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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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十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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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都没资格呢!你说你想改掉身上的怯懦,那就快从我身边滚开!一直缩在我身边的话你永远也不可能自己站起来!”
  孙亮被我说的两眼通红,似乎想哭又不敢哭。我扳过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记住,没人把你当外人,但如果你给自己设了一堵墙,那你永远也走不进来。”
  孙亮呆住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环顾四周,除了安琪和孙亮之外别的同学都还没来,倒也不怕这番对话引起什么轰动,让我落下个“欺负弱小”之类的恶名。
  于是,我就放心地继续倒头大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004

  第一节课上课之前孙亮就匆匆忙忙地去找了一趟我们的班主任,也就是齐骏那家伙,将座位从我身边搬开了。在我的要求下齐骏也没再给我旁边安排人,从此我就自个儿逍遥自在于教室的东北角,每日与扫帚拖把垃圾铲为伴,真可谓是拿个皇帝都不换的生活啊,我在自嘲中发着呆度过了第一节课。
  第一节课课间,我朝孙亮瞄了几眼,发现他已经开始跟别人聊天了,这速度真让我惊讶。我本以为还得过至少两三天的时间孙亮才能摆脱孤寂的处境,没想到只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就搞定了。
  看来校园还是要比社会更单纯一点,人们的行为还没有参杂太多的利益得失的计较,我心想。
  细细看来,我竟发现齐骏给孙亮安排的座位很有针对性,他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和他水平差不多或者稍差一点,右上角却是一个各方面都挺不错的班级尖子,这样既保证了他能与旁边的同学有足够多的共同语言和共同学习进步的可能性,又能保证他们不会面临题目难度过大而无人咨询的情况。
  我环顾四周,发现别处位置的情况也基本一致,同学们大多以不同的学习程度分成一个个小团体,但这些团体都是掺杂着交错分布的,每个人身边都有着足够多的成绩相近的同学,也有着学习程度不同的同学,可以说是最合理科学的座次安排了。齐骏走马上任才一天,不可能对班级情况如此了如指掌,想来这其中大半的功劳都应该归结到安琪头上,也只有那个如此恬静的女孩才能将这么繁琐的事情做得这般细致、完美。
  我又瞥了一眼孙亮,他的位置的确蛮好,唯一的缺陷是……
  我眯眼看了看他右边座位上跟他交谈甚欢的女生,那是班里的文娱委员吴清月,也是烂口华那个贱人信誓旦旦一定要泡到手的马子。安琪一向以清静示人,自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安排座位时当然没有加以考虑。
  何况她就算知道,也未必会……
  “宇哥!”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定睛一看,肥头大耳,一身奇装异服,遍体金银挂饰,分明是太子那个王八蛋。太子也是十三班的学生,真名叫张继中,据说他老爸是我市税务局的局长,家里富得流油,传闻他口袋里的零花钱从来就没低于五千块。由于他“慷慨大方”,酷爱一掷千金的快感,所以大家都叫他“太子爷”,简称太子。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称呼,暗地里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什么“二世祖”、“败家子”、“大肥羊”的都能往他头上套。
  太子憨笑着看着我说:“想什么呢宇哥,我都喊你好几声了也不应。”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半靠在椅背上:“我在想你这混小子什么时候出殡呢,怎么,来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还没到交月俸的时候吧,难道哪个不开眼的混子又招惹你了?”
  太子这家伙满身铜臭自以为牛气冲天,常常惹毛了一些混子把他好一顿胖揍。后来这家伙学精了,拉拢了几个狗腿子,又扯大旗找了几个靠山,校内基本就没啥人敢惹他了。我也是他的靠山之一,每月收他五百块钱月俸,保他免受校内混子的欺负,不过也仅限于校内混子,普通学生和外边的社会青年和他杠上了我都不管。
  “没有,没有。自从知道是宇哥你罩着我之后,那帮混子都害怕得不行,哪还敢来招惹我啊?”太子弯腰赔笑道,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沓票子放到我桌上,倒也不是电视上演的一沓沓红牛好几万,而是十块二十块的新票子夹杂而成的,也不是很厚,约莫几百块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边暗暗琢磨着太子的用意,一边乜斜着他问道。
  太子涎着脸将钱推到我的面前:“没什么,只是给宇哥你送点零花钱。”
  我摸了摸鼻子,冷笑道:“太子爷的钱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的啊,你也甭给我打马虎眼,今儿个你要不把事情摊开来说明白了,我是断断不敢收下这钱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是遭着什么事儿了?莫不是在外边太过得瑟给碰上硬茬子了?”
  “没有!哪会呢!”太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急眼了,“天地良心啊宇哥,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是听足了你和熊哥他们的话的,在外边一直跟别人和和气气的,从来没主动跟别人红过脖子。宇哥你这话要是给熊哥他们给听去了,造成什么误会,那我可就比那个什么……什么卖鹅的还冤喽!”
  “是窦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他语文知识的匮乏,出口纠正道。
  “对,对!就是豆蛾!还是宇哥你有文化,我就分不清什么豆蛾、瓜蛾的。”太子讨好地恭维了我两句,顿了顿,才道出了他的真正来意,“宇哥,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过两天的那次月考的……那时刚好我爷爷的七十大寿也要到了,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多搞几分?”
  我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应道:“就这破事儿也好意思来打扰我睡觉?不是说好了么,老规矩,三百以下,一块钱一分,三百至四百两块钱一分,四百至四百五两块半一分,四百五至五百三块钱一分,五百至五百五四块钱一分。总共总分也就七百五十分,五百多还不够你小子炫耀啊?别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你!”
  太子讪笑着对我说:“宇哥,你看这不是特殊情况么?你就宽容宽容,帮我多拿几分吧。也不用太多,就六百以上,跟尖子生那些动辄七百分上下的不还有一段差距么?”
  “太子,我之前就说过了,不是我不想帮你把分数弄得更高,只是这样一来学校方面就会盯上咱们了,我干这事也是有风险的,更不想做一锤子买卖,这道理你懂吧?”我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意思是说你可以滚了。
  看见我如此坚决,太子似乎很是心痛地咬了咬牙,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宇哥,要是这事成了,我给你五千……不,八千块!”
  我眼睛发亮地直起身来:“真的给我八千?”
  太子心疼地摸摸口袋,还是坚决地点了点头:“是八千没错,不过你得保证有六百三十分以上!”
  我笑呵呵地站起来,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六百三怎么够,起码六百四了。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保管你满意!”
  看着被我狠宰了一刀的太子志得意满地带着两个狗腿子走出门去,我摇摇头又趴到了桌子上,这些有钱人的思想对于我们这些贫苦大众而言简直是不可理喻。
  萧宇所不知道的是,他跟太子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都让悄悄躲在后门处的齐骏给听进了耳中。齐骏本来是找萧宇聊天打屁顺带打探一下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哄得孙亮巴巴地跑过来要求换位的,没成想却恰逢其会地听见了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听张继中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叫萧宇给他的成绩作假。可萧宇又不是阅卷老师,他怎么能帮张继中作假呢?齐骏带着满腹的疑问,悄悄地跟在了张继中三人的身后。
  “太子哥啊,你干嘛非得找萧宇那家伙帮忙啊?八千块,我看都能贿赂个阅卷老师帮忙了!而且他的态度万万不会像萧宇那么拽!”走在太子左边的狗腿子A满脸忿忿然地对太子说,好像丢了八千块的人不是太子,而是他一样。
  太子不屑地乜了狗腿子A一眼,一脸牛气地说:“你懂什么?学校里上上下下的领导、老师基本上都被我老爸打点过了,他们一个个巴不得捉住我的污点向我老爸邀功呢,谁会帮我作假啊。”
  狗腿子B一脸贱笑地阿谀道:“还是太子哥心思缜密,算无遗策。要是在古代那肯定是一个智勇双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那个……那个师爷!对,就是师爷,那些劳什子的诸葛亮啊、孔明啊、卧龙先生啊在你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一席话说得太子浑身舒坦,走路也愈发昂首挺胸、趾高气扬起来,仿佛他真成了那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师爷”了。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朝狗腿子B问道:“那个诸葛亮跟孔明是什么关系来着?听着好耳熟!”
  狗腿子B一愣,想了想道:“好像是表兄弟关系吧,又似乎是情人关系来着……”这答案差点没把后面尾随的齐骏给乐死。
  这时狗腿子A又颇有点不服气地凑上头来:“太子哥,我还是想不通,老师不行的话就找学生呗,找个尖子生当枪手大不了也就千儿八百的费用,何必花这么大价钱去找萧宇呢?”
  太子厌恶地瞪了狗腿子A一眼,粗声道:“你想东西用下脑子行不行?那些尖子生平日里成绩都是拔尖的,要是跟我交换成绩,那岂不是平白无故波动好几百分?立马就会被老师察觉出异样来啦!也就只有萧宇这类平日里成绩都挂靠在后边的人才最适合干这事,而这类人当中也就萧宇一个有这份能耐可以提前搞到考试试卷,人家牛B那是有道理的!我知道你在眼红那八千块钱,要是你有那份本事我给你一万又如何!”
  狗腿子A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狗腿子B则阴笑着添油加醋:“就是就是,没那份本领就别在这里干嚎!人家太子哥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哪像你这么目光短浅!”
  狗腿子A用眼神狠狠地剜了狗腿子B一眼,狗腿子B撇了撇嘴,向他挑衅地挥了挥拳头,狗腿子A握了握拳,终究忍了下来。
  太子三人逐渐走远,齐骏玩味地摸着下巴走进了办公室,心里想着:萧宇能提前搞到月考试题?这倒是一个有趣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005

  下午的第二节课是政治课,我实在是精神得再也睡不着了,便用左手扶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这时,一张纸条递到了我面前。
  纸条折成了一个工整的正方形,向上的一面端正地写着“萧宇收”三个字,字迹娟秀清丽,明显出自女子之手。哪个女生会吃饱了撑的给我传纸条呢?我疑惑地思索着,忽然心中一热:难道是安琪?
  我抬头向前面那道静美的身影望去,看到的却依然是那仿若亘古不变的清冷。我自嘲地笑笑,心知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便低头拆开了那张纸条:
  宇:
  放学后在小树林边等,不见不散。
  然
  竟然是颜然那个丫头,我头疼地皱了皱眉,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救她的。
  颜然是二班的女生,听说她父亲是本地一名颇有资产的富商,而本身又相貌出众,比之“梦仙子”欧阳绮梦也仅只是稍逊半筹,被誉为“十二中第二金钗”,身边追求者云集。
  按理说颜然的生活跟我应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偏生命运就酷爱与人开这样或那样的玩笑,大约两个月前的晚修放学后,我偶然间路过学校侧边那片小树林,竟然好死不死地撞见颜然和另一个女生被一名醉汉纠缠。
  本来我也不大想管这桩闲事,反正那醉汉都基本上醉得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估计我不插手那两个女生也能跑的掉。偏偏颜然那丫头视力5。23(别问我怎么测的),眼睛比猫头鹰还尖,发现了我并凄厉地朝我呼救。我转念一想救下她们也许能趁机索要一些酬金,捞点外快,便顺手往醉汉的后脑勺上拍了半块石头。没成想这半块石头拍下去没换到半分酬金,倒惹来了一张特大号狗皮膏药。
  按道理我们这都是21世纪的新一代了,神七都上天了,英雄救美然后美人以身相许这样烂到不行的俗套情节就连肥皂剧都懒得演了,更不会在现实中叫我碰上。可是命运这家伙似乎就跟是我杠上了,玩儿不死我它还没完没了了,颜然那丫头从此就缠上我了,天天嚷嚷着要当我的女朋友。还好爷们儿我“凶名”在外,不然每天怕不是得有几十只雄性荷尔蒙分泌过盛的禽兽们来找我用拳头谈谈人生理想,虽然我不惧,但估计累都得把我给累趴下。
  其实颜然什么都好,外貌出众,家境宽裕,性格上也没有那些富家小姐们刁蛮任性的坏习惯,基本上很难找出什么令人生厌的缺点。但不知怎么的我就是对她没什么感觉,虽然最后耐不住她的纠缠勉强答应了和她确立名存实亡的情侣关系,不过实际上我们依然是生活在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世界。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坦白地告诉她,穷小子跟富公主浪漫邂逅并最终修成正果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的情节只有童话故事或者三流肥皂剧里面才找得到,那些都是蒙小孩和欺骗无知少女无聊师奶们眼泪的东西,打破她那幼稚的幻想。
  但是我终究还是不敢说,对于她缠人个性已经深有体会的我知道她的反应绝对是瞪着一双大大的兔子眼,哀怨地望着我说:“你不要我啦?”
  那语调,百分百是无比地催人泪下,几乎可以媲美孟姜女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偏生少爷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前提是她还没把我惹急了)——这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母亲跟我说过的一句话:“男孩子天生就应该让着点女孩子,特别是在女孩子哭泣的时候。”
  想到了母亲,我的心忽地就沉了下来。随手将纸条塞进了抽屉,我将目光投向了略微灰蒙蒙的天空。
  母亲啊母亲,您在那边生活得可还幸福?
  好不容易等到那啰嗦的政治佬停止了“浇花”的举动,我才得以缓步走出教室向WC前进。
  从厕所出来,扫了眼手表,政治佬唠叨了五分钟,上厕所花了两分钟,还有三分钟就上课了。
  “小鱼!”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头看去,金矿那小子正一脸贱笑地靠在栏杆上看着我,只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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