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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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金戈-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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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俊躬身道:“属下万不敢顶撞香主,但属下有两点存疑不能不说,首先我等无法确证丁大江已将子母雷珠用罄,其次我等应查明雷震子何故赠丁大江大量子母雷珠。”
  慕容彤愕然望了闵俊一眼,颔首笑道:“闵舵主之言虽然有理,但目前均无法查明,依本座看来自有令主筹划,不用我等操心。”
  蓦地一声长啸飘送入来,凄厉刺耳。
  慕容彤面色一变,身形疾闪隐去。
  闵俊则藏在慕容彤之後三丈开外暗处,忽瞥见一条魅样人影电疾风飘掠在慕容彤身侧,只听那人道:“慕容兄,今晚似难免一场激烈凶搏,但不知侵扰者是何来历?”
  慕容彤道:“据闵舵主禀知曾发现可疑人物,似是催魂伽蓝丁大江手下,据兄弟看来,丁大江似虚张声势,故意恫吓,未必真敢来此侵扰,兄弟知丁大江甚深,他绝不愿无的放矢,侵袭此地有何益处。”
  那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但愿如此,我等留在郭府静候白鹭崖主谷姥姥等人如约前来将事办妥,为此不希望节外生枝。”
  慕容彤低声道:“兄弟已有万全准备,丁大江只是虚声恫吓而已,不敢真正侵袭,唐天残等人想必日内即可到来……”
  “他们三人均是武林顶尖高手,用毒也未必生效……”
  慕容彤压低语声道:“不用毒!”
  “用什么?”
  “蛊!”
  那蛊字虽轻,但闵俊听来却无异霹雳重雷,可见青衫人并非无中生有,遂聚精会神听下去。
  但,却鸦雀无声。
  又是两声刺耳长啸飘回夜空。
  啸声并非愈送愈厉,沉寂良久後才腾起一两次,如此闹了一个更次後,约莫三更时分。
  忽闻一声凄厉惨嗥,叭哒一声,重物坠地捧在一长长天井中。
  暗中火光一闵,熊熊火焰升起,映著苍岭三蝶尹铭忠昆仲三人及一红衣老者,只见在四人之前躺著一具尸体,骨断胸裂,七孔内仍涔涔流出殷红鲜血,似是为内家真力劈空掌法致命。
  苍岭三蝶等四人眼中显露骇恐神色,死者无疑系吕梁门下,而且身手极高。
  突然,邻近房中又起了一声惨嗥,嗥声凄厉不忍卒闻,令人战栗寒颤。
  一个更次中,连伤十条人命,俱是吕梁高手,死状均为内家绝高重手法,在猝不及防下击毙。
  然而──
  郭嵩府中吕梁高手密布,连丧十条性命,却不见对方一个人影,但宅外啸声频频送来,尖锐悸耳,惧人心魄。
  慕容彤不禁怒火如焚,但他行事异常沉稳,临事不乱,强予抑制下来。
  突听随风送来一个森冷语声道:“慕容彤,你家令主冯翊行踪何往,老夫也不逼人太甚,限明晚三更前答覆,不然,我等在宅外布下了天罗地网,休怨我等斩尽杀绝!”
  绝字尚未落音,慕容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循声双掌虚空抵去。
  只闻一声闷哼,一条人影似为慕容彤掌力击伤,立足不住从一处屋檐上坠了下来。
  慕容彤身影掠出,疾如电光石火抓在那坠下人影的手臂曲池穴上,怒喝道:“速放弩箭!”
  但听弓弦乱响,蝗弩逆射。
  一吕梁匪徒亮起了一支熊熊火炬,只见火光映照下慕容彤扣著一面如古铜,须发蓬松,目中怒光暴射的五旬上下老者。
  那老者大喝道:“老夫不过是一无足轻重之辈,天罗地网下你等仍是无有生路。”
  慕容彤冷笑道:“业已被擒,尚敢狂妄。”
  老者两目一瞪,厉声道:“放手!”
  慕容彤道:“本座不放手又当如何?”
  那老者被慕容彤抓著左臂,痛彻心脾,仍强自忍住,右掌霍地舒开,狞笑道:“若不放手,咱们同归於尽。”
  他说时候又掌心复合,作势欲掷。
  一舒一合,为时短暂,慕容彤却已瞧清他那掌内赫然却是紫芒流转,大如雀卵的子母雷珠。
  在此时刻,慕容彤要在弹指电火间作一个重大决定,一缕劲风射向老者右手腕脉。
  那老者话音甫落,作势欲掷之际,忽感一阵奇痛,右手自动舒了开来,子母雷珠落下。
  一旁闵俊看得真切,身影电射掠出疾抓那子母雷珠,不料暗中又掠出一条黑影,比他更快,一把抓起子母雷珠,冲天飞起。
  吕梁匪徒纷纷大喝出声,穿空追出。
  那条人影去势如电,迅眼杳失在夜色苍茫中。
  闵俊只觉到手的子母雷珠,倏又成空,不禁大感懊丧,因为这粒子母雷珠对他极为重要,如若到手,则可逼死慕容彤取出蛊药,由不得呆住。
  那老者见子母雷珠失去,突张嘴怒啸一声,身形颓然跌倒,面肤青紫气绝毙命。
  啸声戛然而止,忽随风飘送过来阴恻恻冷笑道:“慕容彤,你如惜死,速吐出冯翊去迹及五行绝命针等物落在何人手中。”
  慕容彤喝止追出的手下,知今晚凶搏难免,也不答话,暗中传命布署人手。
  蓦地……
  又随风传来一个儿啼怪鸣,那鸣声凄厉刺耳由不得使人战栗。
  怪鸣声中,又隐隐夹著一片春蚕啮叶沙沙之声。
  突闻一声惊呼道:“毒蛇!”
  慕容彤面色疾变,大喝道:“速退,用毒青子喂他。”
  夜风过处,一缕如怨如诉的笛声飘忽扬起。
  顿时,郭嵩府中陷入千万毒虫进袭中。
  一株巨槐之上,悄然立著一青衫人,锐利眼神炯炯逼视著双方情势,忽瞥见万蛇蠕蠕游动如风,自己虽然不惧,也不由心头暗感骇然。
  青衫人猛然忆起一事,面色一变,施展七禽身法,扑向那笛声送来方向而去。
  他身形隐蔽异常,疾逾鬼魅,不愿被人发现,只见一处城垣上立著九煞手漆元章吹横笛,韵律快慢不一,催动万蛇猛袭。
  漆元章身外丈许周近立著十数个手执兵刃江湖高手守护著。
  青衫人暗道:“丁大江最後也不得将漆元章用作臂助了。”仔细观察那护守著漆元章的十数人中,并无催魂伽蓝丁大江追魂学究苏廷芳等人在内。
  显然丁大江已潜入宅内,俟机将慕容彤等人一网成擒,默忖了须臾,心内权衡作了一个决定,传声道:“漆老师别来无恙,可记得在下丁汝楚麽?数月来为觅寻漆老师的下落,在下几乎踏遍了大河南北。”
  九煞手漆元章闻声心中大惊,却又不敢停笛不吹,以免丁大江察觉有异。
  青衫人语声又道:“漆老师休要害怕,在下只是意欲相助,并非加害,四位自被丁老贼挟制在湘江舟内,在下追踪而去,适漆老师被制离舟奉命他往……”
  漆元章心中一动,暗道:“你如能解开漆某身上禁制,漆某当能改邪归正。”
  青衫人似知漆元章心意,接道:“在下千里追踪,仆奔江湖,志在解救漆老师免为??贼所用,在下并无所求。”语声略略一顿,又道:“目前漆老师不妨虚与委蛇,佯为他用,解开禁制後亦是一般,免丁大江起疑,而全身避祸,在下现已易容……”继说出自己面貌穿著。
  漆元章凝耳旁听,未免心神稍分,不能贯注,蛇群毒虫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只见一条人影掠上城墙,正是催魂伽蓝丁大江,目蕴怒光道:“漆兄,速将蛇群毒虫撤回。”
  笛声疾变尖锐高亢,吹奏了一阵,漆元章停笛不吹,诧道:“丁兄,这却是为何?”
  丁大江摇首苦笑道:“我等伤亡惨重,慕容彤无疑的有备无患,他手下均泯不畏死,更以慕容彤武功极霸道,不畏虫蛇……”说著略略沉吟後,又道:“非是丁某虎头蛇尾,一则无法知道斯云住处,再者除慕容彤外,无人知冯翊隐秘,所以丁某欲改弦易辙,俟谷姥姥赴约时,再作道理。”
  漆元章道:“如此趁未天明前,我等迅疾撤出城外。”
  这时攻向郭嵩府内的凶邪纷纷掠出,由丁大江、漆元章为首率领跃出城垣,疾奔离去。
  蒙蒙曙光,丁大江等人一行窜入一处幽静山谷中。
  漆元章道:“丁兄,笛声驱蛇最耗真元,小弟意欲在附近择一秘处调息,可命八人守护不得惊扰,约莫一个时辰也就够了。”
  丁大江点点头,道:“贤弟自择好了。”随即命人前往探听谷姥姥等行踪。
  漆元章跃上崖去,一眼觅得调息之处,丁汝楚潜入身形绝不至发现,微微一笑道:“就在这里了。”缓缓盘膝坐了下去。
  八个带刀大汉跃上崖来,漆元章睁眼微笑道:“有劳八位了,此无必要,八位尽可无须守护,趁此也休息片刻。”
  人之习性,好逸恶劳,八人拼搏之馀,劳累异常,闻言欣然致谢,商议轮流守护。
  虽说如此,却只有形式而已,只觉眼皮沉重,不禁熟睡呼呼……
  八个带刀大汉纷纷入睡,鼾声大作。
  漆元章只听丁汝楚传来语声道:“漆老师,在下已随著而来,但未便现身,防丁大江突然寻来撞破,反为不美。”
  果然,催魂伽蓝丁大江,一眼察觉八人熟睡之状,不禁脸色一变。
  漆元章微笑道:“丁兄,任他们睡吧,经过一场激烈拼搏,真力耗损极钜,是小弟命他们休息,并助他们入睡。”
  丁大江点点头道:“据报谷姥姥等现在福安镇上,距此仅五十馀里,丁某立即赶去相见,贤弟等在此相候,丁某去去就来。”
  漆元章道:“速去速回,免我等悬念。”
  丁大江匆匆应了一声,穿空掠去。
  …………
  郭嵩宅中经过一夜变乱,尸污狼藉,尚弃有满地蛇虫躯壳,一股腥臭直冲入鼻,中人欲呕。
  慕容彤指挥手下收拾洗刷,面色寒冷。
  闵俊也在忙碌著,心中暗怀鬼胎,目光游视,意欲寻出昨晚与慕容彤说话之人。
  但——
  他大感失望,因为始终未曾发现,然他委实是工於心计之枭雄,一面用竹帚冲洗著天井血污,一面道:“香主!”
  慕容彤闻声一愕,道:“闵舵主,有何话说!”
  闵俊道:“启禀香主,丁大江今晚是否还要卷土重来。”
  慕容彤道:“也许,丁大江未达成其志,决难死心。”说时目中不禁露出忧郁之色。
  闵俊道:“不料丁大江还精擅驱蛇役虫邪法,此处无险可恃,不如迁地为良。”
  慕容彤点点头,道:“本座亦是此般想法,丁大江侵扰本是节外生枝意外中事故,本座奉命等候唐天残等人,他们早就该依约而来,怎奈他们行迹忽隐忽现,飘忽不定,行程缓慢,无可奈何!”
  闵俊诧道:“唐天残等有如此重要么?”
  慕容彤道:“令主目前辣手强敌,唯数赤城山主一人,眼下赤城山主势力党羽扩及各门各派,所以令主认为本派势单力薄,必须延揽武林名宿,以资对抗……”
  闵俊施展渐进之策,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唐天残等人愿受本派网罗麽?”
  慕容彤道:“只要他们应约而来,必然就范无疑。”
  闵俊目露诧容道:“唐天残裘元谷姥姥武功心计均系超绝群伦顶尖高手,他们既敢前来必有所恃,倘与丁大江沆瀣一气,里应外合,我等必败无疑。”
  慕容彤闻言不禁一怔,冷笑道:“丁大江与他们有不解之仇,形同水火,那能沆瀣一气,你无须杞人忧天。”
  闵俊道:“万一丁大江侦知我等用心,拦阻唐天残等人赶来,昨晚之事便可想见。”
  慕容彤微微颔首道:“闵舵主顾虑未必无理,但唐天残等人现已在距此五十馀里外福安镇来汾阳途中,迄未发现丁大江匪党拦截情事,如本座所料不差,今日午刻左右定可抵达。”
  闵俊道:“属下乃并底之蛙,焉能蠡测香主神机妙算,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一著错满盘皆输,为此不胜杞忧。”
  慕容彤森冷的面色上,不禁绽出一丝笑容,道:“我等不与唐天残等动手相搏,有何忧虑之处!”
  闵俊闻言张目大愕,茫然不解道:“是否用毒……”
  “不是。”慕容彤沉声道:“用蛊,使人在不知不觉中终身受制!”
  闵俊更为之大惑不解,道:“蛊!如对方不受制,必遭反噬之害,香主不可不慎。”
  慕容彤哈哈大笑,身形疾闪而杳。
  闵俊施展攻心之计露出一点眉目,慕容彤忽无故离去,不禁大感失望,心头难受宛如万针刺孔一般,不禁呆若木鸡。
  须臾,他暗中叹息一声,认定昨晚与慕容彤谈话之人就是施蛊苗疆高手,决心要查出此人……
  三绝手裘元及罗刹迫魂唐天残白鹭崖主谷姥姥三人,午刻时分,已进入汾阳县城。
  汾阳最热闹街道宽仅丈馀,市尘到也繁荣,行人熙攘不绝,唐天残三人似不急於前往流金巷,反投向一家五福酒楼。
  柜上一见唐天残三人走入,高声吆喝道:“看座啦,三位。”
  声音提得长长地,悠扬响亮。
  楼梯口上现出一酒保,肩披布巾,登登快步奔下楼来,哈腰笑道:“三位请上楼,楼面上宽畅凉爽。”
  唐天残微微一笑道:“店家带路吧!”
  酒保领著上楼,楼面上只上了三成座,疏疏落落摆设二十馀桌面,四面雕花护栏,空畅异常,虽是午牌时分,因凉风习习不觉其炎热。
  裘元择了一张凭街空桌坐下,道:“店家!劳驾送上一坛陈年未开封的汾酒。”
  “有,有,小店尚有百年未启泥封陈年好酒,不过……不过……”
  唐天残道:“不过什麽?价银不拘,只要货真。”说著在囊中取出一绽纹银,足称十两。
  其时吃用便宜,一席酒筵上好菜肴也不过两许银子,酒保忙道:“小的这就将酒送上,不过三位爷台要些什麽下酒好菜?”
  唐天残略一沉吟道:“爆双脆、炸丸子、清蒸山鹞、烧羊蹄、虾烩鱼尾。”
  酒保喏喏连声。
  唐天残道:“银子先拿去,等会再算吧!”
  酒保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快步下楼而去。
  此刻,楼下忽走上一身著玄色纺衫中年文士,朗笑道:“三位可欢迎我这不速之客麽?”
  裘元一眼就认出系南宫鹏飞所扮,因从肩上铁剑认出,微微一笑道:“请坐!”
  南宫鹏飞做作得逼肖,似是江湖旧友,仅略一抱拳,欠身坐下。
  谷姥姥得此佳婿,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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