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宰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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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宰相  -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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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说罢,就命人将酒抬进了院子。
  
  严殊似笑非笑地在酒坛子边转悠了几下,动手就拧开盖子,里面哪里是什么酒?是满满一坛子的珠宝!直的、圆的、方的、扁的、长条的、短串的……真是什么款式都有,颜色也是五彩纷呈,红的、绿的、紫的、蓝的、黑的、白的……应有尽有。严殊却面不改色地将盖子盖上,转身笑道:“贵国的诚意,本官心领了,只不过本官最近身体不好,不能面见皇上,贵使还是亲自到皇宫走一趟吧。”
  
  使臣闻言,面露难色。为了收集到这些珍宝,全国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可谁想竟出师不利,一上来就碰到一个硬钉子,真是愁死了这名使臣。他哪里知道沐国宰相是个富贵不能淫的人?现在国库亏空,如果无法说服沐国皇帝减免进贡,就这样无功而返,该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君主?
  
  “相国!您身为一国之相,应该忧国忧民、心怀天下,您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国百姓因为赋税而苦不堪言吗?虽然他们不是沐国的子民,可他们也是人,也有生命,您不能将他们视如草芥啊!”
  
  他的话令严殊不由觉得好笑:一个连皇帝都不敢见的使臣,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跟他将起了民族大义!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严殊并不是个喜欢喊口号的人,他的一切,都是靠行动来证明。对于这位使臣,他有些腻烦,且不论这个人是否真正为百姓着想,单是他们向别的国家示弱这一点,就让他很想拍对方一掌。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也是没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底气。古人不是一向很注重气节吗?现在,这个札兰国的气节到哪去了?从古到今,但凡亡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朝廷懦弱不争气,百姓自私自利、得过且过。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抵就是如此吧。更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还用贿赂的手段!严殊便坚定了决心,用生意场上他一贯的作风来解决这个人。
  
  严殊虚浮地笑笑,答应了他的要求:“既然贵国皇帝如此忧国忧民,那本官再不成全似乎太不近人情了。我就勉为其难,明日进宫代替贵国进贡,顺便跟皇上提起一声。不过至于成与不成,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使臣见他终于松了口,自是千恩万谢,退出府去等候回复。
  
  子言恒望着使臣离去的背影,回过头来问道:“大人刚才为什么不坚持拒绝,却答应进宫面见皇上?”
  
  严殊诡秘地一笑:“我自有主张。”
作者有话要说:小叶子啊,你看文不仔细啊,我有说燕起菡和王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吗?严殊是当事人,上次被TX了一下,他自己当然知道,别人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会大嘴巴去跟别人说?你不会把他的心理活动看成是别人的心理活动了吧?别人眼里的宰相是一个持重的人啊!
再说那个皇亲国戚,有这种身份的人多少有点心理上高高在上的感觉,他看到一个外人受到皇帝的重视,就算嘴上恭顺,心里肯定也有不服,如果像绯路那样没有上进心的人也许还不在乎,可是如果是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在心里对宰相服气。就算明明技不如人也不会找自身的原因,这种人在生活中不是常有的吗?然后他看到自己看上的女人被严殊占了,心里就更不痛快了,色字头上一把刀,有时为了女人,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不记得董卓为了貂蝉就把方天画戟掷向吕布吗?像本文中这个张某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依仗权势胡作非为,喜欢到处炫耀自己的本事,他是不会考虑后果的。而且他也知道宰相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帝,就更加有恃无恐了。而且朝廷里面,像他这样敢对宰相不敬的,也数不出第二个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第二十二章
  次日一早,严殊就起床,叫人取来朝服穿上,饿着肚子进宫上朝。
  
  “燕大人,您不是在家养伤么?”“燕大人,您的伤好了?”“燕大人,下官听说您前天遇刺,正准备去府上探望呢!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皇帝还没到,官员们见了严殊,就仿佛见到了死人复活一般,惊讶之余当然也没有忘记向他请安问候。
  
  严殊一脸庄重地一语带过:“本官今天有点事情,特来禀报皇上。”
  
  “哦,原来如此。那燕大人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好。”官员们附和着,这时九方烟一脸沉凝地走了进来。他虽然不是官员,但因为是先帝次子,当今皇帝的异母弟弟,万一麒真不幸驾崩,那他就是最有权竞争王位的人,所以在朝堂上旁听也无可厚非。至于那个不思进取的九方绯路,自然是没有这个雅兴。
  
  当他看见朝堂上站着的严殊时,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恼怒:这个人,屡教不改,要我说多少遍他才会乖乖地离皇兄远一点?他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他吗?为了皇兄,别说一个燕起菡,就是来一打,我也照杀不误,因为他是我的天!你们这些逆贼,怎么配做他的臣子?
  
  他一步步重重地走向严殊,气势汹汹。严殊当然不是瞎子,他看到这青年秀丽俊美的脸上挂着霜,顶着那坚定倔强的神色朝自己走过来,便冲他微微一笑——他早知道进宫就会得罪这位王爷,但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认为这次即使是激怒九方烟,也还是要来,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清白和日后的生死存亡。
  
  九方烟终于在严殊跟前停下,硬邦邦地问道:“相爷不是请长假休养么?是得到了什么灵丹妙药让你一下子健步如飞了?本王倒很想见识见识。”他挖苦人的情态带着六分傲慢,三分苛责,还有一分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媚态。
  
  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像水一样的男子,飘着清幽的茉莉花的香味,纯洁而高雅。这种淡淡的气质,无论他如何发火,举手投足间都是掩盖不住的。严殊因此并不忍心惹他发火,尤其是在看到那封密信,知道宰相是个什么人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将九方烟和殷云修联想起来。他就像个血气方刚、有些冲动的孩子,让人不禁想要保护他。
  
  “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不是一个坏人。”
  
  看着严殊同样坚定地望着自己,郑重其事地说出这句话,九方烟忽然心中一慌,喝道:“放肆!”
  
  严殊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忘形,没有注意场合就叫他的名字,只好向他赔不是:“下官多有得罪,还请王爷见谅。”
  
  他们一个是皇帝的宠臣,一个是皇帝的弟弟,哪个都得罪不起,官员们当然不好插嘴搀和什么,只是作壁上观。
  
  九方烟“哼”了一声,大内总管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皇上驾到!”众人连忙站回自己的位置,躬身下跪,向皇帝请安。
  
  “众卿平身。”麒真高高在上的音域非常宽广,只是这么随意一句,就似乎可以传达到这硕大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每位臣子都不敢抬头,严殊觉得他们比猫捉老鼠时的屏息凝视还要小心翼翼。这是当然了,因为麒真可不是老鼠,而是比老虎更厉害的角色。
  
  听到“平身”之后,他们才谢恩站了起来,开始今天的晨会——严殊觉得早朝那就是晨会,因为曾经有人说过,把自己当皇帝,把工作当作上朝,现在把它倒过来又有何不可?
  
  麒真一眼就望见殿下打头站着的严殊,不禁微微一笑:“哦?今天相国也来了?想必是有事要奏?”
  
  “皇上英明。”严殊恭维着,便将昨天札兰使臣造访的事告诉了麒真。麒真听后,龙颜大怒:“岂有此理!他来求和不来找朕却去找你做什么?根本就没把朕放在眼里!”他这一怒,吓得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喘,人心惶惶起来,纷纷将目光偷偷投向严殊,希望他这个系铃人能马上解了这个铃。而九方烟则有些幸灾乐祸地瞟着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你逆谋的马脚露出来了吧?
  
  严殊自信地笑笑:“陛下息怒,札兰并非无视陛下天威,而是他们不敢面见皇上才托臣转达。也许这正是他们向陛下示弱之处。”
  
  麒真一听,又好气又好笑:“那就更不像话了!连求和都不敢,还学人家做什么皇帝!大将军西陵听令!”
  
  “臣在!”
  
  “朕命你带十万精兵,讨伐札兰,带他们的皇帝来见朕!”
  
  “臣遵旨!”西陵将军抱拳领旨,便大步流星地朝殿门外走去。
  
  “且慢!”九方烟喝住西陵,转回身向规劝麒真:“札兰只是一个小国,十万兵马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而且他们既然愿意向我国臣服,又何必赶尽杀绝再度挑起战事?如果皇上一意孤行,势必引起民愤民怨,请皇上三思!”
  
  严殊此时是当仁不让:“烟王爷未免太危言耸听了,统一大业,怎么会引起民愤民怨?”
  
  “燕起菡!你安的什么心!”
  
  “放肆!”麒真雷霆万钧,将官员们全都吼得趴了下来,七魂五魄都吓得易了位。
  
  “你们好大的胆子,在朕面前吵架,简直太难看了!”
  
  九方烟一肚子的委屈尽数咽了下去,看到麒真发怒的样子,他也只好请求原谅。而他毕竟是麒真的弟弟,麒真气过也就算了,心平气和地开导他:“札兰皇帝昏庸无能,你以为朕不去攻打,他会好好治理国家?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朕要名正言顺地统治好那片土地。杀鸡也要用牛刀,十万大军速战速决,朕不会留给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皇弟你太妇人之仁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小仁,会危害更多的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臣弟知错……”这时的九方烟还能有什么话好说?他心里也明白,如果自己会有麒真那样的霸气,也许做皇帝的就不是麒真了。所以说到底,他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哥哥,不能完成父亲未完成的大业。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竟连宰相也算不过。难道宰相……比我更了解皇上吗?不……不可能……我和皇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你退下吧。西陵,这件事朕要你马上去办。”
  
  “是!”西陵再次走向殿门,这时大臣们的神也稍微定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从前只是隐约觉得烟王爷不喜欢宰相,没想到会演变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宰相平时话不多,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官员想要和他商议些什么国家大事,都要聚集了几个人才敢去找他。他的高高在上,如果要排第二,恐怕也只有麒真敢排第一。甚至连麒真和他谈论事情,也只是流于形式。过去大臣们有事求见经常能看到的情景就是:皇帝和宰相在御花园的石桌旁,目无表情地讨论着什么,仿佛是两个没有灵魂的空壳,真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会谈得投机。但他又并非飞扬跋扈,是个很讲究礼仪的人,对于皇室宗亲,向来是相敬如宾,从不在口头上得罪谁。这样稳重得体的人,王爷本来是很难迁怒于他的,可是自从这次打了胜仗回来之后,这三个人似乎都变了。
  
  首先是宰相,从前不苟言笑、庄重优雅的他,竟然会在大街上被皇上的马撞飞!而且还哇哇大叫!这还不算,他竟然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说什么牙刷是个顶好的东西。短短两天,他跳奇怪的舞、唱奇怪的歌,什么奇怪的事都让他做尽了。
  
  其次是烟王爷,受了宰相这一大转变的影响,也不再和他客气,动辄就像仇人一样对上眼,一股子火药味。这不,让他们文武百官很荣幸地撞上了。
  
  最后还有皇上,似乎因为大臣们太过无能,不能让他笑逐言开,即位以来,似乎没见他笑过,谁也无法揣测君心,可是宰相却忽然把他逗乐了,而且还是哈哈大笑,甚至还为了一支小小的牙刷而张贴皇榜!
  
  宰相疯了,王爷疯了,连皇上也……哎呀呀!这话可万万不能说!可是这三位都出了问题,以后这江山社稷可怎么办?不过既然皇上要打仗,那是谁也不能阻止的,还是就这样安安逸逸地退朝吧!
  
  退朝之后,麒真发现殿上还站着一个人,那就是严殊。他觉得有些纳闷,便招呼道:“相国还有事吗?”
  
  “哦,臣还有一事相告。”
  
  “但说无妨。”
  
  “那使臣送给臣十坛珠宝,臣不敢私藏,叫家丁运了过来,候在宫门外好上缴国库。”
  
  麒真怡然大笑:“朕以为是什么事呢,那些东西就赏赐给你好了!”
  
  严殊撇嘴一笑:“谢皇上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蹲地画圈 
                  第二十三章
  过去给他的赏赐,他从来都不露出半点喜悦,让朕都不知道该给他什么了。他文韬武略,才华横溢,是朕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只可惜他性情淡泊,连朕也很难与他亲近。可是如今,他却笑得这样灿烂。而刚才,他对烟说话的语气,却比以前更加强硬。这个人,仿佛终于有血有肉起来了,朕也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商议完国事就希望他走了。
  
  “对了,相国府上有事吗?不如陪朕下盘棋?”
  
  麒真哪里知道,严殊笑的并不是他得到了珠宝,而是笑自己猜中了皇帝的做法。因此严殊也并没有答应他,只说自己还没吃过早饭,想回府吃点东西,改日再来下棋。
  
  “正巧朕也还没用膳,相国不如一起……”他的话还没说完,严殊又有借口:“御膳房的东西都凉了。”
  
  麒真想他准又有什么鬼点子,便问:“连御膳房的东西都不合相国的胃口?那相国要吃什么?”
  
  严殊转了转眼珠,粲然一笑:“臣想吃热乎乎的小笼包。”本来他是想吃奶酪的,不过谅这鬼地方也没有,就想起了自己爱吃的点心。
  
  “小笼包?小笼包是什么?很好吃吗?”
  
  看着麒真兴致勃勃又炯炯有神的双眼,严殊却觉得内心一阵悲凉:这鬼地方,不会连小笼包都还没发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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