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富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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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富何求-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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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混蛋!!

☆、第二十三章 少年惆怅事

封大谷主被佳人横眉冷对,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所以面上的表情依旧端的波澜不惊,挺没皮没脸的样子。
    只是看向连十九的时候…
    他温润一笑。
    “连大人不是同奉儿和离了吗?这么随意的出入宁家,恐怕不妥吧。”
    他故意唤了初二的小字,彰显两人的亲密。
    连十九却并未因此着恼。
    “本官也觉得不妥。只是初二是连小兽的娘,初一又与本官同朝为臣。就算想撇清这层关系,也没那么容易。”
    他依旧唤她初二,却冠上了母子亲情,‘同僚’之谊的两顶帽子。
    “连大人自来是随性的人,现下反倒在乎起这些了。”
    封涔抚了抚袍袖,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宁初二。
    “奉儿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端盏好茶上来?”
    俨然是个主人家的架势。
    连十九勾唇不语,长睫之下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宁初二起初是有些发傻,听到封涔唤她才似回过神来。
    这数九寒冬的,竟是连盏热茶也没给人家端。正转脸要往西次间走,却被连十九叫住了。
    “碧青瓷的茶碗,沏穆山云根,茶要。。。”
    “茶要洗三次,香味出来了再加盖,我都晓得的。”
    宁初二分外自然的接过话头,转身自去了。
    心里还在埋怨,这人的臭毛病还是如先时那般多。
    并没有注意到,因着她的那番话,连十九柔和下来的眉眼,和封涔挑起的眉梢。
    一套鱼戏莲池的青瓷茶壶,倒出两盏茶香四溢的香茗。
    宁初二刚将木托放下,便收获了两双凝视的目光。
    封涔单手支着下巴,对她说。
    “连大人许久不来,先请他用了吧。”
    连十九作壁上观,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拿眼盯着宁初二看。
    两盏茶,一双手,断没有单手递茶的道理。
    宁初二索性拿起一个空杯,给自己倒了一盏。
    “咱们府上没丫鬟,劳烦两位自己伺候下自己吧。”
    这下谁也不用得罪了。
    大厅里面燃着炉火,烧的正经挺旺,气氛却如何也热络不起来。
    屋内的两位爷,两两对视,最后相视一笑。
    宁初二搓了搓胳膊,无端就觉得这屋里变冷了许多。
    封谷主说:“在下的饭还未用完,连大人既不是外人,封某就不拘泥了。”
    这般说着,竟然给自己又添了碗饭。
    他自然是看连十九不顺眼的,不光因为他是自己的情敌,更多的是,他的眉毛长得比自己好看。
    而宁初二当初拒绝他的理由就是:
    “阿涔,我娘说眉毛稀松的人不好生养的。连十九的眉毛比你的浓,所以。。。。”
    想他封大谷主,自七岁起便跟着百谷老人学习玄黄之术,头一次听说眉毛稀松会影响生养的。
    再者,生养这种事儿,是他能生的出来的吗?
    就为着这一句狠戳心窝的拒绝,他画秃了多少支眉笔。
    此间少年惆怅事,自是不能当着连十九的面再不平一番。
    所以封谷主发泄的方式就是,不遗余力的惹恼他。
    “奉儿的手艺一直都是好的,只可惜连大人这会子来的不巧,菜都吃的差不多了。”
    宁初二没想到封涔当真要吃,连忙拦到。
    “还是少吃些吧。”
    这都已经第三碗了。
    封涔本是在气连十九的,没提防宁初二上前来拿碗,身子一转埋怨道。
    “饭值几个钱?吃都不让我吃?”
    “谁跟你计较这些了。”
    宁初二看他那副臭德行,实在哭笑不得。
    “你那脾胃是个能吃冷的?晚些时候闹了毛病,又嚷嚷的一群人跟你受罪。”
    封涔觉得,嚷嚷这种事,本来就是姑娘家的做派,堂堂一个谷主还做这样的事,显得多矫情。
    “我才没有呢。”
    他十三岁时,曾在宁家住过一段时间,同宁初二撒娇耍赖更是家常便饭。
    但是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便更像是夫妻间的小情趣,显得异常扎眼。
    宁家小二是个傻的,看不出这许多,封涔却看出了连小爷的不痛快。嘴角一弯,笑得越发乖觉了。
    “奉儿说不吃那便不吃了,只可惜了你亲手下厨做的菜,还剩下这许多。待要找个人吃吧…”
    他抬眼睨了连十九一眼。
    “连大人可用过膳了?不如让奉儿给您去热一热,随便吃一口如何?”
    宁初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眨巴着一双大眼也附和着问了句。
    “十九,你吃过了吗?”
    连小爷整张脸都沉下来了。
    不过连大人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吃亏这种事他是从来不肯的。
    “既然是初二做给封谷主吃的,连某自然不好夺人所爱。”他低头转着手中茶盏,自席面上扫过。
    “食补更胜药补。封谷主既缺这些,那便多吃些吧。”
    坊间常言吃什么补什么,吃蛋,补的不就是。。。
    “连十九!!”
    封涔拍着桌子站起身,抓着腰间短剑就要拼命的架势。
    事关男性尊严,他不捍卫能行吗?
    宁初二一看,慌了。
    赶忙凑上前去拦住他。
    “阿涔,你冷静些。”
    封谷主气的手抖,指着泰然坐回去喝茶的连小爷怒道。
    “分明是他先招我的!我怎么冷静?果然还是他比我重要么?”
    这样的剑拔弩张,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有那么一次。宁初二习惯了,却也无奈。转脸吩咐候在门外的招财进宝将他拦住。
    过程,自然少不了一些刀光剑影,好在场面是能控制住的范围。
    连小爷闷闷喝着茶,口头上是占了上风了,心里却并不痛快。
    他当然也看不上封涔。
    然而这样的画面,看在宁初二眼中却是有些温馨的。
    宁府的正厅,低头饮茶的连十九。
    这是和离之后,他第一次踏入宁府。
    记忆中,他陪她回娘家的次数很多,每次来都带着一堆贵重的家具。
    厅内的檀木八角仙人桌,银丝相衬绣着鹤寿同年的楠木屏风。就连她屋里那扇雕花大门,也是他亲手装上去的。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想让他多待一会儿,又担心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连十九却因着这句极简单的询问僵了僵。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宁初二,自己只是下衙的时候晚了,不自觉就溜达到了宁家大门。
    好巧不巧就闻到了一股烦人的桃花香,腻歪的他不用进去也知道是谁来了。
    但是这种打翻小酸醋的事儿,他当然不会告诉宁初二。
    “茶有些凉了。”
    他认真的指着茶盏说。
    宁初二很快拿了一壶热的。
    “早就备下了,要不要再添个火炉?”
    连十九怕冷,一到冬日时总是狐裘不离身。过去她很少注意这些细节,和离之后反倒明白了许多。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直到走到现在她才明白,体贴是相互的。
    连小爷眼中闪过一丝怔楞,停顿良久才将杯子拿过去,任她倒了一杯。
    素手轻抬,伴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他看着她恬静的样子,不由伸手将她鬓角的长发挽到耳后。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划过耳骨,让近在咫尺的两人都是一震。
    “你平日…很少会过来的。真的没什么事吗?”
    初二这句话,其实就是化解方才的尴尬,偏生连小爷也有些心不在焉,随口便应了一句。
    “那个东西晚上住哪?”
    这是他的心里话。
    封涔要是睡在宁府,他晚上肯定睡不着。
    宁初二琢磨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十九口中的那个东西是封涔。
    “他自然是住。。。”
    “住到我府上吧。”
    话既然已经说了,他也懒得再兜圈子,直接命人将封涔给绑了。
    可怜封大谷主,虽说有武艺傍身,却终是寡不敌众,被裹的蝉蛹似的躺倒在地。
    “连十九!!亏你也是朝廷命官,就做这欺善怕恶以多欺少的行当?”
    连大人慢慢抿了口茶,神色淡淡的说。
    “现在的朝官,多数做的都是你说的这两样勾当。”

☆、第二十四章 求人难,难求人

封涔就这么被带走了。
    临走前,眼神幽怨的好似下一秒就会咬舌自尽。
    宁初二默默在他怀里塞了十来个煮熟的鸡蛋,然后目送着他被“装”到车上。
    她实是担心连十九会不给他饭吃的,但是也确实觉得,封涔住在她这里不甚合适。
    之后的几日,她都在观星台练习跳大神。
    连小兽再也没来找过她,就连她去连府,也故意躲着她不让她看到。
    封涔拒绝吃连府的任何食物,每次她去,都要担当送饭的角色,多少有点秋后问斩,死前探监的意思。
    他对初二说:“我整日看着这府里进出的大姑娘小媳妇,长相好的,倒真不在少数。”
    她低头剥了只烤红薯给他。
    “你要是有看中的,便也跟着娶了吧。”
    封涔抿唇。
    “看中了就能娶吗?。。。那你嫁我吧。”
    宁初二觉得,那日的封涔还是满好看的。英挺的眉眼,落入午后余晖中的嘴角弧度,温润中伴着些许羞涩。
    她想说:“别扯淡了,吃饱了赶紧睡吧。”
    只是有人比她出手还快。
    直到封涔脸上布满大米饭粒的时候,宁初二才反应过来。这劈头盖脸的一团,是刚刚路过的连十九丢的。
    封大谷主站在原地,半晌也没反应过来“这东西”居然会粗鲁成这样,撸胳膊卷袖子打算跟他拼命,被一旁的初二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日子过的鸡飞狗跳,上门来说亲的人却越来越多。
    宁初二晃着脚坐在衙门里,悄没生息的在新皇历上又填了一笔。
    肖兔者,着实不宜婚配,男子尤甚。
    耳边是秋官叨叨咕咕的低语。
    “三门外那家张掌柜的姑娘嫁了,男方是个瘸了腿的汉子。人是一表人才,可叹那姑娘是个没福气的,没过多久就咽气了。前几天那男人的娘给他说了门亲事,原本那男的是不乐意的,结果两下这么一见,倒是看对了模样,当真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家那老太婆说,这男的薄情,媳妇死了没多久便再娶了。殊不知,这天寒地冻的,哪个爷们儿不想回家有个暖好的热炕头,也不能全怪了他。”
    秋官的唠叨,是出了名的。偏生他又是个耳背,总觉着声音小了旁的人听不清楚。
    这一嗓门下来,震的宁初二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她不满的昂头。
    “您老都多大岁数了,就爱聊这些。管好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儿不行吗?”
    秋官抖了抖袍袖。
    “这别人家的事,总比自己家的事容易想明白。大人,下官可是听说连侍郎准备往府里抬人了。”
    宁初二没有吭声,只是盯着手里的皇历簿子。
    她自然是明白的,也还是那句话。
    她要管这事,纯属狗拿耗子,半分立场也无。
    秋官倒好似非说的她烦似的,继续念叨着。
    “现如今的闺女,哪个不愿意攀龙附凤,这连家的亲事,可是不愁没人上门。说将起来,这娶的要是位门第不高的倒还好说,若是个大家千金,只怕那府里的小公子。。。”
    “冬官!”
    宁初二站起身。
    “戴着我的乌纱帽在观星台顶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就算没立场。。。她也得试试去。
    封延赌坊。
    皇城根底下最大的赌行之一,门面不大,却几乎囊括了半座城池的赌场生意。里面往来之人,多是富商员外,进门处一只乔扇木板,字迹分明的写着:
    良田万顷者进,妻妾成群者进,腰缠万贯者,请进。
    这令人啼笑皆非的木牌,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只怕怎么被人砸的都不知道。偏生这东西自赌坊开业至今,一直立到现在。
    豪赌之地,上下便是百万两的真金白银。不赊账,不放数,有银子就由着你坐着,没银子您就请回。
    封延的生意,向来做的都是有钱人的买卖。
    没人知道这位幕后掌柜是个什么来路,只知道得罪他的人,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宁初二穿着一身男装找上这里时,赌坊的门已经关了。站在门口的管事仔细打量了下她的长相,一本正经的说,咱们今日不开张,小爷请回吧。
    她打着手中白纸扇,埋头就往前冲。
    “我找连十九。”
    坊里查账的时候,向来是门户紧闭的,这个时辰还不开门,连十九肯定在里面数银子。
    “这位爷请止步。”
    宁初二再次被管事拦住,不觉有些烦躁。
    想到连十九定下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只能皱着眉头与他耳语。
    “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这个对子,是只有自己人才知晓的。出上联者,更是说明同连家关系匪浅。
    诚然这个法子挺闷骚的,谁让连十九就是爱附庸风雅呢。
    然而宁初二说完之后,管事却并未对下联,只是伸长了手臂站在门前。
    “小爷请止步。”
    新来的?
    宁初二眉头皱的死紧,将下联也念了一遍。
    但是对方,依旧是纹丝未动。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连十九手下商号繁多,这样的对子也多的很,记错了一两个也是正常的。
    宁初二瞅着管事健壮的身板,觉得硬闯的话,咳。。。有辱斯文,便绞尽脑汁的又念了几个。
    但是管事愣是一个也没回,就那么木着一张脸,铁面无私的跟门神似的。
    说到后来,宁家小二怒了,抬手推他就要硬闯。
    架势是满足的,动作也一点不含糊。
    唯一不尽人意的就是,结果。
    “梅花三弄,弄引梅花,梅花谱成琴瑟情”
    “。。。”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
    “你确定你是管事不是打手?”
    整整一个下午,宁初二都盘腿坐在赌坊门口念对子。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她那飘零的小身子骨确实单薄了些。
    说到嗓子冒烟的时候,赌坊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身月白常服,外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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