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民日记作者:阿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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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民日记作者:阿陶-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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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而烦恼痛苦的人,一分钱憋死英维汉,英雄是指大人。做孩子时怕大人数钱,当了大人却 
又忘了这事,或者没有忘,但迫于生存,却有意无意把数钱声送入孩子耳道里去,这样的大 
人是不够格的。够格的大人是硬着心数钱,却绝不肯去伤孩子稚嫩的心,当然教他懂得勤俭 
是另一回事。 
    其实数钱有形形色色,有林家铺子里的林老板式的数钱,有吝啬鬼葛朗台式的数钱,当 
然少不了暴发户的大把大把地数钱,神情甚是骄奢。还可以想象赌徒一掷千金,押上身家性 
命的形象。自然我们也见到企业家创业伊始如何数钱集资,展开鸿程之路。可以说,目从有 
了钱以来,人在社会上很难逃避和它打交道。自然有些人可以避免,据说毛泽东是手不沾钱 
的,这是伟人,和凡人不一样,该当别议。 
    钱在手上,数和不数是大不一样的,可以设想一下,倘我幼时,尽管可以断顿少吃,如 
没有父母凄凄惨惨地数钱,我的心就不会这么酸,也不会今天还留下抹不去的记忆。我认识 
一些做股票的朋友,碰上大熊市,输得脸都青了,哪天都要输个几千上万,因为采用电脑控 
制,直接从账上划钱,所以很容易输得呆木。一个朋友说,要是不划账,而是要数钱的, 
100元一张的,一叠叠往外数,数出半个麻袋,延长了痛苦的时间,你看他心里像不像刀割? 
数和不数委实两样,一数就把抽象的变成具体的了,利于直观,便有惊心动魄的效果,怎样 
麻木的股友都要出一身冷汗的。这就是反现代电脑,原始做法的好处。我想钱该数的时候还 
是要数,不管是喜还是悲,不管手数还是心数,数过的钱在心里留下痕迹,就可以花得比较 
值。                       
 第二部 '1994年1月18日 星期二'__①       
    早就应该走了,却一直拖到今天。我现在才明白自己是一个心肠很软的人,我知道自己 
必定要伤害丽亚,但在她身处厄境的时候,又不忍心弃她而去。其实我的准备工作早就做完 
了。我要带的东西不多,全部塞进了一个皮背囊。此外,我填写了一张取款单,数字是2万。 
我要出走,必须带钱。我觉得这是最低限度,我在她的身边干了一年,这点报酬太不足道了, 
我的身价十分便宜。我签了她的名字,冒充得非常像,不可能有人分辨得清,到临走前的一 
刻,我才会把款子提出来。 
    可就在万事俱备的时候,发生了新的情况。昨天晚上我准备了晚饭,喊了几声她都没有 
回音,我嘀咕着进屋去叫她,跨进门时心中犹豫了,是她把我逐出卧室的,我这么贱,她不 
请我就进去了?但迟疑一下我还是进去了。 
    床上摊开一条浅绿色的薄被子,显出她身子错曲的轮廓,她侧身躺在被子里,长发尽向 
一边披洒下来,遮住了睑。我说:“起来吧,吃饭了。” 
    她还是不语,我却听见了哼哼的呻吟,觉得不对,便伸出手,摸她的脑门,我大吃一惊, 
她的脑袋烫得似一只炉子,一点汗都没有,好像炉子太热,汗都蒸干了。我说:“你病了, 
病得不轻啊。” 
    她睁开眼,眼里露出微弱的目光。 
    “晚饭好了,你想吃吗?” 
    她费力地摇头。 
    “我去请医生,上家里来看病。”不等她回话,我就要往外走。 
    我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了,“回来,回来!”她喊叫出来,而且一声比一声凄厉。我 
只得走回去。 
    “只要一会儿,医生就会来了,看过病很快就会好的。” 
    “不需要,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我这不是病。不用请医生。你从药柜中找几片药出来就 
可以了。” 
    我只得听从她的吩咐,从药柜中找出退烧药片给她。她抬起身子,我便用软垫子垫在她 
背后。她服下药,闭了眼,一会慢慢地睁开,眼里似乎清亮了些许。她说:“把手给我……” 
    我心里还是嘀咕,但想到出逃,她捏我的手可能是有限的几次了,就伸了过去。她握住 
了我的手,慢慢地捏紧,这时我脑子中出现的是南美洲一种会捕捉小鸟的树,她的手就像柔 
软而坚韧的树条,把我的手牢牢地缠住。随后把我的手移近她,在她的滚烫的颈子上、面颊 
上、眼睛额头上移动,上上下下,反来复去,我不明白她是用我的手来降温,还是纯粹是亲 
热温爱的表示。我的心徐徐地软了,我想起她对我的好处,尽管有时对我非常狠,但还是不 
乏真情。仿佛是一杯水泼在桌布上,我的心底湿了一片。 
    “你今晚搬进来往,好吗?搬进来住……” 
    我不做声。 
    “那次我也狠了些,可是你要理解我……搬进来好吗?” 
    我想我们同居一年了,再多几天也没区别,便点了点头。 
    我给她重新熬了稀粥,她就着酱菜、肉松,吃了一小碗。入夜了,我在另一头睡下,月 
亮徐徐地摇过中天,清光从窗帘缝中漏进。我不由想起紫玲,她入睡了吗,她在睡梦中进入 
了出走的天地,她梦见的是我,还是她的哥?可是我却躺在另一个女人的脚下,想起我和她 
的种种关系,仿佛在演绎一个离奇的非人世的故事。我恍然入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惊醒了,我的身子在席梦思床上颠动,一刹那以为遇上了地震,我连 
忙坐起,这才发觉是丽亚制造了震动,她的双腿弓起,身背蹦动着,猛烈地敲击床面,嘴里 
说着胡话:“不,我账上的钱怎么就这么些……不对,不对……绝对不止这么些……你们都 
在抢我的钱!” 
    我上前喊着她,把她摇醒。她醒后定了好一会儿掉.喝了一口水,对我说:“你不要睡 
那头,睡到我一头来,我心里发慌。” 
    虽然我心里勉强,但想她是病人,只得依她。我刚睡过去,她就一把搂我在怀里,她的 
身上依然发烫,而且湿湿的,出了汗,我便觉得不舒服。可是只要我有挣开的企图,她就嘴 
里嘟嘟囔囔,反而把我搂得更紧。好似她怀里非要有一个异性,她才能睡得安稳踏实。可是 
我却有不妙的想象,我想起西游记,我就是唐僧,却被一个吃人的老妖搂紧在怀里。                           
 第二部 '1994年1月18日 星期二'__②       
    一晚上我都没有睡好,早晨醒来头晕脖子痛,她的精神却似乎好了一些。我劝她不要去 
证券市场,她也应允了。我一个人去了股市,懒洋洋地看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我打了一个 
电话给紫玲,她一听出我的声音,兴奋地说:“今天就走吗,我都准备好了。” 
    我说:“现在不行,还要等些时间。” 
    “还要等?你是不是又变卦了?” 
    “不是,”我想说丽亚生病了,她精神上也受到很重的打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但到嘴边却变成另外的话,“我确实有事情,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办,相信我,紫玲,再给我 
一点时间好吗?” 
    “好吧,我等你,希望你早些办好事情。” 
    我觉得我的处境很难,我想我应该对丽亚做得周到一些,但我也不愿意一直吊紫玲的胃 
口。 
    晚上,丽亚喝了麦片牛奶,躺下了,她微微地还有些发烧。我说:“你好好休息吧,我 
放音乐给你听。”我打开音响,放出施特劳斯的小夜曲,她的眼睛微微地闭上。就这时,电 
话铃响了,声音非常尖锐,她抬起身子。 
    “还是我来接吧。”我走过去,拿起话筒,一股强烈的声音直冲我的耳膜:“丽亚在吗 
?”是周欢。我皱起眉头,还没有回答。她已经听出他的声音了,或者她从我的表情看出是 
谁打来的电话,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忙止住她,说:“你生病不要下床。”就要替她搬 
电话,还没等我手触到电话,她已经扑过来,抓住了话机。 
    “是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有意往后退一些,离她有4米,还是能听到对方电话中嗡嗡的声音。可能周欢用手机 
打的,声音不清楚,她转过头对我严厉地说:“把音乐关掉!”我能说什么,走过去关了音 
响。我发现她的神色出现变化,起先她还有些紧张,很快就抹掉了,代替的是一种不敢置信 
的表情,随后这疑惑也驱走了,脸上就有一道惊喜,越发地扩散,洋溢在她的整个脸上,她 
的声音也欢快地飘动起来,刚才病恹恹的模样全部没有了。等她放下电话,转过身,出现在 
我面前就完全是另一个人了!她的眼里重新闪烁着幽渺不测的光亮,她的嘴边重新挂起高傲 
的笑。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你知道周欢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做出傻笑。 
    “告诉你,他回来了,回到南京了。他上次输掉的钱全部赚回来了!” 
    “你说什么,哦,是的吗?”不知为什么,好长一会儿我似乎都没听懂她说的话,这个 
消息对我冲击很大,我张大了嘴,样子很傻。 
    “我们要庆祝,好好地庆祝一下。”她不上床了,赤着脚,在屋当央蹦跳起来,又舒展 
开手臂,旋转了一大圈。“音乐怎么没有了,放音乐呀!” 
    她完全不知道,刚才她让我关音响时的凶相。                             
 第二部 '1994年1月19日 星期三'       
    今天丽亚在家里摆宴,欢迎周欢凯旋归来。他坐在桌子的主座上,丽亚把鲜花和他喜欢 
吃的都放在他的面前,就像欢迎凯撒大帝归来一样地欢迎他。她说:“你辛苦了……这些日 
子,我一直做梦,梦见你输个精光,精神也不好,比现在还瘦。我想我们这是为什么啊……” 
    他正面对着她,说:“你看我,仔细看,梦中看不清,我是不是瘦得不成样子了?” 
    她认真地看,说:“是比走的时候瘦了些,但精神比那时好。这些日子你怎么过来的?” 
    他低下头,眼睛看着地上某一点,声音平静地说:“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些日子我什么 
都不想。甚至连行情也不想,我已经下过赌注了,天亡我,还是天活我,就在这一举了!我 
去钓鱼了,离开一整天,一条鱼都没钓到,鱼咬钩了我都不知道提竿,晚上,一个朋友开着 
车子来找我,他见我的时候脸苍白。我心里想,完了。但很平静。他却对我说:我们发财了, 
发大财了。” 
    周欢赌博赢了,不但可以把公款的漏洞堵上,而已还上借丽亚的60万,太阳泳池也重新 
回到他的手中。这个叫人胆寒的魔鬼,此刻在丽亚的眼中,又是一个头上有光圈的英雄了。 
    丽亚靠近他,抚摸他的肩,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绝望的,你不会的……你像那次一 
样,给我带来生机……”她的声音柔软而缠绵,感情也不作一点掩饰,仿佛还在梦中一样。 
    周欢瓮声瓮气地说:“我饿了,给我吃点你做的土豆色拉吧。” 
    丽亚叫了一声:“哦,看我的脑子,光知道自己抒情了。这色拉就是特地为你做的。” 
她这话倒没有一点夸张,从买土豆买用料开始,到搅拌结束,整个制作过程都是她亲自动手, 
足足花了她3个小时,在我和她的同居生涯中,这是从没有过的事。她舀了一大勺土豆青豆 
肉丁色拉,放进周欢的盘子中,他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她专注地看着他吃,突然回过头问 
我:“陶,你说你以前还见过我这么做过色拉?” 
    我慢吞吞说:“不错,我还从没见过女皇这么忙菜肴。” 
    得了我的证明,她得意加娇嗲地对周欢说:“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觉得世界上的事情绝对稀奇古怪,一个女人,可以让她的一个情人,毫无顾忌地证明 
她对另一个情人的感情,这究竟是世界的进步还是世界的退步? 
    他却不作反应,闷头吃盘子中的食物。 
    我随便朝肚子里塞了全东西,就重进小房间里去了,虽然我把门关上了,但还是可以听 
见他们的声音。我知道在她的眼里,我已经下降到无足轻重的地步,我这个双重的工具,此 
刻心理状态可怜到什么程度,我的女皇都不会想到丁点。她不会有工夫想,此时她的灵性的 
多情的心。都被周欢的英雄形象塞满了!留不下一点空隙了。就在我悲伤之余,心头突然一 
亮,起了奇妙的变化:不是我一直要作叛逃吗,这个计划曾像夜空中的流星,让我的心里豁 
然敞亮。可是我一直没有走,不是为了不要给丽亚太多的损伤吗?现在她复苏了,有人给她 
重新注入经济活力了,我可以毫无精神负担地出走了,不是这样的吗,陶,你怎么啦,这不 
是最好的事情吗?这不是最佳的时刻吗,你怎么就会陷入沮丧,嫉妒呢? 
    厅里有椅子倒地的声音,接着,我仿佛听见他们两个牵缠着进了卧室,房门关上了。他 
们在干什么,我重新愤怒起来,他又深深地进入她的肉体了?而且他们不避我,同我在一套 
房子内。我仿佛看见了他们的种种景象,混乱、狂热而盲目,却带着罂粟一样鲜艳的颜色。 
然而我很快又释然了。这也好,他们不避我更好,至少给我提供了一个借口。如果我出走后 
丽亚分析原因,她以为我可能因嫉妒而出走,而忽略紫玲这个因素。                                            
 第二部 '1994年1月20日 星期四'      
     上午10点,我手拿一张提款单子,去找汪见风,现在他既是主管,又兼经理,两个位子 
一人坐,正在春风得意之时。我已经准备充分。提款的单子早就准备好,我随手一划,活脱 
就是她的签名。我相信笔迹专家也不一定能够分辨。前些日子,我把丽亚的身份证偷在手中, 
出去复印了一份,又偷偷放回去,鬼神也不察觉。 
    远远地看见了汪主管,我加快步子,喊了一声。我知道越是胆大,越是没有问题。 
    汪见风接了单子,看了好一会,又抬头看我,嘴里有一声含糊的前咕。 
    我有意懊恼地抓一把头发,说:“最近什么钱都没赚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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