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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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过狐ii-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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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是天下第一繁华富庶之都,这天子脚下,气势极是磅礴,街上人流如织,络绎不绝,街两旁门店林立。

  猎过狐怀揣一锭黄金,东张西望,不知该买些什么好。走到一间粉脂店,猎过狐忽又想起了水寒烟,这个第一个敲开他心扉的女孩。无论她是婊子也好,是淑女也好,猎过狐竟不能忘记这媚人娇娆的女孩。

  猎过狐忍不住走进去,选了一盒最上等的冰莲脂粉买下,揣在怀里,才又踱向皇宫。

  猎过狐知道,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把这盒脂粉交给水寒烟,可也不知为什么,他偏偏要买下这脂粉,深深揣贴在怀里。

  问至皇宫正门时,老远便见那偌大的街上,浩然不见一个人影,除了两列侍卫排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正用目光盯着远处的行人。

  猎过狐正打算该如何去见太子,不觉中已走近了第一个侍卫。抬步时陡听那侍卫厉喝:“站住,好大的胆子!”

  手臂伸出,要去抓他。

  猎过狐低头转身,避开了那侍卫,那侍卫也许是站乏了,想找他消闷,竟迈步过来抓他。

  猎过狐见侍卫仍不舍自己,脚下微错,灵蛇幻步已施出,片刻人已晃开。那人抓了个空,心中大怒,挥手拍来,直拍猎过狐的脑袋。

  猎过狐叹口气,心道这等看门的怎也如此霸道,难怪有人造反。他脚下疾踩,不敢再惹事,人已轻烟般避去,也不回头望那人,怕他又追过来,自己径直走了。

  猎过狐走近旁边一条小街上,觉得肚子饿了,看看天色,已是正午时分。猎过狐心想赶回李家去吃是不可能了,掂掂手中沉甸甸的金锭,猎过狐向街边一家豪华的酒楼走去,临到楼口时,却又转了身,也不知是畏惧,还是怕钱不够,揣好金子继续向前走。

  猎过狐经过一条小巷时,发现巷子深处,有一大群人在那吃东西,走进去,看清那里竟是一大溜的面摊,每个摊前摆着一两张桌子,七八个凳子,客人便在桌边吃。

  猎过狐望去,几乎每张桌上都坐满了人,在稀哩哗啦地吃得不亦乐乎。

  猎过狐喉咙也有些痒痒,见身边一个桌子只坐了一人,也走过去,在桌边坐下。

  立刻有人过来笑问道:“客官,吃些什么?”

  猎过狐抬头去看,见摊主是个花发稀须的老汉,老态龙钟,满脸的皱纹,腰弯得快到桌边,不停地咳嗽着,似病人似的。

  猎过狐见这老汉模样,本也不敢吃,却又可怜这摊主如此年纪还要为生计奔波,心生恻隐之情,问道:“你有什么吃的,给我来一点。”

  那老汉扳指报道:“我这有阳春面,牛肉面,蛋丝面,猪肉面,还有鲜葫青松面,鸳鸯戏水面……”

  老汉还要往下报,猎过狐拦住他:“你不要报了,我就要这种面吧。”

  猎过狐取了双筷子,指指身边那人正在吃的面,老汉笑着去做了。

  不料那被指的人忽拍桌而起,大骂:“喂,你指我干吗?我脸上不好看吗?”

  猎过狐骇了一跳,细看那人,身高六尺有余,长着满脸的大麻子,斜眼横吊,狮鼻掀天,煞是吓人。此刻拍桌而起,把满桌的面碗佐料全部震翻,红的辣椒、乌的酱油流得满桌都是,脸上更是杀气腾腾。

  猎过狐看清他是麻子,以为自己刚才举动是犯了他的忌,忙赔礼道:“这位老爷,对不起。”

  那麻子斜眼上翻,伸手拧住猎过狐的前衣襟,怒道:“对不起?一个对不起便想走路?”

  猎过狐讶然,心道,自己怎么一出门便碰上了一个晦气鬼,再一想自己初出江湖,不晓世间习俗,得罪了别人,自当低头认错,当下低头不再说话,默默地听。

  那麻子见猎过狐不敢出声,更是愈说愈厉,愈骂愈凶,说着说着,竟扬手一掌猛掴猎过狐的脸,似要打人才解得这口气。

  猎过狐双脚疾向后退,人亦挣脱那麻子的右手。

  那麻子一掌拍空,余势未尽,又吃猎过狐一挣,人竟向前扑出,栽倒在地。

  那老汉正端面过来,见麻子跌在地上,骇得忙放了碗,过去低声道:“白大爷,你跌疼了吗?”

  伸手去搀他起来,那叫白大爷的麻子站起身来,竟把一腔怨气发泄在老汉身上,挥手一掌掴向老汉,直打得那老汉眼冒金花。麻子打了一巴掌不够,接着又是一脚向老汉踹去。

  猎过狐本走远了,回头见麻子打人,怕老汉体弱,挨不住这一脚,闪身上前,拉着老汉往旁边一闪,那麻子一脚踹空,又实是用力太凶,竟仰面又跌倒在地上。旁边摊上的人早望着这里,一直敢怒不敢言,这会见麻子自作自受,不由都哄笑起来。

  麻子大怒,爬起身来,举手去掀那桌子,老汉挣脱猎过狐,冲过去拦住麻子哀求道:“白太爷,求你给我一条生路,这是我老汉吃饭的家伙,你不能砸了它呀。”

  “砸”字还未说完,麻子双手已掀起,整张桌子当时翻天而起,桌上的盆碗瓢碟全部落在地上,乒乓直响,无一幸免,尽跌得粉碎。

  老汉眼睁睁见自己吃饭的家伙让人砸了,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愣了半晌,突发疯般扑向麻子。

  那麻子一手推开老汉,骂道:“老不死的,你敢打我?”

  老汉体弱,吃不住麻子一推,踉跄后退几步,站立不稳,一跤跌在自己的桌上,双手扑在地上,恰好落在一块碎碗片上,立刻鲜血直流。

  那姓白的麻子看都不看老汉,却又瞪眼望着猎过狐,只是不敢惹他,因为他刚才也看出猎过狐颇有身手,却不知猎过狐只是身手快捷而已。

  猎过狐狠狠地盯住麻子,那麻子不敢望他,又继续迁怒于老汉,要再掀老汉的扁担。

  这时,猎过狐听身后有人低声议论道:“这人也算差役,简直比强盗还不如,每天白吃人家的不算,还每每敲诈桌上食客,害得人家生意都做不了,今天总算碰上了个硬对头,却又欺善怕恶去掀老汉的担子。”

  猎过狐听得这麻子还是个差役,想起杨飘萍临死之状,心头火气,骂道:“若不是你们这些小人横行,天下焉会纷乱,百姓如何会置身于水火之中。”人已闯上前,厉喝:“住手!”

  那麻子正要再掀挑担,听猎过狐吼一声,还真不敢去碰那担子,回头看看,见是猎过狐,退后一步,忽板脸大咧咧道:“你小子敢阻挡我白大爷办案,告诉你,我早知这老汉是江湖大盗,隐身这里,我天天上这吃,就是监视他的举动。怎么,你也是他的同伙,想殴打官差不成?告诉你,我是天子城三门刑所的捕快白飞麻。”

  白飞麻欺善怕恶,不敢动猎过狐,却又把老汉责成江洋大盗,直把个老汉骇得浑身发软,人已吓得昏死过去。

  猎过狐却只觉胸膛中的怒火都要将胸膛炸开了,稳步上前,扬掌重重掴在白飞麻脸上,他虽无武功,可身法灵异,那麻子不过是个市侩无赖,凭家人几百两银子买了个捕差做,哪里有半点本事,躲闪不过,脸上早挨一掌。

  白飞麻色厉内荏,抚脸道:“你敢打我!反了,反了。”

  猎过狐怒声道:“今天我就是要打你这小人。”

  白飞麻见猎过狐真得又要打,如何肯在众人围观前善罢甘休,左手呛啷一声,竟抽出一柄大朴刀,恶狠狠向猎过狐砍去。

  这白飞麻并未学过武功,毫无招式可言,仅凭一点力气和刀的锋利而已。

  旁观的众人见白飞麻用刀杀人,都吓得拨脚跑开,生怕伤着了自己。

  猎过狐虽然也无半点武功,可凭他的身法,何曾将这一刀看在眼里,他要闪开自是容易之极,但他怕白飞麻伤不到自己,又会去伤害那无辜的老汉。

  当下也不闪避,上身左偏,避过白飞麻砍来一刀,左脚拨伸,一条木凳已横出,撞在白飞麻脚下,白飞麻脚下让凳一绊,又跌一跤,不料那地上满是他摔碎的破碗片,也是他罪有应得,自作自受。

  白飞麻一跤跌下,头下脚上,额角恰被一块碎碗片插进,当下痛得惨叫一声,大怒,忽地蹦起,挥刀横砍竖斩,如发疯一般。

  猎过狐皱皱眉,施灵蛇幻步,在他身边四下游走。

  白飞麻狂痛之下,挥刀极是疯狂凌厉,无奈猎过狐身形飘浮,如风一般,捕捉不住,时左时右,时前时后,总看不到人影,又加额角上鲜血迸流,遮住眼目,头脑开始发眩,又砍几刀砍不中猎过狐,却舍了猎过狐,又扬刀向地上的老汉狠狠砍去。

  老汉早已疼醒,只是不敢动弹,蓦见刀迎头劈下,只骇得惊叫不出。

  猎过狐怒喝一声:“当捕快就能滥杀无辜吗?”

  人疾足奔出,右手执住白飞麻的刀,翻手上拧,那刀锋换了方向,向上扬去,恰碰着白飞麻低垂的颈脖,扑哧一声,白飞麻的朴刀深深割进了他自己的脖子,白飞麻暴叫一声,人已跌倒而死。

  猎过狐一愣,他不想自己一出手竟错杀了人,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发愣中,那老汉慌忙爬起,推猎过狐道:“小少爷,你还不走!”

  猎过狐这才醒起,从怀中掏出所有的金锭,交给老汉道:“老伯,今天是我连累了你,一点金子,你不要推辞,我害得你惹了官司,你在这也不能再摆摊子了,还是拿这做本钱去另谋生路吧。”

  老汉感动得几乎哭出,颤声道:“少爷,你真是好人,老汉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说着要跪下给猎过狐叩头,猎过狐搀起他道:“老伯,不要折杀我,我走了。”

  说毕,施步奔出,插进小巷,三折两转,已离了那是非之地。奔出好远,心中仍扑跳不已,回想刚才竟在天子脚边杀了一个捕快,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猎过狐心惊害怕时,忽听背后一人冷冷道:“天子脚下,竟敢杀死捕快,你还想逃吗?”

  猎过狐心中骇然,疾步欲奔,忽又想自己一个堂堂男儿,不过误杀了一个鱼肉百姓、仗势欺人的小恶吏,便是见官也无甚要紧,免得如缩头乌龟东跑西藏。

  当下停步转身,回头望去,不由惊喜道:“孟侍卫,怎么是你?”

  那人笑道:“猎兄还记得我这个侍卫?”

  这人正是玉凤镇不辞而去的孟纠缠。

  孟纠缠接道:“我看见你刚才杀人,那种人,杀得越多,天下就越太平,杀得好!”

  猎过狐笑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不是有意杀他的。”

  孟纠缠道:“怎么,你还信不过我,我不会抓你去见官的,刚才追你许久,若不是你停下,我怕是追不上你了,你怎么也上京来了?”

  猎过狐道:“是喃喃带我来的。”又问孟纠缠:“你可见了白侍卫的家人?”

  孟纠缠脸上笑意立尽,凄然道:“我一回京就找了白侍卫的家人,又去奏禀朝廷,乞请他们拨些银两救济白家母子,可朝廷只拨了二百两黄金,还让各处关卡分去了一半有余,这世道,真叫人寒心。”

  猎过狐亦是凄然,缓缓道:“这世道的确不公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铲平这些贪官污吏。”

  孟纠缠摇摇头:“这朝只怕是别指望了,我都不愿当这差事了,每日混点皇粮,替白侍卫报仇的事也只有靠梦玉露了。”

  猎过狐道:“梦玉露在哪,你知道吗?”

  孟纠缠如被蛇噬,惊道:“梦玉露,我不认识梦玉露,怎知她在哪?”

  猎过狐一字一句道:“你一定知道梦玉露在哪,你不说,我也不多问你,不过你刚才说别指望这朝是什么意思?”

  孟纠缠愣愣,转头回望才低声道:“猎兄我也不把你当外人看,和你说也无妨,我听到朝中大臣说,各处民情不稳,而且有一大批前朝乱贼蓄谋造反已久,像上次抢劫赈米嫁祸木栖凤便是一例,这江山怕是快完了,不过我倒也真盼能改朝换代,只有这样,天下或许才会太平,世间才可能没有贪官污吏、恶匪山贼。”

  猎过狐长叹一声道:“孟侍卫,你怎么如此糊涂。你看看,隋朝灭亡,唐朝起,朝中也有奸臣,害得唐朝又亡,宋朝又起,不也一样有贪官污吏?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处太阳都晒人,这些朝代换来换去,也没换出什么好名堂,少数人得福,多数人却因战乱而背井离家、妻离子散,到头来还是苦了百姓。”

  孟纠缠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我吃皇粮的人还不如你,真是惭愧,惭愧。”

  猎过狐又道:“只有皇帝英明,能任用忠良,铲奸除弊,方能国泰民安。”

  孟纠缠道:“可惜皇帝太老了,也太昏庸了,每日让一群奸妄小人围着,从没做过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猎过狐目光闪动道:“孟侍卫,你可见过太子?”

  孟纠缠愣道:“你问这干什么?”

  猎过狐道:“没什么,我问你件事,皇宫你可进得去?”

  孟纠缠心中一骇,难道猎过狐知道了那秘密,口里却说:“我是大内侍卫,自进得皇宫,不过我们是担任警戒之用,不近内宫,平时我是见不着太子的,除非太子出宫时我才见得着。”

  猎过狐不知孟纠缠心中疑神疑鬼,道:“太子什么时候会出宫?”

  孟纠缠道:“这算不准,不过这段时间好像从没看见过他出宫。猎兄,你问这干啥?”

  猎过狐道:“我有事要进皇宫见太子,你能不能带我进宫去?”

  孟纠缠大骇:“你见太子有何事,我可不能带你进宫,这是要杀头的。皇宫内守卫森严,连我进去也要轮到我值岗时才可凭御赐腰牌进去侯命,闲人是万万不能入内的。”

  猎过狐见孟纠缠说得神色惶恐,也不再勉强他,只长长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孟纠缠等了半晌,却忍不住问道:“猎兄,你入皇宫找太子有什么事,能告诉我么?”

  猎过狐道:“我们同过生死,共过患难,什么事不能告诉你,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猎过狐把孟纠缠拉近身边,俯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有人要来杀皇太子,我想进宫去通知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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