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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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金戈-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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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递与邓公玄时,忽地面色一变,低声喝道:“有人来了!”与司马玄坤双双投入暗中。
  邓公玄不禁怔得一怔,瞬眼之迟一条身影疾掠而至。
  那身影正是慕容彤,喝道:“闵俊,你将赤城山主等人交与了鲁昌阳么?”
  邓公玄答道:“属下方从鲁昌阳处返回。”
  慕容彤道:“好,你随本座来。”
  闵俊道:“恕属下无能随行。”
  慕容彤诧道:“这是为何!”
  闵俊道:“属下路经此处,忽觉属下已中暗算,真气逆阻,四肢已有乏力之感。”
  慕容彤面色大变,道:“真的麽?”手出如风,五指迅疾无伦扣在闵俊腕脉要穴上,察视他体内真气运行是否逆阻。
  蓦地——
  慕容彤忽感头顶风生,心中大骇,忙松开五指,疾飘开去。
  只听一声冷笑道:“试试老夫五行绝命针!”
  慕容彤不由心头猛凛,疾展燕子三抄水绝乘轻功,身如离弦之弩窜出数十丈外,只觉身後衣袂振风声响,知那人追踪不舍,遂头也不回飞掠遁去。
  此刻中年儒生及赤城山主司马玄坤现身而出,望看慕容彤远去的身影不由微微而笑。
  邓公玄诧道:“他为何惧怕如此之甚。”
  中年儒生道:“他不愿在武林大会之前让人知道他是冯翊!”说著将那纸包递与邓公玄,接道:“少侠速服下,时刻无多,何某尚有事须赶办。”
  邓公玄接过谢了一声,打开纸包,显出三粒清香扑鼻,翠绿色药丸,不虞有诈,迅忙一口咽下。
  何慕光道:“少侠快坐下行功。”两指如风点在“将台”穴上。
  司马玄坤亦落指如风在背後“心俞”穴道,邓公玄未觉有异,届膝盘坐于地,提聚一口真气循丹田走紫府王阙。
  邓公玄乃绝顶聪明之人,殊不知慕容彤怎会只身来找他,真正慕容彤又怎么惧怕如此之甚,这都是大违常情之事,无奈他当局者迷,聪明反被聪明误。
  中年儒生正是南宫鹏飞,他用攻心之策,非但使邓公玄信服得死心塌地,而且亦将司马玄坤玩弄於股掌之上。
  邓公玄只觉气血逆涌,眼中一黑,昏倒在地。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向司马玄坤略一抱拳道:“此贼由在下带去,令妹尚有一书信托在下面交,冯翊授首之期就在明日。”说著袖出一函递与司马玄坤,右手疾伸,扶起邓公玄冲空腾起而去。
  …………
  邓公玄苏醒过来,只是身躺在一间宽敞石室内,灯光眩目,欲待仰身坐起,但四肢绵软乏力,喘气频频,猛感武功已失,不禁大骇。
  但闻一甜脆娇媚语声道:“邓少侠还记得我麽?”
  邓公玄尚未思得是何人,只感身如小鸡被人提起,目光正与黄凤珠相接。
  黄风珠杏眼圆睁,面罩严霜,逼射两道杀气寒芒,冷笑道:“恶贼,你也有今日。”
  邓公玄不禁胆寒魂落,今日落在黄凤珠之手,便知死定,阴阴一笑道:“贱婢,那何慕光是谁?”
  黄凤珠伸右掌,啪的一声,邓公玄左颊挨了一下重的,显出五条青痕,牙齿迸落,嘴角溢流鲜血。
  忽闻一声娇笑道:“你别问何慕光是谁?何慕光受我重托计擒于你,何必怨他。”
  邓公玄循声望去,只见是胜玉珠,不由凄然一笑道:“愚兄知罪矣,请赐我一死。”
  黄风珠叱道:“我要你受尽活罪,死有如此容易么?”纤指疾伸,施展错骨分筋手法错开邓公玄数处主经。
  胜玉珠意有不忍,黄凤珠疾拉著胜玉珠走出室外,盈盈一笑道:“此种狼心狗肺之人,那有什么同门手足之情,姐姐如落在他手中,此刻身受之惨恐百倍於他。”
  两女远离室外,犹闻得邓公玄哀嗥之声,令人心神震颤,胜玉珠不禁发出叹息……
  ※                ※               ※
  旭日东升,秋高气爽。
  莲华寺中传出了亮的经声,梵呗铙钹不绝。
  大雄宝殿前左右两厢搭建两座竹棚,棚内各摆著数十张桌面,却并无一人,僧众川流不息送上杯筷。
  首由知客僧接待入来的是劳山碧霞官通天教主。
  那通天教主首戴九梁冠,身看一件崭新八卦道袍,背搭双剑,却面目猥琐,鼠眼勾鼻,耸肩缩腮,气度不似一派之主,後随八道,走入南棚内一席坐下。
  知容僧忙招呼送上酒菜。
  只见送上八样佳肴,热腾腾地香味扑鼻,酒更是新开坛的陈年竹叶青,斟入酒杯,清碧如胶。
  按说和尚庙内不见荤腥,但今日却破例由山外请来厨师,另辟炉灶烹治,八样菜中,四荤四素。
  通天教主目光望去,只见菜疏精美丰富,不禁馋指大动,伸箸品尝,但觉腴美异常,与其门下八人频频劝饮,大声赞道:“好酒!”
  不到片刻,知客僧又领著十数化子进入,化子年岁不一,均身穿百绽褂裤,却洗涤得极为乾净,腰系布带,各带有兵刃,快步如飞走入南棚内,占坐两桌,就与通天教主比邻。
  只闻一少年化子笑道:“那知客僧为何不领我等前往北棚,难道有所区别麽?”
  突然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正是有所区别,北棚是人家名门正派才可进入,像咱们不登大雅之堂帮派及名不见经传之辈,更有不守清规,荤酒不忌的秃驴牛鼻子,统统都由南棚收留。”
  不知何时,距通天教主三张桌面坐著一个头戴巾帽,六旬开外老者,腊黄圆脸,眯眼小鼻,蓄著一撮山羊胡须,长像极为诙谐,正在擎杯独饮,自言自语著。
  这话显然指名调戏劳山碧霞官那些不务清修的杂毛老道们。
  “你骂谁?”
  一背剑中年道人疾闪在老者桌前,目中凶芒逼射,面色森冷如冰。
  那老者慢条厮理地嚼食了一块山鸡肉,以酒咽下,望也不望中年道人一眼,哈哈笑道:“我老人家胡说八道惯了,又非指名寻事,这又与道爷何干?”
  那道人冷笑一声道:“道爷就瞧不顺眼你胡说八道的老匹夫!”说著欺前,一掌势如泰山压顶按向老者肩头。
  若令此掌得逞,这老者肩骨必然粉碎,不死即伤。
  老者哈哈一笑,杯中酒汁疾向中年道人面上拨去,身形一倒,左手五指迅疾如电已扣在道者腕脉上。
  中年道长掌力正要击实对方肩头,忽被酒液泼中面门,如受针刺汤灼,不由冷哼出声,只感脉门被扣,身不由主地虚空飞甩出棚外,摔在土坪上,尚未爬起,羞愤难禁,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昏绝倒地。
  南棚碧霞官道者大怒,纷纷聚围那老者而去,那通天教主亦目中怒光逼闪,直立而起。
  老者哈哈大笑道:“想倚多为胜么?风闻碧霞宫杂毛仗势欺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想打我们去棚外打去。”身形一提,竟越过碧霞宫道众头顶掠向棚外,凌空一个斛斗,飘然落地。
  碧霞官道者疾随掠出,一三角鬼脸老道右手一摆,冷笑道:“施主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那老者眯眼一笑,道:“老朽名不见经传,又不与你们结亲攀交,要打就打,罗嗦什麽?你等还是独打群攻,抑或空手过招用兵刃,任凭尊便。”说著一掌横胸,又道:“人以名传,老朽知你乃名震齐鲁的摧魂掌三手真人罗天义,请赐招吧!”
  三手真人道:“好!”忽地欺身而进,一招“神斧开山”当胸直劈出去。
  老者冷冷一笑,横劈出掌,一招“掌横西门”硬对三手真人来掌。
  一众高手瞧得心头骇然,像如此硬封硬架的武林罕见,何况三手真人亦是有名的高手,不言而知这老者一定是卓著威名的武林前辈名宿,但又猜不出来历姓名。
  但闻轰然一震,老者只双肩撼摇了一下,三手真人却倒退出一步。
  三手真人面色铁青,一退即上,双掌合击,一招“双风贯耳”猛击过去,右脚同时“魁星踏斗”踢起。
  老者哈哈一笑,身影疾转,根本瞧不清他用何招式抗敌,但闻一声惨嗥,三手真人身形倒著飞出,头掼实在一株巨柏之上,接看一声凄厉惨嗥腾起,颅裂浆溢,血溅四射,死状惨不忍睹。
  这时两棚到得武林群英,三山五岳豪雄不少,同作壁上观,见三手真人惨死,不由高叫出声。
  老者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劳山碧霞宫也不过尔尔!”笑声如雷,震鸣云霄,一双风眼,突然圆睁,两道威棱逼射,慑人心魄。
  劳山尚有六名高手不禁大怒,各出兵刃,出手攻去,招式狠厉毒辣。
  两棚内群雄暗暗为老者危,武功再高,也难以一敌六,何况碧霞宫掌门通天教主亦闪出棚外,目光怨毒已极,劳山向以多凌寡取胜,只怕那老者凶多吉少。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老者一味游斗,不知在何处取出一支佛手拐,招式精奇,令碧霞宫门下无法得逞。
  作为地主之五台派毫无人阻拦,武林各大门派亦均作壁上观,无人判论谁是谁非。
  蓦地……
  一声惨嗥由碧霞宫门下发出,佛手拐一式“风雷九天”击在一丑恶獠牙五旬道者膝盖上,膝盖骨粉碎,仆咚摔翻在地,昏绝过去。
  似乎那老者不愿让人猜破他的真正来历,施展武功均是各大门派常见的招数。
  通天数主目睹又伤折一门下高弟,不禁胸中怒火如沸,杀机猛腾,但众目睽睽之下,究竟他是劳山掌门之尊,碧霞宫既已蒙以多凌寡之议,自己如再出手,不论胜负恐不获见谅,想了一想,大喝道:“住手!”
  劳山门下闻声纷纷撤招疾跃开去。
  老者哈哈一笑道:“怎么,不愿打了么?那就挟紧尾巴赶快滚出莲华寺外,没得让我老人家瞧见你们这班杂毛牛鼻子没出息的东西就生气!”
  六个劳山门下听得面色一会青一会儿白,敢怒而不敢言,目中怒光逼射。
  通天教主疾跨出一步,沉声道:“施主口齿轻薄似已够了吧。”
  老者望了通天教主一眼,诙谐一笑道:“你们劳山碧霞宫永远还是不讲理的麽?”
  通天教主怒道:“怎么不讲理。”
  老者哈哈大笑道:“讲理就好,方才谁是谁非,有目共睹,你也在场,老朽自饮自酌,谁也未招惹,这场是非是谁先引起的。”
  通天教主怒道:“施主如不冷言冷语,讥讽敝派,何致闹得无可收拾。”
  老者道:“老朽自言自语,谁也投犯著,何况尚有穷家帮高高坐在棚内,自然把老朽的话记得一清二楚,老朽说了什麽?不妨把话背出,瞧瞧老朽是否冲撞你们劳山碧霞宫。”
  如此一讲,通天教主更脸上挂不住,陡地撤出背上双剑,怒道:“施主即不明是非,贫道也无话要施主把说出话咽了回去,伤我门下三人,手黑心辣,孰不可忍……”
  老者哈哈笑道:“不要描了,越描越黑,要打就打,罗嗦什么?”打字出口,佛手拐一式“开天辟地”劈下。
  通天教主不料他说打就打,忙封剑一架,叮的一声,金铁交掣,火花迸冒,只感拐势沉逾万钧,虎口发麻,不由自主地退出了两步。
  蓦地……
  寺钟当当当鸣了十数下,清澈响亮,随风播散开去,山谷鸣应不绝。
  忽闻一声:“阿弥陀佛!”
  只见元元上人踱出大殿,站立在殿阶上,向群雄深深一稽首,道:“两位且莫妄启意气,敝派忝为地主,若有接待不周之处,望请见谅,敝掌门人现要见诸位,诸位请即入席。”
  三山五岳群雄顿时鸦雀无声。
  那老者向通天教主微微的一笑道:“有什么赐教,不如稍时再说吧!”不待通天教主回答,迳向南棚内入席大饮大嚼,直当没有方才那回事般。
  通天教主强忍著一腔愤怒,救治受伤门下後仍回席中坐下。
  武林群雄亦纷纷回棚。
  又是钟声三响。
  五台掌门人身披袈裟,率领八大弟子出得殿阶,微微含笑向两棚群雄顶礼,道出此次召开武林大会之故。
  武林群雄接获五台传柬,均知欲藉武林大会推出一位盟主以澄平江湖杀劫。
  当然盟生之产生决非如此容易顺利,其中甚多亦已明白内情究竟。
  五台掌门人说完後,便望两棚内会见到达之各大门派掌门人。
  只听寺外传来高声道:“风雷堡堡主雷震子施主率领门下来此与会。”
  但见雷震子偕同副堡主冷面钟馗桑振三等人步入,五台掌门人亲自出迎寒喧。
  武林大会要等到午牌时分过後再开始,接著又闻飞报:“唐天残施主驾到!”
  …………
  …………
  “白鹭崖谷姥姥女侠驾到!”
  …………
  …………
  “裘元施主驾到!”
  “葛慕九施主驾到!”
  …………
  只见南北两棚内黑压压地一片人头,风云聚会,群英毕集,此时五台请来不少帮杂的乡民,来司添送酒菜,川流不息的往来奔走。
  其中却隐藏著当今的罪魁祸首吕梁令主冯翊,亲身指挥著在酒食内施放慢性毒药。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南宫鹏飞亦将解药渗入在内,使冯翊不知不觉,以为毒计将售。
  这时——
  那蓄著山羊胡须的怪老者自然不能独自一人踞占一席,自有不惧沾惹是非的武林怪杰与其共座,略事寒喧後即举杯相敬,与之同席的唐天残就是一个。
  怪老叟忽咳了一声道:“唐大侠,你瞧此次武林大会盟主是谁,还是由德高望重之武林名宿中推选出,抑或由武功高下来定。”
  唐天残冷冷一笑道:“阁下尊姓?”
  怪老者道:“在下姓霍!”
  唐天残忖思不出当今江湖中有这麽一个姓霍的人,遂答应道:“依阁下之见呢!”
  霍姓老者诙谐一笑道:“依在下之见,这武林大会恐另有重大阴谋之内,决无如此简单,说穿了非动手不可!”
  唐天残道:“你我俱是江湖中人,动手过招已是平常之事,那还有什么可惧,阁下既然来此,那就静观这场火炽连台的整本好戏吧!”
  霍姓老者哈哈笑道:“在下亦是戏中主角,怎么可静坐参观!”说著语声略顿,又道:“唐大侠那筒五行绝命针筒被窃,不知有无线索可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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