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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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江山美色-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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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智略见到对方人数甚至还不如已方,有些纳闷前面的几个山寨为何会抵挡不住。
    单雄信远远见到翟让还没有走地意思,心下焦急,快行几步,马槊戳地,呼的从瓦岗众人的脑袋上飞了过去。等到落地的时候,只觉得胸口发闷,几欲吐血,暗道那个裴行俨到底什么来头,自己居然打他不过?
    飞快的到了翟让地身边,单雄信不由分说,拉住翟让就走。
    翟让挣扎下,见到单雄信满身是血,内心惊惧,“单将校,你要做什么?”
    单雄信不理,几乎拖着他向山里奔去,众酸儒大惊失色,突然听到远方轰轰隆隆地脚步声响,扭头望过去,不由都是脸色大变。
    山转弯处已经现出隋兵。盔甲齐整,枪戟泛寒,黑压压地漫了过来,遮住了山地本来地颜色。来兵虽然不像潮水般的汹涌,可是节奏分明,不急不缓的前行。大地为之变色,让人兴起无可抗拒之感。
    事实胜于雄辩,一群人这下性命攸关,不再分辨,也顾不得内讧,纷纷向着单雄信的方向跑过去。
    翟让也见到蚂蚁般的隋兵。脸色有些发绿,又见到陈智略数百盗匪很快地被淹没在隋军的铁甲之内,泪流满面道:“是我害了智略!”
    单雄信一路疾走,还不忘记问一句。“大当家,隋军来势凶猛,连破四寨,你这聚义寨看起来也是转瞬即破,当务之急,是要去凤仪寨收拾家眷,然后向西逃命,你觉得如何?”
    翟让养尊处优久了,虽然也有两下子,可一口气跑下来。也是双腿灌铅般,“雄信说的也有道理。”
    “寨主,我倒觉得我们不如先去威武寨。那里有邴元真和王儒信带兵把守,地形险恶,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王当仁跑的有些气喘,鞋都掉了一只。却不忘记建议道。房玄藻紧跟其后。却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驿官出身,跑起山路还算游刃有余。剩下的一帮手下都是有些口吐白沫,上气不接下气。
    翟让被萧布衣一阵急攻,打的晕头转向,脑海现在还是空白,点头道:“当仁说地也有道理。”
    “放屁。”单雄信怒喝道:“邴元真和王儒信带的不过一支孤军,也就千人。这次隋兵攻势凶猛,最少有万余之众,我们孤守山寨,被人团团围住,不出几天,困也困死。”
    “雄信说的……”翟让说到这里,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不再说什么有道理,停下来看着前方的两条路,回头望了眼,“玄藻,你腿快,去威武寨通知元真和儒信逃命,莫要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房玄藻点头,“寨主,那五湖寨呢?”
    翟让皱下眉头,凤仪寨是瓦岗大将地内眷,他老婆早死,找了几个小妾,却一直没有立正房,只因为有个女儿叫翟无双,性格倔强,他怕女儿生气,不敢再找老婆。他一定要去凤仪寨,不舍女儿才是真的。至于五湖寨,都是些老弱病残在里面,这时候如何顾的上他们?
    可不通知又是说不过去,翟让听到厮杀声好像又近了分,转头望过去,拉了两个喽过来,“你们去通知五湖寨的逃命,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隋兵搜不到,说不准就走了。”
    两个喽苦着脸,却是不能不从。翟让吩咐完毕,和房玄藻兵分两路,却还是带着单雄信在身边。
    瓦岗五虎如今只剩下一个在身边,翟让想想都要落泪,终于赶到了凤仪寨,当先问道:“小姐呢?”
    “小姐出去打猎了。”丫环回道。
    翟让差点晕了过去,“这时候她怎么能出去打猎?”
    两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来,齐声道:“寨主,大小姐和摩候出去打猎了,多半要过几天才回。”
    “这丫头,也不和我商量一下。”翟让皱眉道。眼前这两人都是他侄子,一个叫做翟摩武,另外一个叫做翟摩圣,翟摩侯是他们的大哥。
    单雄信早就通知内眷收拾金银细软,回来皱眉道:“寨主,小姐出去打猎也是好事,说不定能躲过大劫。摩武,你带兄弟们去前方营寨抵挡官兵。”
    摩武磨拳擦掌,高声领令,兴冲冲的带人出去。翟让神色微动,知道摩武去了多半是送命,不过此刻管不了许多,谁的性命都比不上自己的重要。
    带着一些内眷还有亲信出了凤仪寨,翟让毅然道:“雄信,我们走黑风岭,去巨野泽躲避一段时日如何?”众内眷突然有了惊惧,连连摇头,单雄信却是点头,“寨主说地不错,隋兵人多,躲身山洞不是稳妥的办法,黑风岭极为险恶,羊肠小路虽是难走,可大隋兵士也是难行,再加上向来隐秘。是为逃生之路。”
    一个女子拉住翟让地衣袖道:“寨主,你可不能丢下我,那条路妾身走不得。”
    翟让拔剑砍去,断了衣袖,冷然道:“我意已决,命数如此。想活命地跟我走。”
    众亲信都是跟随,几个女子坐倒在地痛哭,更多的跟随。众人急行,很快上了条险路,山岩陡峭,迂回盘旋。有两个盗匪倒是熟悉此路。当先开路,小心翼翼。
    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山道更是险恶,山道一面临壁。数步之外就是深谷,山风一吹,厮杀声都已远去,可深谷总有轻雾,一眼望过去如同人行在云层之中,双腿发软。
    陡然间疾风吹来,一个女子立足不稳,惊叫声中,已经向山谷下跌去,谷底极深。良久才有一声沉郁的响声传来,众人都是一头冷汗,有几个坐在地上已经无法行走。
    单雄信却是冷哼命令前方的手下道:“继续前行。”
    两个手下战战兢兢地向前继续走去。转弯之时,突然再次立住,单雄信沉声道:“为何不走了……”
    “此路不通。”一个声音从前方传过来,带有笑意,“还请诸位原路返回。”
    单雄信心中凛然。前行几步扭头望过去。见到日头照下来,拖出一高大巍峨地影子。天神一般,却是看不清面容。众人是在盘旋向上,山道险恶,那人挡在当路,真可算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是何人?”单雄信手握马槊,觉察手心都是冷汗。
    “我叫萧布衣。”那人还是笑道:“大隋的右骁卫大将军,这次袭寨擒贼就是我地主意,单将校,你觉得如何?”
    单雄信暗自咬牙,突然喝道:“谁杀了萧布衣,就是二当家!”
    他前方的两个兵士知道无法退后,硬着头皮向前冲过去,只是山道太窄,只能顺序前行。空气中陡然一声尖啸,单雄信只见最后那名盗匪背心喷出一道血泉,露出半截带血的箭头,然后二人委顿下来,坠入山谷之下。
    单雄信不但手上是冷汗,就算全身都在冒着寒气,他从未有过如此险恶处境之时,他当然听过萧布衣,被翟弘吹地神乎其神,可等到见到的那一刻才知道,此人远比翟弘吹的还要神。
    萧布衣一箭居然射死两个兵士。
    这绝对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敌人,远比裴行俨还要难缠,可他已经别无选择!
    陡然间厉喝声,单雄信持槊在前,奋力向前冲去,萧布衣人在远处,伸手搭弓,一箭射出去,空气中那一声地厉啸,几乎穿透耳膜。
    单雄信避无可避,横槊急挡,当的一声大响,那箭射中槊杆,单雄信抗不住大力,已然倒退两步。
    长箭不停,转瞬又有两箭射中单雄信的槊杆,一箭崩飞,另外一箭却是刺穿坚硬如铁的槊杆,刺入单雄信的胸口!
    单雄信大叫一声,骇然萧布衣的箭术如神。
    萧布衣三箭射出,居然只射在马槊杆部的一点之上,槊杆本来坚硬如钢,萧布衣三箭一点,最后一箭终于贯穿了槊杆,无论眼力,劲道,射术都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他本来可以稍微错开长箭的去势,以他箭法的凌厉,当能取自己地性命,为何要手下留情?长箭穿槊杆而出,再刺入胸口的力道已经小了很多,单雄信想到这里的时候,陡然间心中一寒。
    他已经退出去了六步,他是在黑风岭,他已经退无可退。
    一脚踏在空处地时候,单雄信已经止不住落势,他终于明白萧布衣的用意。萧布衣不需杀他,只要逼他落谷,他就绝难活命。
    单雄信空中微滞,大喝出槊,急刺坚硬的崖壁。他全力刺出,实乃毕生之力,马槊深入岩壁缝隙,单雄信虽知这时萧布衣只需再来一箭,他再没有活命的机会,可他不能不搏。
    没有长箭射来的声响,单雄信却是想不了许多,力凝在臂,翻身就要上了悬崖。
    这在平时本无错处,可马槊已被萧布衣三箭洞穿个窟窿,承受不住他地大力,咔嚓声响,从中折断,单雄信没落到谷底,一颗心却是沉下去,挥手下意识地去抓,却是抓住一只坚定有力的手掌。
    翟让额头青筋暴起,大喝道:“雄信,上来。”
    单雄信心中一喜,借力上了悬崖,不等感谢寨主,翟让却是苦笑声,举步向萧布衣走去…… 
                  二三二节 失之交臂
    萧布衣持弓背阳而立,让人看不清面容,阳光耀到他身上的甲胄,泛起淡淡金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环之中,让人更生敬畏。
    屹立在黑风岭羊肠小路上,山风阵阵,他却如山石般盘亘,若非衣袂飘飘,翟让几乎以为他是块石头。
    可翟让知道,萧布衣不是石头,他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
    萧布衣本身武功就是高强,如果还能调动千军万马,他几乎就是另外一个张须陀。
    翟让想到张须陀三个字的时候,眼皮就是忍不住的跳。
    山风阴冷,吹到翟让的身上,遍体生寒。翟让这才想起,他穿的并不多。自从被王当仁从床上抓起来后,他无暇考虑太多,到现在只穿了鞋子和长袍,这几年他真的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以往就算张须陀来打,他打不过,也能逃的从容不迫,眼前这个萧布衣,听闻是大隋最年轻的大将军,看来黄毛未退,可竟然将他赶的疲于奔命,狼狈不堪,眼下取他性命更像轻而易举!
    “萧将军,我和你素来无怨无仇,不知今日为何苦苦相逼?你烧了我的营寨,杀散我的手下,凭借现在的功劳,大可去朝廷领功受赏。”翟让苦笑道:“常言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现在的头并没有点地。”萧布衣笑道。
    “如果我头点地能让萧将军放过我身后的手下,点地又有何妨。”翟让望了眼深谷,沉声道:“只要萧将军喜欢,我大可从这里跳下去。”
    “虽然你是否跳下去不关我事,可我并不喜欢你跳下去。”萧布衣不为所动,“你现在退回去。束手就擒,所有的人都可活命。”
    “寨主,莫要和他嗦,大不了一起死了。”
    单雄信在翟让身后喊道,他一路死抗厮杀并不疲倦,方才和萧布衣虽是拼了三箭。可生死一线,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凶险。这刻扶岩壁而立,只觉得浑身是汗,再无气力搏杀,不过骨头还硬,不想讨饶。
    “听闻萧将军一言九鼎。”翟让犹豫道:“若我们真的放弃反抗,你是否能饶而不杀?”
    “翟让,我和你们亦是无怨无忧。不过食君俸禄,与君分忧,瓦岗不除,实乃朝廷心腹大患,我不想杀你,却要将你押回京城由圣上定夺。至于你的性命如何,那非我能决定地事情。”
    翟让听到这里,叹息道:“既然萧将军发话。翟让岂敢不从,大伙都退回去。”
    单雄信一脸愕然,还想再说。翟让却是回转身来,老眼含泪道:“雄信,老夫无能,让瓦岗折兵损将,若能以老夫的性命换回你等的生机。死也算瞑目。”
    单雄信长叹一声。英雄气短,再不多言。
    众手下也是默然。就算是翟摩圣血气方刚,方才见到萧布衣长箭袭来,也是心中惶悚。萧布衣武功高强,又是占据地利,众人不能一拥而上,这样僵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翟让既然都说不抵抗,大伙就没有必要拼命。
    因为瓦岗群盗不过是合则来,不合则散,为利而聚,谈不上争霸天下,翟让甚至都没有这种念头,众人在瓦岗虽久,可束手被擒的话,除了翟让和有名点的将领性命堪忧外,其余人倒不见得就死。
    所有的人痛快地折路而返,倒也快捷,翟让人在单雄信的背后,压低了声音,“雄信,你伤势如何?”见到单雄信不答,翟让苦笑道:“一会还请雄信见机逃命,我就免了,因为只能拖累你等。张童儿殒命,智略生死不明,元真和儒信更是不知下落,我身为寨主,带人如此,还有何颜面苟活在世上?”
    单雄信背对翟让,让人看不清表情,半晌终于道:“萧布衣实在厉害,他既然逼我们返回,山下如何不会重兵等候?瓦岗被此人率兵突袭,打地一败涂地,雄信这条命,逃了又有何用?”
    单雄信虽败,猜的却一分不差,众人从黑风岭走下来的时候,发现四处都是大隋的兵士,兵甲锵锵,煞是威壮。
    翟让暗自心惊,这些精兵来势凶猛,显然早有准备,可笑自己却是全然不觉,甚至手下来报信还不相信,被抓怨不得别人。可最让他诧异的一点是,隋军对瓦岗地形简直比他还要熟悉,这怎么可能?他现在当然不知出卖瓦岗地就是他大哥,不然早就去掐死了翟弘。
    一路路隋兵过来报信,瓦岗八寨无一幸免,被隋兵逐个击破。
    这并不在翟让的意料之外,可王儒信也被抓住倒是让翟让吃惊。
    等到难兄难弟聚首的时候一问,才知道房玄藻根本没有前去报信,王儒信力尽不敌被擒,邴元真舍命杀出重围,不知道下落。翟让暗自皱眉,心道这外来户就是不值得信任,房玄藻好好的驿官不做,却是做了瘟神,跟着杨玄感叛乱导致杨玄感败亡,跟了自己也把瓦岗搞的全军覆没。他不再逃命,脑筋清醒下来,回想当初房玄藻所言,多是败笔,不由仰天长叹。王儒信本来沮丧,听说翟让已让房玄藻报信之时,更是破口大骂这小子的不仗义。
    翟让却连骂的心思都没有,环顾左右,隋兵刀枪下均是瓦岗众,都是惶惶,面无人色。
    今日瓦岗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瓦岗五虎中,徐世绩早不知下落,张童儿被杀,邴元真败逃,陈智略重伤,单雄信被俘,其余如王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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