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丝失落划过心底,庄儒生垂下了眼帘。
“你让她明天来见我吧。”
洛子阳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乘着洛子阳去见柳轻蝶,庄儒生提笔写下了一张纸条,等到黄昏之时让婢女带给了柳轻蝶。
吃过了药,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正逢十五,皓月高悬。
“子阳,带我去赏赏月吧。”
洛子阳见庄儒生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便抱着她跃上了房顶。
小心翼翼的让她躺在房顶上,洛子阳在她身侧躺下,看着她的精致的脸颊,并不愿意偏头去看那聊无生气的月亮。
眼中映着明亮的圆月,庄儒生唇角微扬,“还记得第一次我们一起赏月不?”
“嗯。”
“那时我可讨厌你了。”
洛子阳蹙眉便要发飙。
“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呢。”
庄儒生转过了脑袋看向洛子阳,眉眼满是深情。
洛子阳怔怔的看着她的眉眼,总觉得是世间最美的,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那时,他也想不到他们会有今天,只是这样的境况,让两人都受着折磨。
其实,他愿意接受她的。
“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我庄儒生喜欢的,就要得到。”
嘴角上扬,庄儒生目光那般坚定。
缓缓地站起身来,庄儒生脚下有些不稳,洛子阳高大的身躯已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她扶住。
庄儒生侧头,嘴角微扯。
“你这么体贴,我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手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肢,洛子阳心思百转,他对她莫名的有着那么深的渴望,可理智却又让他远离。
“夜深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眼底余光中,一抹白影缓缓行来,庄儒生移步挡住了洛子阳的视线。
“二哥,吻我。”
洛子阳僵硬的看着她迷离的双眸。
“……我要你吻我。”
近乎哀求的,庄儒生眼底水雾弥漫,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惜一切。
“你怎么了?”
洛子阳眉头紧蹙,愧疚动情说不清楚。
手臂环上他的胳膊,庄儒生提高了音量,“我喜欢你,为了和你在一起,让我去死都可以。”
多么动人的情话,他根本无法拒绝,任由她吻上他的唇,任由那丁香小舌胡搅蛮缠,而他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她。
精致的托盘落到地上,精心制作的糕点散落一地。
柳轻蝶呆愣的看着房顶上相拥相吻的两人,月光下,那是一幅多美的画面啊。
他们演绎的是那句最美的诗句,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她特意为庄儒生准备那么多糕点做什么?别人花前月下,又怎会需要她的几个糕点。
全身冰凉,彻骨的寒,柳轻蝶紧握着手几乎捏碎了那张纸条。
庄儒生让人传信给她,说要今夜见她,而她匆匆的跑来,见到的是什么?
是他特意安排的美景么?
真是荒唐啊!她痴恋的男子,把她视为算计的情敌。
“儒生,我不会再烦你了。”
沉痛的看着陷在深吻中的男子,柳轻蝶决然的转身离去。
指甲陷进了手心的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而她浑然不觉,好似麻木了。
庄儒生半睁的眼眸中映着柳轻蝶落寞离开的身影,即使她心里有万分的愧疚,也不会有一丝的后悔。
她还会去找柳轻蝶,让她同意他嫁入王府。
只要能达到目的,卑鄙点又有何不可?她从来就不是大善人。
庄儒生的身影快速在夜幕中穿梭着,宽大的披风随风而起,呼呼的飞扬着。
翻遍了整个王府,她都没有找到柳轻蝶的身影,听下人说,她出去了。
而这出去,和离开这里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能让柳轻蝶就这么走了,即使是出于愧疚,她也不能让柳轻蝶和洛子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散了。
她只需要嫁入王府,并不用和柳轻蝶抢男人。
可柳轻蝶走了,洛子阳就不会再满心挂念的都是她了吧?
庄儒生的脚步停在了房顶上,目光中有片刻迟疑。
那一瞬间,她甚至放弃了找回柳轻蝶的念头。
“我怎会有嫉妒的心肠?”
庄儒生恼怒的拍了拍脑袋,她并不喜欢洛子阳啊!
调整好心态准备继续去找柳轻蝶,目光顺着街道看去,只见着一抹胜雪的白影无助的走着。
她纤弱的背影,浸满了悲伤。
庄儒生身形一跃,飘然落在柳轻蝶身后。
“谁?”
警惕的转过身来,柳轻蝶的目光在见着庄儒生时颤了颤。
不过是十多天的时间,她竟觉得这样面对面的相见已相隔好多年。
“儒生……”
所有的心酸苦涩涌上心头,柳轻蝶的双眸饱含泪光。
庄儒生见着柳轻蝶悲伤的神情,愧疚感更加强烈了,心中更加矛盾。
“轻蝶,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脑海中闪过月色下庄儒生亲吻洛子阳的画面,柳轻蝶眼眶中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对不起,我……”
庄儒生眼神闪烁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好歹也是昔日友人,说出那样过分的请求确实艰难。
即使他庄儒生平日里脸皮再厚。
“庄公子,你可知道,我一直喜欢着你。”
藏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柳轻蝶竟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或局促不安,反而像是了结了一个夙愿,顿时放松了许多。
庄儒生僵硬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没听错吧?可柳轻蝶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因女扮男装招摇过市,这些年来喜欢她的女人数不胜数,可从没有一个姑娘的表白让她有此刻天雷滚滚的感觉。
“咳咳……”
庄儒生尴尬的咳了咳,神色极度不自然。
“虽然我有点难以启齿,也知道断袖之癖不被人接受,可我真的不能没有洛子阳,没有他,我会死的。”
所有的坚持在瞬间崩塌,柳轻蝶觉得自己掉入了冰窟中般,寒冷彻骨。
她所谓的爱情,竟从头至尾都是个笑话。
“我以为你讨厌极了洛子阳,想来我嫁给了他你便可自在了。”柳轻蝶胡乱的擦掉眼泪,脸上扬着癫痴的笑容,“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坏了你的好姻缘!”
庄儒生的心脏像是被铁锤敲击过般,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样沉重的爱,她还怎么能怀疑?
“轻蝶,其实我……”
这句话堵在喉咙里,让她满腹的委屈与难处无以表明。
解释么?告诉柳轻蝶她并不是自愿嫁给洛子阳还是说她其实是个女子?
任何一句话,都只会将这全心全意为她好的姑娘伤的体无完肤。
“庄公子,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我只怪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让你难受了。”
柳轻蝶擦干了眼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硬是让自己看起来明朗了许多。
庄儒生心酸的想要呕血。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对她好了,可偏偏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个柳轻蝶。
“对不起,轻蝶,对不起……”
一遍一遍的念叨着对不起,庄儒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此刻是心乱如麻。
当初在山上她要是不去招惹柳轻蝶,就不会出现这些乱人心肠的事情,当真是悔啊。
一
第52章 我要男人
深感抱歉!!
“只要你好,我就安心,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又怎么能承受的起你的歉意呢?”
血玉握在手中,柳轻蝶准备将它交给庄儒生,这东西,该还给她了。
“上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帮你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庄儒生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也是因为柳轻蝶刺伤洛子阳的事情,她几乎和洛子阳决裂了,而转眼,柳轻蝶和洛子阳成亲的事情就摆在了眼前。
这个中的隐情,她也才明白,却更加的揪心。
柳轻蝶苦笑的看着庄儒生,握着血玉的手掌紧了紧,“你真的不记得两年前的事情了吗?”
其实从庙中下来后,她已经试探了庄儒生多次,他的无知无觉本就让她神伤,这下相问,不过是不甘心的挣扎罢了。
她还是不愿相信当年那为救她浴血而战的少年能将她忘的一干二净。
“两年前?”
庄儒生转眸疑惑的看着柳轻蝶,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和师傅被抢劫,我还差点被……是你救的我啊,你不会武功还和那些土匪纠缠,才让我有逃跑的机会。”
柳轻蝶神情闪烁,满眼期盼,望着庄儒生能想起来一星半点。
庄儒生神色迷惘,尴尬的绕了绕头。
“你也知道的,我经常惹事打架,两年前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
她确实是记不清了,这些年仗着绝顶轻功横行霸道,顺手救个姑娘也是常有的事,哪里还能记得清楚谁是谁啊。
柳轻蝶含水的美眸蔓延着绝望。
原来两年来她依依不舍,苦苦追求的人竟根本就没有了她的一点印象,还真是神女有梦襄王无意啊。
呵呵呵……
那她如珍宝般把这块血玉珍藏又有什么意义?
还给他,更没有意义。
不着痕迹的将血玉揣进怀中,柳轻蝶悲痛欲绝的看着庄儒生。
“记不清了也好……也好……”
柳轻蝶的声音愈发无力,只感觉鼻息间一股怪味,她看着眼前庄儒生的容颜都变得模糊不清,无论怎么去睁大双眸,他的眉眼都虚无的似天上浮云。
“儒生……”
柳轻蝶伸手想要去抓住他,她是那么的不甘心啊!可握紧的手掌中,只有永远也抓不住的空气。
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模模糊糊的,她感觉到了自己被人抓住了,隐隐约约的能听见庄儒生愤怒的吼叫。
他在喊她的名字,那么焦急!
那她可不可以当作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
柳轻蝶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她疲倦的闭上了双眸。
“笨蛋,你怎么把春宵散当作毒粉给老子散出去了?老子还要用的!”
尖锐的骂声聒噪的在耳边响着,柳轻蝶分辨了很久才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惊吓的又立刻睁开了双眸。
远处,那抹纤弱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追来,却越离越远,而这一刻,她却又那么清晰的看见了庄儒生痛苦的容颜。
春宵散……
不!
柳轻蝶惊恐的想要尖叫,可嗓子就似哑了般,发不出一点点声音,她想要挣脱掉身后那人的牵制,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几个跳跃,她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已经看不清庄儒生的身影了,无力抵抗的她被深深的绝望包围,如坠地狱。
她又连累了庄儒生,是么?
身子直往地上擦去,庄儒生偏开了脸才没有毁了容,肩膀上却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疼。
“轻蝶……”
庄儒生艰难的爬起来,全身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需要什么来充实。
手捂住胸口,抓形一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口传来,庄儒生的神志立即清醒了七七八八。
“妈的!竟敢给老子下春药。”
啐了一口血水,庄儒生用最快的速度向凝香阁走去,春药那里最多,解药也需要在那里要。
“砰——”
庄儒生撞开了凝烟的房门,跌跌撞撞的扑了进去。
正上妆好准备开舞的凝烟惊讶的看着脸色绯红的庄儒生,她立刻走过去扶住她才防止她撞在衣柜上。
“凝烟,给我……给我解药……”
庄儒生死死的抓住凝烟的手臂,紧皱着眉隐忍着身体内燃烧的暗火。
拉着庄儒生坐下,凝烟仔细的检查了番庄儒生的状况,神情越来越凝重。
“是谁给你下的毒?”
凝烟增加了音量和庄儒生说话,另一边迅速的翻箱倒柜寻找能暂时压制春药的药。
庄儒生不耐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心里烦躁的似能喷火。
“我不知道,他们蒙着脸,用毒粉对付我,带走了柳轻蝶。”
“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柳轻蝶?”
凝烟紧绷的心弦松了些,赶紧从白色的药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送到庄儒生嘴里。
庄儒生吞下了药,浑浊的目光略显清澈,呼吸也顺畅了些。
“还好有你,不然我可惨了。”
刚缓过气来,庄儒生便深情款款的握着凝烟,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以为那双眼眸中含有的感情就是爱情。
“大难不死,就调戏良家妇女了?”
凝烟轻笑着推开庄儒生,转身把药瓶放好。
“你是我自家的女人,怎就叫调……”
庄儒生的笑容一僵,暗叫不妙,随着那解药下肚,那热烈张狂的欲念不降反升,全身汹涌袭来的燥热让她如掉入油锅般难受,如烈焰般几近将她侵蚀,唯一不同的是,油锅里是生生烫掉一层皮,她现在是活活烧坏五脏六腑。
“啊——”
急切的喘息,如洪流在血液里奔腾。
庄儒生红了双美眸,视线模糊不清,却又能清晰的嗅到男人的味道。
是男人的味道!这间门外,到处都是男人!
“我要男人!”
不顾一切,庄儒生向外冲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种声音,男人,男人,男人……
“儒生,你怎么了?”
凝烟赶紧拦住了庄儒生,看她疯狂的模样担心极了。
“我要男人……你走开……”
庄儒生用尽的全力想要推开柳轻蝶,甚至不惜扯裂伤口,可柳轻蝶毕竟是习武人士,把她挡住还不算难事。
看着庄儒生那双被雾霭遮住的双眸,凝烟顿觉不妙,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大条。
春宵散!
春宵散是全天下的禁药,因这种春药药性猛烈,使人完全丧失理智,且无药可解,除了交合。
若不能阴阳互补,天亮之时,便是亡时。
凝烟的脸色一片苍白,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
死和一夜之欢势必要做一个选择,而凝烟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人影,竟是他!
凝烟目光迟疑的看着状若疯狂的庄儒生,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
纵然她再不愿意见到他,可洛子毅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找到人救庄儒生的人了。
似下了某种决心,柳轻蝶把庄儒生关在了房间里,急步向着凌王府走去。
一把欲火烧毁了庄儒生所有的理智,她此刻唯一想要的就是个男人。
一扇破门,又怎么能关住她?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庄儒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觉得更加燥热难耐。
“男人!”
一把拉住眼前那模糊的身影,庄儒生扯着他的衣领便把他拉进了房中,樱唇急不可耐的覆上那不知名的美味。
“啊——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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