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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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闺范-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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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秋玲狠狠瞪了这两人一眼,却也被那侍卫说的心虚了。她忍了又忍,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李延玉身边,耐着性子劝道:“郡主。今天累了,咱们就先回王府吧?”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李延玉却好似听不见她的话。哪怕范秋玲来拉她,她也不肯动。
范秋玲平时只要轻轻用点力,就能将李延玉带跑了。但是今天她也不知道李延玉中了什么邪,用力拉了半天对方也不肯动。
“这东西脏得很……”她恼怒的将李延玉手里的画夺了过来,然后一边看着周思敏一边冷笑着将手里的画纸撕了个粉碎:“郡主您身份高贵,怎么能……啊啊啊……”
她一直盯着周思敏瞧,却不妨站在她跟前的李延玉突然发了狂。对着她的脸上就挠了两爪子。跟刚才被磕破了脸不一样,这一次。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脸上的疼痛。
往后退了几步,她捂着脸,一边尖叫一边就蹲了下去。
而李延玉也发病了。她站在原地不停的跺脚,两只手不停朝着空中挥舞,就好像要抓住那些飞舞的纸屑一样。嘴里也嗬嗬嗬的怪叫着。将屋子里的人一下子给惊住了。
邱先生再镇定,这时候也不得不从屏风那边转了过来。见到场面混乱,他也没个主张,只能看着那四个侍卫,看他们要干什么。而那四个侍卫也是脸色剧变,商量了一下派了一个人回宗正府回禀李延年,一人去请御医。而剩下两个则先将尖叫的范秋玲拖到一边。然后便护在发狂的李延玉周围不准其他人靠近。
几个公主和宗室女全都退到了角落里,目光惊惧的看着李延玉那边。她们听说李延玉发狂的时候会咬人,谁被她咬了谁就会变的和她一样,顿时就吓得发抖起来。
郁嘉琪不知道这个传言,便悄悄走到了周思敏身边,低声道:“表姐……我怎么看都觉得这郡主是喜欢你画的画呢。你看原本人好好的。那狗奴才一撕了你的画,她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周思敏横了她一眼。她才不想跟贤王府扯上关系呢好吗?
“你瞪我干什么?”郁嘉琪抽了抽鼻子:“要不,你再画一幅给她看看?也许她一看到你的画,就又平静下来了。”
不愧是潘大师的弟子,一幅画就能叫人疯狂。这要是说出去了,怕是都没人敢信。
“别乱说。”周思敏将郁嘉琪往边上又拉了拉,看着和自己一般大的李延玉好像三岁孩童一样跳脚发着脾气,心里也觉得有些可怜。但是可怜归可怜,她却没办法帮助对方,甚至还要设法离这个可怜的郡主远一些。
“这是贤王的亲妹妹。只要涉及他妹妹的事,你可别指望着王爷会讲理。”周思敏轻轻和郁嘉琪说道;“万一王爷认为是我害的她妹妹发了狂,你说他会不会一刀劈了我?”
郁嘉琪往后躲了躲,惊惧的说道;“不会吧……”
周思敏挑眉不语。怎么不会,简直太会了好吗?那人可不是个讲理的,心情好了赏你点好东西,心情不好了就要掐你的脖子发泄。
而站在另一边的冯锦曦看了看李延玉,又看了看周思敏,脸上不由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李延年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竟然比御医还快。他一进门,整个书房的温度都好似又下降了一些。他面沉似水,眸子里阴沉沉的盛满了经久不散的黑雾,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冷的杀气。
郁嘉琪不由缩了缩脖子,心道表姐说的果然不错,王爷这样子看得人好生害怕呢。
周思敏早在对方进来的时候,就将头深深低了下去。她可不想再跟这位王爷有近距离的接触了,只希望对方能快点离开。
而李延年也没有心思看别人,他的一腔心思全都被胞妹给绊住了。见到妹妹在原地跳脚着急,他一阵心痛。
“延玉。”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含着痛惜,双眼里既有痛苦也有无奈。他甚至不敢去碰对方,因为按照往日的经验看,这时候越是碰触李延玉,对方就越狂躁。
“你别急……”他只能苍白而无力的安慰着对方,温柔的好似李延玉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等顾先生来了,他会有办法的……”
他不信任御医,早让人去寻了顾西庭过来。
屋子里的人都被李延年弄得呆住了。这前后两个气势的李延年差别也太大了好吗?前一刻还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阎王,后一刻就变成了温柔如水的神仙人物。那一张俊彦亦正亦邪,好像不管对方是善是恶,都不能掩盖住他的绝世风华。
李延玉看到李延年,手臂的舞动更频繁了些。嘴里不再是嗬嗬嗬的恼怒,反而变成了带着焦急的咿咿呀呀。她跺着脚,脸上是急不可耐的烦躁,眼泪珠子一颗颗直往外涌,看着的确可怜。
李延年吓坏了。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很少哭,发病时从来只有烦躁愤怒,却从没跟今天一样流过眼泪。
只是李延玉根本不会说话。她甚至不像小孩子一样,还能配合手脚动作让大人们猜出她的真实想法。李延年又急又怒,延玉变成这样,绝对是有原因的!
“陈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本王一个交代!”他恼怒的瞪着那个报信的侍卫。
陈通是陈琳的儿子,是李延年身边极得信任的一个心腹。听到王爷问话,他急忙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已经安安静静缩在一边的范秋玲一眼,然后一五一十的将他看到的一切说了一遍。
他和他的父亲陈琳一样,对范秋玲极为不屑,也不惧怕对方的那些小伎俩。所以叙述起来十分客观。李延年越听身上寒气越重,陈通在对方身边呆的时间长,自然知道王爷这是气狠了。
等到陈通说完,李延年目光一扫,就盯住了缩头抱成一团蹲在角落的范秋玲。范秋玲心里害怕,虽然感受到了李延年那迫人的目光,却一直死扛着不肯抬头。她的脸毁了,她不愿让李延年看到。
李延年失望极了,也恼怒极了。但是他只是定定看了范秋玲一会儿,却什么话也没说。
“安乐,你过来。”因为陈通只说了他进来后看到的事情,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没有陈述,所以他想要找个了解事情全部经过的人。
李进婷害怕李延玉伤人,更怕李延年不高兴。磨磨蹭蹭的往前走了几步,却不肯离的太近:“皇叔……您你叫安乐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李延年哪里看不出她对李延玉的惧意,冷哼道:“延玉进了这屋子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头到尾的再讲一遍!”
听了这个要求,李进婷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皇叔要让她帮着李延玉做些什么为难的事呢。既然不是,她也用不着害怕了,平平的将李延玉进来后所有人的表现都说了一遍。
听得众人也不由惊讶起来,这安乐公主可真是闲啊。不声不响的将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了眼中。
“皇叔,我都讲完了。”李进婷说完后便想离李延玉远一些:“皇叔,长平吓坏了。我能不能先带她离开?”
李延年摆摆手:“你们都走吧。”
反正今天的课是上不成了。这些人留下来除了看热闹什么忙也帮不上,倒不如将他们都轰走。
众人一听,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慌里慌张的给李延年行了一个礼就争着要往外跑。
周思敏也拉着郁嘉琪要出去,却听李延年道。
“周十。”他迫人的目光落在了周思敏身上,淡淡说道:“你不能走。”

☆、第一百六十二章 药

李延年的声音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寒意,让周思敏听了浑身不舒服。
“王爷,民女可以留下。”她强忍着心里的不快,抬起头对着李延年道:“但是得和表妹交代几句话。回头家里人问起来,也免得他们担心。”
李延年皱着眉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反对。只是又将注意力全都落在了李延玉身上。
周思敏微微松了口气,拉着郁嘉琪走到门口。
“你先回去吧。”她对着郁嘉琪平静的说道:“让周辰送你们回去,然后再驾车回来等我。外祖母那里,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反正这里人多,什么事也瞒不下。倒不如让郁嘉琪将事实告之仓氏,既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又免得他们事后从旁人嘴里听到时发生什么不妥。
郁嘉琪回头偷偷觑了李延年一眼,见到对方的背影高大而又挺拔,心里免不了就乱了一下。不过她年纪尚小,倒没有什么异样的波动。
只是觉得男子还是这样的好看些,像二哥那样的,还是太矮了。
“那我先回去禀告一下外祖母。”她捏了捏周思敏的手,察觉对方手心里都是汗,不由又有些担心,犹豫的说道:“其实我留下等你也行的。”
周思敏却抽出手,轻轻推了推对方,摇着头道:“不用。你快回吧,免得外祖母担心。”
李延年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哪里能让郁嘉琪接触了。周思敏有些不厚道的想着,万一他和他妹妹一样发起狂来,自己不就害了郁嘉琪么。
郁嘉琪无知无觉的走了。心里想着回去要跟祖母说,她今天不仅见到了公主,还见到了王爷……
众人经过周思敏身边时,或多或少都朝着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之前传言说这女人和贤王府有联系,她们还不信。如今亲眼见到郡主对周思敏有亲近之意,王爷也好似挺看重对方。这心里的滋味便有些莫名。
亲近郡主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那郡主一旦发起狂来咬人,后果可不是她们能承受得起的。但是得贤王爷看重,这事就耐人寻味了。贤王是先帝的遗孙,地位高贵。长相英俊,虽然快到及冠之年,却连个定亲的都没有。王爷不急,今上也不急,却急煞了一干少女的暮春之心。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有哪个女人能得贤王青眼的。周思敏?
巧合吧!
没看王爷连冯锦曦都不怎么理会么。
众人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心绪复杂的离开了学堂。
周思敏转过身,便看到屋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冯锦曦没有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反而站在李延年身边轻声说着什么。
走的近了,才听清了她的话:“……留兰香也不错。气味清新宜人,若是能时时摆在郡主房中,定会对她的病情有所扼制。只可惜范姑姑对我误会太深,我纵然有心,也不能将这大好的东西送进王府。”
她话里话外都透着亲昵之意。一双美目直直盯着李延年,其中的崇拜和向往明眼人一看便知。怎奈何李延年的注意力只在自己的胞妹身上,那冷冰冰不解风情的样子便是周思敏见了都替冯锦曦觉得不值。
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周思敏刚刚靠近他们,李延年便转过头来了。
“你的话说完了?”他道。
周思敏停住脚步,低下头嗯了一声。
“那还不过来?”李延年见到周思敏离自己远远的,心里便有些烦躁,对着旁边的案桌一指。不耐烦的说道:“坐到这里,给郡主重新画一幅画!”
周思敏听了心中一阵恼怒。便是皇上让她修个画什么的,也是客客气气、温文尔雅的。你一个王爷,要不要这么颐指气使啊?
可是面上她还要乖顺的听着这人的吩咐。因为理智会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份比之以前差的太多太多。
陈通听到李延年的话后,忙上前将椅子拉开。对着周思敏道:“十小姐,您请。”
恭恭敬敬的态度让站在一旁的冯锦曦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她深深看了陈通一眼,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奴才对周思敏这般不同寻常。联想到今日范秋玲的一反常态的处处针对周思敏的样子,她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些慌张。
周思敏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将手上的提篮放在了案头。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白色画纸。这画纸是她自制的,用特殊的药水泡过,不仅防虫防蛀,更要紧的是它不会将墨汁晕的很开。
冯锦曦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而原本还哭闹不歇的李延玉,自从周思敏将那画纸抽出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收敛了许多。
虽然还在闹,但是动作小了,声音也低了。眼睛里还含着泪的她慢慢就将头朝着周思敏的方向转了过去。
这种变化,不是上心的人看不出来。但是李延年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妹子身上,又是多年见识了李延玉发病时无可奈何的状况。对这种变化,他十分敏锐。
他便将视线从李延玉身上暂时收回,目光落在了周思敏的画上。
周思敏没有如刚才那样随心所欲的胡乱涂抹了。她也猜这李延玉是不是对书画感兴趣。因为上次在王府的书房里,李延玉也表现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情况。
只是不如今天这么激烈罢了。
她想了想,落墨画了自己在周家堡看到的屋顶和朝阳。淡淡的烟雾缭绕,一层一层的屋顶由近到远的铺成开去。远远的天际线隐在围墙里,暖暖的朝阳半露在墙头。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宁静和祥和,李延年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湿漉漉的空气。
冯锦曦心里惊讶万分。这周思敏的画风怎么就好像从那个死去的姐姐手上复制下来的一般。不说画风了,就是这运笔的习惯,勾画之间的微小细节都一模一样。
李延年不熟悉冯锦绣,自然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事实上,他对这些书画根本就没多大兴趣,所以只是短暂的看了一会儿就又回头观察李延玉的反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延玉已经停止了喊叫。不止如此。她甚至已经转了头看了过来。李延年心下一动,将身子往旁边让了一下。
便见李延玉如他所想的那般朝着周思敏那里走了过去!
冯锦曦面色复杂,却又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对李延年道:“王爷。没想到周家小姐的画对郡主的病有帮助呢。恭喜您了。”
李延年心中激动,便也侧过头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头,只一心一意看着李延玉的反应。
冯锦曦顿时就被李延年的这个笑容引得呆住了。这是她和李延年接触一来,对方第一次对她露出笑脸。她双眼有些失神,慢慢用手扶着自己的胸口。这样春风和煦的暖意,直让人能醉到心里去。
李延玉此刻已经靠到了周思敏身边,就如同方才在课堂上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周思敏的画入了迷。她的身体很放松,姿态也随意,全然不同于平日所见的僵硬和木然。怕是此刻谁进来看了。都不会想到这个看画的女子竟是个心智不全的人。
陈通也是一阵激动。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哆嗦着嘴唇也说不出个恭喜两字。王爷猜对了,王府这段日子不时搜集着各种各样的字画送到郡主身边观察,结果发现,郡主只对潘大师及其两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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