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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曰 ： “ 生 形 之 谢 ， 便 应 豁 然 都 尽 。 何 故 方 受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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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 ， 绵 历 未 已 邪 ？ ” 答 曰 ： “ 生 灭 之 体 ， 要 有 其 次 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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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 夫 欻 而 生 者 必 欻 而 灭 ， 渐 而 生 者 必 渐 而 灭 。 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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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生 者 ， 飘 骤 是 也 ； 渐 而 生 者 ， 动 植 是 也 。 有 欻 有
渐 ， 物 之 理 也 。 ”
A 注 释 B
① 来 说 ： 你 的 理 论 。 下 文 的 “ 来 论 ” 义 同 。
② 异 哉 言 乎 ： 即 “ 言 乎 异 哉 ” ， 说 得 太 不 对 了 。
③ 形 骸 （ ｈ á ｉ 孩 ） ： 形 体 。
④ “ 又 ” 字 《 梁 书 》 及 《 弘 明 集 》 均 无 ， 依 上 下 文 义 补 。
⑤ 革 ： 改 易 ， 引 申 为 不 同 的 意 思 。 区 已 革 ： 意 思 是 有 区 别 。
⑥ 缕 （ ｌ ǚ 侣 ） ： 丝 线 。
⑦ 无 所 复 变 ： 没 有 什 么 再 变 化 的 。
⑧ 要 ： 总 是 。
⑨ 这 是 说 ， 丝 缕 是 同 时 存 在 的 ， 而 且 性 质 相 同 ， 不 能 与 荣 枯 两 种
性 质 不 同 的 东 西 相 类 比 。 这 两 句 《 弘 明 集 》 如 此 。 《 梁 书 》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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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３ ２ ７
“ 丝 缕 之 义 ， 亦 同 此 破 ” 。
D C 豁 然 ： 等 于 说 “ 立 刻 ” 或 “ 一 下 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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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 历 ： 绵 延 经 历 ， 即 历 时 长 久 之 义 。
F C 次 ： 程 序 ， 过 程 。
G C 欻 （ ｘ ū 虚 ） ： 忽 然 。
H C 飘 骤 ： 飘 风 骤 雨 ， 即 狂 风 暴 雨 。
A 原 文 B
问 曰 ： “ 形 即 是 神 者 ， 手 等 亦 是 神 邪 ？ ” 答 曰 ：
①
“ 皆 是 神 之 分 也 。 ”
问 曰 ： “ 若 皆 是 神 之 分 ， 神 既 能 虑 ， 手 等 亦 应 能
②
虑 也 ？ ” 答 曰 ： “ 手 等 能 有 痛 痒 之 知 ， 而 无 是 非 之 虑 。 ”
③
问 曰 ： “ 知 之 与 虑 ， 为 一 为 异 ？ ” 答 曰 ： “ 知 即 是
虑 。 浅 则 为 知 ， 深 则 为 虑 。 ”
④
问 曰 ： “ 若 尔 ， 应 有 二 虑 。 虑 即 有 二 ， 神 有 二 乎 ？ ”
答 曰 ： “ 人 体 惟 一 ， 神 何 得 二 ？ ”
问 曰 ： “ 若 不 得 二 ， 安 有 痛 痒 之 知 ， 而 复 有 是 非
之 虑 ？ ” 答 曰 ： “ 如 手 足 虽 异 ， 总 为 一 人 。 是 非 痛 痒 虽
复 有 异 ， 亦 总 为 一 神 矣 。 ”
问 曰 ： “ 是 非 之 虑 ， 不 关 手 足 ， 当 关 何 处 ？ ” 答 曰 ：
⑤
“ 是 非 之 虑 ， 心 器 所 主 。 ”
问 曰 ： “ 心 器 是 五 藏 之 心 ， 非 邪 ？ ” 答 曰 ： “ 是 也 。 ”
问 曰 ： “ 五 藏 有 何 殊 别 ， 而 心 独 有 是 非 之 虑 乎 ？ ”
⑥
答 曰 ： “ 七 窍 亦 复 何 殊 ， 而 司 用 不 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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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２ ８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⑦
问 曰 ： “ 虑 思 无 方 ， 何 以 知 是 心 器 所 主 ？ ” 答 曰 ：
⑧
“ 心 病 则 思 乖 ， 是 以 知 心 为 虑 本 。 ”
⑨
问 曰 ： “ 何 不 寄 在 眼 等 分 中 邪 ？ ” 答 曰 ： “ 若 虑 可
寄 于 眼 分 ， 眼 何 故 不 寄 于 耳 分 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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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曰 ： “ 虑 体 无 本 ， 故 可 寄 之 于 眼 分 。 眼 自 有 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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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 ］ 不 假 寄 于 他 分 也 。 ” 答 曰 ： “ 眼 何 故 有 本 而 虑 无
本 ？ 苟 无 本 于 我 形 ， 而 可 遍 寄 于 异 地 ， 亦 可 张 甲 之 情
寄 王 乙 之 躯 ， 李 丙 之 性 托 赵 丁 之 体 。 然 乎 哉 ？ 不 然
也 。 ”
问 曰 ： “ 圣 人 之 形 犹 凡 人 之 形 ， 而 有 凡 圣 之 殊 ， 故
知 形 神 异 矣 。 ” 答 曰 ： “ 不 然 。 金 之 精 者 能 照 ， 秽 者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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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照 。 有 能 照 之 精 金 ， 宁 有 不 照 之 秽 质 ？ 又 岂 有 圣
人 之 神 ， 而 寄 凡 人 之 器 ？ 亦 无 凡 人 之 神 ， 而 托 圣 人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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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 是 以 八 采 重 瞳 ， 勋 华 之 容 ； 龙 颜 马 口 ， 轩 皞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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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 ； 此 形 表 之 异 也 。 比 干 之 心 ， 七 窍 并 列 ； 伯 约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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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 ， 其 大 若 拳 ； 此 心 器 之 殊 也 。 是 以 知 圣 人 区 分 ，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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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 常 品 ， 非 惟 道 革 群 生 ， 乃 亦 形 超 万 有 。 凡 圣 均 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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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 未 敢 安 。 ”
问 曰 ： “ 子 云 圣 人 之 形 必 异 于 凡 ， 敢 问 阳 货 类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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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 ， 项 籍 似 虞 舜 。 舜 、 项 、 孔 、 阳 ， 智 革 形 同 ，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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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何 邪 ？ ” 答 曰 ： “ 珉 似 玉 而 非 玉 ， 鶋 类 凤 而 非 凤 ， 物
诚 有 之 ， 人 故 宜 尔 。 项 阳 貌 似 而 非 实 似 ， 心 器 不 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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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３ ２ ９
虽 貌 无 益 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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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曰 ： “ 凡 圣 之 殊 ， 形 器 不 一 可 也 。 圣 人 员 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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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无 有 二 ， 而 丘 旦 殊 姿 ， 汤 文 异 状 。 神 不 系 色 ， 于
此 益 明 矣 。 ” 答 曰 ： “ 圣 同 于 心 器 ， 形 不 必 同 也 。 犹 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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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 毛 而 齐 逸 ， 玉 异 色 而 均 美 。 是 以 晋 棘 、 荆 和 ，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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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 连 城 ， 骅 骝 、 騄 、 骊 ， 俱 致 千 里 。 ”
问 曰 ： “ 形 神 不 二 ， 既 闻 之 矣 ； 形 谢 神 灭 ， 理 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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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 然 。 敢 问 经 云 ‘ 为 之 宗 庙 ， 以 鬼 飨 之 ’ ， 何 谓 也 ？ ”
答 曰 ： “ 圣 人 之 教 然 也 。 所 以 从 孝 子 之 心 ， 而 厉 偷 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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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意 。 ‘ 神 而 明 之 ’ ， 此 之 谓 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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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曰 ： “ 伯 有 被 甲 ， 彭 生 豕 见 ， 坟 索 著 其 事 ，
宁 是 设 教 而 已 邪 ？ ” 答 曰 ： “ 妖 怪 茫 茫 ， 或 存 或 亡 。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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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者 众 ， 不 皆 为 鬼 ， 彭 生 伯 有 何 独 能 然 ？ 乍 人 乍 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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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必 齐 郑 之 公 子 也 。 ”
问 曰 ： “ 《 易 》 称 ‘ 故 知 鬼 神 之 情 状 ， 与 天 地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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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 而 不 违 ’ ， 又 曰 ‘ 载 鬼 一 车 ’ ， 其 义 云 何 ？ ” 答 曰 ：
“ 有 禽 焉 ， 有 兽 焉 ， 飞 走 之 别 也 。 有 人 焉 ， 有 鬼 焉 ， 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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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之 别 也 。 人 灭 而 为 鬼 ， 鬼 灭 而 为 人 ， 则 吾 未 知 也 。 ”
A 注 释 B
① 神 之 分 ： 神 的 方 面 。 皆 是 神 之 分 ： 都 属 于 神 这 一 方 面 。
② 痛 痒 之 知 ： 指 感 觉 。 是 非 之 虑 ： 指 判 断 是 非 的 思 维 能 力 。
③ 这 是 说 ， 感 觉 和 思 维 是 一 回 事 ， 还 是 两 回 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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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３ ０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④ 若 尔 ： 既 然 这 样 。
⑤ 心 器 ： 心 脏 器 官 。 所 主 ： 所 管 。 中 国 古 代 误 以 心 脏 为 思 维 器 官 。
⑥ 司 用 ： 所 管 的 职 能 。
⑦ 无 方 ： 不 受 空 间 的 限 制 。
⑧ 这 两 句 《 弘 明 集 》 如 此 。 《 梁 书 》 作 “ 五 脏 各 有 所 司 ， 无 有 能 虑
者 ， 是 以 ［ 知 ］ 心 为 虑 本 ” 。
⑨ 眼 等 分 ： 眼 等 方 面 。
D C 虑 体 无 本 ： 即 思 维 是 没 有 物 质 基 础 的 。
E C “ 故 ” 字 《 弘 明 集 》 与 《 梁 书 》 均 无 ， 依 文 义 补 。
F C 精 金 ： 纯 金 ， 有 光 泽 。 秽 ： 有 杂 质 的 金 ， 没 有 光 泽 。 这 是 说 ， 精
金 既 能 照 ， 就 不 会 有 杂 质 ， 因 为 有 了 杂 质 是 不 能 照 的 。
G C 勋 ： 放 勋 ， 即 帝 尧 。 华 ： 重 华 ， 即 帝 舜 。 传 说 尧 眉 八 采 ， 舜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