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花听得此言也是疑惑在心,不知此人是何打算。
当下道:“既然谷主如此说了,我便听谷主之言,一切等家父来此决断。”
周隐道:“恩,愚兄还有事处理,就先失陪。”
澹台花起身拱手送了周隐离开。
再说常命,一直呆在离火草不远的地方,看着这救命的东西,有心强行取上一些,但看周围人数众多,只怕难于登天。又想今日澹台花拜帖而来,想必是庄主澹台峰欲先走礼数再行后招,但其招如何却难以得到消息,如此,心中不免焦急。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一日正是谷中众人换岗之日,常命得这机会苦思该如何联系到澹台花,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妙计。
这一日,澹台花信步走出庄院,来到缓坡之地,只见百草微黄,显然已到了秋天,说这坡上草势不错,树木确是稀少,只有几颗不知名的树木立在岗边,土沟旁。一阵风吹过,树叶飘飘落下,见此情景,澹台花心中突然大惊,秋天一到树木凋零,百草枯萎,却不知那火草是不是也是如此,听庄内叔叔辈的说火草汁液可解毒,若毒重,再以其根做引,配以奇方,才可治愈。若是火草在秋天枯萎,可去哪里找寻。
正在思索之时眼见一直小鸟衔着食物飞过,叽叽喳喳鸣了几声,落到了树冠之上。澹台花想到为难之处正欲离开,突然想到,那鸟儿衔着食物如何发声,莫不是……
当下澹台花又朝着那鸟儿落下的树木走了几步。
“咕,咕,喳喳。”几声些微的声音传来。
澹台花心中生疑,莫不是常命,是他?可是这种暗语从所未闻。
突然,他想到了他的姐姐,当年常命在山庄的时候就是这样和姐姐互相通信,众人皆不知是何意思,聪慧如澹台花也只猜到了只言片语,还有几句是从姐姐处问过后才知道的。
想到此处,澹台花心中大喜,当下也发出类似暗语,“叽喳,咕,布谷。”
此言一出,果然是真,只见树根处草皮微动,底下传来常命微小的声音:“是我,莫要看我,小心说话。”
澹台花道:“你如何到了这里?”
常命道:“三弟受伤之时我不及救援,我知此物可救他性命,想暗中相助与你,也好聊表心意。”
澹台花道:“此时三弟日后自知,我且问你,姐姐如何了?”
常命道:“事情没有变故,镜儿疗伤需要时日,现已慢慢好转,你切放心,也转告庄主放心。”
澹台花道:“甚好,只是我刚突然想到一事,现在正值秋天,百草尽皆枯萎,那么火草如何?你见识广,你怎么看?”
常命道:“秋天已过,火草就死,我们要快。”
澹台花道:“如此说来我们要提前动手了。”
常命道:“早些也好,以策万全,你们准备如何,我好策应。”
澹台花当下将一干细节说与常命听,之后就悄然回到岗上,而常命也悄悄隐去了。
这一日,听雷谷当真是热闹,先后有两股在江湖上都举足轻重的人物到来,其一正是澹台花的父亲,水月山庄的庄主:“澹台峰”。其二确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股势力属于朝廷管辖,身有官职,却也在江湖上有着莫大的名声,那就是“六扇门”。
见父亲前来,澹台花自然是喜出望外,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未等澹台峰与谷主周隐寒暄完毕,便听到谷中有声道:“六扇门周梵大人到。”
澹台花听得此人来到心中恨意顿生,此人修为高深莫测,伤了三弟不说,此番前来想必是要与水月山庄取火草之事不利。
果不其然,周隐带众人迎下了六扇门的周梵,只见周梵带着一众官府中人摆足了架势,其面上更是桀骜之色更盛,显然是不给澹台家谈判的余地。
澹台峰纵横江湖几十年,当下当做不明就里笑脸相迎道:“周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老夫能在周隐谷中幸会六扇门掌舵的,真是老夫的福气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梵也不便在众人面前冷水泼热脸,毕竟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当下众人在周隐的带领下回到客厅用茶。
只听周梵道:“在下此来与往年一样,侍郎大人手书在此,请谷主过目。”
当下有人将书信转呈谷主周隐。
周隐展开详看,片刻道:“周大人,往年我们合作并无不快,只是今年却是有些不同,只怕难以令大人满意。”
周梵疑惑道:“谷主此话何意?”
周隐道:“今年火草天灾,甚是罕见,只怕数量上已然大大不足,而且水月山庄二公子澹台花身负重伤,需要些火草一做药引,我谷与水月山庄并无过节,澹台峰前辈也曾相助我谷些事情,水月山庄素来是江湖上行事典范之流,我等本应相助,如此,又需留下一些,我等想请大人通融通融,也好医了水公子的伤势。”
澹台峰道:“正是如此,烦请大人通融。”
却听周梵道:“哼,此乃是朝廷所用,哪一个不是金贵之身,误了朝廷的事,我也是担待不起的。”
此话一出,周隐和澹台峰尽皆变色,都觉面上难堪,却又不好发作,当下强忍了下来,只是场中气氛顿时大不一样。
周隐咳咳两声道:“呵呵,此时还需从长计议,我等先各自斟酌几分,待下午再来议过如何?”
澹台峰知道这是周隐有意回转,当下道:“甚好,我等会去自然细心斟酌。”
周梵却道:“我自会考虑此事,但是为防外不测,我需带人前去观察观察,再派人与你等一起守卫,也好大家心里有数。”
周隐一听此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确实碍着某些关系不好发作,当下忍了下来,生硬的道:“那就随我来吧。”
一行人来到热风坡处,此处碱大,确实觉得脚部微微有烧灼感,看来确实名不虚传。
周隐带着周梵,澹台峰等人沿着路途走了一圈,路上指点火草生长的地方,如此看来火草确实是少之又少。
周梵疑惑道:“怎地如此之少?”
周隐道:“此乃天定,我也不知。”
听得此言,周梵显然只当没听,当下指点众多部下分散守卫火草,见周梵有动作,澹台峰也派出数人,只见却是有疤之人,相貌丑陋,却不知修为如何。
澹台花轻声道:“父亲,孩儿是否留在此处?”
澹台峰道:“不用。”
众人正待返回,却见一条小路上奔来数人,细看乃是数名黑衣人带着一个黄衣男子,黑衣人奔到此处禀谷主道:“谷主,此人从我等处入谷,但是却是个哑巴,我等问他不出,但他手持水月山庄信物,我等不敢擅断,请谷主定夺。”
周隐道:“澹台前辈,想必是你的门下?”
澹台峰打量黄一男子一番却也不识得此人,道:“花儿,你去问他。”
澹台花走到黄一男子处道:“你是谁,找谁?”
却见黄一男子四处打量,显然此处没有他要见的人。
澹台花又道:“你会写吗?”
黄一男子呀呀比划了几番,也不知是何意思。
澹台花道:“父亲,他持有的是我家信物,却不会说,不会写,我又看不懂手语,却如何是好?”
澹台峰闻言走上前去拿过信物一看,这一看大惊失色,此物确是当年他私下给爱女澹台镜的物件,只是当年事情太过难言,故此连澹台花也不知道。澹台峰心内急转过无数个年头,此物到来想必女儿不妙,可此人又不能言,却如何是好。转念一想,既然此人前来通信,想必自由言语办法,只是他是否是不信在场的人?想到此处,澹台峰注视着黄一人将手中物件放入贴身怀中,又道:“有我在,尽可放心。”
此言一出果然见效,黄衣人大喜过望,只见黄一人拉过澹台峰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确是:“我找常命。”
澹台峰却是不知常命在何处,虽然料到常命必在此处,但常命必然是乔装隐蔽,此时哪里去寻。
这时澹台花走到近处道:“爹爹如何?”
黄一人见此人唤澹台峰爹爹又燃起几番希望,当下在澹台花的手中也写了这几个字。
澹台花心中一惊,却不知此人是谁,当下望向澹台峰,只见澹台峰微微点头。
澹台花这时才稍稍安心,他双目注视着黄衣人的双目渐渐的移到远处的地方,只见此处却是常命与他通话的地方。
黄衣人心中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点头示意。黄衣人走进澹台峰,拉过他的手臂,将澹台峰的手掌合成拳头,稍稍用力。澹台峰却不知是何意思。
只见黄衣人拿出挂在脖中的物件放在嘴上吹出几个音符。
“啾,啾,啾,啾。”
周围众人大惊,听雷谷的人顿时警觉,周梵更是性急,手下的人都已抽出兵刃。
周梵道:“澹台峰,你要干什么?”
澹台峰这才明白黄衣人的动作是何含义,当下道:“你做什么,你的兵刃比我的亮吗?”
闻得此言,水月山庄的人也将兵刃抽出了半截。
此处正在怒目相持,那边黄衣人又吹出一串音符。
周梵知道此黄衣人必定不同寻常,当下对黄衣人威道:“再出声,就杀了你。”
只见黄衣人呀呀做语,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见其面露喜色,多半是完成了任务。
周梵见他带笑呀呀乱语,似有讥讽之意,当下就要发作。
忽听得草丛之中传来鸟鸣之声:“咕咕,喳,咕咕,喳……”
此声一出,周梵大惊失色,连听雷谷也是恍然不安。
周梵知是有诈,当下作势欲扑向黄衣人。
不及周梵动作,只听得澹台峰,澹台花同时喊出:“动手,杀。”
此间事情突起大变,任谁也料想不到。
出手之时澹台峰和澹台花同时攻向周梵,两人皆是当世高手,又是父子,其默契自然紧密,只见澹台花左手持一柄断剑,剑柄处宽大,椭圆,上有光泽,似是一面镜子,右手虚握,看无实物,但每每挥出必有尖锐声响,想必是跟弦公子澹台水一般的弦丝。再看澹台峰,他一双肉掌翻飞,当真开天辟地,多年修为可见一斑,两人一出手当真领周梵招架不住,节节后退。
与此同时,在澹台峰父子动作之时,那名有疤的男子不助战却向草地飞奔而去,其目的明显不过,那就是火草。听雷谷谷主周隐自然看到,但他却无法去拦,只能寄希望与谷中众守卫,他为何不能拦?原因却是周梵,周梵在两人围攻下败象已露,瞬息间就将死于非命,只见周隐飞身扑上接过澹台峰,周梵见事迎上澹台花。
周隐也是一双肉掌对澹台峰的双掌,周隐内里修为不及澹台峰,但其气势却是相当壮大。听雷谷此名原因有二,一是此地气候不稳,经常雷声大作,其二就是谷主这一双肉掌,此功一经使出,风声大作,其间隐隐有雷声滚过,当真奇妙。
身为一谷之主,其修为自然不弱,虽稍落下风,但却周旋有余。
再看周梵,一双掌法也是不凡。虽然澹台花剑柄反光,断剑口有暗器射出,加上右手弦丝如若无物,当真妙不可言,但是周梵修为高深,袖中也有暗器,两下暂未分的上下。
面上有疤的中年人转瞬之间便逼近火草,谷中众黑衣人纷起围攻,只见疤脸男子杀到,当真犀利,一双肉掌也不知内涵多少力量,黑衣人纷纷抵挡不住,这时不远处的一名黑衣人杀到,却不是杀向疤脸男子,而是帮他突围,黑衣人见有潜伏之人,顿时大乱。
只听杀到的黑衣人道:“风前辈,我已得手,速速退去相助谷主。”
疤脸男子正是澹台峰的哥哥澹台风。
澹台风道:“你是常命?”
化作黑衣人的常命道:“正是。”
当下两人急速退回,杀向周梵,周隐。
两人武功均是可怖,这一杀到,二周均抵挡不住,虽有众多黑衣人,官府侍卫抵挡,却是不济。
几人逼退众人当下率领庄众众人迅速离开了听雷谷。
今日变化太大,周梵和周隐均楞在原地。
片刻,只听周梵冷哼一声道:“周隐,你险些坏了大事,辛亏我早有后招,不然,我看你怎么交代。”
周隐道:“他们功夫确实了得,这不意外,只是那个疤脸的男子是何许人物?如此的厉害,我细心安排着许多人竟然抵挡不住一时片刻。”
周梵道:“你安排的都是饭桶,被常命潜伏进去也不知道。”周梵窒了一下道:“此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定然详查。”
周隐听此话不禁笑了一声。
周梵也不理会,自带人离去了。
话说水月山庄一行人自抢到火草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水月山庄,山庄内的长老等人立刻将火草拿去做药,医治澹台水和偃明。
常命此时也随着澹台峰等人来到山庄之中。随着多年以前那件事的发生,常命和水月山庄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僵硬,虽然不至于恶化,但是常命也再未来过这里,这一次,常命咬着牙来到此地,实在是因为黄衣男子传来的消息太过突兀,以至于连常命也无法单独承担。
前几日连忙赶路,不及细问黄衣男子,此时澹台水和偃明依然服下汤药,便得了时间来细问黄衣男子。
澹台峰道:“常命,你问问他镜儿之事究竟是怎么一番情况。”
常命也十分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当下用密语问了黄衣男子。
只听黄衣男子依依呀呀的说了一阵,众人却不知是如何意思,只得望向常命。
只见常命拧紧了眉头,思衬了片刻道:“他说的大致情况很简单。他说前几日正午,就是庄主到得听雷谷的前两日,镜儿所在的密谷闯进了一群人,杀死了谷里的数名守卫,白医也抵挡不住,偏在此时本已经稍有恢复的镜儿却受了惊吓被抓住了,白医无法施救,但是白医料到他们是为何而来,所以暂时逃去,派此人前来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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