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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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金戈-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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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席酒宴足足吃了两个时辰,胡伯棠只觉不见费月萍返回,渐感不妙,如坐针毡阢陧不安。
  直至筵散,将邵天雄等人送至宾舍後,胡伯棠向李星岳低语了一阵。
  李星岳不禁面色一变,道:“胡老师不是与季女侠同在一处么?怎会离奇失踪?”
  胡伯棠目露愧容道:“在下因发现可疑人影,追踪而往,季女侠紧随在後,在不怪她多言书偾事,拒她同行,她一气离去。”
  “胡老师发现什么可疑人影?”
  胡伯棠摇首答道:“追踪不及,未必就是敌踪。”
  李星岳略一沉吟,道:“说不定季女侠亦发现可疑人物追踪而去!”
  突然一个青衣大汉,手执著一只绣鞋,禀道:“寨南山坡下松林中属下拾获一只绣鞋,地面尚留有殷红血迹,特来禀告香主。”
  胡伯棠目睹绣鞋,不由脸色大变,忙道:“这绣鞋是季女侠所有。”接过绣鞋,端详了一眼,挺身穿空跃起。
  寨南山坡松林内果留有血迹,但不能断定系季凤英负伤流出,但可想而知季金凤凶多吉少。
  李星岳使人命搜觅季女侠下落,自己同著胡伯棠往南扑去,暗暗向郝飞示了一眼色。
  郝飞拔身掠向摩云峰绝顶,展开上乘轻功,快如流星奔电。
  半个时辰後到达摩云峰山下,忽闪出一双黑衣劲装高手,横身相阻道:“尊驾何往?”
  郝飞取出一面令旗,含笑道:“两位请放行。”
  两个青衣汉子一见令旗,面色肃穆,抱拳躬身,赶紧闪开。
  郝飞施展七禽身法,拔上绝顶,奔入寺中,迳向後院掠来。
  那所小屋仍自木门虚掩著,郝飞肃立低声道:“恩师。”
  须臾,只闻一声佛号喧出道:“是鹏飞么?”
  郝飞恭声道:“正是徒儿。”
  大方上人道:“鹏儿进来吧!”
  郝飞慢慢推开木门走入,只见大方禅师凤目睁开,射出一线精芒,凝注在郝飞背上。
  星寒剑在郝飞背上跃跃欲动,生似欲脱鞘飞出。
  大方禅师道:“鹏儿,你在何处得来此剑?”
  郝飞将下山经过扼要说出,墨螭剑获有只是偶得机缘而已。
  大方禅师喟然叹息道:“一饮一啄,若非前定,你获此剑可助为师早日离此摩云峰绝顶。”说时索取墨螭剑。
  郝飞解下墨螭剑,递与大方禅师。
  大方禅师留一拂拭,端详了星寒剑一眼,疾站而起。
  原来大方禅师坐在一口枯井上,只见大方禅师身形虚挺拔起,凌空一个筋斗,头下足上,疾逾奔电穿入枯井内。
  郝飞不禁大骇,忙掠至井口,只闻得井底波涛汹涌中扬起怪兽凄厉吼叫,探首下望,井底甚深,墨螭剑宛如一点寒星。
  他望出大方禅师以身闭封并口,因并底藏有一只怪物,如让怪物窜出,恐伤及甚多生灵,不禁大感钦佩。
  井底吼叫如雷,隐隐可见墨绿光华飞舞,人兽拚搏猛烈。
  南宫鹏飞只觉帮不上忙,耽心大方禅师安危,不禁心忧如焚。
  吼叫声渐弱,约若一顿饭光景过去,并底突寂然无闻,郝飞暗道:“大概怪兽已被恩师歼毙。”
  但大方禅师久久不见上来,心中正大感忧急,忽闻井底传来大方禅师语声来道:“鹏儿速取来一圈绳索,为师已存放室角,紧紧握著放下救人。”
  南宫鹏飞闻言不禁一怔,忙在室角找到一卷麻绳,缓缓放下井内。
  他发觉这口古井至少有数十丈深,忽感手腕一震,只听大方禅师道:“鹏儿,待为师绑好後从容拉起。”
  南宫鹏飞高声道:“徒儿遵命!”
  忽感绳索一摇,两手交换慢慢拉起麻索………
  第十二章
  南宫鹏飞拉起的并非大方禅师,而是一皓首银须的老者,面色清瘦,穿著一件朱红长衫,已呈半湿,腰间系绦著一具葫芦。
  这老叟双目紧闭,枯瘦如柴,但躯体微温,并未死去,暗感纳闷,忖道:“这老人是谁,恩师守护的就是他麽?”小心翼翼解开绳索,使红衣老人仰面平睡著。
  忽闻井底大方禅师送来语声道:“鹏儿将麻索放下,拉为师的上来!”
  南宫鹏飞迅将麻索悬下,将大方禅师拉了上来,只见大方身上沾满血迹,显得筋疲力尽,神态憔悴。
  大方禅师将星寒剑还与南宫鹏飞,叹息一声道:“如非这柄墨螭剑,尚须为师多等三年。”
  南宫鹏飞道:“井底有何怪物?”
  大方禅师道:“九角火蛟!天生灵物,玄奥之极,此物本系龙蟒合种,产自地底流泉眼内,水火相生,非百年不能成形,成形後又不能蛰伏,必须奔出穴外。
  但出穴後就引起洪水汜滥成灾,百万生灵无辜受害,洪水退後立即又亢旱,为师不能无动於衷,是以坐镇井穴……”
  南宫鹏飞手指著那红衣老者道:“此位老英雄是何来历?”
  大方禅师望了那位红衣老者一眼,叹息一声道:“这位施主乃为师的方外挚友,就因为他探悉此井底‘九角火蛟’即将成患,先行入穴制止,传讯为师赶来,但为师无能入井相救,更无把握将火蛟除去。”说著语声略顿了顿,又道:“鹏儿可知他是谁?”
  南宫鹏飞摇首答道:“徒儿不知!”
  大方禅师道:“他就是苍冥剑客华修翰老前辈!”
  南宫鹏飞不禁楞住,他做梦也不会料到这红衣老叟就是华修翰,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诧道:“如此说来,武林传言都是无稽之词了。”
  大方禅师道:“什麽传闻?”
  南宫鹏飞道:“盛传华修翰及毒尊者两人并未死去,系受冯翊禁囚,逼使两人将隐藏的武功传授,因之迩来武林群雄所作所为,无不是欲冯翊走投无路,逼非得已,将华修翰毒尊者俩人自动释放。”
  大方禅师颔首微笑道:“武林群雄推测得一点不错,华修翰毒尊者确落在冯翊手中。”
  南宫鹏飞闻言茫然摸不著头脑,大感不解,诧道:“难道世上有两个华修翰麽?”
  大方禅师道:“不错,正有两个华修翰。”
  南宫鹏飞更大诧道:“恕徒儿愚鲁,无法理解。”
  大方禅师道:“此中原委,片言难竟,不过可告明于你,受冯翊禁困者乃华修翰替身,因冯翊当年叛迹未显,华修翰已有所疑,却未能以莫须有之罪处置冯翊,又探得‘九角火蛟’为害,乃思忖良久,才设下替身之计……”
  南宫鹏飞道:“冯翊才华奇高,为何始终未发现有诈。”
  大方禅师道:“那替身曾受过华修翰救过性命大恩之人,形像逼肖,身带重伤归隐居之处,与冯翊言说他必须养伤复原,不得有人烦扰,免走火入魔,说著走入後洞,取出两粒丹药吞下,瞑目调息行功。
  冯翊当时心急,问道:‘恩师何故受伤?’
  华修翰睁目答道:‘为师不愿你自找危险,是以不欲将详情告知,既然你一定要问,不妨道出梗概。’
  他谎言万山丛中一处深谷内藏有一册前辈奇人遗略之武功秘笈,名‘太极伏义图解’,惜藏处有魈魃、火龙守护,他恃强侵入受伤。
  返转途中,华修翰思忖须取图解,必须将魈魃火龙除去不可,更须五行绝命针等物,说罢精神突转疲败,缓缓又瞑上双目。
  冯翊心中大急,道:‘那太极伏义图解藏处是什么地方?’
  华修翰只低声道出那付联语,遂不再言语。
  翌日。
  冯翊果起异心,暗中下手,点了华修翰三处穴道。
  华修翰睁眼凄然一笑,道:‘为师早察知你心若枭獍,必起叛异之心,欲废除你一身武功,但师徒情深,犹疑不决,今日之事乃为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之过。’
  冯翊厉声道:‘谁叫你秘术自珍,甚多奇奥武功不愿相授!’
  华修翰道:‘武功一道,须循序渐进,择之燥切,无益有害……’
  冯翊怒喝道:‘这话有谁相信?’
  华修翰淡淡一笑道:‘眼前你就是失之燥切之害,即是我有甚多奇奥绝学也无法相授,因为你已使我走火入魔,必须等我恢复了再说。’
  冯翊弄巧成拙,故将华修翰移往他处。”
  南宫鹏飞目光惶惑不解道:“恩师怎知道这段清楚,莫非真华修翰隐在近侧麽?”
  大方禅师微笑颔首,在怀中取出一粒大还丹喂在华修翰口内,双掌在华修翰身上慢慢捏拿拍打,推宫过穴。
  南宫鹏飞目光眺望门外,似跌入一片沉思。
  他忖测不透既然真华修翰隐身在侧,目睹冯翊手段辣毒,为何不立即出手制冯翊死命,免得今日祸害。
  华修翰在井底留了十数年,难道不饮不食尚能留得性命,饶是南宫鹏飞聪颖绝顶,也无法忖出其中道理。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只见华修翰喉中发出一声长叹,睁目醒来坐起,望著大方禅师道:“禅师在何处找得那柄神兵?”
  大方禅师微笑道:“乃小徒偶遇机缘所获,鹏儿,赶紧拜见华老前辈。”
  南宫鹏飞躬身长揖道:“拜见华老前辈。”
  华修翰立即含笑道:“贤侄少礼。”目光一瞬不瞬盯在南宫鹏飞面上,暗道:“老和尚择徒奇苛,宁缺毋滥,此人……”
  大方禅师已知华修翰的心意,笑道:“鹏儿,你取下面具。”
  南宫鹏飞如言揭下面具。
  华修翰道:“骨秀神情,星标玉立,老和尚,华某佩服你了。”
  大方禅师神色微微一变,忙道:“鹏儿,有人来了你出去慎重应付,不得形迹败露。”
  南宫鹏飞迅转面具戴好,快步迈出小院,转入客室檐下,即见胡伯棠同著十数江湖人物跨入门来。
  显然这些江湖人物并非龙驹寨弟兄,而是吕梁遣来的能手。
  胡伯棠目中神光一闪,道:“郝老师有什么发现?”
  郝飞淡淡一笑道:“来的不止一人,都是身手矫捷,神行如风的武林高手。”
  胡伯棠道:“他们来此何为?”
  郝飞目光一瞪,道:“胡老师,你认为他们为何而来?”
  胡伯棠冷笑道:“郝老师,别在胡某面前装蒜,季女侠何在?”
  郝飞面色一寒,沉声道:“季女侠何在与郝某何干,你再敢喧宾夺主,可别怨郝某下逐客令。”
  “你敢!”
  胡伯棠身後一个青衣汉子厉喝出声,声出掌出,一式“移山倒海”平胸推出。
  掌沉力猛,裂石开埤。
  郝飞竟视若怒睹,掌势雷奔,啪的一声巨响,击实在他胸脯上。
  只见那汉子面色惨变,两手拾指根根折断,血流如注,双肩撼摇了几下,倒退出数步,哇的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晕厥过去。
  胡伯棠等人见状大恐震凛,伤者并非普通庸手,一身武功上乘,郝飞并未动手,竟然伤人於无形,不言而知郝飞功力高不可测。
  郝飞冷笑道:“胡伯棠,你趁早离开龙驹寨吧!郝某一向心辣手黑,如非看在李香主面上,眼前你非死不可。”
  一道寒光电闪袭向郝飞,吕梁匪徒欺身如电倒袭出手。
  郝飞侧身一让,五指迅如电光飞出。
  只听一声闷哼,一柄长剑已落在郝飞手中,郝飞腕幻出三点寒星。
  那来袭匪徒长剑被夺,已魄寒魂落,不料郝飞身手奇快,三点寒星疾压而下,匪徒凄厉惨嗥出口,身形向胡伯棠倒撞而去。
  这不过是转瞬间事,快得无法瞥清真象,胡伯棠忙伸手按住那匪徒。
  匪徒并未致命,身上被点破豆大小孔之处,汨汨流出殷红鲜血,面色苍白如纸。
  胡伯棠道:“你伤势如何?”
  那匪徒摇首凄然一笑道:“伤不致死,但一身武功被废。”
  南宫鹏飞宅心仁厚,不愿徒增杀孽,只废掉一身武功使他不能再仗武功为非作歹。
  胡伯棠等人不禁慑住。
  郝飞冷笑道:“郝某亲自恭送胡老师诸位离山。”
  胡伯棠道:“不是胡某无事生非,而是季女侠失踪得可疑。”
  郝飞面色一寒,道:“所以疑心到郝某身上。”
  胡伯棠道:“因为郝老师对胡某两人似冰炭不容,怎不教胡某心疑。”
  郝飞淡淡一笑道:“江湖中人都有捕风捉影,无的放矢通病,胡老师你也太多心了,郝某一生光明磊落,厌恶挟怨寻仇之举。”
  三条人影迅快如电掠入寺内,只见李星岳同著龙驹寨二高手现身。
  胡伯棠目睹李星岳神色不安,心中惊道:“李香主莫非找到了季女侠不成?”
  李星岳道:“约莫一个时辰前,大寨有人投书寄柬射在标木上,谓他已擒了季女侠作为人执,须胡老师替他办妥几件事後无恙释放。”
  胡伯棠不禁大骇,忙道:“书柬何在?”
  李星岳取出书信,道:“此函仅李某寓目,无别人得知。”
  胡伯棠接过掠至窗前背人偷阅,尚未看毕已心惊肉战,冷汗遍体,忙道:“我等速返回商议!”挥手率众扶起伤者掠出。
  李星岳向南宫鹏飞打一眼色,先後窜出,紧随著胡伯棠等一行疾奔下山而去。
  入得龙驹寨中,身法立时放缓了下来,胡伯棠转面一望,只见李星岳与郝飞两人低声谈论,不由??头一皱,道:“李香夫,信中言万不可泄漏。”
  郝飞冷笑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本门绝难沾惹旁人是非。”
  胡伯棠大怒道:“胡某念在同道份上一再容忍,岂料郝老师得寸进尺,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何况血债血还,连伤两人,胡某若示弱,有何面目再见武林同道。”说著拔剑出鞘,一道寒光电闪眩人眼目。
  李星岳忙道:“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
  郝飞冷笑道:“谁是他自家人,心存鬼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岂是大丈夫英雄行径。”
  胡伯棠绝非故意做作,他心中有鬼,实有图谋,经郝飞一再相激,更心内怒火猛腾,厉声道:“李香主,恕胡某不买交情了。”
  李星岳面现惶愧之容,抱拳打拱道:“如此一来传扬开去,李某会招人笑柄……”
  郝飞冷笑道:“李香主不必作难,好汉作事好汉当,自有我郝飞一人担承。”说著目注胡伯棠等人厉喝道:“有谁不忿,尽可放手施为,单打合攻,郝某无不接下。”
  胡伯棠大喝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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