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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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月魔情录- 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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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色道:“我此次的来意是希望清月国退回顺州,交出萧关五城,从此两家和平相处。 
  “你……你说甚么?要我交出萧关五城!”云璧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乍听之下懵了半天也没有理解话中之意,只是呆呆地看着叶歆。 
  云从龙的反应比他父亲要快,一听就急得跳了起来,不顾仪态,扯着嗓门叫道:“这怎么可能!萧关五城是我清月之土,怎么可以交给他国,你这个要求太无礼了。” 
  叶歆泰然自若地捧起茶碗,连眼睛都不抬一下,淡淡地反问道:“若不是我大军南征,清月国岂能得此五城?” 
  “这……无论如何这里都已经是清月国国土,你这要求太过份了,恕我们不能接受。云从龙觉得不进兵取昌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要交出萧关五城就等于抹杀了大军所有的努力,白白消耗了军力、财力,朝中大臣断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自己父子若真是答应了,只怕会招来灭族之祸。 
  叶歆见他越说越动气,脸都涨红了,身子前倾,一副将袖子要打架的架式,心中暗觉好笑,脸上仍绷着,冷冷地问道:“这么说两位是不肯放手了?” 
  云从龙怒目喝道:“绝对不可能,萧关五城永远都是我清月之土,就算我们答应,萧关的十万将士也不会答应。” 
  云璧早已反应过来,却一直没有说话,要他让出五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他怀疑叶歆提出这项要求的动机。以叶歆的气度,绝不会为了这区区五城而与清月国反脸,其中必有用意,因此让脾气火爆的儿子替自己说话,从而探试叶歆的真正用意。 
  果然,叶歆的话锋又是一转,神色渐渐平和,表情却十分严正,端起架子傲然说道:也罢,既然你们一再坚持萧关是清月国国土,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我可以承认萧关以南的五城是清月之地。 
  云氏父子都是一愣,没想到他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脑筋还没转过弯,又被叶歆下面的话吓了一大跳。 
  “这次回去我就让大军在萧关北面两里设下界碑,界碑之南是清月国国土,界碑之北是我天龙之土,边境容许通商,两国自己约束士兵不得过境,如此一来,两国就再也没有任何纠纷,从此以后可以和平相处了。” 
  云氏父子的脸刷白了,这时才明白叶歆一直用了抛砖引玉之计,用对萧关五城的拥有权做为起论点,然后偷梁换柱,改变话题的根本。 
  萧关五城既然是清月国国土,昌州其他地区自然便不是清月国国土,换而言之不是叶歆承认了萧关五城归清月国所有,而是他们父子承认了萧关五城之外的土地都是天龙朝的领土。 
  更甚者莫过于叶歆要立下界碑,一旦界碑竖立,昌州除了萧关五城外便真正是属于天龙朝的领土,清月国再想兴兵夺取便是主动侵犯天龙朝领地,两者之间差距极大。 
  云氏父子就算阅历丰富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像斗败的公鸡般垂下了脑袋,拳头却紧紧捏着,心里悔恨不已,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云从龙更是自责,叶歆挑开话题之后他便介面辩论,原想着保全萧关五城,没想到竟中了叶歆之计,心里如同千把小刀翻滚起伏,又酸又痛,又恼又怒,却又无话可说。 
  云璧久在官场,经历不可谓不多,却从未见像叶歆这种善辩之人,一边吃惊地望着他,一边暗暗感叹:“好个狡猾叶歆,这种口才,这种心思,真是不愧一代英杰之名!一番话便把我十万大军压在了萧关,再想夺取昌州便等于向肃州宣战。好厉害的口才,好厉害的智谋,与这种人打交道原该小心,我怎么会如此大意呢!” 
  云从龙焦急地望着父亲,如果大军真的被陷在萧关,朝廷内的政敌一定不会放过云家,轻则免职,重罪也许会杀头。 
  叶歆此时就像个吹笛舞蛇之人,嘴巴便是笛子,而云氏父子则是舞动的灵蛇,思绪行为随着他的话而动,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云璧看在眼里却没有生气,只觉得有这样的对手实在可怕,而且还有一种特别的想法,如果不答应以萧关做边界,肃州大军也许终有一日会杀入清月国都。 
  他甩了甩脑袋,想甩去这可怕的想法,又强硬地按捺心中的不安,板着脸淡淡地道:“叶公好口才,好机谋,想用一番话就套住我十万大军的动向,真不愧天下第一人才之各,云某佩服。” 
  “非也,叶某所说都是正事,绝无他意,何况昌州除了萧关五城之外大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为了避免两国日后有所争执,还是早点定下边界为上。” 
  “可……”云从龙急着想辩,却又想不出可辩之理,急得汗出如浆,坐立不安。 
  云璧摆了摆手,示意儿子镇定,然后望着叶歆沉声又道:“昌州是屈复清之地,也非天龙朝所有,叶公这么说似乎大霸道了吧?” 
  叶歆轻笑道:“旷国雄连同十万大军已在我手里,我的四十万大军便可全力攻打屈复清,其实界碑之事立与不立并无所谓,只是希望与清月国之间有条正式的边界,这样双方就不会造成误会了。 
  云璧知道他指得是兵戎相见,若是没有凉州,四十万大军随时都可以南取顺州,以顺州此时的兵力与财力,固守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此外还要面对苏方志的压力,根本不足以应付,但如果答应叶歆的提议,就等于间接抗拒皇命,这可是杀头灭门的大罪,就算位极人臣的他也不能无所顾忌。 
  “这可如何是好!答应也是死,不答应也是死,难道我云璧真的走到人生的终点了?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波及从龙,他还年轻,为了这事成为罪臣,实在是天大的不幸。” 
  想到以后种种,云璧的心里如同刀绞一般,思绪再也无法稳定,眼睛瞥见桌上的茶碗,再次想起两侧角门之后的伏兵,心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绝地反击,成与不成,再做后话。” 
  叶歆见他的脸色原本又灰又青,突然之间红光乍现,眼角还流露出凶狠之色,知道他按捺不住要动手了。但话已说到这里,云璧的反应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只要云璧的心里种下阴影,日后再谈便可水到渠成。 
  果然,叶歆刚端起茶碗,身边的云璧拿着茶碗往地上一甩,啪卡一声碎成几片,散了一地。与此同时,两侧角门处冲出五十名拿刀带剑的武士,凶神恶煞地把叶歆包围起来,封得严严实实。 
  云璧和云从龙各自手按佩剑站了起来,冷眼望着叶歆,既然被逼上了绝路,就没甚么可顾忌的了。 
  “叶公,我刚收到皇命,命我攻取昌州,因此不得不留你在萧关多住几天,等我取了昌州再送你离开。 
  叶歆泰然自若地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地道:“萧关虽然不错,但问题是你们留不住我。” 
  云从龙手捏剑柄向外抽了一节,冷冷地恐吓道:“叶公,刀剑无情,我们父子不想伤你,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好架式,想不到堂堂大将军也要用到这种手段,真是可怜啊!”叶歆抚掌大笑,脸上看不出半点忧色。 
  众多武士见他被重重围困还如此轻松,都感到十分惊讶。 
  云璧被他说得又羞又愤,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愧意,淡淡地道:“云某只有尽忠报国一条路可走,除此之外再无他途。” 
  “可叹啊!”叶歆起身掸了掸衣服,含笑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云大将军,恕我多句嘴,你这大将军之位只怕难保了,还是想条后路为上。” 
  云从龙惊呼道:“你……还想走!” 
  “我若想走,天下谁也拦不住!” 
  话音未落,叶歆忽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片刻后现身在厅外,悠然慢步往外走。 
  众人只觉得眨眼之间,叶歆便像凭空蒸发似的,惊得脸色惨白,相互对望了一眼,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人呢?” 
  “他是鬼吗?”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阵发青,弄不清是自己眼花还是遇上了鬼魂。 
  云从龙的反应比其他人更加强烈,身子仿佛被暴风雪吹过,整个人僵住了,心头同时涌起强烈的寒潮,血液也像是突然被抽干,脸色惨白,张大嘴巴望着虚空,久久不能自已。在场的人只有他明白叶歆突然消失的原因,那是一项他已经放弃很久的奇术,几乎从记忆中淡忘了,没想到叶歆竟是同类人。 
  遁术!天啊叶歆居然是修道者,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是道士? 
  修道者至今仍不为平民接受,所以他一直只字不提,然而他深知道术奇妙无比,若是修炼有成,呼风唤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他师从所谓的“术士”,只修道术不修道心,因此无法了解道术真意。 
  叶歆出了院子,并不着急离开,朝着厅中拱手笑道:“云大将军,我真的要走了。” 
  “他在外面!” 
  随着一声惊呼,众人一起转身望向厅外,果然见叶歆悠然自得地站在院中,仿佛甚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他是怎么出去的?”云璧惊得睦目结舌,半响也没反应过来,平生也见过不少武学高手,但像叶歆这样行动鬼魅的强者,一生仅见。 
  “云大将军,若是国中有变,叶某愿在肃州与君共酌。”叶歆潇洒一笑,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大将军,要不要动手?”武士们一起望向云璧。 
  云璧望着叶歆,半晌都没说话,这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惧意,叶歆这样的身手若想杀人便如同探囊取物一样,难怪敢孤身一人前来拜访,自己的安排不但不能成功,反而成为人生的污点,心里大为不愤。 
  “大将军……” 
  “算了,由他去吧!”云璧无奈地摆了摆手,转眼望向儿子,却见他如同僵尸般站在厅内,脸色白得很难看,心中骇然,走到他面前轻声唤道:”从龙,你怎么了?” 
  云从龙这才从沉思中惊醒,看着父亲张口欲言,又看到在场还有五十名武士,脸色微沉,淡淡地道:“没事了,你们回去吧,明天各自去领十两银子,不过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多提一个字,否则军法从事。” 
  “是!”五十人齐声答应,然后一起离开了大厅。 
  云璧留意到儿子古怪的表情,又支走武士,知道有事要说,待众人走后立即问道:“怎么了?出甚么事了吗?” 
  云从龙的脸色又变得全无血色,呆呆地坐倒在椅子上,喃喃应道:“父亲,叶歆他……他刚才用的是道术。” 
  “甚么!”云璧心头大震,目瞪口呆地望着儿子。 
  自从攻破了跃虎关之后,他便禁止儿子再提任何有关道术之事,觉得那是旁门左道,是不入正统的妖术邪术,练了只会有害,没料到堂堂一方霸主叶歆竟也是修道中人,但他自己没练过道术,知道的很不真切。 
 
 
 
  
 ~第十一章~
 
  呆了片刻后,云璧狐疑地又问道:“你看清了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云从龙沉声应道:“孩儿看得清清楚楚,那是道术中的遁行之术,孩儿也会,只是没有他那样快罢了。” 
  云璧一屁股坐倒在木椅上,呆滞的目光望着厅门,咕哝着道:“没想到啊!堂堂的一方霸主,名动天下的奇士竟然修炼邪术,实在难以想像,可你也曾是修道者,感觉自然不会有错。” 
  云从龙对道术的了解远比父亲要深千倍,深知道术博大精深,绝不是“邪术”两个字就能说明的,而且叶歆的遁术如此之快,说明道术有大成,其他的道术也必然厉害,若真是打仗,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现在事态严重了,我看叶歆的实力非同小可,要取我们父子的头恐怕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若真是与他交战,只怕必败无疑,万一他再学了甚么呼风唤雨之术,大军连一丝胜机都没有。” 
  云璧素来视道术为旁门左道,评价不高,见儿子如此紧张,感觉有些不快,沉声问道:“你也学了道术,不能制他吗?” 
  云从龙苦笑道:“我的道力和他相差太远了,单从速度便可见高低,而且孩儿已经很久没有修炼了,道术显得十分生疏,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以他之能,若想行刺皇上,恐白只在一念之间。” 
  云璧听了这个比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声又问道:“都说道术是害人的邪术,叶歆怎么会选择走这条路,真是不可思议啊!” 
  “那是世人的误解,道学讲的是修身养性,避尘脱俗,与世无争,根本不是甚么邪术,只是天龙朝一直禁止道术,因此大家都以为是邪术而已。” 
  “若真是如此,恐怕是天要亡我们父子?”云璧仰天长叹,一脸颓色,初时的豪气早已不复存在。 
  云从龙安抚道:“父亲,叶歆虽然修炼道术,却从未听说过他利用道术行刺之事,其中必有原因,我们也不必太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甚么道术,让他杀了我们,我们也算为国尽忠,不会累死族人,但现在我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若是强要进兵,必然会令成千上万的士兵无端丧生,而且胜机渺茫,若是困守在萧关之内,日子一久,朝中必然生疑,到时候不但我们命不能保,还会留下污名累及族人。 
  云璧愁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两肩下垂,眼神无力,仿佛突然之间老了许多。 
  云从龙也深感忧心,苦叹道:“父亲所虑极是,但时不我与,徒叹奈何。” 
  云璧沉吟片刻,眉夫一挑,忽道:“叶歆之事,我要上奏朝廷。” 
  “您是要……”云从龙呆了一呆,忽然意识到父亲的用意,面露惊色。 
  云璧神色凝重地道:“道士依然为世所不容,叶歆是修道者一事若是加以宣扬,必然会对叶歆的声望有所影响,百姓若知道自己效忠的是一名邪士,心里必然有所顾忌,而叶歆引领大军南征,朝中必然空虚,谣言一起必然引起巨大的震荡,而肃州之内也并非都是叶歆亲信,内部一定会产生问题,轻则影响军心、士气,重则会激发政变,这是我们如今唯一的机会。 
  云从龙低头想了一阵,这的确是唯一的机会,点头赞道:“父亲此计极妙,若是肃州百姓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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