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李天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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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李天晴 -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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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她的摄政王。要他教小猫变成老虎,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可是,办不到也得办,黎皇亡故由她继位,不管他愿不愿,她已经是女皇了。
她问让他当摄政王,她父皇是拿什么要挟他。她以为林怀安整日呆在凤藻阁,真的只是在修史?徐采薇这些年来称病不朝,的确是在家中养病?
只不过,伏这两笔暗线,黎皇并不是要要挟他,而是做给一直在竟国等他还朝的王叔看。是要告诉王叔,如果他在月尚有什么风吹草动,竟国一定会先蒙其害。
至于他,哪里还需受要挟?每天早朝回来看着她,除了担忧焦虑,他早就没有心思想别的事了。
她问当初遇刺,是不是两位先帝设计试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问这些有什么用?
他不知道是不是两位先帝设的计,也从来不想追究这件事。既然木已成舟,追究下去于事无补,何苦自寻烦恼?
背后的她已经渐渐止住了哭。
其实她想大哭,想大叫,想问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故意引诱她胡乱猜测,可是哭不出来,叫不出来。
他是从桃树下拉她起身的默然哥哥,是在刺客剑底救出她一条小命的英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太傅,是朝野内外无不闻名色变的摄政王。他从一开始就是她的保护者,她的偶像,她的神。她只知道理所当然地接受保护,听从吩咐,无条件的信任他,崇拜他,还有……敬畏他。完全忘记了,他是只身一人来到月尚,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一介凡人。他也有逼于无奈,不得不为的时候。
上弦的鼻子还有些堵,但总算忍住了眼泪。
他还是背对着她不说话,也没有转身的意思。
她……明白了,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就算问他也是没有用的,他什么都不会说。
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说,“默然哥哥,不打搅你看书,我批折子去了。”
想转身离去,忽然听见他说,
“弦儿,先别走。”
他转过身来,凝视她的眼眸,见她脸上尚留有适才无声落泪的痕迹,伸手用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又看了看她浑身上下,确定仪容没有什么不妥,才拍拍她的肩,说,“好了,你去吧。”
就在他的温柔注视下转身,上弦只觉得心里紧,眼眶发热,又要落泪了。轻轻深吸口气,尽量从容的离开,可是一想到他正柔情如水的目光,送她离去,背上又起了一层战栗。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没有办法专心,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她,一直都在冤枉他。
“姐姐,怎么了?”
听到晨曦的的问话,她知道自己又走神了。
打点起微笑,
“没什么,晨曦,你刚刚说到哪了?”
晨曦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问。明明他不可能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上弦却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其实,就算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也没关系的。心里这样想着,她也就释怀了。努力收束心神,专心听他讲。
处理完公务,上弦照例先去陪独孤澈。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独孤澈也察觉,她今天有点不一样。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不过,可以肯定她是高兴的。
她高兴,总是好的。
看她虽然仍然不太会笑,神情有些僵硬,但目光举止似乎是比往日轻松自然,难道是有什么心结解开了?
独孤澈心中一动,隐隐有些觉得,也许,太子殿下也好,皇夫大人那边也好,不用他来担心了,她自己会处理得很好。
夜里回到乾宁宫,用完晚膳,沐浴完毕,上弦鼓起勇气拉住萧默然的手,低着头,用小的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轻问了一句,“默然哥哥,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好不容易把话完整地说出了口,上弦只觉得脸烫得好像要烧起来了,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她越是想不抖,越是抖得厉害。
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萧默然才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了她一下,顺势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那天夜里,他用温柔的行动告诉了她,她……绝对不止是可以亲亲他而已。
惊变
那日回到坤安宫,他在看书。
她一直知道坤安殿里幕天席地的红色,很适合陪衬他。可是回来见到他,虽然只是一袭白袍,长发披散的坐在那里,甚至眼神专注于书册,根本就没有看她,她也会忍不住心怦怦直跳,有些手足无措。
喜欢看他,就算只是站在这里,远远的看着他,她,也是快乐的。
可是今天,她想做一件事,不能只是站在这里,在心下暗暗给自己打气,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弦儿,怎么了。”
想到那件事她有些害羞,把脸藏在他背后,小声地说,“默然哥哥,今年大河发水,没有人逃难。”
话出了口,她静静地等着,今天他会不会,会不会赞她一句?
想到这里,刚刚鼓足的气好像都不在了,心又开始怦怦得跳了起来。
萧默然闻言一怔,转瞬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今年发生的洪灾。
月尚大河虽然年年发大水,但今年尤其严重,不只沿河两岸,全国各地的郡县因此而绝收的不在少数。
没有人逃难,虽只有五字,但其中牵连之广,凡举巩固堤防,开仓赈灾,减税救人,遏制疫病,是任中哪一个环节都出不得错的。否则,就是尸横遍野,官逼民反……。月尚立国二百余年,尚无一位先帝敢夸此海口,而今,她,做到了。
其实不用她来说,他得到消息只怕比她还快。这一次她的确做得很好,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好。
他……该夸夸她。
把她从身后捉到前面来,搂进怀里,看她脸已经红到耳根,却还壮着胆子盯着他看,眼中满是希冀。
她,很想听到他的夸奖,这件事他一向都知道。
忍不住笑了出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要夸奖她的话到了嘴边,却忽然堵住。不喜欢她当皇帝,尤其不喜欢她当称职的皇帝……,这两年看着她决策也好,用人也罢,全都没有出过差错。
不止陈之航李秉章之流不敢轻举妄动,就连以前对她颇有敌意的内阁辅臣们,也渐渐的向她靠拢。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似乎真的没有捅出什么漏子,居然就这样平平顺顺的过了下来。
如果没有和她成婚,不当她的丈夫,而是回到竟国,她能有此成就,他一定会是高兴,放下心来。可是,作她的丈夫,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镇日在朝堂上对着男男女女一干人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心心念念军国大事,每天呆在月晨曦独孤澈身边的时间加在一起,比在他身边的时间还多。
这种事年年日日,要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想这些虽然心神不悦,但看她得了他的微笑亲吻,脸红红的不敢盯着他看,游目四顾,不知该把眼光投向哪里。终是忍不住心神微荡,又吻了她一下。
月尚的国之至宝?既然是宝贝,他费尽心机想把她据为己有,又有什么可奇怪?
要怪就只能怪当初月泓溟自己向他现宝,居然还敢要他答应护她。所谓钱财不可露白,更何况国之至宝?他一定会好好护着她的,护她一辈子……
默然哥哥竟然笑了,他笑就是说她做得很好了。上弦得着他一个微笑已然心满意足,不敢再盯着他看,自然不能知道萧默然的心思……
九月初一的清晨,上弦辞别独孤澈,如往常一般准备去上朝,却迟迟没有人来给她送来朝服。走出屋外,“请陛下回屋休息。”
只有守护的侍卫们跪了一地,内侍们却一个也不见。
上弦的心猛地下沉,难道是……宫变?
“朕要早朝,还不退下。”
她难得厉声呵斥,可是跪着的侍卫们只是互相望了一眼,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眼前侍卫跪了一片,要闯出去……,不行。她见此情景当机立断,转身回到了屋内。
霎时间脑中一片混乱,怎么回事,究竟是谁?
冷静冷静,月上弦你一定要静下来。
坐在屋内的独孤澈已然听到上弦和侍卫的对话。终于,有行动了吗?每个月也只有今天才可以把她和竟王殿下分开,太子殿下终于还是走了这一步。
看她折了回来,平常少有表情的脸上有些冷凝,在发现他的关注的一刹,却突然明亮了起来,“澈,朕今日不用上朝,留下陪你。”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握紧了他的手。
看她一脸春光明媚,若不是手被她握得死紧,而且,感觉到她手心慢慢浸出的冷汗,怎么也看不出她正举重若轻,对他粉饰太平。
该不该跟她说呢?这件事,不可能是竟王殿下所为,只可能是掌管禁宫防务,能调动宫内侍卫的太子月晨曦的手笔。看她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知道她定是在思索前因后果。
其实不用说,她一定能自己想明白,而且,相信她能处理得很好。
心里虽然知道这些,可是,一等想明白真相之后,她会伤心……
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信得过她能自己想出来,还是不愿意做惹她伤心的恶人,总之这话,他是不会去点破了。
虽然转过许多念头,其实只是过了短短一瞬,就在两人皆静默的片刻,门忽然响了,又有侍卫跪在门外,“请皇贵妃殿下更衣。”
身边的上弦一下站了起来,挡在了他身前。
更衣,便是要更衣也该是内侍前来伺候,禁中侍卫怎敢……
身后的澈也起了身,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上弦扭头,看他正用嘴形对她说,
“陛下放心,臣自有脱身之法。”
说完微微一笑,松开了她的手,越过她走到门口,随门外的侍卫走了。
独自坐在月隐宫中,上弦越想越心惊。
如今能调动禁宫侍卫的,只有一个人,不是默然哥哥,而是晨曦。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想不通,想不通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侧耳倾听,门外的侍卫自从带走了澈,再也没有了动静,似乎只是守着门而已。
虽然好像是安安稳稳坐在那里,冷冷清清不动如山,其实,她早已坐立难安心急如焚,只是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而已。不知道晨曦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她去上朝,甚至不准她走出月隐宫。在他没来之前,她等,等他的解释。
这一等,就是一天。晨曦没有来,直到深夜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期间有侍卫呈进来午膳,晚膳,上弦也言语之间稍加试探,却毫无所获。
萧默然在乾宁宫也等了一日。晨曦会有此举动,虽然是他心中所愿,但来得如此容易,实在有些诡异。
这几年,晨曦要做什么,他都大开方便之门。
当初如果没有他在暗中出力,上弦刚刚大婚亲政,便要立自己的胞弟为东宫皇储,如此荒唐之事是万万办不到的。要引林无语进宫,管他是要来治病,还是要来媚上,是晨曦引来的,就先放他入宫。想借着上战场夺军权,可以。迎独孤澈回来做皇贵妃,虽然出乎意料之外,却也没有多作理会。否则,小小一个人质,要让他不能再碍眼,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弦儿溺水,要撤换宫中侍卫,好好好,正可以顺水推舟。
想要带弦儿走,像王叔想的那样,绑了她直接回国是不成的。脚长在她身上,以她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逃回来,若是逃不回来,那必定是要伤心一世的了。他要的,不是她人在心不在,更不是她悲伤情恸度日如年,他要她心甘情愿随他回国,要她一辈子快乐无忧。
如欲取之,必先予之,只要能挑动晨曦篡位,那就不一样了。她最最在意的晨曦想要做皇帝,这个时候哄她走,一定能让她乖乖的随他走,永远也不再想当这个皇帝。
要挑动晨曦篡位,本来不是那么简单的,幸好,偏偏让他看出晨曦心中的不可告人之事。
所谓情之所钟,无非是想要把心上的那个人据为己有,月晨曦自然也不能例外。人,只要有了欲望,就不难操纵。
一面巩固他的势力,一面在他面前表演恩爱,他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刺,就总有水滴石穿的一天。
如今他当真中计,只要等他去向弦儿吐露心意,就大功告成。
这件事从和弦儿成婚后不久就开始了,一直都没出过半点纰漏,这么长的准备,等的就是今天。可是,为什么他忽然觉得不安?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时间一天天过去,上弦和萧默然都在等,转眼已经快过了半月了。
朝臣们被告知陛下染了风寒,要安心静养。最开始大家也还是信的,有太子监国,陛下要休息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渐渐的,朝中有了揣测。
开始有大臣要求面见陛下,一次不准,两次不准,朝臣们明里不说,但心里都开始怀疑。
上弦亲政之后一向勤政,虽然也有一两次染病不能理政,但有紧要之事还是会准大臣在病榻前奏报的。如今,秋狩大典在即,陛下却多日未曾现身,这满朝文武也没有谁是傻的,自然有了计较。
可是太子殿下手中握有重兵,禁宫也好,尚京也罢,都在他控制之下,朝中无论文臣武将,一时间都对此事无可奈何。况且太子殿下圣眷正隆天下皆知,没有他软禁陛下的确凿证据,倒也说不准真就是陛下病了。赤宫中的事,自陛下大婚后不久,就都是辣手无情,冷心铁面的竟王殿下在处理,这确凿证据,外臣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手的。所以一时间没人敢轻举妄动。
也有朝臣找到三朝老臣的林怀安要商量个对策,可是林怀安一味的不置可否。于是有人也明白了,太子殿下才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如今竟然是要纵容篡位了。
虽然明知远水难解近火,曾随上弦一起出生入死的几位将军,还是设法将此事透露给了远在岷中处理公务的石凯。只是路途遥远,消息到了石凯手中,也已经是若干天后了。
这些日子,最难过的莫过于上弦。岂止是度日如年,没有见到晨曦,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被困在月隐宫中,以前不曾想不敢想的那些事,也都拿出来细细想过。晨曦他,他莫非是……
每次想到这里,不能再想下去,越是不愿想,越是下意识地要想。
九月十四,按照祖制她应该去乾宁宫和默然哥哥呆在一起,可是……。是了,这几日只顾担心晨曦,却没有想过他的安危。澈被带走了,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脱身之法,那默然哥哥呢?他会不会也被人带离乾宁宫?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
上弦心中一凛,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吗?
可是推门的不是晨曦,而是个不认识的侍卫,那人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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