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谁半世流年 作者:往生传(凤鸣轩2013-06-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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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谁半世流年 作者:往生传(凤鸣轩2013-06-02完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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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发现清越哥哥正站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难道他也发现了我特别爱走神?

    一想到下午他的拥抱,我就不自觉地脸红起来,便心虚地不再看他:“没什么!”

    “没什么?”他一边放下手中的保温盒一边凑过来,质问道:“我可是听有人抱怨叶大小姐可是很会走神哦,不知道在想谁呢?”

    有人?一定是杨叙言了,这个臭小子,都是一家人了,怎么也不给我点面子呢!这俩个人怎么这么快就聊上了,也太……

    “看吧!果然没错。”

    清越哥哥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我只得赶忙转移话题:“我爸妈呢?”

    清越哥哥顺势坐了下来:“你妈妈身体还很虚弱,杨伯父送她回去了,夏叔叔也跟着回去了。”

    他皱了皱眉头:“雨晴似乎状况不太好,听说她妈妈疯了,暂时被转移到了疗养院,杨伯父说,会尽快销案的。只不过私带枪支还是很棘手的,估计得动用点手段。”我听着还是放心了不少,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因尘,你都不问我关于林嫂的事吗?”清越哥哥眼神闪亮,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只是想说,我相信你,可是,现在,我竟然说不出口了。

    “还记得十年前,你说要回家过生日的那一次吗?其实那之后我就派人去查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我之所以会去查是因为有一次我去你家门口等你的时候看见你的阿姨将什么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里,形迹可疑。于是我就去捡了起来,然后拆开来了——那是菊子寄给你的一封信。”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我。

    “接着我就去证实了一下,结果就像你所看到的,一切已经晚了。林嫂在那次之后逃去了外地。你阿姨可真狠,连她都要赶尽杀绝!”

    “林嫂还好吗?”我埋头问道。清越哥哥顿了一下:“因尘,其实菊子走后,林嫂没有熬过去,她一直记得你奶奶的话,要把东西交给你,我已经很尽力得帮她了,可是……”我倒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来。

    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那里一定很美吧,就像我梦里的一样!

    “吃饭吧!傻丫头!”清越哥哥故做轻松地说,我略微有些感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那一年,他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没有在我的身边呢?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但还是那么好看。

    我注视着他,在这一刻,我突然不想保留着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地看着他,清越哥哥,你说你感受得到的。清越哥哥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喜悦和痛苦,这么微弱,可是还是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有些泄气地收回目光。

    他突然欠下身来轻轻地搂住我:“因尘,谢谢你没死,你知道吗?你的心很特殊!在右边!”他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脖子,我觉得我快醉了。

    “如果在左边的话,那……”他突然加重了力道:“你知道吗?那心口的疼,我一点也不比你少……如果可以,我很想跟你在一起……永远……”我听着他喃喃的细语,淡淡的体香扑面而来,心猛烈地跳动。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我惊喜地望着他。

    他带着浓烈的痛楚望着我,慢慢的,他的呼吸越来越靠近,他的唇轻轻的贴了上来,却只是很极端的一瞬间……

    然后他就离开了病房。而我则被一种狂乱的喜悦包围着,久久不能平静。

    眨眼,我就可以出院了,大家看上去似乎都轻松了不少,放下就是很好,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爸爸妈妈还有夏叔叔,雨晴天天都会来看我。雨晴变得沉默了不少,不过,我希望那只是因为她成熟了。

    菊子对我满是愧疚,直抱怨宋清越瞒着她。在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菊子出乎意料地冷静,只是拉着我的手说,一切都过去了。那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得我直乐,调侃她上了军校,吃了官粮,说的话也开始官方哲学了。

    车子缓缓地朝家的方向驶过去,我的心十九年来第一次这么平静。

    家,我终于又有了家了,十九年过的就像是一场梦,回首过去,原来一切现在看来竟然是那么的风轻云淡。

    我的人生就像是那流星,突如其来的灼热过后,按着既定的轨道坠落,那弧度闪闪亮亮不过一瞬,虽冷却,却投入了大地这安宁的怀抱,这就是我一直要找的感觉。

    在我这个平凡的世界里,多了那么多条平行的线,充实了虚无渺茫的空间,彼此停停走走终于回到了彼此的身边,并且一定会永永远远地相伴下去……

    我的思绪渐渐又回到了车内,看着身边真实存在的人之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握紧了原本和雨晴轻握在一起的手。

    雨晴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望向我,我笑着望着她,柔声道:“雨晴,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

    疗养院的环境很好,小道上开满了硕大的广玉兰,铁锈色的细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柔和,花香和着风,沁人心脾。

    这让我不觉又回到了那个午后,穿着棉布裙的寒歌站在开满广玉兰的树下问我:“因尘,你看到了吗?”我说:“看到了,广玉兰很美。”

    她在阳光下,轻笑着摇摇头。“不,是下面。”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下去,呵,是蒲公英,这在路村很常见。

    寒歌蹲下身去,轻喝了一口气,那朵蒲公英顿时四散开来。

    我还记得寒歌跟我说,蒲公英很可怜,只有将身体四分五裂后才能继续去寻找自己的爱,在天涯海角。

    “因尘,你说如果我是蒲公英,那他会看得到吗?”

    当时,我只是想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无故的惆怅罢了。

    可是,为什么此刻的我再回想起来的时候,怎么会泪流满面呢?难道我也预见到此后寒歌的悲剧吗?

    夏阿姨静静地坐在疗养院的树下,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她瘦了,像一片干燥的纸,擦去了上面的仇恨,原来就可以这么简单,简单得真像一片纸。

    她是没有觉察到我的到来,还是,她从此就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俯身捡起掉落的毯子轻轻帮她盖上,顺势坐在她前面静静地看着她。她目光涣散,朝着我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妈妈,那纯粹的笑容刺得我生疼。

    我别过脸去,强忍住泪水,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因为她缺少妈妈的关爱吧!

    “小姨,过得好吗?”

    “妈妈……”她并不应我,继续叫着妈妈。

    “我是叶因尘,你的侄女,很高兴见到你,我想给你唱只歌呢?”我缓缓地唱起:“小孬孬……乖乖觉……”这首歌是奶奶在我小时候哄我睡觉时经常唱的歌,这首歌对奶奶来说一定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因为她唱着的时候常常是失神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抱着雨晴唱起时,我才略微明白了一些,阿姨呵斥我住口时也是那般的失神。

    这里面,应该藏了奶奶给她独一无二的爱吧!

    我撇过头看她:“小辫子……眨眨……”

    她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身子有些颤抖,轻轻地跟着我哼了起来。

    我还记得奶奶唱好之后,总会说,妈妈很爱你,而那时我总会纠正应该是奶奶很爱你。现在才知道,那句话应该是对夏阿姨说的吧!

    唱好后,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上面写着小辫子,应该是她的。我静静地往回走,身后突然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受了委屈似的。

    我拉过想要冲过去雨晴,对她摇摇头。

    这一刻,她盼了好久吧!尽管是以阴阳相隔的方式,但只要释怀,就行了。这一刻,只属于她,一个孩子和母亲应有的温情时光……

    思考了很久,我还是搬出了夏宅,我太需要一个家了,在夏宅总让我有种漂泊不定的诡异感,在那里我所投入的爱很少,几乎都是绝望的,毫不热烈的,搬了新家,我对自己说,我要重新开始,我要守着那里一辈子!

    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原来这么些年我所要带走的就只剩回忆了,坐在床边,我略微有些失了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怅然些什么,突然就怎么也不想动,只想静静地坐着。

    窗外的世界很耀眼,原来是一盏建筑施工队的明灯。

    这小小的灯泡,从被制造就已经限定了光芒的范围,就算再怎么明亮,周围还是黑暗的,它的一生就是这样反复循环下去,不断的改变着房屋,唯一不变的就只有那既定的光芒了吧!现在,我突然就想成为那盏灯,光芒不变,爱意不变,现在,那房屋也不会变了吧!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雨晴站在门口,一脸怅然。

    我点点头,示意她坐到我的身边。

    “姐,不可以不走吗?”良久,雨晴抬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中满是脆弱,我禁不住伸手圈住她。

    看到她,就像看到当年站在暴雨中等待家人来接的时候,只是那么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没有父母的无助。

    但是,我不可以因为这种无助就选择对她施加更多的保护来弥补,我只能因为这种无助去逼迫她独立与坚强。可是这独立与坚强,真的好痛。

    我抑制不住,忍不住哭了起来,雨晴感受到我的抽泣声,有些慌乱,在她眼里,我总是那么的坚强,坚强到可以没有任何表情。

    “姐,不要这样……姐,不要这样……”雨晴娇小的身子开始颤抖,眉眼间写满哀愁。

    “雨晴,姐……有点累了……”我止住哭泣,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微笑:“姐姐突然想幸福了……”

    雨晴突然止住了哭泣,定定地看着我,我温柔地抚摸上她的脸颊。

    “如果总是执着于现在失去的,那么那些过去和未来的幸福呢?雨晴,有些东西其实不是失去,而是为了腾出更多的空间来感受幸福。雨晴,有时你不觉得太过幸福反而不会珍惜吗?而我现在,能够去感受到幸福了,那种微弱的召唤。虽然会很疼,但我自己找的太累了。雨晴,现在也应该你自己去找了,给别人幸福……”

    行李虽少,可是却怎么也搬不完,夏叔叔搂着雨晴,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我,他们的眼睛告诉我他们有太多的话要说。

    不知怎的,突然要离开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竟然也是那么的不舍,原来,这就是依恋的感觉。

    我将最后的行李搬上了车子,妈妈坐在轮椅上微笑地望着我,爸爸推着她站在一旁,杨叙言抹着额头上的汗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大家都不说话,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不说话也好,省的到最后……

    想到这里,我便转过身,示意爸爸发动车子。

    “因尘……”背后,夏叔叔沙哑的声音传来,那绵绵的音色使我的身子不禁一顿,我极力地微笑着,可是眼角的泪却像断了线一样。

    “因尘,那个……”他欲言又止。

    我稳住呼吸,转过身去,镇定地对上夏叔叔的双眸。这些天,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原本丰润的双颊开始松懈了。我突然上前用力的抱住他,这个独自背负了多年罪恶的男人。

    他有些意外,但随即更用力地拥住了我。我知道,我们之间就缺少一个拥抱,在放下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现在我所能给的就只有这个了吧!

    “爸……谢谢你……”我忍不住喊出声,这是他一直想要听的吧,现在我却不那么介意这么喊他,我相信我爸爸也不会介意。

    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呜呜的哭出声来,良久才松开,我随后又抱了抱雨晴,这中间彼此的不予似乎胜过千言万语。

    车子开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心安,妈妈温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隔着玻璃,阳光干净得很纯粹。

    “爸爸,带我回家……”

    我眯了眯眼,嘴角不自觉上扬,原来,幸福的感觉是如此宁静……

    忙活了一天,终于躺在了干净松软的床上了,刚刚才跟清越哥哥通了电话,他说最近又开始忙了,公司运作出了点问题。在确认过没事之后,便懒懒地挂了电话,楼底下传来激烈的锅碗碰撞的声音。家,就是这样吧!

    我迫不及待地跑下楼去,转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我差点跌倒,忙忙碌碌的竟然是杨叙言,爸爸妈妈则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嗑瓜子。

    见我鄙夷的眼神,杨叙言耸了耸眉,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看他有模有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果然,菜上桌的时候,味道还真不赖。

    “姐,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弟弟是如此的贤良淑德哦。”

    我顾不得数落他没大没小,赶紧往嘴里塞饭,这菜的确很好吃。

    其实不用去问他怎么会这些,他跟我也是一样的处境吧,从小只能靠自己生存,这些技能怕是无师自通。

    晚餐的氛围很轻松,我第一次偷懒,推掉了所有的碗筷,留下杨叙言一个人对着满桌的狼藉吹胡子瞪眼睛。爸爸妈妈也都是会心一笑,却并不上前帮忙。

    呵!谁让他是弟弟呢?姐姐是可以耍赖的。

    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件睡衣,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沉沉的进入了梦乡,梦里,第一次出现了阳光,还有笑脸,还有家……

    日子似乎比原来还要平淡。

    “因尘,你回来啦!”

    我喜欢每天开门的时候,妈妈坐在轮椅上柔柔的笑着等我。被等待,被亲人等待,原来,就是这种滋味,因为被重视,心里会异常满满的。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从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世界的尘埃与我无关。

    我,只是个等着去爱和被爱的人了。

    偶尔闲下来的时候,我还是会绣绣并蒂莲,努力地回忆着过去的一切。尽管逝者如斯,但是那伤口竟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愈合,他们在天堂都还好吧!只要活着的人幸福就好了,狠狠地幸福,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

    在我的坚持下,我没有改姓,那是奶奶能伴随着我一生唯一的一种方式了,拿到户口本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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