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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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闺范-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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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了短暂的寂静。
“顾先生……”郁正德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问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气了……这意思是……郁正德不敢相信,他方才走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没气了?!
不可能!
刚进屋的郁宗阳也是一脸的震惊。心想不应该啊,今天中午大夫还过来摸了一把脉。说这老头暂时没什么危险的。
“你说郁老太爷仙去了?”陈琳急步上前,声音急促而尖利:“这怎么可能!”
他一边说一边就挽了袖子在郁老爷子口鼻上探了一把,然后慢慢的直起腰,转身喃喃道:“真的没气了……”
郁正德顿觉眼前一黑,当场就昏了过去。
郁宗阳正站在他旁边,见状只好上前托住对方,然后又叫了顾西庭上来抢救。屋子里的奴才跪了一地,心里忐忑而惶恐。郁老爷子死的时候,他们就在这屋子里伺候着的……若要追究责任,他们是头一个。
“不好啦!走水啦!”
屋子里的人正忙着,外面居然又敲锣打鼓的也来凑热闹。
郁宗阳脑子一抽,原本就乱的解不开的思绪越发的缠在一起变得一团糟。他也顾不上房里那一死一晕的两人了,站起身就冲出了屋子,便见一股冲天的火焰正在那舒义堂的上方不停翻滚。左右两边的院子也是被火苗蚕食了大半,*辣的浓烟被夜风吹向四处,吸在鼻腔内便格外呛人。郁宗阳见状脸色大变,脑门上急出了一层汗!
他顿时就感觉不对劲。这火焰没道理一下子就蹿的这么高,倒好像整个屋子都被泼了油一样,烧的也太快太急了些。他们才离开那屋子多久啊,居然就烧到这份上了?但是老天根本不给他细想的机会,秦氏和几个子女吓得大哭,一个个的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郁宗阳站在主院门口,顿时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都扑了上来大哭大叫。
“老爷,怎么办啊,这火太大了,救不下来啊!”
“爹!我害怕!”
“爹爹,快逃吧!再不逃就没命了!”
满府的下人也是匆匆收拾了细软慌忙逃窜着。郁宗阳见了不由又气又恼。大声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给本将军去救火!”
那些奴才们不敢反驳,只好又扔下手里的包裹去找东西端水救火。原本还惴惴不安的跪在东厢房的奴才们也趁机跑了出去。
“你们从侧门出去。”郁宗阳见这些下人们终于动了起来。这才憋着气又对秦氏等人吩咐道:“就捡那些重要的东西收拾,其他的一律不要了。”
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书房内的东西秦氏也不知道,还得他亲自过去取出来。当即又转身朝着北面的小书房走了过去。那边院子偏远又连着北门,不说这大火一时半会儿的还烧不到那,就算真的烧到了他也能迅速揣着东西由北门逃出去。
而主院的陈琳等人,早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总算醒了。”顾西庭将扎在郁老太爷身上的金针一根接一根的拔下来。叹了一口气又对着陈琳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陈琳点了点头:“只要你能保证郁老太爷身上的伤没有问题,我们随时都可以走的。”
郁正德刚刚苏醒。这会儿还有些迷糊呢。听了陈琳的话后,他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拽着对方的袖子说道:“你不是说我父亲没……没气了么……”
难道说他刚才一直在做梦?
陈琳苦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太狠了。居然把人家给吓晕了。
“谁说没气了就不能救回来了?”顾西庭摇摇头,给陈琳解了围。见到郁正德又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他也没有仔细讲解这其中的医理,只是模糊的后说道:“你父亲福气大,又正逢我从黄老手记里学了个给人续阳的手艺,便在他身上用了。他这会儿的呼吸还是有些微弱,你应该是感受不到的。因为我怕他受不住那疼痛,原就没打算让他立时就要醒过来的。”
郁正德听了,再看向顾西庭的目光便好似那些信男信女在仰望着菩萨。
“我懂的。我都懂的。”郁正德低声道:“只要你能救回家父的性命就行。”
身处绝望的至亲最见不得病人受苦,他们的期望值也随着病人情况的恶化而一步步变得更低。到如今,郁正德只想保住郁老爷子的性命就好。其他的他已经不敢奢求。
可是陈琳却道:“别墨迹了,人醒了就好。醒了就来帮把手,将你父亲抬到这副担架上来。”
郁正德这才注意到有几个士兵正抬着一副极宽阔的担架走了进来。
“陈管家,你想干什么?”他连忙起身拒绝道:“家父身上有伤,不能移动的。”
可陈琳却挥手打断了他:“你是大夫吗?你怎么知道不能移动?再磨磨唧唧的令尊这辈子都逃不出去。若是他清醒着,只怕就是断手断脚了也不肯留在这将军府上等着让人作践!”
一句话训的郁正德顿时就没了脾气。只小声问顾西庭道:“顾先生……他们这样,真的不会伤到我父亲吗?”
顾西庭便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个我可说不好。不过最坏的情况是你父亲手臂和右腿的骨折会错位,等他回郁府后我要重新给他接骨。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不过他正晕着,应该是感受不到那种痛苦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原来这就是对方不肯让父亲快些清醒过来的原因吗?郁正德听了,便更信任顾西庭了。他也不管外面那超嚷嚷的声音,更没问为什么郁宗阳和其他下人都不见了,只是默默的上前帮着那些士兵将郁老爷子往担架上抬。
只是当他跟在这些士兵走出主院时,却见整个院子外头都已被火焰封住了。
就是院子里面也是浓烟滚滚,呛得人直咳嗽。
“陈管家,这可怎么办?门都被大火封住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起火了!郁正德急的要命,觉得这是天要亡他。
“急什么!”陈琳便骂了他一句:“这门要是不封死了,那郁宗阳不还能回来?就要封死了才好,封死了就没人上来阻拦我们!”

☆、第二百零七章 真相

一边说,一边又叫后面的人跟上,然后脚步一转,就带着人沿着游廊一路往南走去。等走到南面的院墙边时,郁正德这才发现,平日里砌的高高的院墙此刻已经坍塌了大半,那些士兵们穿过这院墙时,担架都没抖一下,就像跨过一道低矮的门槛,轻轻松松就走了出去。
郁正德跟在后面看的胆战心惊,却见贤王府的侍卫个个训练有素,即使是在满是碎石的路面上抬着担架走,却依然步履如风,稳健非常。
一行人连续穿了两堵坍塌的墙壁后,才远离了大火的封堵,在火光的照耀下左右闪躲着偷偷从南门溜了出去。
将军府的下人们要么去救火了,要么就是偷偷逃到了远处,南门这里竟是无一人看守,让那些原本还想试试手的侍卫们很有些无趣。
出了门,一行人又往东走了好久,才见到巷口停着一辆黑漆漆的马车。马车周围埋伏了十来个侍卫,见到陈琳等人过来后,他们方才显身走了出来。
郁正德心里一松,便见那抬着担架的几人脚步不停,几下就冲到马车前面去了。
“陈管家,他们怎么不上马车?”郁正德急着问道:“他们这事要往哪里去?”
不怪他不担心,那担架上抬着的可是他父亲!
陈琳却低低斥了他一句:“你慌什么!你父亲的身体能到这马车上颠簸吗?还不如他们用担架抬的稳当!”
再说了。就这么一辆马车,又能塞上几个人?
停了停,见顾西庭已经上了马车。他又对着郁正德催道:“还愣着干嘛?快上车啊!你是不是以为那郁宗阳是个傻子啊?还站着这里等着人家来追你?”
郁正德被训的没脾气,虽然心中担忧万分,却还是乖乖的上了马车。在掀起帘子进入马车前,他不自禁冲着将军府又回看了一眼,便见那片天空上的火焰已经小了许多。
估计这火势是被控制住了,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连累将军府左右的邻居。他这样想着。弓腰进了马车。
他原本还怀疑那些架着担架的跟不上他们的马车。但当他真的上了马车后,才发现马车的速度也不快。如此一来。他不由担心后面会有追兵追来。悄悄瞥了一眼陈琳和顾西庭,见这二人都是一脸的镇定模样,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马车平稳而沉默的在京城的夜色里行驶,期间不时会遭遇到夜巡的士兵检查。就这样走走停停。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才真正停了下来。
郁正德还没下马车呢,便听见了大哥的哭泣声从马车外传来。
原来被抬在担架上的郁老爷子也到了。
郁正身一边呜咽哭泣,一边将那些侍卫往屋子里领去。对从马车上下来的陈琳一行人却是连招呼也没打一声。
郁正德见状怕陈琳和顾西庭心里不舒服,便急忙解释道:“家兄忧心父亲的身体,没注意到两位下车。还请两位莫要介意……”
没想到陈琳根本就不在意,反而摆摆手打断了他道:“你莫要多说,我们都理解。”
顾西庭也是点了点头:“令兄孝感动天,在下十分感动。”
不像他。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看着两人真诚的表情,郁正德这才相信这二人是真的不在意。便急忙躬身迎着两人往主院走。
得知郁老爷子回了府,尽管还没有清醒,却也让郁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舒了一口气。府内处处都点着明亮的灯火,尤其是主院内外,无论是壁角还是廊下,灯烛辉煌、亮如白昼。两边路上还有引路丫鬟提着的莹莹灯火。随着人们的脚步在园子里一路游移。这些暖黄色的灯火照在人的脸颊上,便是平日里再凌厉的人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顾先生。还请您看看家父的情况。”郁正德将陈琳和顾西庭带进主院后,便急忙拉着顾西庭往两位老人所住的厢房走去:“还有家母,也是一直昏睡未醒。”
不过等他进屋后,却见仓氏双眼睁的大大的正倚靠在临窗的软榻上,见到郁正德领着陈琳和顾西庭进了屋。她便挣扎着要起来谢恩。
“老婆子谢过两位先生的救命之恩……”她在周思敏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下了榻,颤巍巍就要弯了腰拜下去。
顾西庭有些不知所措,而陈琳则立刻往前走了几步,托住仓氏的身子不让她行礼,嘴里叫着:“哎呦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啊!您是不是想让老奴和顾先生折寿啊!当不得当不得啊!”
仓氏双眼含泪:“若不是两位相助,郁家的名声就全毁了。您二位是咱们郁家的大恩人,自然当得老婆子这一拜……”
说着又要往下弯腰。
弄得陈琳一下子急了,无奈的往地上一跪,仰头说道:“老夫人,您再这般逼着老奴,老奴就只能跪在这里了。”
倒让顾西庭看的有些怔愣。
仓氏一慌这才作罢,忙叫人将陈琳扶起来。
“母亲……”郁正德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此时便忍不住提醒道:“父亲那边的情况不好,您就别再这里耽误了。还是早些请顾先生帮着看一看吧。”
虽然说礼多人不怪,但也要分情况吧。郁老爷子那边可等着救命呢!
“对对对!”仓氏听了,便急忙对着顾西庭道:“烦扰顾先生了。”
众人便将目光都落在了顾西庭的身上。
顾西庭这才往床边走去。郁正德则跟在对方身后,帮忙提着药箱。
“我刚才和郁二哥说了,因为怕老太爷清醒后疼痛难忍,才没有弄醒他。”他一边走一边对着房间里的人解释道:“如今老太爷回来了,我先给他接骨,等固定好了再施针将其唤醒。”
说着便亲自将郁老爷子手上的左臂和右腿上的夹板给取了下来,仔细的查看了半响,推拿揉捏、提案端挤,动作熟练而流畅,不一会儿又将夹板重新又固定了上去。
不过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这让屋子里一直关注着他的众人不自觉又将心往上提了提。
“怎么?”陈琳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好?”
他可不想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最后却没活成。
顾西庭摇了摇头,抬头望了郁正德一眼,低低说道:“有些话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但又怕老夫人一时间接受不了。要不……咱们出去说?”
郁正身和郁正德的心往下一沉,对方这般遮遮掩掩的,难道说父亲这手和腿都好不了了?
仓氏却不愿被人瞒着,拍了拍床榻:“就在这里说!顾先生,只要不是这老头子要撒手人寰了,旁的事情老太婆都能接受。您说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却紧紧抓住了周思敏的手,显然心里也是极为紧张的。
郁正身和郁正德听到母亲这么说,虽然有心劝解却又怕对方反对。只好默默的低了头不肯说话。
顾西庭见状便叹了一口气,然后道:“老爷子的伤势是可以恢复的。不过他这手上以及腿上的伤和身上其他地方的伤不是同一个时间受的。他这手脚应该是在头被撞伤之后又过了半日的时间,才又撞到其他地方后折断的。”
头上被撞了半日后,郁老爷子已经被郁宗阳接到了将军府啊……
“先生的意思是,家父这伤是那郁宗阳后来弄的?”郁正身艰难的问道:“可他为何要那样做。家父明明都昏过去了啊……”
这也太残忍了,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顾西庭摇摇头:“我不知道老爷子这伤是不是郁骠骑后来弄的。但是我知道老爷子第一次撞击后虽然昏倒了片刻,但是他后来肯定是醒过来一次的。第二次昏倒则是因为疼痛所致,至今还不醒跟他头上的伤没有关系,乃是身体在受到巨大的痛楚时而采取的一种保护。”
所以那周大夫不能让郁老爷子醒来。因为他把郁老爷子昏睡的原因搞错了。
“他一定是觉得父亲光是昏过去还不够。”郁正德缓缓说道:“只有再加上手脚都被折断,咱们才能投鼠忌器,完全听他摆布。”
“太过分了!”仓氏听了,果然是气的不行:“这等禽兽行径,简直天理难容!”
几个小辈听了,也俱是捏紧了拳头暗暗咒骂那郁宗阳。
周思敏害怕仓氏再气出个好歹,便不停劝她:“还好外祖父已经被接回来了。不然被那等恶人控制着,还不知道这暗地里要吃多少苦呢。”
一席话说得郁正身和郁正德又暗暗自责了一番。都怪他们不够果断啊,若是知道那郁宗阳竟这般狠辣,他们就是拼着郁家的名声不要也必须要将对方告到宫殿上去。
而仓氏则转怒为悲,忍不住就流下泪来:“我郁家这是做了什么孽,竟要遭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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