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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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金戈-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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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四人久别重逢,三女宛如款待嘉宾一般,美酒佳肴,频频劝饮。
  南宫鹏飞笑道:“这是雪山人魅大意疏忽,命该丧身,错非如此,即是有墨螭剑,最多使雪山人魅负伤而已。”
  三女知是实话,并非南宫鹏飞自谦之词,但南宫鹏飞思虑慎密,算无遗策,智比诸葛,钦佩不胜。
  黄凤珠道:“少侠何以赶来如此神速,迅雷不及掩耳,使雪山人魅措手不及全军覆没。”
  南宫鹏飞道:“娥姐赠小弟一只神雕,暗托一位在京丐帮高手豢养在家,那匹追风赤兔神驹亦由另一位丐帮能手暗随小弟身边,黄姑娘告急传讯送出後,丐帮得讯後即佯装混乱恐慌,遣三名年轻武功极高的能手出京赶往三晋,骗过雪山人魅……”
  他展齿微微一笑,又道:“其实那紧急传讯由神雕送出,到达小弟手中不过两个时辰,小弟立即以对策交神雕送回,请丐帮群英在小弟未赶回之前代办妥数点要事。”
  “小弟在沧州稍作安排後,即乘红驹择山道无人行走险僻捷径赶回燕京,未牌分时起程,三鼓不到即赶抵宛平。”
  崔湘蓉娇笑道:“原来加此,雪山人魅料测你必在吕梁附近窥探冯翊虚实,计算途程最快也要四日四夜,怎知你人在沧州,路程减了一半,又得神雕良驹之助,不消一日夜便赶回京来,岂非天意。”
  余翠娥颦眉一笑道:“我爹呢!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南宫鹏飞道:“目前冯翊用心歹毒,以慢性毒药控制各大门派,遂其图霸武林之志,我等亦将计就计,使其不疑有他,因各大门派被制之人须经相当时日调养才能恢复功力,再冯翊并非雪山人魅可比,心机毒辣,行事沉稳,武功更浩潮渊博,恐一击不中,反贻武林无穷後患,不过冯翊就歼之期已不远。”
  他们畅叙阔别,情如姐弟,不觉又是金乌西坠,新月初升,楼下突传来击掌声,南宫鹏飞面色微变,倏地穿窗掠出,同著一条迅快的人影翻出宅外望燕京城内而去。
  …………
  燕京城内藏龙卧虎,外城靠东城厢内,一片菜畦,绿意盎然,占地亩许,在这茶畦中间却有一幢矮檐四合院子庄舍,骤看起来不过是菜农所居,谁也不知是丐帮总坛一处极重要的分坛。
  四合院中骤立著不下四十馀丐帮弟子,面色激怒,却又慑伏不敢妄动。
  只见十二名装束怪异,老少不一,面目森冷的江湖人物与丐帮弟子相对而立,其中一蟹脸老者,手持一柄月牙钢轮,面泛狞笑。
  距蟹脸老叟身前不远处倒著两名丐帮弟子,左臂已削断,血流如注。
  老叟阴恻恻笑道:“丐帮耳目灵通,事无钜细,均无法瞒得过你们丐帮耳目,那芦沟桥上二十六具尸体来历,老朽不信丐帮不知。”意寒语厉,令人心惊。
  丐帮高手为何噤若寒蝉,因对方手中均持有一颗子母雷珠,敢情他们均是风雷堡中人。
  蓦地……
  蟹脸老叟面色大变,目露痛苦之色,手中月牙钢轮似把持不住,当啷坠地。
  风雷堡其他高手见状不禁骇然变色,只见一青衣书生飘然由屋面上泻落,两指紧捏著一颗龙眼大小紫芒流转的子母雷珠,道:“诸位是否欲同归于尽?”
  若一掷出手,不但同归於尽,化成劫灰,而且东城方圆十数里亦遭波及,万千生灵惨遭毙命。
  同时一双丐帮弟子随著青衣书生掠落,掌心扣著一把“子午问心钉”,蓄势待发。
  不论武林中人心性如何凶狠,对生死之间却不无忌惮,怎能两败俱伤,同归於尽,风雷堡高手当然被震慑住。
  丐帮高手见南宫鹏飞入来,不由精神大振,身形欲展,似欲将风雷堡中人置予死地不可。
  南宫鹏飞左掌一摇,道:“且慢动手,将伤者接好断臂要紧。”说著迅快无伦在怀中掣出一杆杏黄三角小旗迎风疾晃。
  风雷堡高手见旗失色大骇。
  南宫鹏飞道:“诸位识得这杆杏黄旗麽?在不知道诸位均是奉了堡主之命寻觅冯翊下落,急於施救少堡主身蕴奇毒。”
  一面白稀髭老者目露诧容道:“尊驾何处得到本门信符,又何以得知敝少堡主身蕴奇毒?须知兄弟等人此次奉命,因堡主严嘱不是逼不得已,切忽施用歹毒手段,是以施用雷珠吓嗫?”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这个在下知道,风雷堡威震宇内,门下网罗者均是武功绝高的能手,除了子母雷珠外,尚有多种极厉害的暗器,诸如绿甲刺等,仅稍逊於五行绝命针……”
  风雷堡高手不禁目露惊容,只觉南宫鹏飞所知甚多。
  南宫鹏飞又道:“贵堡自玉符失窃,少堡主又遭奇毒所制,雷堡主不得不改弦易辙,全力搜觅冯翊下落。”
  那面白稀髭老者道:“何谓改弦易辙?”
  南宫鹏飞冷冷一笑道:“贵堡主原认定龙驹寨必与川南三煞之死有莫大干系,先由竹杖客登门作伐提亲,怎知为交趾鹰愁崖法轮尊者首徒厉信作梗,又贵少堡主回堡後神智失常,更闻大别七剑府无名老叟施展五行绝命针情事,警觉风雷堡不能凭籍昔日威名到处轻挫强敌,判断雷洪武身罹奇毒,八九为冯翊下的毒手,与江湖多般风闻印证一下,确信系冯翊所为,是以雷震子不得不改弦易辙,暗中调遣能手全力搜觅冯翊行踪下落。”
  那老者心中骇然,冷笑道:“尊驾知道得太多了!”
  第十五章
  南宫鹏飞面色一寒,道:“冯翊乃一代武林巨邪,心机卓绝,他早在江湖各大门派中布伏甚多耳目眼线贵堡一举一动,均了若指掌……”
  面白稀髭老者张口欲言,被南宫鹏飞摇掌制止,接道:“其宝贵少堡主并非冯翊所下毒手……”
  “是谁?”
  “催魂伽蓝丁大江!”
  风雷堡高手不禁骇然变色。
  南宫鹏飞笑笑道:“贵少堡主雷洪武心中也明白为丁大江下的毒手,只是神智迷失越来越重,无法向其父说明罢了。”
  忽闻随风入耳送来阴森冷笑道:“巧舌如簧,说得这麽好听!”
  风雷堡门下精神不由一振。
  南宫鹏飞哈哈大笑道:“雷堡主何吝一现面目?”
  只见一条飞鹰般人影翻入院中,现出一圆眼尖嘴,乾枯瘦小老者,活似一只苍猿,目光森厉盯在南宫鹏飞的面上一瞬不瞬。
  南宫鹏飞道:“雷堡主莫非心疑在下之言不实麽?”
  雷震子冷笑道:“老朽疑心尊驾知道之事如此之多。”说时两道锐厉眼神凝注在南宫鹏飞手中的杏黄旗。
  南宫鹏飞冷然答道:“就是在下所知大多,方始立於不败之地,冯翊屡欲加害,均棋差一著为在下从容离去。”
  雷震子嘿嘿冷笑道:“尊驾不如说是败在冯翊手中好听些。”
  南宫鹏飞答道:“倘在下握有胜算,冯翊早就授首了,那有今日的武林乱象,雷堡主岂非多此一言。”
  雷震子老脸一红,无言可辩,道:“老朽还有一事不明……”
  南宫鹏飞忙道:“堡主是为了这杆杏黄旗麽?此乃令郎所赠,因在衡山县在下救了令郎性命,蒙他赠送贵堡信物,不过令郎终久还是逃不了丁大江鬼蜮暗算。”
  雷震子闻言呆得一呆,道:“老朽尚不能深信不疑。”
  南宫鹏飞微笑道:“在下原非定要堡主见信,事实真象终有水落石出之日,不过在下必须奉劝堡主,催魂伽蓝丁大江不幸陷身吕梁,甘为虎伥,冯翊驱之为他效命,风闻丁大江,衔命去贵堡途中。”
  风雷堡一高手道:“此人危言耸听,心怀叵测,堡主不可轻信。”
  南宫鹏飞面色一沉,冷笑道:“究竟是谁无事生非,恃势凌人,丐帮一双门下断臂之仇如何清偿法,如非念在同仇敌忾份上,今日贵堡门下定然有来无去。”
  雷震子一方雄主,心高气傲,目无馀子,怎经得如此奚落,不禁冷笑道:“这也未必见得!”
  南宫鹏飞大笑道:“雷堡主,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丐帮总舵也不是任人自由来去之地,倘传扬开去,丐帮威名大损,有何颜面再立足於江湖。”
  “故而尊驾要找回颜面。”雷震子沉声道:“尊驾既非丐帮门下,丐帮岂能任听尊驾越俎代庖。”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打架不恼助拳的,在下忝为丐帮前辈长老,有何不可?”说著拔剑出鞘,接道:“在下也要断除贵堡门下两人一双手臂,怨仇一笔勾消,此後为友为仇,悉听尊便。”
  他知道不显露惊人武功,无法使雷震子相信他所说是实,而且不与丐帮找回颜面,丐帮从此将抬不起头来。
  雷震子尚未答话,风雷堡一双高手疾逾奔电扑向南宫鹏飞,金刃劈空,夹袭数处重穴,南宫鹏飞冷笑一声,铁剑疾闪,只听当啷声响,风雷堡两人兵刃坠地。
  那一双风雷堡高手胸前长衫上各点穿七个钱大洞孔,仅粟米之差使人鬼殊途,不禁面无人色。
  南宫鹏飞疾飘了开去,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不忍断去二位手臂,仅点穿衣衫略示薄惩。”
  雷震子心神猛凛,只觉南宫鹏飞出剑之快,剑招之奇平生罕睹,不禁楞住。
  突见一鸩衣百结,蓬首垢面的老化子飞跃落在雷震子面前,抱拳说道:“雷堡主,可否借过一步,容化子面禀一件机密。”
  雷震子略一沉吟,颔首应允。
  那老化子道:“堡主请随老化子来。”说著便向四合院大门走去。
  只见老化子尚未走近大门,便转身站住,雷震子接踵而至,老化子道:“有道是冤仇宜解不宜结,何必动手相搏,拚个你死我亡不可,雷堡主,令郎所受丁大江暗算毒手,除了敝帮这位前辈长老,并无第二人可解,他老人家新近才研悟出天下百毒解法。”
  雷震子愕然道:“真的麽?”
  老化子笑笑道:“穷叫化乃是一腔好意,双方又非不可解的宽仇,何必拚个你死我亡,其实凭真实武功,雷堡主未必可操胜券,倘谓子母雷珠,堡主请仔细瞧瞧敝帮弟兄手中便知。”
  雷震子闻言心中一惊,已瞥明丐帮中不少人手中正握著子母雷珠,道:“承蒙见告,德重心感,容後相报。”说看身形一跃而起,疾逾闪电落在南宫鹏飞之前,抱拳一拱,道:“犬子身罹毒伤,若蒙解救,敝堡堡众愿听候驱策。”
  南宫鹏飞笑道:“不敢,令郎可送来此处,不过在下目前萍踪无定,奉劝堡主速返贵堡如不查明内奸,恐酿成大变。”语声只有雷震子可以听到,敢情惧风雷堡门下闻知,故施展蚁语传声。
  雷震子心头一凛,抱拳答道:“多谢指教。”
  南宫鹏飞又道:“武林各大门派首脑正联合密谋歼除冯翊之策,冯翊授首当在不远,到时在下自会通知堡主赶去。”话声咯咯一顿,又道:“堡主倘认在下之言为是,派遣在外贵堡门下应严命悉数返堡,桑副堡主此行必凶多吉少……”他又叙出途中发现桑振三夏伯诚经过,夏伯诚与轩辕彪两败俱亡等情。
  雷震子心惊胆寒,与南宫鹏飞低声谈话良久。
  风雷堡门下只见两人嘴唇频动,却未听闻语声,却从面色辨察已化敌为友。
  但闻南宫鹏飞朗闻道:“恕在下不恭送了!”
  雷震子抱拳一拱,大喝道:“走!”
  人影冲空,转瞬疾杳。
  南宫鹏飞如释重负,嘱付丐帮几句,飘然走出,返回小红门外家下而去,身入园中,只听得水阁内琴声悠扬,只听得曼妙歌声传来,不禁伫步倾听:
  “绿水波平花烂缦,
  照影红妆
  步转垂杨岸
  别後深情将为断
  相逢添得人留恋
  絮轻丝软无系绊
  烟惹风迎
  并入春心乱
  和泪语娇声又颤
  行行尽远犹回面。”
  歌声回肠荡气,使南宫鹏飞呆住,显然并非崔湘蓉、余翠娥、黄凤珠三女,暗暗皱眉道:“这是什么人?”只听得歌声又起:
  “移得绿杨栽後院
  学舞官腰
  二月青犹短
  不比灞陵多送远
  残丝乱絮东西岸
  几度小眉寒不展
  莫唱阳关
  真个肠先断
  分付与春休
  细看条条尽是离人怨。”
  南宫鹏飞愈更疑云满腹,委实听不出何人歌声。
  忽闻一极微笑声道:“少侠,你听不出是谁么?真是贵人多忘事。”
  南宫鹏飞别面一望,只见是韦云淞,不禁大喜,疾趋上前施礼。
  韦云淞忙道:“老朽尚无暇寒喧,带来令师一封手谕面交少侠,这水阁中歌声就是少侠在金陵所救的周素贞、周素珠姐妹。”说著又是一笑道:“老朽已见过崔、余两位姑娘,因需赶往关外,无法稍留,回程时再作相见吧!”声落人起,去如飞鸟,迅即无踪。
  南宫鹏飞不禁大感困恼,硬著头皮向水阁内走去,只见崔湘蓉余翠娥黄凤珠及周素贞、周素珠五女相与欢谈。
  她们一见南宫鹏飞走入,盈盈立起,嫣然含笑,杏靥如花,只周氏姐妹眸露幽怨之色。
  南宫鹏飞是个诚厚君子,周氏姐妹既然来了,就是他府内嘉宾,岂能拒人千里之外,逐霭然微笑道:“令堂好么?”
  周素贞含羞声答道:“家母托庇躯体粗安,别来公子可好?家母时常问起公子并嘱愚姐妹不可忘记公子大德。”
  南宫鹏飞道:“些许小事,何值挂齿。”
  崔湘蓉道:“你知道麽?两位姑娘每隔十天便要来此叩问令尊令堂万福金安,深得令堂喜爱。”
  南宫鹏飞诧道:“怎麽小弟一直不知?”
  余翠娥娇笑道:“这点小事还要你知道么?”
  南宫鹏飞暗道:“这还是小事!”他心目中始终认定崔湘蓉、余翠娥两女已文定终身,其馀诸女均是朋友之交,遂不理会余翠娥之言,笑道:“方才韦前辈匆匆离此,带来家师一封手谕,不知有何训示,小弟告辞片刻,诸位请坐。”说罢飘然登楼而去。
  他独自闭处一室,拆阅大方禅师手谕,才知其师已联合老辈,诸如普渡上人、天池逸叟葛慕九、三绝手裘元、鹤叟方兰亭、九现云龙卫长城、苍冥剑华容修翰等人歼除冯翊之策。
  在这手谕中可推测出冯翊武功绝高,不得不慎重将事,更不愿掀起武林杀劫,造成重大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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