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急了会咬人 作者:风泠樱(晋江vip2014.10.25完结,宫斗,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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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急了会咬人 作者:风泠樱(晋江vip2014.10.25完结,宫斗,养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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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没多久,耳边便传来了父皇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是……是谁?”
  我闻声不由一愣——父皇他……不是他宣我觐见的吗?怎么会不晓得我是谁?
  心下纳闷着,我嘴上却不得不恭敬作答:“回禀父皇,是我,云梨。”
  我老老实实地回着话,心里则不由自主地想着,父皇可别来一句“云梨是谁”——会生出这种念头也不能怪我,谁让我一年到头都见不着父皇几面。
  “云……云梨?”疑问和诧异的口吻一出,我自是禁不住心头一紧。
  父皇莫非当真把我这个小女儿忘了个干干净净?我……我是有多不被他当回事儿啊……
  好在就在我将要哭笑不得之际,头顶上方又响起了父皇吃力的声音。
  “云……云梨……云梨……”他似乎是在反复咀嚼着我的名字,试图从中回忆起些什么来,“罢……你……过来……”
  话音落下,我微愣着抬起头来,不徐不疾地直起了上身。
  我清楚地看到,面呈菜色的父皇正艰难地意图支起自个儿的身子。
  我下意识地霍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扶住了父皇。
  可惜这个时候,体力不支的父皇却自个儿倒回了床榻上。
  他气息不稳呼吸着,一双泛紫的薄唇微微开合。
  毋庸置疑,他是当真病得很重了。
  大抵……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尽管不知道他究竟是得的什么病,但病重至此,怕也是药石罔效了。
  不知何故,对父皇素来没有什么感情的我,此刻竟也情不自禁地难过起来。
  说到底,他都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尽管自我有生以来,他主动来探我的次数屈指可数,但紧密相连的血脉,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割断的。
  双眉渐渐锁紧之际,父皇已然缓缓眨着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像是在努力睁大眼睛,好把我看清。
  “云梨……你都长这么大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着,让我不晓得该如何作答,“是啊……朕都很少去看你……”父皇自顾自地嗫嚅着,仍是叫我不知所措,“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
  话音未落,他的一双眼眸业已开始慢慢地转动,似是在我的脸上寻找着母妃的影子。
  奈何我对生下我的娘亲没有分毫印象,故而只能一语不发地注视着父皇的眉眼,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孰料下一瞬,令人大吃一惊的一幕就上演了。
  我没有等来父皇进一步的感慨与喟叹,却迎来了他突如其来的怒目而视。
  “朕还是不能信!不能信啊!!!”
  父皇突然像是来了气力,冷不防从榻上撑起了上身。
  只见那张暗沉的容颜蓦地憋成通红,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而他的两只眼睛更是瞪得滚圆,仿佛就要掉出来似的。
  我被这不期而至的转变给吓着了,下意识地就松开了那双略显苍老的大手,惊惶地向后退了两步。
  未等我突突直跳的心平复下来,我就看见眦目欲裂的父皇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
  “防……防……防……”我压根没这个心去琢磨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因为他满脸通红又双唇直颤的模样实在是叫人不寒而栗,“防老三!!!”
  直至他吊着最后一口气使劲喊出了这三个字,而后竟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蓦地倒在了龙榻上,我才情不自禁地瞪大了双眼。
  “父……父皇?”我惊魂未定地呼唤着,却不见那一身明黄的男子有任何反应。
  可是……他明明睁着眼啊……
  惊疑不定地用手捂着心口,我鼓足勇气挪动了步子,一点儿一点儿地靠了过去。
  “父……”正欲开口再唤一声,我忽然发现父皇的样子很不对劲。
  不……岂止是不对劲……简直就是……
  头脑一片混乱的我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条胳膊,将我的左手伸到了父皇的鼻子底下。
  刹那间,我将手抽了回来。
  没……没……没气了……
  怎、怎、怎么办……我我……我……我该怎么办?!
  我又害怕得往后退了几步,恰逢乌云密布的天空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登时在昏暗的卧房内投下了骇人的闪光。
  须臾,我便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呼唤。
  “公主……”
  短短两字的尾音,刚巧被湮没在了猝然响起的雷声之中,令我徒然打了个激灵。
  胆战心惊的我猛地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三皇叔晦暗不明的脸庞。
  “皇……皇叔……”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着,嘴上磕磕巴巴地喊着,然后忽然就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一般,将微颤的手指指向了已然亡故的父皇,“父皇……父皇他……他、他驾崩了!”
  谁料三皇叔闻讯却是毫不惊慌,他不紧不慢地向我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之后,才迈向了父皇的龙床。
  他一声不吭地瞧了瞧睁大了眼又微张着嘴的父皇,接着不徐不疾地转过身来,面向了依旧站在一旁不敢动弹的我。
  “公主,”四目相接,男子仍是面不改色,“让皇上瞑目吧。”
  听罢此言,我不禁当场怔住。
  瞑……瞑目?
  我呆若木鸡地盯着三皇叔瞧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让我去抚一抚父皇的眼睛,好叫父皇安心地去。
  可是……可是我……
  “我……我我……我怕……”迟疑了好一会儿,我终是鼓足勇气,坦言表明了自身的胆怯。
  谁知,我缩着脖子畏惧不前的模样落在皇叔眼里,非但没有换来他丝毫的同情,反而像是令他倏尔眸光一沉。
  “公主,皇兄是你的父亲。”但是,下一刻他说话的语气,却又是那样的平静无澜,甚至叫我觉得莫名的温和。
  莫非方才一瞬所目睹的,乃是我的错觉?
  眼下的我并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致去考虑这样的琐事,因为在皇叔意味深长的注目之下,我一门心思都在“做”与“不做”之间挣扎。
  “身为皇兄的女儿,由你为他送终,他才能走得安然。”
  最后,皇叔循循善诱的这一句话,终是叫我略微平复了起伏动荡的心绪。
  是啊……我……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父皇的事……我……我干吗要畏缩?
  如此安慰着自己,我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父……父皇,您安心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那空两行的地方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也不晓得是不是系统的问题……

☆、圣旨一出

  那之后,原本双目圆睁的父皇,终究是在我的帮助下阖上了眼皮。
  他死而瞑目,算是治愈了先前那一瞬变故在我心里所留下的创伤。
  然而,冷静下来之后,我却忍不住开始思量起他临终前的那番话。
  防……老三?
  我应该没有听错——父皇硬撑着仅存的一口气也要拼命说出来的话,的确是“防老三”。
  可是,“老三”是谁?是指在家中排行第三的人吗?
  我?不可能,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鸡肋公主,有什么好防的……更何况,我当时人就在场,父皇总不见得叫我自己提防自己。
  三皇叔?他人挺好的呀,又带我去见父皇最后一面,又在父皇过世后和声细语地给予我替父皇送终的勇气——最重要的是,我跟他又不熟,他没事来害我做什么。
  那这宫里头,还有谁是老三?
  如此思忖着,我暗自一愣。
  莫非是指……我的三弟?
  是的,我思前想后,这天玑禁宫里可以称之为“老三”的人,除了我本人和三皇叔之外,也唯有那个时常对我冷嘲热讽的三皇弟——姬风行了。
  不过,我是一个就事论事的人——虽说仅比我小了一岁的三弟总是目无尊长,压根不把我这个三皇姐当姐姐,但我们到底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大约是清楚的。
  尽管他基本不会放过每一个拿斜眼瞧我的机会,可他却会在他的母妃忘记吩咐下人替我准备膳食时,板着脸给我送吃的。
  他不会像那些宫人一般对我阳奉阴违,也不会像某些娘娘那样见我饿了冷了却无动于衷。
  那多少次送饭之恩,我是不可能不记在心上的。
  虽然他平日里总也不忘欺负我,以至于我实在没法对他铭感五内,但好与坏终究是一码归一码的——我不能因为他不把我当回事儿,就抹煞了那一盘盘香喷喷的饭菜和点心。
  所以,父皇要我防着三弟?
  我不太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难不成,他还会在送给我的食物里下巴豆?
  是日夜晚,百思不得其解的我披麻戴孝,一动不动地跪在父皇的灵柩前,周围是诸位娘娘凄凄楚楚的抽泣声。
  我蓦地从思考中抽离出身,悄悄地看了看左手边的一位娘娘——她正那手绢抹着那干巴巴的眼角。
  我又一骨碌转了转眼珠子,偷偷瞄了瞄右手边的另一位娘娘——她正在努力从眼眶里挤出点什么。
  我想,她们大概是对父皇有着特别深厚的感情吧。
  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如此执着地想要为父皇哭泣?
  不过实际上,我不是很理解她们的想法——换做是我,要我嫁给一个岁数完全可以当我爹的男子,我十有八(和谐)九是不会情愿的,更别提会有多么多么地喜欢他了。
  但俗话说得好,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我没这个意愿更没这个资格去说道些什么。
  对了,说起诸位娘娘,我倒想起了一个人。
  眼看父皇驾崩都已有两三个时辰了,这么大的消息,也该传遍整座皇宫了,明妃、禧妃、静妃等人皆已到场,怎么还不见三弟的母妃——舒妃娘娘呢?
  听说连住在宫外王府的大哥二哥、大姐二姐都在往宫里赶,三弟倒是因为一年前被送到军营里修行故而暂不得归——可他的母亲如今人就在宫中,缘何迟迟未有现身?
  我不由记起自己今儿个一整天都未曾见到我的养母,心里免不了犯起嘀咕来。
  就在我兀自心猿意马之际,堂外忽然传来了火急火燎的一声惊呼:“父皇!”
  这声音,似是相当之耳熟,又像是与记忆中的稍有出入——直到我循声侧过脑袋,望见了姬风行那张写满惊疑的脸,我才确信了,来者正是我那分别一年有余的三弟。
  只见年满十五的少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完全无视了一众跪地守灵的女眷,径自“扑通”一下跪倒在父皇的棺木前。
  我亲眼目睹了他通红的眼眶,总觉得他的悲伤与其他人的有所不同。
  “父皇……父皇……”看着三弟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看着他痛心疾首地低下头去,我这心里头忽然就跟着难受起来。
  孰料这样的情绪才起了个头,就被一句不期而至的问话给生生打破了。
  “三殿下怎么回来了?!”
  说话人乃是二哥的母亲——禧妃娘娘。
  我想,大伙儿应该都听得出来,她这话的重音,显然是落在了开头的那三个字上。
  我猜,她大概是觉着奇怪,怎么离皇宫较近的大哥、二哥没先赶到,反而是距皇城千里之遥的三弟头一个回了宫。
  如是揣测之际,我注意到明妃娘娘同静妃娘娘也已随禧妃娘娘一道站了起来——甚至有一些膝下无子的娘娘亦跟着抬头,目不斜视地望着我的三弟。
  “本王为什么不能回来?”面对几位娘娘错愕不已的提问,三弟冷不防收敛了悲痛之色,蓦地沉下了脸,侧头对上禧妃难以置信的目光。
  “不是……你……”禧妃娘娘似乎很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一半却硬是给吞了回去。
  于是,他二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直至屋外冷不丁出现了另一名男子的身影,也令有所察觉的屋内众人纷纷侧首望去。
  作为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一员,我自然也留意到了大家的变化,继而随之动了动脑袋。
  我看见一身孝衣的三皇叔正负手立于门外,身边是今日下午领着我去父皇寝宫的那个大太监。
  唔?那太监的手里,好像还恭谨地捧着什么东西?
  我睁大了眼,端详着一枚大约是卷轴之类的物件,而皇叔同那大太监业已先后举步跨过了门槛。
  “宁王爷!这是!?”禧妃娘娘忽而从与三弟的对峙中抽身,头一个按捺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圣旨!?”明妃娘娘则难得颇有默契地替她接上了话。
  “是的。”三皇叔注视着两位娘娘双目圆睁的容颜,口中直言不讳地作答。
  我顿悟:原来,这就是父皇平日里用来发号施令的圣旨。
  禧妃闻讯骤然变得激动不已,她的一双杏眼登时绽放出不容小觑的光彩,难掩兴奋地瞪视着皇叔请来的圣旨。
  “皇上可有说让谁来继承……”只听她迫不及待地开口意欲追问,可话未说完却戛然而止。
  “诸位殿下、娘娘,听旨吧。”三皇叔并不理会禧妃娘娘的这半句话,随即面色如常地开启了双唇,而后又侧首吩咐他身旁的太监直接宣旨。
  对方立马冲他欠了欠身,毕恭毕敬地应下,接着便站直了身子,不紧不慢地展开了那枚卷轴。
  在这一过程中,对圣旨本身并不是特别感兴趣的我无意识地观察了周围的娘娘们,见大多数人皆已收起了原先悲戚的神色,转而换上了一脸不容忽视的紧张——明妃、禧妃与静妃三人更是猝然还魂,忙不迭站成一排,屈膝下跪。
  她们作何如此郑重其事?莫非父皇会下达什么可怕的旨意吗?
  正因心下的这一猜度而心生悸动,我的耳边就传来了太监故作严肃却仍是阴阳怪气的宣读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公主姬云梨,生性淳朴,宽厚仁德,与世无争,深得朕心,着立其为天玑储君,继承大统,望众卿亲之辅之,再创我天玑盛世。”
  话音落下,灵堂内忽而鸦雀无声,大概所有人都听得傻了眼。
  当然,这其中傻得最厉害的,毫无疑问就是我。
  是以,本该作为当事人发表一下意见的我,好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以至于旋即就被别人抢了先。
  “不可能!!!”只听得不远处猛然爆出一记尖锐刺耳的怒吼,瞬间将我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给炸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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