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完结+番外)作者: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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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完结+番外)作者:墨小-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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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地把门关上,生怕吵到里面的正睡觉的繁艾。
  “你出来,我和你妈要跟你谈谈。”潘玉林言归正传。
  繁艾只听见来自门上的一声轻响,一扇门,门里门外,好似两个世界,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并且给自己催眠,说,有些东西真的不重要。
  只是,她说服不了自己。
  她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门边,还是轻轻打开了门。
  然后,她听见一个声音,有些埋怨,有些可惜,说,“那曼曼呢?她该怎么办?”
  繁艾听出她话里的所有潜台词,那颗其实一直悬着的心,扑通一声,开始下落。
  第二十四章
  “那曼曼呢?她该怎么办?”邓怀云抬起下巴,忍不住对着眼前的儿子扯一嗓子。“我真是不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人家好好的姑娘都快三十岁了,呆在你身边,没嫁人,难道你都不明白?”
  好,这个问题完全在以五百码的速度在拐弯,再呲拉一声顿住,最后急迫地完成升级。
  “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老朋友。”潘子煊看见邓女士的眼神突然生出不少的哀怨来,再带着这股哀怨往繁艾所在的房间的方向瞟了瞟。
  “当真是为了朋友而朋友,还是因为她?”她伸出食指,划过眼前,再停下来,那些眼底错杂的哀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这种默然甚至不必掩饰,更带着忽视。
  潘子煊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见繁艾就站在门后,半张脸掩在窄窄的门缝之后,眼神落寞地垂下去,她无法加入他们的谈话,更无法置身事外。
  他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我相信曼曼一定也有自己的打算,难道你认为结婚仅仅是一项该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的任务?还是如果谁在我的身边徘徊过久,却仍然单身,我就该负责她的终身大事?”谁都有脾气,往往被亲密的人所误解,更容易泄露。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邓怀云“豁”地站起来,看着整正高自己一个头的儿子,正为了另一个女人在和她如此大声的争辩,突然全身戒备。
  潘子煊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力气和她这样说话。
  “都给我住嘴!”一直沉默的潘玉林突然出声。“子煊,我和你妈都知道你做事向来懂得分寸,我们都很放心。可是,关于结婚这件事,怎么看都太草率。”
  “至少,在礼节上你就欠缺了,一来,毕竟是婚姻大事,你竟然不知会父母?其次,对方也有父母,你这样做实在太轻率,你让人家怎么看你,又怎样看待你的父母?”
  “爸,我是个成年人,我懂得自己的决定会有哪些后果,至于没有告诉你们,我有自己的理由。”他看见她眼底那层浮动的寂寥,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终于背过身去,再轻轻地关上门。
  那闷闷的一声轻响,不急不缓的扣在心上,他有些莫名的忐忑。
  “你找个合适时间,总得见见双方的父母。”潘玉林发现他对着卧室的门,有些失神,多少能够察觉点什么。
  “你刚回来,肯定也累了,我和你妈订了酒店,先走了。”他站起来,突然要走。
  潘子煊跟下去,一路送到楼下,潘玉林朝后挥了挥手,邓怀云正生着闷气,头也不抬。
  繁艾开了窗,风吹得一头一脸,抬头,天色是一片像被灼烧后的红,盘踞在头顶,染红了白云,不太愿意轻易褪色。
  老实说,现在她的心情一点也不好,所以,她只想到要回家。
  潘子煊打开了门,就看见繁艾站在那里,正要走的样子。
  “现在回去?”他问她。
  “恩,我想回家。”她还是低着头,不看他,声音也讷讷的,“我已经两天没回去了,珍珠还在家里。”
  此刻,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头顶,有一圈淡淡的光弧,头发看起来细而柔软,披散下来,遮住小半张脸。
  “繁艾?”他突然害怕起她的安静来,像一只上了发条的木头鸟,喀哒喀哒的在心上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戛然而止。
  “他们口中的曼曼是我的朋友兼同事……”他想自己必须得向她解释点什么,即便她什么也不问。
  “是不是那天帮你接电话的那个?”她突然仰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是或不是,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她不会选择轻易地问出来。
  她当然明白,对方在各自的生活必将呈现许多面,然而,她仅仅占到了他生活的一点点,虽然她有自知之明,但是,等到三年后竟然发现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威胁,她也会难过。
  还有他的父母,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被他们放在天平的哪一端,和“曼曼”相比,自然是轻得快飘起来,她不介意他们的冷淡,因为她完全不占任何时间优势。只是,那道眼神里的漠视,叫她心凉了。
  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在等待中不停地刷新心里的平衡点,没想到看到他,还是会委屈。
  “对。”他点头,这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你们一整晚都在一起?”问出来,她却突然有些后悔。
  他正要说话,一阵吱吱的振动声,来自口袋里的电话。
  第二十五章
  潘子煊讲完了电话,转过身来,却发现繁艾不在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她为什么要走,而且是趁着他打电话的时候?
  七月已近大半,被暑气荼毒了一天的城市,来不及喘口气,灯光又骤然亮起,继续未完成的炽热。
  经历过这样一个季节,如同经历一场烫伤。脸,脖子,手臂,小腿,脚趾,直到伸开了手心,才发现,皮肤的纹理里早已经布满湿漉漉的手汗,指尖也烫的吓人,不小心碰触到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自在。
  繁艾一个人走在路上,拂在脸上的热风,猖獗了一整天,此刻也只好乖乖束手就擒,假装无辜的削弱了暴躁,安然的像个迟暮的坏女人,终于不再妄想操纵人们的体感温度。
  路旁是躯干粗壮的梧桐树,树立在两边,树枝长到高处,就迫不及待的交错在一起,巴掌大的树叶一鼓脑儿攒在一起,随着风婆娑着,摩擦出的声响听来像它们酣畅的呼吸声。
  直到用完了所有的光线,天色才决定暗淡下来。
  她想回家,可是一个人呆着未必是件好事,因为害怕自己突然强大的神经,七拼八凑之后,脑中全是他的破绽。
  会想他和曼曼的关系有多错综复杂,想他究竟昨夜是不是和她在一起,想他为什么不愿意把她的存在告诉他的家人,想她在他的心里是不是仅仅是一个意外,再无其他?
  她做不了一个好妻子,根本掌握不了他的心,也做不了一个好女儿,无法乖顺到底。
  她突然有些想念肖老师,想她的唠叨和数落,还想念繁老师,想吃他烧的饭和他一起聊天。她停下来,打定了注意,决定回家看看他们。
  肖青帮她开门,看着女儿酷似自己的眉眼,一脸的沮丧,从小到大,只要心情不好,就是这副表情。
  “怎么拉?拉着脸。”她问,很多天没看见她,似乎下巴又尖了一点。
  “妈。”繁艾闷闷地叫一声,鼻子突然有点酸。
  “老繁!你宝贝女儿回来看你来了。”一辈子说话都这么酸溜溜的,怎么也改不了,明明心里也高兴,可是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码的事。
  “小艾呀,快来看看我的金鱼草,开花了!”繁盛的声音远远的从阳台的方向飘过来,有些惊喜。
  “楞着干什么?你爸叫你呢。”肖青转过身来,就看见繁艾抿着嘴巴垂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眼前。
  “小艾?”看这形式,怕是要哭了。
  果然不出所料,肖青感觉自己被女儿一把抱住,搂着腰哭了起来,“怎么拉?还特意跑回来哭?”
  繁艾不说话,呜咽咽地耸着肩膀,要么不哭,要不使劲哭个痛快。
  “谁给你委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潘子煊欺负你了?”肖青想不到还有另外的人,想起那个自己不大喜欢的女婿,就堵。
  繁艾听她这么说,更委屈了一些,凭什么他就是有这个能耐,叫她一会儿欢喜,一会儿难过?要怪就怪她的眼泪太松,再有,就是自己太失败。
  为什么会感觉自己失败,还不都是因为他!想到这儿,又更难过了起来。
  “老繁!快来快来!”肖青实在拿她没办法,只想到要求助,因为,相比较,女儿还是更愿意听她爸爸的话。
  繁盛听到声音,连忙从那一盆盆的花草身上收回视线,转移阵地,一看竟是女儿正搂着妻子哭得伤心委屈。
  “怎么拉?哭成这样。”繁盛腾出一只手要来抹繁艾的眼泪,却发现手上沾着一些细碎的泥土。
  “爸,”繁艾抬起眼睛来,吸吸鼻子,带着鼻音,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再让我哭一会儿。”
  “好好好,想哭就哭。”繁盛没办法,谁让他是女儿的爸爸。
  繁艾扒在繁盛的肩膀上,心里满当当的还是想着他,不管他的肩膀有多宽厚,大概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完整的拥有,哪怕想牢牢占据一半也是个工程,她会为自己的三年于心不忍,后不后悔是一回事,值不值得又是另一回事。
  “哭完了?那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了?”繁盛看见她渐渐安静下来,便问。
  繁艾不说话,忙着吸鼻子。
  “不想说?好,那就不说了,来,看看我的金鱼草。”说罢,拉着繁艾的手,往里间的阳台走。既然不能安慰,那转移总可以。
  繁艾任凭繁盛拽着,一扭头看见他眼角皱巴巴的嵌进许多纹路,他正在衰老,而且对着这些充满生命力的植物们在衰老。
  而她呢?却还在让他们徒增烦恼,让他们操心,还莫名其妙的跑回家哭?实在太不成熟。
  说对不起,还是说谢谢,或许,都是多余。
  繁盛看着女儿若有所思,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粉色,黄色,白色,还是紫红?你挑一盆,看看你能不能把它照顾好。”
  繁艾看着这几盆花瓣似唇的植物,像正撅着嘴巴的小姑娘,娇嫩嫩的撒着气。她举起手,点了中间那盆淡黄色的,它开得最小,根部一看就不如其他的老道。
  “这盆?这株啊,最娇气,我待它最好,却开花最晚。”繁盛小心翼翼地端出繁艾指着的这株。
  “有时候,付出过多少往往不能收回同样的回报。”繁艾看着繁老师对着它叹气,脱口而出。像她的三年,到头来,却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他。
  “你这样说就错了,你看,如果我没有好好照顾它,花更多的时间在它身上,你我又怎么能够看见它开花?说不定这根早就糜烂了,所以,哪怕它只开一朵,我也高兴。”繁盛笑着说。
  “那你明明正对着它叹气。”繁艾说。
  “那只能说明我最喜欢它。”繁盛摇摇头,“现在,我把我最喜欢的这盆交给你,你可要对它好一点,不然,回头死了,可别又哭着回来找我。”
  繁艾想了想他话里的意思,又笑起来。
  吃完饭,心情好了不少。
  一个人捧着花下楼,仰起头来,看见疏疏朗朗的几颗星星,悬在那片空旷的黑布上,她看了看怀里的那株小小的植物,忍不住有手轻轻碰了碰,有风,划过指间,它也忍不住轻轻摆动,迎着晚风,有些凉,有些湿。
  第二十六章
  潘子煊用她因为走的太着急而落下的钥匙打开她的门,房间里很暗,一片寂静,果然,她并没有回来。
  他开了灯,看见珍珠正偏着头看着他,他蹲下身来,轻声叫它的名字,它乖乖地走过去,抱起它,闻见它身上的气味,忍不住皱眉,他决定先帮它准备食物,再替它洗个澡。
  等到这两样全都忙好,她仍然没有回来。
  窗外,不知是谁没有握好手里饱沾墨汁的笔,不经意地微微抖动,墨色滴下来,到处被墨色渲染,像一幅看不出眉目的画。
  这么晚,她会去哪儿?她是趁着他打电话的时候走的,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拿,一个人,走得悄无声息。
  他关了灯,决定出去找她,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静下心来等她,除了没有耐心,更因为他为她而担心。
  繁艾捧着花,一直走到这里才想起自己竟把钥匙落在他那里,她停下来,看着脚下满地的月华,爬上她的脚背,再顺着皮肤的纹理流淌下去,落在脚边的地上,破碎之前,再紧紧地与其他的光亮相连,汇聚成一大片白亮,她顺着这片白亮看过去,直到目光碰到一团黑影。
  她仰起头,看见他正朝她的方向走来,轮廓渐渐清晰。
  “我突然想起来钥匙忘记带在身上,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挪出一只手来下意识地拨了拨头发,就算被他识破她只是在故作轻松,也比沉默要好。
  “你一直在等你,去哪儿了?”他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瓷盆,比他想象中的重许多,再用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朝回家的方向走。
  “我一直在等你……”她默念,那些一路上被她仔细码放整齐塞在角落里的难过又向她袭来,他怎么会知道,这句简单的话,在她听来有多么的动听。
  她想起自己曾经很多次算准了时间长时间的等他,他会抱起她,而后是小小的责怪,她呢,为了他给她一点点回应而欣喜,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却感觉更加疲惫。
  其实,为对方做的任何一件事,仅仅是期望求得回应,哪怕微薄,却温暖,想必他未必明白。
  她突然停下,微微转过身来,把脸凑近他的,闭上眼睛轻轻吻住他的唇角,她一直都很乐意像这样给他回应。
  潘子煊感受到唇上的温柔,心也柔软了,他用力搂住了她的腰,微微俯身,吻住她的唇,有些急切,有些渴求。
  她感受到来自他指间的滚烫,她多希望他就是那个能够一直牵起她的手走回家的那个人,即便难过也好,失落也好,身后站着他,她大概也就什么都不怕。
  突然“哐”得一声,那盆花应声而碎。
  繁艾一惊,那盆花刚刚一直被他拿着,那是她本该最放心的位置,怎么会掉下来?她连忙紧张地蹲下身来检查有没有伤到花。
  潘子煊见她如此紧张,也立即蹲下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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