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侦探7 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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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侦探7 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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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胜利、满足的心情,他跟太太到圣莫瑞兹去度两个礼拜假,在饭店的休息室里看到了罗斯玛丽。巴顿。
    那时他的感受,他永远无法了解。他坠入了爱河,疯狂 地深深陷入其中。那是一种他早该在几年前便已经历过,而且早已该超越的不顾一切的、轻率的少男少女的爱。
    他一直认定自己不是那种激情的男人。对他来说,爱只不过是温和的调调情而已。肉欲上的快感对他是不产生吸引力的。他对自己说,他不适合做那种事。
    如果他被问及是否爱他的太太。他一定回答“当然”——然而他知道。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是一个一文不名的乡下佬的女儿,他是不会想跟她结婚的。他喜欢她、崇敬地,对她有一份深情,同时很感激她的身份为他所带来的一切。
    他竟然会像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一样,不顾一切地坠入就是爱!
    他感谢上帝赐给了他一副天生镇静的态度,即使是在紧急之时,也能临危不乱。没有人猜得到,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感受--除了罗斯玛丽本人。
    巴顿夫妇比法雷地夫妇早一个星期离去。史提芬对仙蒂拉说,圣莫瑞兹不怎么好玩,提早回伦敦去怎么样?她欣然同意。在他们回去两个礼拜后,他成了罗斯玛丽的情夫。
    一段异常兴奋、疯狂的时期——像发高烧一样,如虚如幻。它持续了——多久?最多六个月。在那六个月里,他像平常一样地工作,拜访选民,出席议会质询、在各种会议上发言。跟仙蒂拉讨论政治,而心里却只想着——罗斯玛丽。
    他们在那小公寓的幽会,她的美貌,他的激情狂爱,她那激情的热拥。一个梦,一个迷惑、充满肉欲的梦。
    而作过梦之后,接着而来的是--清醒。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如同走出隧道,回到阳光之中。
    今天他是一个迷茫的情夫,明天他马上又是想到也许不应该那么常跟罗斯玛丽幽会的史提芬。 法雷地。把一切作个了断吧,他们是在冒着很大的险。要是仙蒂拉怀疑过——他的早餐桌上偷偷看了她一眼,谢天谢地,她并没有疑心。她一点都不知道。然而他近来所找的一些外出借口都不太高明。
有些女人一定会因此而开始找出蛛丝马迹。感谢上帝,仙蒂拉并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女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跟罗斯玛丽实在是太卤莽了。她丈夫不知道这件事也实在是奇迹。一个痴呆、毫无疑心的家伙—一比她大好几岁。
    她真是个美丽的尤物……
    他突然想起了高尔夫球场。新鲜的空气吹过沙丘,拎着球杆漫步——挥舞起长打棒——干净利落的一记开球——球杆有点破损。男人,咬着烟斗的四个男人。而女人是不准在球场上出现的!
    他突然对仙蒂拉说:
    “我们可不可以到我们的‘避风港”去?”
      她惊讶地抬头看他。
    “你想去?走得开吗?”
    “可能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我想去打打高尔夫球。我觉得很闷。”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去。那表示我们要搁下亚斯里夫妇的宴会,而且我必须取消礼拜二的聚会,但是跟罗维特夫妇的约会怎么办?”
    “啊也取消掉吧。我们可以找个借口,我想离开。”
    在“避风港”的日子很平静,跟仙蒂拉和那只小狗一起在台阶上闲坐,在古老的花园里散步;到山德里·奚斯球场打高尔夫球;黄昏时带着马克达维西到田园里闲逛。
    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个正逐渐在复原中的病人。
    当他接到罗斯玛丽的信时,不禁皱起眉头。他告诉过她不要写信,这太冒险了。虽然仙蒂拉从不过问他的信件,但是仍旧是不智之举,仆人并不都是可以信任的。
    他把信带进书房里,有点不悦地拆开信封。好几页,洋洋大观。
    他读着读着,过去的蛊惑又再度淹没了他,她热爱他,她比以往更爱他,她无法忍受整整五天见不到他。他的感受是不是跟她一样?“花豹”想不想念他的“黑美人”?
    他半是微笑,半是叹息。那个荒谬的笑话——在他买给她一件很中意的花点睡袍时诞生。花豹背上的斑点会改变,而她说:“但是你千万不要改变你的肌肤,亲爱的。”此后她便叫他“花豹”,而他叫她“黑美人”。
    天真透了,真的,是天真透了。难得她写了这么洋洋洒洒几大页。可是,她仍旧不应该这么做。慧剑斩情丝吧!他们不得不谨慎!仙带拉不是那种忍受得了这种事的女人。万一她得到风声——信是很危险的,他这样告诉过罗斯玛丽。为什么她不能等到他回城里;慧剑斩情丝,他将在两三天之内见她。
    第二天早上又有一封信躺在饭桌上。这一次史提芬暗自下定了决心。他看到仙蒂拉的眼光在信上停留了几秒钟。然而,她什么都没说。谢天谢地,她不是那种过问男人家信件的女人。
    早餐过后,他开车到八里外的市场去。在乡下挂电话过去是行不通的。他找到了罗斯玛丽接电话。
    “喂——是你吗?罗斯玛丽,不要再写信了。”
    “史提芬,亲爱的,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小心一点,有没有别人会听到?”
    “当然没有。哦,我的好天使,我想死你了。你想我吗?”
    “想,当然想。但是不要写信给我。那太冒险了。”
    “你喜欢我的信吗?它有没有让你感到好像我正你在一起一样?亲爱的,我每一分钟都想要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也一样?”
    “是的——但是不要在电话中提起这些,老规矩。”
    “你实在太过于小心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一直想念你,罗斯玛丽。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惹上麻烦。”
    “我根本不在乎我自己,这你是知道的。”
    “呃,我在乎,甜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
    “礼拜二。”
    “那么我们在公寓见面,礼拜三。”
    “好——呃,好的。”
    “亲爱的,我几乎再也等不下去了。你不能今天找个借口过来吗?啊,史提芬,你能的!是不是政治之类无聊的事情缠身?”
    “恐怕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敢相信你有我一半地想我。”
    “乱讲,我当然想你。”
    挂断电话之后,他感到很累。为什么女人坚持这样卤莽?罗斯玛丽和他以后必须加倍小心。他们必须少见面。
    后来,事情变得很棘手。他忙着——非常忙。不可能像以往一样常跟罗斯玛丽见面——而要命的是,她似乎无法谅解。他解释,可是她就是不听。
    “啊,去你的什么鬼政治——好像很重要似的!”
    “但是——”
    她不了解。她不在乎。她对他的工作,他的雄心、他的事业前途,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想要的只是听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对她说:他爱她。“跟以往一样爱我吗?再告诉我一遍你真的爱我?”
    当然,他想,她现在也许已经相信他真的爱她了!她是个大美人,可爱——但是问题是你无法跟她说话。
    问题是他们彼此太常见了,无法永远保持在热沸点上。她们必须少见点面——缓和一下。
    然而这使得她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她已开始一直在责怪着他。
    “你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
    然后他就得向她保证,向她发誓他当然还是一样地爱她。
然后她就会不断重复他曾经对她讲过的话。
    “记不记得你曾经说的,如果我俩一起死,那将是一件多美妙的事?在彼此的臂弯里永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俩将搭上篷车,一起到沙漠里去?只有星星和骆驼伴着我俩——我俩将忘却世上的一切?”。
    人在恋爱中所说的话,是多么地傻?当时或许并不觉得怎么样,但是事后再提起就令人起鸡皮疙瘩。为什么女人不能高雅地分清时机?男人并不想让人不断地提醒他,他以前是有多么地“驴”。
    她突然提出了不会理的要求,他能不能出国到法国南部去?她将跟他在那里见面。或是到西西里,或科西嘉——任何一个永远不会遇到熟人的地方去?史提芬冷冷地说,世界上哪有这种地方。你总是会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遇到某个几年不见的老同学。
    后来她说了些令他恐惧的话。
    “好,就算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对吗?”
    他突然感到内心一阵冷流涌起。他警觉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她对他笑,那种以往曾令他神魂颠倒、刻骨铭心的微笑,现在却只令他感到不耐烦而已。
    “花豹,亲爱的,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这样躲躲藏藏地继续下去实在很笨。这有点不值得。让我们一起出走吧,不要再偷偷摸摸的。乔治会跟我离婚而你太太也会跟你离婚,然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就像那样!灾难!毁灭!而她竟然看不出来!
    “我不会让你做这种事。”
    “可是,亲爱的,我不在乎。我并不是怎么守旧的人。”
    “但是我是,我是。”史提芬想。
    “我真的认为爱是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别人怎么想,并没有什么关系。”
    “对我有关系,亲爱的。那样一来,我的整个事业前途就完蛋了。”
    “可是那真的有关系吗?还有其他好几百种的事业你可以做。”
    “不安傻了。”
    “不管怎么说,你为什么非要做事不可?我很有钱,你知道。我自己的,我是说,不是乔治的钱。我们可以漫游世界各地,到最偏僻、最迷人的地方去——也许,任何人都没去过的地方。或者到太平洋某个岛上——想想看,那艳阳、蓝海、珊瑚礁。”
    他是想了。一个南海中的岛!以及所有那些一如白痴的念头。她把他想成是什么样的男人——一个在太平洋区码头上的苦力?
    他以沉重的眼光瞪视着她。一个没有大脑的美丽尤物!他一定是疯了——完完全会地疯了。但是现在他又恢复了清醒。
他必须脱身。要是他不格外小心的话,她会把他的整个生命毁掉。
    他说过在他之前几百人都曾说过的话。他们必须一刀两断——因此他提笔写信给她。这对她较公平。他无法冒险把不快乐带给她。她说他不了解——诸如此类的。
    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了——他必须使她了解这一点。
    可是,这正是她拒绝去了解的一点。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她热爱他,她比以往更爱他,她不能活着没有他!唯一该做的事,是她去告诉她丈夫,而史提芬去告诉他太太实情!他想起了当他坐在那儿握着她的信时,全身感到多么地冰冷。
小呆瓜!愚蠢而固执的小呆瓜!她要把一切原原本本地透露给乔治·巴顿,然后乔治会跟她离婚,把他列为共同被告。那么仙蒂拉就会也强迫他跟她离婚。这点是毫不置疑的,她曾经谈论过一个朋友,有点保讶地说:“但是当然在她发现他跟其他的女人有染时,除了跟他离婚之外还能怎么样?”这就是仙蒂拉的想法。她生性自负。她绝不会跟别人共有一个男人。
    然后他就完了,一切都完了——基德敏斯特强有力的靠山将倒了。虽然如今的舆论是比以往开放,他还是会没有脸再活下去。他将要跟他的梦想、他的雄心大志说再见。一切都破碎了,毁灭了——一切都因迷恋一个傻女人而起。少男少女不成熟的爱,那就是他们的爱。一种在错误的生命时光里来临的幼稚的狂爱。
    他将失掉一切。失败!耻辱!
    他将失去仙蒂拉……
    突然,在震惊之余,他了解到这是他最最在乎的一点。他将失去仙蒂拉。有着方正、白皙的前额和清澈、淡褐色双眼的仙蒂拉。仙蒂拉,他亲爱的伴侣,他自负、高贵、忠实的仙蒂拉。不,他不能失去仙蒂拉——他不能……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她。
    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必须设法脱身。
    他必须设法让罗斯玛丽理智地听他分析……可是她会听他的吗?罗斯玛丽跟理智是背道而驰的。假使他告诉她,不管怎么样,他终究还是爱他太大呢?不,她绝对不会相信。她是个那么傻的女人。没有头脑、固执、喜欢占有。而她仍旧爱他--这正是不幸的所在。
    一股盲目的怒气在他心底升起。他到底该怎么让她保持静默?把她的嘴封掉?除了下毒手之外别无它法,他满怀恶意地想。
    一只黄蜂在附近嗡嗡作声,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它飞进了一个果酱瓶子里,正在设法飞出来。
    像我一样,他想,被甜蜜的陷阱所困住,而现在——它无法飞出来了,可怜的东西。
    但是他,史提芬·法雷地将能脱身。时间,他必须在时间上下赌注。
    当时罗斯玛丽正因患流行性感冒而躺在床上。他致送了传统的慰问——一大束鲜花。这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下个星期仙蒂拉和他将与巴顿夫妇一起用膳——为罗斯玛丽举办的生日宴。罗斯玛丽说过,“在我生日之前,我将不采取任何行动——那对乔治太残忍了。他为了我的生日忙得乱七八糟,他是那么地可亲。等到生日一旦过去之后,我们将会达成谅解的。”
    假使他残酷地告诉她,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他已不再喜欢她了呢?他颤栗了起来。不,他不敢这样做。她可能会歇斯底里跑去告诉乔治,她甚至可能跑去找仙蒂拉。他可以想见她声泪俱下的形象。
    “他说他不再喜欢我了,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实话。他只是对你忠实——跟你玩把戏——然而我知道你会同意我的说法,当人们彼此相爱时,坦诚是唯一之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求你还他自由之身的理由。”
    这些正是她可能吐出的令人作呕的话。而仙蒂拉,将会面露傲气,不屑地说,他“可以重回自由之身”。
    她不会相信——她如何相信?如果罗斯玛丽把那些信拿出来——那些他笨到了极点才会写给她的信,天知道他写了些什么。那将足够让仙蒂拉相信了——那些他压根儿就没写过给她的信。
    他必须想个办法——让罗斯玛丽保守秘密的方法。“真是遗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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