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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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过狐ii-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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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玉露心中一酸,轻轻在榻沿坐下,伸手抚摸喃喃的如墨秀发,柔柔道:“喃喃,我答应你,永不离开你。”

  李喃喃口中不停地说着梦话,尽是思念缠绵之语,梦玉露心中大为感动,坐在那一动不动。

  四个侍卫也进了客栈,把好门,吩咐闲杂人不许入内,客栈老板不知发生何事,过来惊问:“出了何事?”

  侍卫轻声道:“不许大声,去吩咐客栈中人谁也不准出声,否则杀无赦。”

  客栈老板不知四个侍卫是何来头,倒也不敢争辩,依言去吩咐众人不许出声。

  房中,梦玉露默默地陪坐喃喃床前,直至公鸡报晓,晨光满窗。

  梦玉露心中甜甜的,见李喃喃的被子掀开一角,伸手去牵平,不想却把李喃喃给惊醒了。

  李喃喃睁开眼,睡眼朦胧中依稀见是梦玉露立在床前,喃喃疑是梦中,振身坐起,伸手去握梦玉露的手,梦玉露笑吟吟伸手去牵。

  喃喃的手才触着梦玉露,又想起昨晚之事,陡然缩收,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梦玉露一怔,欲说是你叫我来的,可一想李喃喃只不过是梦中叫自己,并不是他本人亲自叫的,一时说不出话,苦苦守候一夜,却换来如此结局。不由伤心欲碎,忽挥手在喃喃脸上重重掴了一掌,夺门而出。

  冲到门口,恰见姗姗迟来的猎过狐,梦玉露恼恼地瞪了猎过狐一眼,负气而去。

  猎过狐知道好事未成,甚觉无味,进得房去,见李喃喃正捂脸痴想,自是仍在念着梦玉露。

  猎过狐摇头道:“梦玉露是我叫来的,本以为可成全你们,谁知……”

  猎过狐不愿再说,淡淡道:“喃喃,起来吧,我已问了小二,龙虎山离江村镇不足百里,我再陪你走这一段路,怕就要分别了。”

  李喃喃没有说话,披衣起床,用了早餐,俩人便取道直奔龙虎山,一路无语。

  猎过狐知道喃喃心中难过,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默默地欲将这最后一段相聚路途走尽,便从此独回荒原,终老此生。

  遥遥已见秀丽壮观的龙虎山峦,漫蜓的山脊,雄壮如龙,岩峰对峙,却又恰似一双龙虎在那嘶首摇尾地嬉戏。

  李喃喃也是很难过,走过一条小山路前,一棵苍郁巨柳,立在路旁,长柳依依,李喃喃停下,叹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猎过狐强笑道:“你也要学古人折柳相赠。”

  李喃喃摇头:“我倒未想过柳不柳的,真心相知的好朋友,不折柳也应该彼此深念,我不愿拘束一套。”

  猎过狐笑笑:“我也是如此,只是龙虎山上山之处好像不在这。”

  李喃喃点点头:“平生治虽然隐身在龙虎山,他只是看中这里的清秀幻险,却不喜人打搅,所以他虽在龙虎山上,却没呆在任一峰,而是住在常人不能去的虎跳崖上。”

  猎过狐道:“虎跳崖便是从这上去。”李喃喃眼中滚滚,用手轻抹道:“爹爹告诉我,上山之处有一棵巨柳,想必便是这里。”

  俩人就要别离,忽见前面一大阵人马嘶肃声,接着便是尘土漫卷而来。路上行人纷纷避闪,一时间哭喊惊恐嘶叫呼喝声迭起。

  猎过狐不知发生何事,和李喃喃退到柳下。

  细看去,只见大路上一大队人马飞驰而来,最前面的俩人头发凌乱,衣衫破碎,浑身都是鲜血渍迹,口中喘气不已。

  李喃喃惊道:“是太子和德将军。”

  猎过狐也看清了,惊道:“不错,后面好像是阿南王的人在追杀。”

  飞驰最前面的人正是太子和德将军。那日单虎岗上侥幸脱身,一干人准备去上饶府搬兵,不想半途上让阿南王的人追上,一阵厮杀,仅剩德将军誓死护着太子逃出,飞马狂奔了一天一夜,竟也奔这龙虎山来。

  因为德将军知道梦玉露和四个轿夫以及一干人马都在这里驻扎,所以想投奔于梦玉露。只是阿南王的人马追杀得紧,根本不容他俩人取道去寻梦玉露。

  德将军和太子闻得身后马蹄声又近许多,心中惊骇。德将军回头去看,骑在最前面的一匹快马已碰上他的马尾。

  德将军大怒,手中长剑一式赶山追月挥出,这一剑极其精妙。那骑马的人马虽骑得快,武功却不怎么地,见前面寒光一闪,连剑身都未看清,骇得人往下缩,一个翻滚掉到地上。德将军手中长剑去势不止,一剑将那匹快马的马首齐齐斩下。

  那匹马烈嘶一声,其声之哀,令人心寒。

  德将军胯下之马大受感染,竟狂吼一声,暴跳起来,德将军一时未备,人竟掀下马来。才立稳,后面的数十骑马也闪电般围逼下来。

  德将军自持绝艺,丝毫不忌惮众人,只是担心太子安危。回眼看去,见太子的坐骑似也跑不动了,心中焦急,手中长剑掷出,如一道长虹直插马臀,德将军大叫:“殿下,速速从古柳旁跑上山去。”

  李喃喃心中一动,难道德将军也知平生治住在这里的秘密。

  再看德将军,已不能再分心说话了。数十骑卫士纷纷如云般卷袭德将军。一个个俱是身手不凡的一流江湖客。德将军虽神勇,无奈手中长剑已去,又加连日奔波,哪敌得住,怒道:“这厮哪弄来这许多高手?”

  瞥眼忽见敌人的人群中,不知何时又多几骑。阿南王也在其中。

  在他身边还有一人,黑衣蒙面,身材颀长,却看不见半点面容,手中执一柄金雕细弓,搭弓举箭,正射向前面在狂奔疾驰的太子。

  德将军大骇,劈手抢过一柄虎尾金鞭,一式梅花三弄磕出,震退众人,飞身去袭那执弓射箭的蒙面人。只是相隔太远,其中又有许多高手阻着,怎过得去。

  半空中早有数样兵器来袭,德将军情知不能击杀蒙面人,身形落下,挥鞭磕开袭来兵器,却以充沛内力传音给太子:“殿下,小心暗器。”

  他说得快,怎奈那蒙面人利箭去得更快,蒙面人左手拉弦,利箭呼地射出,疾若流星,速度和力量无不令人惊叹。

  德将军看得清楚,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看出:这一箭出手,自量换了他自己也不能躲过,却不知太子能否躲过这一箭之厄。

  太子的坐骑受德将军飞来一剑,吃痛不住,发足狂奔。

  它本是世间宝驹,这会又是倾力奔跑,一时间立离众人远了许多,所以蒙面人才会用长箭远射。

  太子在马上并不知晓,待得那箭矢破风,袭到背后才及数寸处,太子才感觉出。他也练过武功,不过绝比不上他妹妹梦玉露,因为他毕竟是太子,每日料理万机,哪有时间去习练?

  只是他皆是名师教授,身手也是非凡。闻得身后有暗器破风之声,身躯侧闪,想避开来箭,无奈那蒙面人膂力太强,箭速甚快,太子的身子闪过,一只右臂却不能躲过,扑地一声,那枝长箭正扎在太子右臂上。

  太子只觉臂上一麻,心知箭上定染巨毒,想强支着奔上山去,已是不能,眼中无数金星冒出,人支持不住,歪身从马上跌下,恰落在离猎过狐不远之处。

  猎过狐站在太子对面,自己看见射箭之人,依稀便是大唐十八令主。

  不由想起木栖凤的惨死和杨飘萍的遗言,心中热血沸腾,毫不犹豫地踩出灵蛇幻步,冲上前抱起太子,复又回身直奔上山。

  李喃喃大恐,忙跟着奔上。

  山路本是难行,龙虎山的山径更是崎岖陡峭,李喃喃未曾跑过,奔不几步,便远远落在后面。

  回头看,那数十人马早已舍了德将军,齐齐来追太子。到了山下。都弃马上山,有一个轻功高绝的卫士身影闪掠,已奔到李喃喃身后,劈手抓住,骂道:“你小子大胆,敢救奸王。”

  说着一掌便要结果李喃喃的小命。

  李喃喃大骇,狂叫:“猎过狐快来救我。”

  那卫士手掌方要拍下,蒙面人已不知何时闪身过来,身速奇快,老远见卫士要杀喃喃,厉喝道:“不许杀他!”

  那卫士军果真住手,对这人甚是畏惧。

  李喃喃只觉这声音耳熟,睁眼欲看,蒙面人已闪到他身边,出手点了他的晕穴,丢给阿南王道:“你好好照看他,不要弄伤了他。”

  阿南王似也惧怕这人,点头应了,亲自扶了李喃喃,在柳树边坐下。

  猎过狐本已冲上山道,听见李喃喃危急,回头看,见李喃喃让人抓去了,奋不顾身背着太子又奔下山来,要抢回李喃喃。

  众人见猎过狐背着太子去而复返,心中大喜,纷涌上前,把猎过狐围住。

  蒙面人忽开口道:“你是不是来救你朋友?”

  猎过狐看见李喃喃在阿南王手中,急道:“不错,快把喃喃放开。”

  蒙面人微微一笑:“你既如此挂念你朋友,我成全你,只要你放下你身上的人。”

  猎过狐一怔,他已认出这蒙面人正是大唐十八令令主,怒道:“我不会放下太子的!”

  十八令主怒道:“那你朋友的性命你不顾了?”

  猎过狐微微笑道:“我知道你绝不会杀喃喃的,否则喃喃和我早就死了。”

  十八令主大怒:“把这两个贼子统统杀死。”

  众卫士举刀枪去杀猎过狐。猎过狐看清蒙面人是十八令主,知道李喃喃一定无恙。虽然他不知是何原因,可他也放了一个担子,背着太子脚踩灵蛇幻步四下游走。

  虽身上多了一人,那群侍卫竟也不能捉住猎过狐一根毫毛。猎过狐时而也出手骈指戳点众卫士的穴道,数人不备,也让猎过狐侥幸得成。

  众人不知猎过狐何等神人,心中俱生惧意,不敢过分近前。猎过狐轻松许多,可要想冲出这群侍卫圈子也是不能。

  圈外又有一人杀入,却是德将军杀尽几个仅剩的卫士,过来救援猎过狐。

  看见猎过狐背着太子苦苦游走,大喜道:“小兄弟,我没看错你,你真是人中英龙!”

  猎过狐笑笑:“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俩人还想说话已是不行,圈中压力更大。原来大唐十八令主见众人穷战猎过狐不下,又见德将军杀至,心中大怒,亲自带了几个本是保护阿南王的亲随加入战圈。

  这几人都是一等一的武功好手,特别是这大唐十八令主。猎过狐是看过他身手的,南宫飞龙、杨飘萍这样的好手也走不出他几招,可知大唐十八令主的武功之神奇。

  这数人一入战圈,猎过狐立觉难受。脚下步子缓滞,身上也如负着一重山似的累乏,那几人非但武功高绝,心计也是十足。

  十八令主亲自去迎战德将军,剩下的人皆使幻妙的掌剑功夫遥遥织成一幅剑林掌雨,克住猎过狐。

  猎过狐灵蛇幻步虽绝妙无比,可也只能在空隙中游走,这几人织成的掌雨剑林几乎没有半丝空隙,让猎过狐如何闪避。

  猎过狐身影大缓,缓移中,身上早让掌风剑风刮中,火辣辣地痛。再看德将军,也是不妙,德将军原本便打不过十八令主,又失了手中得心应手的长剑,而且被追杀奔走一天两夜,未曾歇过一下,此刻如何敌得住锋芒凌厉的十八令主?

  三两下,德将军便身中三掌,又让旁边卫士刺了数剑,鲜血顿涌,要不是伤在要害处勉强还拼得几招。

  十八令主冷冷笑道:“得糊涂,我今天让你再装不了糊涂了。”

  猎过狐听见德将军便是难得糊曾提起过的好朋友,叹道:“难怪世人称他善征善战,只可惜这会竟要战死在前朝王孙手下。”

  猎过狐自身难保,还去怜惜别人,胡思乱想中身上又中了一掌,凭起全力,把灵蛇幻步淋漓尽致地踩出,只盼能冲出这重围。

  得糊涂,也就是隐在太子身边的德将军见十八令主识出自己的身份,不由一怔:“你是谁?”

  十八令主哈哈大笑:“不妨等你的老朋友糊涂难也入了土时,你去问一问他。”

  得糊涂醒道:“你便是李世民的后人!”

  十八令主傲然道:“不错,我正是堂堂大唐的嫡亲王孙,我要夺回我李家的江山。”

  得糊涂长叹:“你是白日做梦!”

  十八令主呼地一掌如狂飚卷出,得糊涂竟不能避,被硬生生拍中,暴跃出三尺开外,挣扎爬起,口中鲜血狂涌,竟立着不倒。

  十八令主笑道:“你果是条好汉子,难得糊涂都是一代人杰,只可惜不肯替我效力,所以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去做别人的鹰犬走狗。”

  猎过狐听十八令主连糊涂难一起责怨,心道糊涂难果然没有再回去。

  得糊涂凄笑一声:“不错,我是甘做鹰犬走狗,但倘若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我宁愿下生仍做鹰犬走狗,也不会做你这种为个人恩怨不惜涂炭生灵、刀兵天下的一代枭雄。”

  十八令主一怔:“不错,我纵不成事,也是一代枭雄,也比你这鹰犬走狗强上百倍,我也不枉在这世间一遭。”说罢哈哈大笑,笑声中竟隐隐有一种悲凉的气氛,令人听了百感沧伤。

  得糊涂冷冷笑道:“你连你自己都失去了信心,还有何颜堪言大事。”

  十八令主怒道:“我怎会失去信心,我自信得很,我一定可重振大唐江山的。”

  德将军苦苦一笑,“你不必争辩,我知道你的心情,付出太多,原本失去的也太多,就如难得糊曾说过的赌博一样,你孤注一掷时,不论胜负,最紧张的只是等待的时刻。”

  德将军双目如电,盯着十八令主,冷冷道:“而现在,恰是你孤注一掷、等待结局的时刻。”

  十八令主木然无声,竟是默默承认了,其实人生何曾不也一样,挣扎拼搏并不难过,真正难过的只是无可奈何、不知结果的等待时刻。

  十八令主忽道:“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只可惜你现在只能带着你要说的话一起去死了。”

  德将军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竟然焕发神采,笑道:“你试着回头去看看。”

  十八令主用不着回头,他已听出身后正有无数快马奔驰而来的声音,而他的人都已来了,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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