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 华 ， 用 厚 金 聘 礼 请 他 做 宰 相 ， 他 拒 绝 了 ， 长 期 过 着 隐 士 的
生 活 ， 表 现 了 对 现 实 消 极 反 抗 ， 不 与 当 权 者 合 作 的 态 度 。
在 庄 子 所 处 的 战 国 时 代 ， 新 兴 的 封 建 制 度 已 在 各 国 战 胜
了 奴 隶 制 度 ， 阶 级 矛 盾 尖 锐 激 烈 ， 阶 级 关 系 发 生 了 重 大 变 化 ，
一 切 旧 观 念 、 旧 思 想 也 都 随 着 动 摇 起 来 ， 生 死 、 祸 福 、 是 非
等 各 种 矛 盾 的 对 立 和 转 化 ， 总 是 萦 回 在 思 想 家 的 头 脑 中 ， 并
随 之 涌 现 出 前 所 未 有 的 分 化 蜕 变 现 象 ， 形 成 了 百 家 争 鸣 的 局
面 。 庄 子 代 表 这 一 时 期 没 落 贵 族 的 思 想 情 绪 ， 从 消 极 方 面 反
映 了 这 个 时 期 的 阶 级 矛 盾 和 内 心 苦 闷 。 他 因 为 无 所 依 托 ， 自
… 119
１ １ ０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觉 前 途 无 望 ， 失 去 了 为 人 的 信 心 ， 因 此 他 悲 观 厌 世 ， 否 定 一
切 具 体 事 物 的 存 在 和 一 切 事 物 的 真 理 性 。 《 齐 物 论 》 中 所 反 映
的 玩 世 不 恭 的 消 极 颓 废 的 思 想 及 齐 万 物 齐 是 非 的 相 对 主 义 学
说 ， 正 是 他 所 代 表 的 没 落 阶 级 内 心 世 界 的 表 述 。
《 齐 物 论 》 是 《 庄 子 》 中 一 篇 。 《 庄 子 》 是 由 晋 人 郭 象 编
定 的 ， 分 为 内 篇 ７ ， 外 篇 １ ５ ， 杂 篇 １ １ ， 共 ３ ３ 篇 。 其 中 有 的 是
庄 子 自 著 ， 有 的 是 弟 子 整 理 庄 子 的 讲 话 记 录 ， 有 的 是 庄 子 后
学 之 作 ， 还 有 的 篇 章 是 其 他 学 派 的 作 品 。 一 般 认 为 内 篇 是 庄
子 自 作 ， 代 表 了 庄 子 思 想 。 《 齐 物 论 》 属 于 内 篇 ， 是 庄 子 一 派
哲 学 思 想 的 代 表 作 ， 充 分 地 反 映 了 庄 子 哲 学 的 本 质 和 特 点 ， 对
后 代 影 响 很 大 ， 是 研 究 庄 子 哲 学 思 想 重 要 资 料 之 一 。
《 庄 子 》 有 多 种 注 释 本 ， 其 中 清 人 郭 庆 藩 的 《 庄 子 集 释 》
和 王 先 谦 的 《 庄 子 集 解 》 ， 现 代 人 王 叔 岷 的 《 庄 子 校 释 》 、 曹
础 基 的 《 庄 子 浅 注 》 、 陈 鼓 应 的 《 庄 子 今 注 今 译 》 可 以 参 阅 。
这 里 的 选 文 ， 依 据 郭 庆 藩 的 《 庄 子 集 释 》 本 。
齐 物 论
A 原 文 B
①
南 郭 子 綦 隐 机 而 坐 ， 仰 天 而 嘘 ， 荅 焉 似 丧 其
② ③
耦 。 颜 成 子 游 立 侍 乎 前 ， 曰 ： “ 何 居 乎 ？ 形 固 可 使
④
如 槁 木 ， 而 心 固 可 使 如 死 灰 乎 ？ 今 之 隐 机 者 ， 非 昔
之 隐 机 者 也 。 ”
… 120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１ １ １
⑤
子 綦 曰 ： “ 偃 ， 不 亦 善 乎 ， 而 问 之 也 ！ 今 者 吾 丧
⑥
我 ， 汝 知 之 乎 ？ 女 闻 人 籁 而 未 闻 地 籁 ， 女 闻 地 籁 而
⑦
未 闻 天 籁 夫 ！ ”
⑧
子 游 曰 ： “ 敢 问 其 方 。 ”
子 綦 曰 ： “ 夫 大 块 噫 气 ， 其 名 为 风 。 是 唯 无 作 ， 作
⑨
则 万 窍 怒 呺 。 而 独 不 闻 之 翏 翏 乎 ？ 山 林 之 畏 佳 ，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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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 百 围 之 窍 穴 ， 似 鼻 ， 似 口 ， 似 耳 ， 似 嵔 ， 似 圈 ， 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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臼 ， 似 洼 者 ， 似 污 者 ； 激 者 ， 謞 者 ， 叱 者 ， 吸 者 ， 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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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 譹 者 ， 宎 者 ， 咬 者 ， 前 者 唱 于 而 随 者 唱 喁 。 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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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则 小 和 ， 飘 风 则 大 和 ， 厉 风 济 则 众 窍 为 虚 。 而 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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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见 之 调 调 之 刁 刁 〔 刀 刀 〕 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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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游 曰 ： “ 地 籁 则 众 窍 是 已 ， 人 籁 则 比 竹 是 已 。
敢 问 天 籁 ？ ”
子 綦 曰 ： “ 夫 吹 万 不 同 ， 而 使 其 自 己 也 ， 咸 其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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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 ， 怒 者 其 谁 邪 ！ ”
A 注 释 B
① 南 郭 子 綦 （ ｑ í 其 ） ： 号 商 郭 ， 名 子 綦 ， 是 庄 子 虚 构 的 人 物 。 隐 ：
凭 靠 。 机 ： 几 案 式 桌 子 。
② 嘘 （ ｘ ū 虚 ） ： 呵 气 ， 缓 慢 地 吐 气 。 荅 ： 同 “ 嗒 （ ｔ à 蹋 ） ” 。 荅 焉 ：
形 体 死 寂 的 样 子 。 一 说 妄 形 的 样 子 。 丧 ： 失 ， 犹 忘 。 耦 ： 同
“ 偶 ” ， 匹 配 ， 对 偶 ， 指 精 神 与 形 体 互 为 配 偶 。 丧 其 耦 ： 意 谓 心
灵 活 动 不 为 形 体 所 牵 制 ， 即 精 神 活 动 超 越 于 形 体 而 达 到 独 立 自
由 的 境 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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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１ ２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③ 颜 成 子 游 ： 子 綦 的 弟 子 ， 姓 颜 ， 名 偃 ， 谥 （ ｓ ｈ ì 示 ） 号 成 ， 字 子
游 。
④ 居 （ ｊ ī 基 ） ： 故 。 形 ： 形 体 。 槁 木 ： 干 枯 的 木 材 。 死 灰 ： 灭 了 火
的 灰 。
⑤ 而 ： 你 。 这 是 说 ， 偃 ， 你 问 得 好 啊 ！
⑥ 吾 丧 我 ： 吾 ， 指 精 神 。 我 ， 指 形 骸 。 一 说 吾 指 今 日 得 “ 道 ” 的
我 ， 我 指 没 有 忘 己 、 忘 功 、 忘 名 的 我 。
⑦ 女 ： 同 “ 汝 ” ， 你 。 籁 （ ｌ à ｉ 赖 ） ： 箫 。 人 籁 ： 人 吹 箫 管 而 发 出 的
声 音 。
⑧ 方 ： 道 理 。
⑨ 大 块 ： 大 地 。 噫 （ ｙ ī 依 ） 气 ： 出 气 。 作 ： 发 作 起 来 。 呺 ： 同
“ 号 ” ， 指 风 吹 动 众 窍 而 发 出 怒 吼 般 的 声 音 。
D C 而 ： 你 。 之 ： 作 “ 其 ” 字 用 。 翏 翏 （ ｌ ｉ ū 溜 ） ： 悠 长 的 风 声 。 畏 佳 ：
同 “ 嵔 崔 ” ， 山 阜 高 大 的 样 子 。 围 ： 两 手 合 抱 的 范 围 。 窍 穴 ： 指
树 孔 。
E C 嵔 （ ｊ ī 鸡 ） ： 长 颈 瓶 。 圈 ： 杯 棬 ， 木 制 的 杯 子 。 臼 （ ｊ ｉ ù 旧 ） ： 舂
米 的 器 具 ， 如 石 臼 。 洼 ： 深 水 坑 。 污 ： 小 池 。 “ 似 鼻 ” 至 “ 似 污
者 ” ， 都 是 形 容 窍 穴 的 形 状 。
F C 激 ： 水 急 流 声 。 謞 （ ｘ ｉ à ｏ 孝 ） ： 飞 箭 声 。 叱 （ ｃ ｈ ì 斥 ） ： 叱 骂 声 。
吸 ： 呼 吸 声 。 叫 ： 叫 喊 声 。 譹 （ ｈ á ｏ 豪 ） ： 号 哭 声 。 宎 （ ｙ ā ｏ
夭 ） ： 笑 声 。 咬 （ ｊ ｉ ā ｏ 交 ） ： 哀 叹 声 ， 一 说 鸟 鸣 声 。 “ 激 者 ” 至
“ 咬 者 ” ， 都 是 形 容 怒 号 的 声 音 。 这 句 上 文 是 略 举 树 孔 ， 即 有 八
种 ； 下 文 是 说 风 吹 树 孔 ， 还 作 八 声 。
G C 于 ： 缓 慢 的 风 声 。 喁 （ ｙ ú 鱼 ） ： 更 大 的 风 声 。 于 、 喁 都 是 风 吹 树
动 ， 前 后 相 随 相 和 的 同 声 相 应 ， 其 音 一 长 一 短 ， 一 缓 一 急 。
H C 泠 （ ｌ í ｎ ｇ 零 ） 风 ： 小 风 。 飘 风 ： 大 风 。
I C 厉 风 ： 烈 风 。 济 ： 停 止 。 虚 ： 指 风 停 止 以 后 众 窍 寂 然 无 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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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１ １ ３
J C 调 调 ： 树 枝 大 动 。 刁 刁 ： 树 叶 微 动 。
K C 比 竹 ： 多 支 竹 管 并 列 而 成 的 乐 器 。
L C 吹 万 不 同 ： 风 吹 千 万 个 窍 穴 而 发 出 各 种 不 同 的 声 音 。 己 ： 一 说
当 为 “ 已 ” ， 即 止 。 自 已 ： 指 各 窍 穴 的 声 音 自 行 停 止 。 咸 其 自 取 ：
都 是 自 己 发 出 的 。 怒 者 其 谁 邪 ： 发 动 者 是 谁 呢 ？ 意 谓 并 没 有 另
外 的 发 动 者 ， 自 然 界 的 千 变 万 化 ， 都 是 它 们 自 己 发 动 ， 自 己 停
止 的 。
A 原 文 B
① ②
大 知 闲 闲 ， 小 知 閒 閒 ； 大 言 炎 炎 ， 小 言 詹 詹 。
③ ④
其 寐 也 魂 交 ， 其 觉 也 形 开 ， 与 接 为 构 ， 日 以 心 斗 。
⑤ ⑥
缦 者 ， 窖 者 ， 密 者 。 小 恐 惴 惴 ， 大 恐 缦 缦 。 其 发 若
⑦
机 栝 ， 其 司 是 非 之 谓 也 ； 其 留 如 诅 盟 ， 其 守 胜 之 谓
⑧ ⑨
也 ； 其 杀 若 秋 冬 ， 以 言 其 日 消 也 ； 其 溺 之 所 为 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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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可 使 复 之 也 ； 其 厌 也 如 缄 ， 以 言 其 老 洫 也 ； 近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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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心 ， 莫 使 复 阳 也 。 喜 怒 哀 乐 ， 虑 叹 变 ， 姚 佚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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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 ； 乐 出 虚 ， 蒸 成 菌 。 日 夜 相 代 乎 前 ， 而 莫 知 其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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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 。 已 乎 ， 已 乎 ， 旦 暮 得 此 ， 其 所 由 以 生 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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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 彼 无 我 ， 非 我 无 所 取 。 是 亦 近 矣 ， 而 不 知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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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 为 使 。 若 有 真 宰 ， 而 特 不 得 其 眹 。 可 行 己 信 ，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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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见 其 形 ， 有 情 而 无 形 。 百 骸 ， 九 窍 ， 六 藏 ， 赅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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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 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