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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成，我绝对不答应。行了，你不是还有约会，赶紧走吧！我送你下去。＇＇卡卡西，你要注意和我说话的态度！＇，静音收起刚才散漫的态度变得犀利起来，精巧的脸上迅速冻上一层冰霜。
这……
顷刻，听见拉开鞋柜门的声音，玄观里高跟鞋发出的攻击性响声顺着走廊越飘越远。屋子里剩下鼬一个人，他又用抱膝的姿势坐在床上，心里蛮不是滋味呢，一直在身边被自己忽略的东西忽然有一天宣布这件东西不再属于自己了，就是这种感觉。但卡卡西并不是物品，他有权利选择或者放弃自己。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吧？＇，不多会儿，卡卡西回到房间。
＇没关系，你也不可能一直单身。＇，鼬侧头枕着膝盖。
＇别看她刚才那态度，其实她是个冰山美人。只不过是话剧演员，私下时不时……这个怎么解释呢，就是用不同的人物角色说话，是开玩笑呢，挺有意思的人。＇＇不用和我解释，我没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同事托我送她点礼物，上次约她没时间，不想今天她突然打电话要过来。我同事想追求她。＇，卡卡西摆出无辜的样子，＇不关我的事哦。＇＇是吗？她说你们认识很久了。拿礼物需要脱衣服么？＇，鼬稍稍挑眉。
＇哎呀……她硬是要试试那件礼服，我有什么办法啊？都说了她和你开玩笑呢，你也看到喽，动不动就换上舞台角色的性格，其实没有恶意的。刚刚，下楼的时候，她还要我说服你去加入她们的剧团呢。＇＇她应该喜欢你吧？＇＇怎么可能？我是要撮合她和玄间的。＇＇我觉得她喜欢你，你不妨打算一下，年纪一把该找个人安定了。＇＇背叛朋友的事我可不做！怎么，你生气了？＇＇没有。我在考虑自己的事来着。＇＇算啦，看你的样子……我多少有些小开心呀。你还在考虑‘那一大笔钱’的事？不如……借这个机会我们好好聊聊，这几年你还没跟我认真谈过自己呢。＇
二十八
……
寻找中转站，寻找中转站，寻找中转站……
刚刚在斑宽大的会客厅里，“哦，佐助嘛……和鼬长得倒是蛮像，一表人才嘛，呵呵。”斑阴阳怪气干笑两声，“哦哦，我忽然间临时改变主意了，全国范围内宇智波这个姓氏简直是凤毛麟角，不不，恐怕拥有这个姓氏的目前仅仅剩下我们这几个为数不多的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又是两声阴阳怪气的笑，“要知道，即使拥有再多的金钱，人活一辈子终归有迈进棺材的一天，钱嘛，到那时便成了银行户头上无用的数字积累，与其送给外人或者归到政府福利机构……人是私自的动物，那样毕竟不甘心，带着这种不甘心就是进了棺材灵魂也无法解脱嘛。所以我想，那样的话不如趁着我还有力气的时候给我的子孙留些好处，但是……如你们所知，我并无一儿半女在身边。”斑的目光在佐助脸上停留了几秒，“扯远了，上了年纪就莫名喜欢唠叨了。很抱歉让你们听了半天废话。现在回归正经话题，有点遗憾今天鼬没能来……让佐助来继承也并非不可，他俩是兄弟嘛，反正是手足想必关系不分彼此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现实状况如同陡然扩大了的迷宫，自己依然处于原地，眼看着刹那扩建的迂回岔路只是无能为力的站着，“我所祈望的……”在怅惘中越来越迷蒙，“我所想要的……”眼下迫切地需要找个地方喝一杯清醒下头脑。
“嘟，嘟，嘟……”
＇宇智波鼬。＇＇在哪？＇＇卡卡西家。＇电话令一端像被拔掉了电线般的沉默，当然，不过行动电话不存在电线这东西。
＇晚些回去。就这样。＇，鼬挂断电话。
＇继续话题，你和她之后怎么样了？＇＇不了了之。＇，鼬说得满不在乎，＇没说分手也没再私下联络，然后就毕业了，各自去了不同的高中。＇＇哦？唯一一个女朋友，勉强算得上女朋友？＇＇是吧。＇，鼬点了下头。算起来，自己身边从不缺少女性，其中不乏条件优质的，面对表白自己也并不是全无心动，但是也全然不像同年龄的其他男生那般兴奋不已，总觉得女朋友这东西就好象下午茶，可以喝也可以不喝，对日常生活不会产生过大的影响，理解不了那些整天为了追不到心仪女生而愁眉苦脸怨声载道的男生。
＇那个……＇，卡卡西挠挠脸，＇还是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有没有亲密接触，维持到不再联系前？＇＇没有。＇，鼬非常肯定地回答。
＇呵呵，国中时还是个好孩子呢吧？＇，卡卡西不无调侃地照着鼬的头拍了下。
略经思索，＇不全是。觉得没必要罢了。＇，没必要，的确是没有非要那么做不可的必要。面对她，似乎难以产生那种全身血液沸腾无法抑制的冲动——性冲动这玩意儿有时候挺难琢磨的，因人而异吧，有些人身体冲动大于心理冲动，有的人则恰好相反，自己大概属于后者。那段时间鼬一直这样解释，原因还是她在自己心里的份量无足轻重，根本没有非得到不可的愿望。
＇所以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同性？＇＇尝试下未尝不可，后来是这么想的，在当时也是为了打破一些原本的东西。＇，鼬将桌上的茶杯捧在手里，＇在我看来，男人和女人除了身体构造之外，并无太大差异，为什么世上的人总是对同性恋表示出深恶痛绝呢？＇＇这个嘛……＇，卡卡西无措地搔搔后脑勺，＇我没办法准确回答你，毕竟人和人的看法不同，也有不少正常人是接受的。我不能说是个纯粹的同性恋者，你也不是，对吧？＇＇或许。有时候自己也搞不清楚。对了，我一会儿要回家去。＇＇再呆1，2天嘛。刚刚你说的‘打破一些原本的东西’指的是什么？＇＇光环，荣耀，反正一系列的东西。＇＇为什么？这些不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枷锁。＇，鼬动动嘴角，＇光环不过是无聊的枷锁，被那种东西困着一辈子喘不过气来的。所以打碎好了。＇，淡淡呷一口杯里的茶水。
卡卡西仰面望着天花板，应该是在思考鼬的话。＇那么，你在喜欢上佐助之后才对其他男性感兴趣还是在发现自己对男性有兴趣以后才喜欢上亲生弟弟的？＇，这问题说出来有些绕嘴。
＇……＇＇不用勉强回答的。＇＇我想是前者吧，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自己没意识到。＇＇饿了吧？出去吃晚饭，然后送你回家。＇，卡卡西站起来，关掉空调。＇跟你说，我很嫉妒呢。呵呵，前几秒我还在心里祈祷你回答后者呢。＇鼬瞠大眼睛，转而目光落到地板上。
＇你去继承那数不清的遗产吧，无论如何都要对你的家庭负起责任。要不然就把一切统统忘记，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和我一起。＇＇那样的话……你的工作呢？还有你的朋友同事们，你才说要撮合他们呢？＇＇那些事，忘了好了，反正没有我其他人也会做，并不是离开我就不能完成。而你……＇＇你为什么支持我去继承？那样我就有可能重新回到无聊的光环下，可是父亲的公司……＇＇没有折中的办法么？＇，卡卡西从房间里walk in的柜子中取出两件干净的衣服递给鼬。
接过衣服，意大利品牌，上面有樟脑的味道还混着些烟味，＇……我想没有绝对不能的事。＇……
＇下午我已经考虑过了，新的条件根本强人所难。＇，佐助的语气沉静坚定，＇我总不能因为钱马上去拉谁来结婚……＇＇其实目前有合适的新娘人选。＇，坐在旁边的鼬接过话，＇近在眼前，她是佐助的大学同学，名字应该叫做香燐，年纪也超过20岁了，作为结婚对象完全不成问题。而且人长得讨人喜欢，性格也蛮活泼。目前在佐助盘下来的店里帮忙，我猜那家店也是佐助为她盘的。＇哥哥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印象里鼬应该只见过香燐一次，唯一一次在ido1873，并且两人根本没说一句话……他脑子里想的什么啊？！
＇佐助，有这样的女孩儿，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父亲的语气中听不出过多差别，但脸上却不无浮着些惊喜。
不给佐助开口的机会，＇我想佐助大概是不好意思，他从小就羞涩。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您不在家的时候来过家里几次，我应该早点说出来。＇，鼬以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叙述着一切。
＇这样的话……＇，父亲捻灭手里的香烟，在犹豫什么。＇鼬，你确定，要放弃继承权？＇，口气里多少带些须期望，如果不是牵扯到自己的公司，作为父亲的尊严怎么都不想让这个隐讳被逐出家门的儿子继承什么遗产，然后看着他日后高自己一头吧？
＇是，一点没错。＇，厨房里的水壶急切地鸣叫起来，＇我去冲咖啡。＇不多一会儿，佐助匆匆闯进厨房，“啪”一声关上门。＇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们很合适，再说这可是个千载难缝的机会。我是为了你今后的幸福着想。＇，鼬背对他，拉开壁橱找咖啡。
＇好啊！我要怎样感激你呢，我的好哥哥？！＇，佐助用力扳住鼬的肩膀，让他朝向自己，＇你了解我想要的幸福么？＇＇别这样，父亲还在等呢。＇，鼬淡淡地将头转向一侧。
＇这一系列的事你是不是早都知道，恩？从警察局回来那天你就知道了是吧？！＇，佐助咄咄逼人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这就是你口中一直强调的不同凡响的冲击？！＇，对自己来说这冲击未免来得太残暴突然，大大超出自己想象能力范围，不等防御或抵抗便被卷入了飓风的旋涡中。
＇一开始我也是想把继承权让给你，然后退出。斑提出的新条件我是刚刚才听说。不过，那样在我看来对你是最好的。＇，鼬依然口气平淡如水，没有兴奋欣喜更无怅然失落，就是就是一直维持着一杯温水的口气。＇反正无论怎样，这之后我都决定不再见你。＇
二十九
与正常的世界失去了接点。巨大的旋涡以其摧枯拉朽的力量将自己卷入另一个时空，另一个陌生的未知的空间，犹如黑浪的潮水从四面挤压而来，无力挣扎，或者说挣扎也无用，身体唯能随着潮水下沉，再下沉……深不可测的水底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世界？
咖啡的浓香逸了出来，鼬取出一只托盘，错开呆立在一边的佐助不管，端着咖啡走向父亲的书房。
与正常的世界失去了接点。
瓷器摔打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房子里一切物品以其设定好的步调毁灭着，自己的空间再一次失控。阴谋！统统全部是阴谋！魔魇样没有形状的东西从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便将它的黑爪伸向自己，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一生都在愤怒与遗憾中度过。为什么，恩？！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玩弄自己于股掌？！
你所祈望的……没有未来。
“被命运玩弄的又何止你一个人？”鼬笑了笑，向父亲行礼之后便离开书房，经过走廊不禁朝厨房瞟了瞟，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香烟和打火机依然躺在地板上，捡起烟盒抽出一支，坐在地板上慢慢地吞吐。“在世界面前，人类是何其渺小啊，渺小到如空气中的浮尘，纵使体积大一些的也无从决定自己的去向，只能随着风的力量四处游走，落到哪里便不得而知，飘去哪里最终也是要回归大地，对嘛，因为除了风之外还要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人啊，就是在这种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的夹缝中苟延残喘，存活的时间也不过就维持在尘埃落地前，有些快点落地，有些慢点……仅此而已。呵呵，仅此而已……”
厚重的云被夜幕染成深灰色，夜色也因此笼罩上一层阴翳，或许是大雨来临的前兆，记得天气预报有说近期之内会有一场特大暴雨。街上依旧流光溢彩，人们显然对天气并不大在意，可能多半还盼望着赶紧下场甘霖扫清下整整一夏天的闷热。
站在立交桥上俯瞰，整座城市在灯光掩映下俨然巨大的迷宫。如经脉般纵横交错的道路中到底有没有属于自己的出路？一只蝙蝠夏天傍晚常出现的很普通的蝙蝠，吱——自身边掠过，向更高一点的地方盘旋，飞远了，似乎消失在远处灯光的迷濛中。
出路……看不清楚出路是因为自己凌驾现实还不够高！一味在迷宫里患得患失即使碰破了鼻子嗑破了脑袋也出不去。如果一直盘旋在上空那么出路便一目了然，不需要迷惑不需要选择也不需要什么中转站！
喂，逃吧！我冷静地想过了，什么家庭公司财产统统见鬼去，连同所谓的伦理道德一起去！
什么都不要管了！先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事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总之，我们不要再参合就是了！
……
燃烧的烟蒂对准世界地图中心的折痕按下去，被炙烤的纸张躲避似的向周围退去，于是大西洋位置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窟窿，是不是好说好在被有烧在陆地上不然这可是场不大不小的火灾。哦，更应该说幸好地图放在地板上，不然搞不好整个房间会出现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恩，不大不小……火灾……
＇你想过一辈子隐姓埋名抬不起头的日子？不要说种不负责任的话。＇，鼬晃一晃烟盒，空空如野，一根也没剩了。＇这就是你冷静地考虑出的结果？＇＇责任？这个你可没资格指责我。没有办法。除此之外，别无他计可想，不是吗？＇＇你可曾想过我是否愿意和你一起走？＇呵，佐助哼了一声，＇反正即便你留下来也不会继承什么财产，这样一来事情的结果和逃走根本如出一辙，那为什么不选择后者？总之休想拿我的婚姻当筹码！＇＇你呀……遇到困难挫折第一个想到逃跑根本是条件反射，逃避是人的本能。＇，鼬稍稍前倾身体，伸直右手，弯起中指对准佐助的脑门“啪”弹了一下，＇别蠢了，顺着本能处理事情根本算不得冷静。＇＇那你在想什么？你整天整天的脑子都在琢磨什么东西？！一会儿对我好得不行一会儿又反目，一阵我做什么都不反抗一阵说走就走！你为什么这样？！＇，“叭”手掌用力拍在地图中间的窟窿上，＇从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忽然间招惹我忽然间背道而驰，现在又和我提什么责任，巴不得我赶紧结婚滚蛋，自己好一走了之！这就是你该对我负的责任？！你就不替别人的心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