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by: 林寒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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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 by: 林寒烟卿-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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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思远道:“城主怎有我了解他,他为了林烟连我父亲的情意都不顾,是真着了魔了。

  现下只当你不敢真废了林烟,心虚着的和你耍弄。

  城主只要动些真章,他便会立刻认输。”

  楚烟轻哦了一声。

  赵思远看她没有反应,道:“城主若是不想惹这大麻烦,我愿代劳。”

  楚烟道:“难道我现在还甩得脱么。”

  赵思远道:“城主这是答应了,嘿,若只是断了他的手足,不够有趣。”

  楚烟道:“你又想到什么法子,上次弄的他几乎死了,到现在也缓不过来,小心你我的命。”

  赵思远道:“我怎么会弄死他呢。”

  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大有我怎么不会弄死他的架势。

  楚烟道: “沈梦秋也在惟情庄,正是你示威表现的时候。

  赵公子既然有此自信,何不亲自前去。

  三皇子面前也分外荣耀。”

  寒城是三皇子的地方,楚烟亦不敢在此地杀了赵思远,却拿话激他离开此地。

  赵思远暗忖,自己若是没有寸功,三皇子又怎会在将来许自己以重位。

  既已背叛了沈梦秋,从此再无回头之路。

  重重道:“如此我便亲去一趟,城主先在这里歇着吧。”

  第十八章 纵我不往(四)

  楚烟道:“你我同去才是正理。”

  赵思远道:“城主不放心我,同去便同去。”

  他本也有些心虚,乐得多个人壮胆。

  当下与楚烟去找三皇子派在这里的亲密下属通信,带着车队出了寒城。

  天下大乱在既。

  三皇子纵无戒严令,也无人随意出入,出了寒城不远,已是一片荒芜。

  楚烟将赵思远诱出寒城,一颗心彻底放下。

  这一日,距雍京已不过五里。

  楚烟道:“三皇子虽已做了皇帝,却是对峙局面。

  不可妄动”赵思远道:“这个谁人不知。”

  楚烟道:“你既明白,我们吃过饭再去,你那师兄可抠门的很,料江清扬也是一样。”

  当下命人治弄了一桌宴席。

  林烟也被带了进来。

  赵思远道:“咱们吃完再让他吃。”

  楚烟道:“当然。”

  为赵思远亲倒了杯酒,赵思远与她吃了小半个时辰,酒助狂情,竟有些成功在既,意气风发的模样。

  正要再说些什么,腹中有如刀割,却是中毒的症状。

  赵思远厉声道:“楚烟,你不想活了。

  皇上说过什么,要你我互相帮扶,不可抢功。”

  他们从来都是称呼三皇子,此刻为使楚烟戒惧,改称皇上。

  楚烟道:“啧啧,沈梦秋竟有你这样的师弟。”

  赵思远疼出一身冷汗,嘴里不断求饶,后来知道无望,改为破口大骂,声音却已衰弱不堪。

  林烟看他模样,对楚烟道:“别杀他,把他送给沈梦秋。”

  楚烟哂道:“看不出,林公子竟是菩萨心肠。”

  林烟道:“你杀了他,相思阁定会找你麻烦。

  沈梦秋依规矩驱逐了他并没什么。

  你若杀了他,沈梦秋一定会杀了你来为他报仇。

  相思阁上下也会将仇恨转在你头上。

  城主听我一言,把这麻烦丢回去就好。”

  楚烟沉吟片刻道:“我听你的,江清扬可为你杀张慕金,不知沈梦秋会不会为你杀赵思远。

  我若是他,赵思云如何对你,我便如何对赵思远。

  如此比较,死还是轻的。”

  折磨林烟,她自己何尝没有一份。

  言谈间都怪罪到赵思远头上,林烟也不在意,道:“他不会杀赵思远,更不会折磨他。

  城主此刻回头,尚有反悔机会。

  我愿意陪城主终老。”

  楚烟浑身一震,良久道:“我若年轻十岁,一定跟着你。

  如今我对天下的男人都只有恨。

  对你也是一样。”

  说完这句话,没等林烟回答,转身走了。

  小月来将赵思远带了出去。

  傍晚时分,惟情庄字号的马车来接林烟。

  车上俱是林烟熟悉之人。

  李全道:“小哥儿,咱们可想死你了。

  从今往后你就呆在庄里,再也不理什么沈梦春,沈梦秋。”

  林烟道:“庄主与楚烟的婚礼定在哪天。”

  李全道:“三天之后。

  楚烟说你身上的毒日日折磨,庄主只恨不得是今天就救了你。

  可庄主又说,楚烟不肯放过你,这毒定是终身无解的。

  否则何需娶楚烟。

  这婆娘带的嫁妆倒真够厚。”

  林烟强笑了下,他身上的毒性发作。

  恐李全他们担心,一路上强自忍耐。

  好不容易熬到庄里。

  住在他从前的房间,触景伤情,连那巨痛似乎也远去不少。

  李全服侍他歇息了。

  道:“庄主把沈梦秋安置在对面,你休息好了,明天再去见庄主。”

  江清扬最是了解林烟,知他万不愿已狼狈困顿的情形见人,先让他休整,也不来见他。

  林烟次日收拾的清爽,江清扬早早便来看他。

  林烟站起来施礼,比平时却多了许多疏远。

  那是真正的淡漠。

  江清扬暗自心惊,将他拉在身前道:“小烟,后天你便不用这样痛苦。”

  林烟道:“多谢庄主相救。”

  江清扬听他话里没有半点欣喜的意思,道:“你不用怕,这世上没有真正一生不解的毒药。

  我怎么会让你终身为人所制。”

  林烟道:“庄主,你事情忙,先回去吧,我没什么事。”

  江清扬没想到有一天林烟竟会开口让自己离开,心内有些不分明的痛,柔声道:“那你便好好歇着吧。”

  林烟轻点头应了,竟未送他

  林烟待江清扬出了门去,委顿的坐在床上,黯然道:“庄主,你只当白养了我,我再不愿搀和这世间的事了。”

  他知道沈梦秋住在对面,自此一步不出。

  两天匆匆过去,庄内布置一新,真是办婚礼的样子了。

  林烟去大厅就坐,江清扬将他放在首席。

  他留神打量四周,婚礼办得急,并没有大宾客到场。

  自己坐在这,也不算违礼。

  这婚礼的席位摆得却很别致,并不是平常的圆桌,而是两人一席的议事用条桌。

  他正在寻思为何如此摆置。

  沈梦秋已进来坐在他的身边。

  林烟站起身要走,沈梦秋拉住他的衣袖。

  露出他手臂上未退的伤疤,青紫密密交缠。

  沈梦秋看得心中痛楚至极。

  林烟已自他手中将衣袖拉了回去。

  沈梦秋道:“烟儿,别走。”

  这声音已不像平常说话,而是恳求了。

  林烟听得一震,坐了下来。

  沈梦秋听江清扬说林烟受尽折磨,似乎性情也变了。

  现在看他肯留下,却是对自己有情。

  升起无限希望,柔声道:“烟儿,我日夜思念你。”

  林烟道:“哦,赵思远赵公子好么。”

  沈梦秋听他语气冰冷,拉近他道:“烟儿,难道你不知我的苦衷。”

  林烟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沈梦秋拉住他的衣袖,却露出他一段手臂。

  昔日光滑如玉的肌肤上全是伤疤,未消的青紫密密骇人的盘在上面。

  沈梦秋心中痛楚至极,一把抱住了他。

  林道:“你发什么疯,看看这是哪里。”

  沈梦秋微松开些他。

  林烟忽然笑了一下,想说什么,还未说出来,那每日三次的疼痛已将他生生缠住。

  连江清扬与楚烟进入大厅也看不见。

  沈梦秋输入真气去助他抵御痛楚,却也只能护住他的心脉而已。

  林烟灵台清澈,这痛楚就越发难熬,沈梦秋紧贴着他,林烟身上出的冷汗却把他的衣服也都沾湿了。

  林烟低声道:“你的苦衷。”

  又过了一会,渐渐疼得昏沉,道:“梦秋,梦秋,救我。”

  他唤了几声,却渐渐低沉的几乎听不出来。

  沈梦秋肝肠寸寸断折,想到林烟每天三次的忍受这样的折磨,恨不得自己是他。

  林烟疼的哆嗦,他也无心去看那婚礼。

  直到楚烟将一枚丹丸放在他面前。

  沈梦秋只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将那丹丸喂给林烟。

  看林烟面上神情渐渐平稳了,才放下心来。

  楚烟道:“这是三个月的分量,以后只要一年服四次,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沈梦秋道:“楚城主,我过去有得罪你的地方,实是万分的对不起。

  只要城主肯将解药一次赐下,我愿意为城主做三件事。”

  他一生也没有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

  楚烟道:“明人不说暗话,这三件事做完,只怕我也要死了。”

  沈梦秋道:“我绝不动城主一根头发。”

  楚烟看了江清扬一眼,道:“你们男人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难道我现在要你办什么事儿,你会不肯么。”

  江清扬拦住她道:“我们先行告退,你带小烟回他住处去。”

  轻拍了下沉梦秋的肩,转身走了。

  沈梦秋将林烟抱回他的房间,点了他的睡|穴。

  将林烟的衣服脱了下来,暴露在眼里的肌肤再找不出一块完好的。

  沈梦秋取了伤药,洗净了手,逐分逐寸的为他涂抹。

  他看见林烟的衣服时,再惨烈心碎毕竟只是一件衣服。

  如今看着这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体,手下已自颤抖。

  林烟胸前突起全是细碎的伤口。

  看痕迹是人用刀尖一点点划出来的。

  楚烟既敢向江清扬求和,这些痕迹自然是赵思远的手段。

  沈梦秋想着林烟的骄傲,林烟的羞涩,林烟的倔强。

  林烟早上那句低低淡淡的“你的苦衷”此刻似千斤巨石砸在心上。

  庆幸其他伤口再没有这样的屈辱,沈梦秋轻触林烟身上烙铁留下的伤。

  背腿处最多,大腿内侧尤重。

  林烟虽在梦中,涂药带来的痛楚已令他战栗。

  沈梦秋给他包扎好,出了一身的汗。

  林烟想是不愿意被人碰,许多伤口都未上过药,开始恶化。

  沈梦秋这两天知他就在对面,却连见一面都不能。

  惟情庄上下对他有礼而疏远,林烟的院子前更有不少人挡着。

  他才算真正知道了林烟当年在相思阁里的滋味。

  他将林烟放平躺在床上,轻抚林烟的脸颊。

  觉生生世世陪着他才好。

  给林烟盖严了被,亲了亲他的眉毛。

  一滴泪已落在林烟的面上。

  林烟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

  他身上实在疼得厉害,虽然被点了睡|穴,竟只睡着了一个时辰。

  林烟伸手给沈梦秋擦了脸上的泪,轻叹了口气。

  沈梦秋听他声音里有无限的疲倦,柔声道: “再睡一会。”

  林烟轻摇了摇头,勉强坐了起来。

  沈梦秋道:“不要动。”

  林烟道:“梦秋,抱抱我。”

  沈梦秋将他抱在怀里,林烟仰头枕在他的肩上。

  沉醉的合上眼睛。

  沈梦秋只觉如梦似幻,却舍不得腾出只手来掐掐自己看这是真是假。

  林烟静静的依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

  轻声道:“梦秋,我若不想再看你一眼,早已死了。”

  沈梦秋听得心情激荡,林烟又道:“我知道你有苦衷,我并不怪谁。

  过几天我便回楚烟的地方去,那里寂静的很。

  我不愿再见这世上人的嘴脸。

  希望你不要拦我。”

  沈梦秋道:“楚烟还怕你跑了么。”

  林烟道:“是我自己愿意去。”

  坐直身体,离开了沈梦秋的怀抱。

  道:“我真的要睡一会,沈阁主请回吧。”

  沈梦秋听他称呼也变了,道:“你若要我杀了赵思远,我便杀了他。”

  林烟道:“你杀了我他,会觉得愧对你的师父,之后就会恨我。

  我不愿我们两个有一天互相厌弃。

  我想先静几年,你要如何做便放手去做。”

  沈梦秋道:“你不愿随我回去,就留在惟情庄。”

  林烟没有应他,道:“你自己多保重。”

  第十九章 两处茫茫(一)

  林烟次日便与楚烟走了。

  楚烟本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没想到竟这样容易。

  这个人总是攥在手里才更安心。

  她路上看林烟神色疲倦,没有再去撩他。

  眼件着近了,林烟道:“城主身边一个得力的人都找不到,以后凡事小心。”

  楚烟怒道:“你讽刺我么。

  难道我如今就不敢动你。”

  林烟看了她一眼,轻喟了口气。

  楚烟若是尚有得力可信之人,自不用亲走这一趟。

  楚烟道:“我是为了回去安置好玄晶,你当什么。”

  楚烟看他没有说话,道:“你心里不快活何必惦记别人。

  江清扬也罢,沈梦秋也好,又真舍得为别人放开些什么。”

  林烟道:“世上人谁无苦衷,城主难道便没有,便一切都看得开。”

  楚烟道:“你就不是这世上的人,可见了你就知道把真心给了别人是再愚蠢不过。

  可笑江湖还说你什么七窍玲珑心,就这么个玲珑法。”

  楚烟说到这里,咬牙道:“我若是你,还念着什么情意,让沈梦秋去杀了赵思远。

  相思阁越乱便是越好。

  这天下负心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林烟道:“谁是负心人。”

  楚烟道:“他不负心,你怎么不跟着他。”

  林烟道:“我累了。”

  楚烟冷道:“窝囊。”

  林烟道:“城主与我是敌非友,这些话说多无益。”

  楚烟道: “我稀罕理你么。”

  伸指点了他的昏睡|穴。

  楚烟弃了马车。

  带着林烟自山麓饶了进去,这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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