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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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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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去,在疾风骤雨中,她们又来到了教学楼前。
台阶依然那么高大而又阴森,尼娜看着教楼张着黑暗幽深的大口,仿佛要吞噬她们,不敢再走,她停了下来。白衣女人过来牵她的手,尼娜甩开她,仍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看起来白衣女人并不想伤害她,似乎是想告诉她什么,但教楼那种冷森森的氛围,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她坚持不进去,白衣女人没有办法,两个人僵持在那里。雨下得漫天漫地,一个闪电一个闪电在身边炸响,每一个闪电来临的时候,都可以看见白衣女人的脸,她有着美丽的线条和十分精致的五官,尼娜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周艺,周艺是尼娜的同学,舞跳得登峰造极美轮美奂,惊为天人!但这肯定不是周艺,因为周艺就在舞蹈院做老师,此刻正在中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瑞蒂的钟声“当当当”连敲下,白衣女人突然走到尼娜跟前,把她打横抱起来,朝台阶上走去,尼娜像掉进了万丈深渊,挣扎着,用手蒙住了眼睛。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实验室门前,白衣女人把尼娜放下来,尼娜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是实验室,她有点诧异,因为她和维尼走进来的时候,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为什么她能这么快,尼娜胆战心惊的问道。
尼娜: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白衣女人:我有事……要你帮忙!
女人的声音从很飘渺的远方传过来,她的嘴巴并没有动!尼娜猜想她可能并不是人。
尼娜:为什么是我?
白衣女人:因为你来自中国,因为你……是三才童子,跌落凡间的精灵!
尼娜:为什么不是维尼?
白衣女人:我们阴阳两隔,我只能在夜晚十二点到凌晨五点之间出来,维尼是男人,阳气重,不可以的;女人身体阴气重,我们可以对话!
白衣女人:尼娜,你不觉得……你的感应能力超过一般人吗?
尼娜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白衣女人居然可以叫出她的名字。
尼娜:可是,我不知道……有没有能力帮你?
白衣女人:这个不难,你把我带回中国,我的魂魄在外面游荡得久了,想回家了!
尼娜:可是……到底怎么办?
白衣女人:白天你已经去过湖边了吧?
尼娜点了点头。
白衣女人:那里有一个墓碑上,上面写着Nina,把存放在里面的骨灰盒带回去,送到我的家乡。
尼娜:你居然跟我的名字一模一样?
白衣女人:要不怎么会……找到你!
维尼一觉醒来,一摸床上又空了,他腾一下坐起来,外面还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维尼立即起身下床,他急急地走出旅馆,飞跑向教楼前,因为昨天尼娜说到过那里,他就很奇怪,今天一定又去了那里。
刚走出几步,身上的T恤就从上湿到下,顶着风雨,维尼一跑到教楼前,在高大的台阶前,他喘了一口气,准备稍微休息一下。教楼五点的钟声敲响了,不一会儿的工夫,风停了雨也渐渐小了,维尼走进教楼,在走廊里划出一条滴滴答答的水,到了实验室门前,空无一人!
回到房间,维尼脱下了湿漉漉的衣服,转身时发现尼娜躺在床上,睡得很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连睡衣都是干的!
维尼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越想越纳闷!
作者有话要说:

、扑朔迷离

维尼越想越纳闷,他想问问尼娜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尼娜还在沉沉睡着,他只能静静等待……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尼娜睁开了眼睛,看见维尼正站在窗前,出神地看着外面。
尼娜:维尼,你在看什么?
维尼:我觉得很奇怪……
尼娜:哪里奇怪?
维尼:昨晚,你没感觉吗?
尼娜恍惚想起些什么来。
尼娜:昨晚做梦又去了那个教楼!
维尼:做梦,你确定吗?
尼娜:恩,难道不是吗?
维尼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对尼娜说。
维尼:昨晚我一觉醒来,你并不在屋里,我出去找你,淋了很大的雨。
尼娜:后来呢?
维尼:后来没找到,回来的时候,你居然睡在床上,衣服都是干的!
尼娜一脚踏进洗手间,果然湿衣服正挂在衣服架上,哒哒地往下滴水!
尼娜也感觉很迷茫;不过,现在她已经能够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一点一点讲给维尼听。讲完后,维尼叹了一口气。
维尼:娜娜,我怎么觉得事情还没完?
尼娜:维尼,你别说了,我害怕!
尼娜:那我今晚就写剧本,不睡觉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实验室那边的调查结果,是目前最敏感的问题。一方面她们都盼着有好消息,另一方面又害怕听到消息,万一这个消息是不好的,那就是天打五雷轰,整个世界都会天旋地转!不知道维尼能否接受这个事实?
尼娜:维尼,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问问,看情况怎么样了?
维尼有点为难,他现在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好像总有躲的意思。但尼娜一个人去肯定不行,当时的情况只有维尼清楚,他提供的每一个线,都至关重要!
他们一走到教楼,夏瑞蒂医院相当漂亮,不像一个学校,倒有点像公园。但维尼心情寥落,没有兴致欣赏这些景色,就好比要奔赴刑场,午时刻问斩,人已是万念俱灰,美景变得毫无意义!但他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开心的样。
尼娜:维尼,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如果你难受,就表现出来,我能理解!
维尼:没事了,娜娜,有你这句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教楼就在眼前了,尼娜感觉这里异常熟悉,有故地重游的感觉,实际她只来过一次。维尼拉着尼娜的手,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又转了几个弯,终于到了实验室。实验室负责人友好地接待了他们。
维尼:您好!登记表……找到了吗?
负责人:这里保存着二十年的资料,二十年以前的都转到另一个仓库里了;遗憾的是,去年这里失火了,有些资料找不到了,不知道是损坏了,还是放错了地方,现在丢失的正是08-09年这一段的资料。
维尼的心一下坠入了十八层地狱,眼看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不明白这么大冤假错案,怎么最后竟弄了个死无对证,本来自己是受害者,现在却变成了一个肇事者,想洗脱这个罪名竟如此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十指相扣

能看得出来,维尼的心情很沉重,他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无助和无辜。吃完了午饭回到旅馆,维尼就再也走不动了,他也不想走了,倒在床上闷睡起来。
尼娜的心情可想而知,维尼的心情如此糟糕,她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他们是生命相连,十指相扣,手心贴手背的亲密爱人,哪有不揪心的道理?但现在这种局面,如果尼娜再表现得脆弱一点,维尼就崩溃了,所以尽管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撕心裂肺,但尼娜展现出了最大限度的镇定和从容。
维尼睡了,尼娜就坐在电脑前,继续写她的剧本,剧本已经写了一大半,再有一个下午和晚上应该能够完工,写好的已经传给了盛世公司,公司感觉很满意。
四个小时过去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尼娜又写完了几场,这时候男女主人公已经冰释前嫌,重修旧好,再有几场戏就要结束了。从小尼娜看电视电影,就喜欢看人结婚,不喜欢人家生小孩;在她看来,结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事情,至于结婚以后的事,不是她要管的。所以,尼娜写的剧本,最后都结婚了,但都生不出小孩来。有时候,她甚至想,今天自己一直嫁不出去,就是小说和剧本造的孽,就是遭了报应——你让别人断绝孙,别人就让你连嫁都嫁不出去,最后成为圣女贞德!
六点多钟的时候,尼娜感觉很饿,也难怪,码字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大脑在高速运转,消耗巨大。据说,大脑耗氧量占全身70%,这也是为什么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值钱的原因。因为人生地不熟,尼娜不敢出去,她泡了一盒河南烩面,这种泡面在国内还真不多见,绝对不像康师傅或者统一那么普遍,但少归少,味道相当不错,那种香味,把维尼都给吸引了,他一骨碌爬起来。
维尼:小老鼠,你在偷吃什么呢?
尼娜:大老猫,你要吃吗?我给你泡一包!
维尼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尼娜的口气和表情把他给逗得前仰后合,他一下扑过去,把尼娜按在床上,用手把住尼娜的脸,将她的肩膀抬起来,疾风骤雨一样的速度,把尼娜给震住了。
尼娜:野蛮啊!你……
维尼:本来就危险,你不信;今天就野蛮给你看……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性感!
外面一片静谧,房间里则是狂风暴雨,尼娜快要窒息了,维尼的汗一滴一滴流下来,尼娜的手指扣在维尼的背上,抓出一道划痕,维尼瘫倒在床上……
压抑了那么久的感情终于喷薄而出,压抑了那么久的生命活力,终于在那一刻被重新唤醒了,淋漓尽致地被唤醒,他们触摸到了生命最深层、最隐秘、最原始的动力和快乐!
夜幕降临的时候,尼娜重新开始写作,维尼则在房间里看电视,十点多钟维尼先睡了,尼娜还在写着最后一节,她和剧本中的人一起悲欢离合,居然忘记了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午夜凶险

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尼娜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她想再润色一下,就传给盛世公司。外面突然狂风大作,一阵接一阵的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窗帘被一阵风掀得很高,尼娜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白衣女人又出现了,她拉起尼娜走出去。刚才的惊雷把维尼吵醒了,睡了一下午的维尼,本来也没有什么睡意,他半睁半闭着眼睛,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都提到了嗓眼儿;但不知怎么回事,喉咙中就是发不出声音,而且动弹不得。等白衣女人拉着尼娜走了,维尼才像解了锁一样,一骨碌爬起来。他追到走廊里的时候,白衣女人和尼娜早已没了踪影。
维尼冲出来,冒着大雨一直追到教楼前,到了那个高大台阶前,他通身已经湿透了,刚从温暖的房间来到冰冷的暴雨中,维尼从头到脚冰得透心凉。但他只是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上台阶的时候,维尼“咵”一下摔倒了,那个刺耳的声音透过长长的走廊,传到了白衣女人的耳朵里,此刻她带着尼娜,已经站在了实验室门口。
白衣女人:他怎么会来?
尼娜:可能是,担心我……
白衣女人:也好,让他亲身见证这一切!
白衣女人:不过,他不能靠近我们,必须保持距离,否则我就会魂飞魄散,直坠无间地狱,历尽九九八十一劫,不得翻身!
尼娜:九九八十一劫,是什么意思?
白衣女人:世界经历若干万年后会毁灭一次,然后重新开始。这一生一灭被称为“一劫”。
尼娜心里一惊,继续问道。
尼娜: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白衣女人:除非能感动我,我……能流眼泪,说明我已经往生,可以再度投胎转世,进入生命轮回!
尼娜:你还会流泪吗?
白衣女人:恐怕很难,几年前我到德国来留学,爱上了一个日耳曼年轻人,我们很相爱,但一次做实验的时候,这里着火了,他出去打火警电话,我准备把他的实验结果抱出去,慌乱中撞倒了一个仪器架,一个尖锐的仪器刺穿了我的心脏,就像丘比特的神箭……
尼娜:后来呢?
白衣女人:后来我被葬在了湖边,他经常来看我……再后来,他结婚了,我就成了孤魂野鬼!
尼娜:你们毕竟阴阳两隔,他还那么年轻!
白衣女人:我没有怪他,但……我想回家了!
维尼正站在不远处,琢磨着怎么靠近她们。
尼娜:维尼,别过来!你一过来,她就会魂飞魄散,直坠无间地狱!
白衣女人:她说得对,离我们远点……
三个人僵持着,让人感觉天旋地转,仿佛置身于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灵异空间,维尼浑身湿漉漉的,挡不住的寒意;白衣女人和尼娜身上则一滴水都没有。
忽然间,实验室里火光冲天,一个英俊的日耳曼青年走出来,他急急地寻找着什么;一个美丽的东方女子,她看见日耳曼青年跑了出去,顾不得燃烧起来的火苗,快速地把实验结果抱起来,也急急地往外走,可能是过于慌乱,她撞到了一个放仪器的架,就在仪器架轰然倒塌的一刹那间,尼娜甩开了白衣女人,冲了过去,仪器架把她重重砸在下面,一个尖锐的仪器明晃晃的在东方女子心口上震颤,只差一点就刺穿了心脏……
维尼一看这个阵势,不顾一切地穿过熊熊大火,过来救她们,火苗把他的湿衣服都烧着了,他好像没有任何知觉,发疯一样地冲进来,去拉那个仪器架……
清晨五点的钟声敲响了,维尼一惊,转过身去,白衣女人眼角晶莹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来!维尼一阵眩晕,定睛一看,自己还站在实验室外面,白衣女人和尼娜已经杳无踪影,从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白衣女人:谢谢你们,让我看见……什么是心手相连的爱,原以为我不会再流泪,从此成为冷血的鬼,但我哭了,得救了,谢谢你们……
维尼回到房间的时候,尼娜还晕倒在地板上,身上的衣服全是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爱感人间

上午九点多钟,尼娜和维尼醒了;他们心照不宣,一起床就开始讨论昨晚的事情,一切都历历在目。
维尼:娜娜,你没事吧?
尼娜:没事,就是有点累!
维尼:那……再睡一会儿吧!
尼娜:醒了……就睡不着!我们今天就去把Nina的骨灰盒取回来吧。
维尼:恩,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去吧,不找了!
尼娜叹了一口气,眼睛湿了。
维尼:这件事早晚也要面对,总得给大家一个交待吧!
是这么说,他们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痛,为了转移话题,维尼看了看尼娜。
维尼:娜娜,我们来这么多天,还没出去看看,不如我带你去玩一玩,柏林有很多地方相当不错!
尼娜走过来,迎面抱住了维尼,脑门贴在他的下巴上,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尼娜和维尼来到夏瑞蒂公墓管理处,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大脑门深眼窝的德国人。
维尼:我们想申请一下,把Nina的骨灰盒带回中国。
工作人员:你们跟她什么关系?
维尼看了看尼娜,不知该怎么回答。
尼娜:哦!她是我双胞胎的姐姐!
工作人员:既然是这样,你们做个登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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