我真的是兰帝的话,那么大个目标到处跑,苏苏是不可能没逮到我的。 
我垂下的眼睑迅速抬了起来,对着斯多甜甜一笑,用一把比醴更甘的嗓音回答他的提问:“当然可以。” 
斯多眯了眯眼,显然不相信这个小探子会那么容易就范,但还是维持着一贯的亲切感说:“那,请问是谁呀?” 
“派我跟踪你们的人,是,兰,帝。” 
一字一顿,给在场的斯多、“鱼肠”、玉涵子们,好大一个震憾。 
一向对所有人都举止得体的斯多,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揪起我的前襟,大声地嚷道:“兰帝陛下在哪里?” 
我昂高了头,眼里闪回久违的冷光,挑高了一边的长睫眉,用一贯冰冷若霜的语气,对着眼前的斯多说:“就,在,你,面,前。” 
然后,我又斜睨着他揪着我前襟的手,缓缓地说:“斯多,你越礼了。” 
斯多还是一脸难以置信,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小鬼混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的确为他所熟悉。 
这股冷冽,是在兰希宫中,兰帝坐在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凝视他时,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股冷冽,是在东曦宫中,兰帝支着小脑袋,趴在大案桌上,说要把自己的兄弟全部诛杀掉时,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股冷冽,是在洛神殿中,兰帝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力挫顽固派,快如迅雷地实行改革,完成史无前例的鼎化革新时,散发出来的气息。 
斯多一把把我悬在半空中的身子托住,轻缓地放到地上,等我站稳了,才敢松开手。 
然后,他把双手伸进长袖中,略微倾身,侧立在我身旁,形成了一副标准的“臣伴君”图。但他又不自觉地瞟上了我天真可爱的脸,心里疑惑到:这个小鬼,真的是兰朝史上,最强大的君主…兰帝? 
抚顺着皱巴巴的前襟,我慢慢踱到了从树上跳下来的玉涵子面前,那个高大的玉涵子竟咽了一口口水,缓缓低下了因震惊而抬起的头。 
我挑了一下眉,黑曜中闪烁着冷光,看着眼前这个,尽力缩得比我十三岁孩儿身还低的大汉,给他一点时间,也给在场所有人一点时间,让他们辨认清,他们眼前这个小鬼,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主子。 
过了一会儿,那个玉涵子才放松下来,端正跪姿,恢复了玉涵子该有的平静气息,向我一点头,正声说道:“在下参见皇上。” 
我脚跟一旋,用侧面对着他,看上满天璀璨,说:“刚才要禀报的,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在下方才要禀报的,是玉涵子在紫瀛宫中搜索皇上圣迹的结果。” 
头依然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就边把檀木凤形坠系回腰际,边说:“结果呢?” 
问题很奇怪,但已恢复了正常的玉涵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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