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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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江山美色-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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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惨烈,兵士双眸绝望,浑身是血,身上受创数处,神色已经有了疯狂之意,却还年轻,张须陀认出正是那天问话的官兵。地上尸体堆积,马儿不行,张须陀飞身而起,长矛扫出,围攻兵士的盗匪已经筋断骨折地飞出,空中鲜血飞出,眼看不能活。
    众盗匪正在狠命围攻,见到同伙飞出,都是大惊,杀红了眼睛,两人一枪一刀来攻,不及身前,枪断刀折,二人翻身栽倒,无不例外地手捂咽喉,鲜血迸出。
    张须陀出枪杀人,已经不需第二招!
    众盗匪饶是彪悍,见到如此人物也是连连倒退,面露惊惧,张须陀身边瞬间空出一片,空空荡荡。张须陀伸手按在那名兵士地肩头,兵士挥矛就打,啪地一声,正中张须陀的肩头。
    众匪皆惊,兵士清醒,突然放声哭道:“张……将军……我要回家……我……一直……”
    张须陀脸色本是愁苦,却是露出丝微笑,点头道:“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跟我来。”
    兵士听到张须陀应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勇气,绝望中有了希望,张将军答应他们的事情,从来没有不算!
    张须陀前行,反倒向深陷阵营中地其余隋兵走去,被救兵士虽怕,却是紧紧跟随。
    两兵士背靠背而战,抵挡众匪地攻击,一人胳膊已折,左手挥舞断刀抵抗,另外一人只是喊,“弟弟……坚持住……我们能出去……”
    噗噗两声,高喊那人突然感觉背心僵硬,大声叫道:“弟弟……”
    身后之人缓缓滑下去,高喊兵士霍然转身,见到赖以为生地兄弟身中两枪,双目圆睁,嘴角溢血,顾不得砍刺来的刀枪,撕心裂肺地叫,“弟弟,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
    刀枪及身,兵士全然不顾,只是抱着弟弟大哭,陡然间刀枪飞出去,身边的盗匪纷纷倒地,咽喉中鲜血喷涌,满目不信。
    兵士缓缓回头,见到张须陀一双满是泪花的眼,嘶声道:“张将军,我弟弟死了……你答应过我们……”
    他意犹疯狂,才要扑过来抓住张须陀,张须陀却是沉声道:“他死了,你还没死,家里还是盼你回转,跟我来,我带你们回家!”
    这一句话有诺大的魔力,兵士疯狂之意尽去,霍然站起,负起已死的弟弟,跟在张须陀的身后,张须陀饶是武功极高,远望四方,见到还有无数隋兵各自为战,也是恨无分身之术。
    想到方才士兵地举动,张须陀心中微动,放声长喝道:“齐郡儿郎,想回家的过来。”
    他一声断喝鼓足了气息,声音激荡,竟然压住了四周齐唱的歌谣。断喝远山激荡回来,大海寺余韵不绝,绕林不歇。
    扮作百姓的盗匪沉默下来,隋兵转瞬有了清醒,发疯般奋力向张须陀的方向杀过来。
    他们方才只是凭本能作战,这次却是有股信念支撑,盗匪只觉得对手突然力大无穷。连连后退。无数兵士如百川入海般汇聚,转瞬凝聚在张须陀身边。
    手上断枪残刀。血染征衣,每人都是狼狈不堪,丢盔卸甲。可每人都是望着张须陀,脸上满是振奋之意。
    王伯当手下还剩百余刀斧手,见到隋兵转瞬又是势不可挡,才想带人围堵,李密却是挥手止住,摇头不语。
    众隋兵齐聚,可仍在盗匪的重重包围下,可盗匪见到隋兵势大,也是犹豫是否上前。
    张须陀凝望远方,伸手一指道:“长矛过处。佛挡杀佛,魔挡除魔!齐郡儿郎,拿出你们的男儿本色,昂头走出去!”
    他话音一落,手中长矛电闪穿出,良久才落,却是早就到了盗匪包围之外。
    他可以一矛连刺数人,也可以长矛过处,蚂蚁都不伤一个。
    众盗匪见到长矛早过,脸边尚有寒风。发了声喊,转瞬闪开一条路来。
    单雄信已经数次迎上,数次退开,远处见张须陀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威风凛凛。心中钦佩。缓缓下马,牵马闪到了一旁。
    众隋兵精神大振。昂首挺胸走出盗匪的包围,竟再无人敢拦。张须陀殿后,走到最后,隋兵出了包围,精神微震,张须陀脸上不再愁苦,微笑着指着山右的方向,“从那里出去,到管州,过运河,沿黄河而下,家不远矣,你们去吧。”
    众隋兵大惊,“将军,那你呢?”
    张须陀淡声道:“我还有人要救……”
    缓缓转身,张须陀赤手空拳竟又走入匪盗群聚之处。
    盗匪散开又是涌上,兵士转瞬间见不到了张须陀的踪影,众隋兵放声悲呼道:“将军……”
    张须陀听到隋军大呼将军,脸上还是笑,眼中却是含着泪,深吸一口气,张须陀缓步走到众匪之中,宛若闲庭散步。
    王伯当虽是畏惧,却还是率着百余刀斧手挡在最前,李密、翟让、王德仁、孟让、彭孝才悉数在场,瓦岗众聚在身后,虎视眈眈。
    这些都是号令一方地大盗,可面对张须陀一人,竟然无人敢先出头为敌。
    众人逃到大海寺,终究还是没有再逃,这次见到张须陀孤家寡人一个,难免心中振奋。
    可见到他睥睨笑傲,又都是心中惴惴,不敢正视,只是在想,这里高手如云,盗匪似蚁,张须陀武功再高又能如何?虽是如此想,可积威之下,还是心寒,有几个人已经脚步轻移,向后退去。
    不动地只有李密!
    张须陀斜睨李密一眼,并不说话,缓缓蹲下来,望着一已死的隋兵,隋兵虽死,双目圆睁,张须陀伸手去拂,喃喃道:“我对不起你们,我问心有愧……”
    手掌过去,兵士已经合眼,可眼角却有滴泪水流出,张须陀看似起身都有些艰难,目光突然落在身边一兵士身上。
    兵士睁开双眼,有些茫然,他方才持盾抵抗,大力冲击下被震晕了过去,这刻醒来,不知所措。
    “将军……”
    张须陀微笑道:“回家去吧。”
    他伸出手来,拉起兵士,轻声道:“我们需要一匹马。”
    他话音落地,身后马蹄声响起,一人磕磕绊绊地牵马踩着尸体走过来,沉声道:“张将军,单雄信自负英雄之名,今日才知无能之至。此马为雄信所骑,将军需要,请将军骑走吧。”
    单雄信牵马而来,挺胸昂头,虽知张须陀出手,他必死无疑,却是全然不惧。
    盗匪有的默然,有地哗然,张须陀扭头望过去,见到单雄信立在身边不远,双眸炯炯,微笑道:“久闻瓦岗五虎中徐世绩最有才智,单雄信却是最仁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单雄信知道此举日后必有麻烦,这一刻却是容光焕发,沉声道:“雄信得将军一言,此生无憾!”
    张须陀点头示意,扶着兵士上马。轻拍马臀。沉声道:“走吧,莫要回来了。”
    士兵马上回头。高声道:“将军,将军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众匪闪开道路让兵士走出,并不拦阻。心中蓦然想到,他日自己若是有难,会有这样一位将军来救吗?
    “张须陀,你如今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我敬你是英雄,大隋江山欲倾,你独木难撑,不如前来瓦岗如何?”李密终于说话。
    张须陀笑起来,眼中地讥诮之意竟和李密仿佛。“蒲山公果有大才,不如前往大隋,我向圣上举荐,推举你为将军如何?”
    李密脸色不变,早知道答案如此,张须陀却是笑道:“有时候就是如此,看起来很美,可你我都是不屑为之,对不对?”
    他话音才落,已如苍鹰般飞起。直扑李密!
    王伯当大惊,断然没有想到张须陀身陷重围,竟然还能以寡凌众,大喝道:“挡住张须陀!”
    张须陀长身而起,身法如电。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征战所累。刀斧手虽是众多,可是被他一纵。竟然到了人群之上。刀光霍霍,尽是砍空。他足尖在刀斧手头上一点,已经越到刀斧手身后,瓦岗众之前!
    刀斧手大惊,转身去砍,却是霍然斩空。张须陀人虽老迈,胜似苍鹰,众人不能挡。
    瓦岗众轰然一声,无人上前,四下散开。王德仁、孟让等人早就吓的屁滚尿流,滚了开去。翟让亦是如此,他和李密最近,见到张须陀冲到,腿一软,坐倒在地,无力逃命,只能叫道:“来人呀,将军饶命……”
    疾风一道,张须陀已经掠过翟让,径直向李密追去。
    李密急退,可他身法迅疾,还是敌不过张须陀,无奈绕着众匪急转,张须陀紧盯他不放,径直去追,王伯当大呼小叫,带着众刀斧手追赶。
    场面极其混乱,贼匪大呼小叫,好像又是碰到了千军万马,张须陀孤身一人,已追地李密狼狈不堪,只能伸手去抓盗匪,挡在自己身前。
    只是拖延不过片刻,张须陀闪身而过,盗匪立马倒地,不知死活。
    众盗匪大惊,只想保全性命,又是要躲张须陀,又是要避李密,苦不堪言,近万盗匪慌作一团,东逃西窜,全然没有想起抵抗。
    翟让连滚带爬,被人踩了两脚,被一人扶住,见是单雄信,眼泪流淌下来,迭声道:“雄信救我!”
    李密额头见汗,已经到了一棵大树前,突然又是喝了声,伸手抓住两名盗匪掷过来,张须陀伸手拂去,就要出掌去攻,陡然间心中一凛。
    两名贼盗本是打扮寻常无异,可人在空中,陡然舒张,一人宝剑劲刺,一人刀光闪烁,竟然是武功极为高明。李密掷出二人,再不逃命,断喝一声,身法疾快,霍然向张须陀窜来。
    他一拳直捣张须陀胸口,威猛无俦,和方才懦弱截然相反。
    树上枝叶一动,刀光猛烈有如日光,一人树上纵出,劲劈张须陀的头顶,转瞬间,张须陀四面受敌!
    张须陀敌强更强,低吼一声,须发皆张,不退反进,竟迎李密而上,单掌拍出。
    李密见到张须陀击来,陡然心寒,他千算万算,算准这招击出定能伤了张须陀,没有想到张须陀并不躲避,出招就是两败俱伤,这样实在并非高手所为。
    暗叫不好,知道张须陀早就舍却性命于不顾,自己这样纯粹送死,李密却是不及变招,只是加劲出拳,重重击在张须陀胸口。张须陀却是一掌急拍在李密胸口,李密倒飞出去,落地后,呕血不起,张须陀胸口喀嚓声响,都要深陷下去,可他空中僵凝,并未倒退。左手拂出,空中凌厉的刀光顿时化成两截,反刺回去,穿透刺客的小腹。只是左右来敌的刀剑毕竟躲闪不过,一斩肩头,一刺肋下。
    张须陀怒喝一声,刀剑齐折,两盗匪也是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一人胳膊好似已断。不能抬起,另外一人也是呕血不已。却是强挺直腰板。
    张须陀落到地上,也是一个踉跄,喷出一口鲜血。他向来沉如山岳,这次身受重伤,看起来风都能够吹倒。
    五人出招极为惨烈,转瞬分开,都是受伤颇重。
    断刀嵌在张须陀的肩头,断剑已经透过他的肋下,胸口凹陷,若是旁人,早就毙命,可张须陀还是凝立在那里。冷望李密。
    刀剑或许还不毙命,可李密这拳实在沛然难挡,让张须陀身负重伤,可看李密地样子,说不定随时会死。
    众盗匪犹豫,却是不敢上前,见到张须陀虽然受伤,可却如发怒地雄狮一般,
    李密眼珠一转,突然大叫道:“张须陀已经重伤。再无动手之力,杀之天下闻名!”
    一人陡然从旁窜出,长枪戳来,正是彭孝才。
    他显然看出便宜,知道杀张须陀定会扬名天下。说不定还能混上寨主当当。
    没有想到张须陀只是一伸手。就是抓住了他的长枪。彭孝才心胆俱寒,头脑发热后转瞬冰凉。顾不得夺枪,翻身滚倒,张须陀低喝一声,肩头断刀跃起,伸手挥出。断刀带血急割,飞起一个好大地头颅,彭孝才死!
    鲜血喷涌,众人惊惧退后,王伯当终于气喘吁吁地追到,可身后早是空无一人,刀斧手见到张须陀受伤地狮子般,早忘记了黄金百两,受伤地狮子最是嗜血,非人能敌。
    张须陀手中握着长矛,缓缓上前一步,坚定沉稳,身上嘴角都是在流血,却是全然不顾。
    李密却是不能起身,还在吐血,仿佛五脏六腑都已寸裂,王伯当挡在李密地身前,大呼道:“先生快走。”
    近万贼兵都被张须陀所摄,竟无人上前营救,李密艰难的笑道:“张须陀,你不能杀我。”
    “哦?”张须陀凝望李密,“给我个理由!”
    “你回头看看后面。”李密笑的诡异。
    张须陀缓缓回头,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地秦叔宝,房玄藻操刀放在秦叔宝地脖颈之上,神色冷峻。
    秦叔宝只是垂头,满脸的羞愧,李密又道:“杀了我,秦叔宝必死。”
    “放了秦叔宝,我不杀你。”张须陀轻声道。
    李密居然毫不犹豫,“好,放了秦叔宝,我信张将军一诺千金。”
    房玄藻听从吩咐,令人推秦叔宝过来,秦叔宝满面羞愧,不能抬头,低声道:“叔宝有负将军所托,罪该万死。”
    张须陀伸手去解秦叔宝身上的绳索,良久才开,也不说话,缓缓转身面对李密,淡然道“还不知道这三位高手高姓大名?”
    两个盗匪一手大腿长,一虎背熊腰,见到张须陀老而弥坚,不由也是升起钦佩之意,手大腿长之人沉声道:“在下武邑苏定方……”
    他欲言又止,下面的豪言壮语不能出口,脸上有了愧疚,另外一人虎背熊腰,缓声道:“在下青河刘黑闼,久闻张将军天下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卧倒在地使刀的壮汉说道:“蔡建德,无名小卒。”
    张须陀嘴角溢血,叹息道:“原来窦建德早和瓦岗私下来往,可笑老夫竟还不知。今日你等在此,正好一网打尽……”
    苏定方刘黑闼大惊,二人被张须陀击飞,如今勉强站起,疲惫欲死,哪里想到张须陀还有出手之力,李密颤声道:“张须陀,你不守诺言?”
    张须陀跨前一步,讥诮笑道:“和你们何须守诺。”他只是跨出一步,再不前行,李密眼中陡然闪过喜意,转瞬愕然。张须陀等待良久,这才沉声问道:“叔宝,为什么不刺?”
    一把利刃离张须陀腰间不过数寸距离,另一端却是握在秦叔宝之手!
    大海寺前早就静下来,盗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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