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龄溪和娄原随圣殿殿主进入圣殿，各种建筑美轮美奂，还有各种想象不到的妙用，圣殿殿主没有保留，更无需施龄溪问，他一路细致讲解过去。
同样，他们这一路也惊呆不少圣殿殿使和普通弟子。
逛过一遍，他们在一个碧湖上方腾空的建筑上停步，艾艾和童童他们也从隐匿的状态现身。
圣殿殿主的目光在施瑜身上几许停留，才再侧身看向建筑下的荡漾碧波。
“殿主看出了什么？”施龄溪问着，拉着娄原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艾艾和童童也排排跟随坐下，施瑜落后半步，在施龄溪和娄原身后停步。
“主魂被困住了，”圣殿殿主一甩袖子，也坐到施龄溪和娄原正对方的石凳下，他探究的目光不再隐藏，看看施龄溪又看看娄原，似乎想确定什么，又不敢真就这么确定了。
“被困在哪儿了？”施龄溪紧接着问道，对于圣殿殿主的探究选择忍耐，虽然他很不喜欢他这样看娄原。
“碗里，”圣殿殿主回答了施龄溪的疑惑，他摇了摇头，“你帮不了她，只有她自己勘破，主魂才能回归。”
施龄溪轻轻点了点头，他和娄原研究过数次施瑜的情况，得出的结论和圣殿殿主差不多，同样，他也能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要借圣城的化仙池一用，”施龄溪略过这个圣殿殿主同样无法解决的问题，引入他和娄原到来圣城的又一目的。
圣殿殿主盯着施龄溪看了许久，他才点了点头，“可以，我派人给你安排。”
“多谢，”施龄溪起身点了点头，有圣殿殿主安排，就不需他和娄原用蛮力打进去了。
化仙池不是给施龄溪自己用的，是给受制于天地规则，本该突破却迟迟无法突破的娄原用的。
“你……”圣殿殿主的目光终于落在，时时刻刻被施龄溪牵着手的娄原身上，他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是……鬼界鬼神？”
“是，”娄原点头认了，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也没这个必要，等他进入化仙池，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但那个时候也迟了。
他和施龄溪在鬼界的最大收获，不是一统鬼界，而是他们在一统的过程中，得到了许多藏着辛密的古籍资料，得知了许多原本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九品丹师并非极限，那上面还有化仙六境。
除了施龄溪这种天地孕养的圣灵体质外，其他所有生灵，包括娄原在内，唯一进入化仙六境的方式只有圣城化仙池。
但偏偏所有人都进得来圣城，娄原的体质被排斥在外了，这次若非施龄溪借助自身突破异象以及这些圣主的力量，其他时候，他想为娄原开这个路也不容易。
即便是现在他也得牢牢抓着娄原的手，否则娄原依旧有被排斥走的可能。
圣殿殿主沉默了，他看看施龄溪，又看看娄原，心中不知该感叹他们是缘分，还是孽缘了。
在圣殿记载里，鬼神和妖神是不能同存于一世的生死大敌，他们两者象征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时代，一方将另一方杀死，他便是那个时代的主宰者。
圣城和鬼界里超过半数的遗迹，都是他们在各个时代相争留下的，这像是一种轮回，更像是一种宿命。
“我看过圣界妖鬼纪的记录，天地都变了，还不许我和阿原换一条路走？”
施龄溪瞅一眼这个知道太多的圣殿殿主，随即他又在娄原手上拍了拍，对上娄原看来的目光，他脸上的笑即刻真实柔软了。
“或许……你说得对，”圣殿殿主这么说着，目光却还是落在娄原身上。
圣殿殿主嘴巴没动，却有一段语音响在娄原耳畔，仅仅是他能听到的。
“传言鬼神是拥有记忆传承的，希望你是真的认同圣皇的话？”
他不是鬼神，无法准确判断传承记忆会给娄原怎样的影响，但以记载里鬼神的作风，娄原真要阴施龄溪的可能也不大。
更重要的是，施龄溪绝对信任娄原，这让他任何提醒施龄溪的话都不好说了。
娄原眸光抬起看向圣殿殿主，眸中几许银光流转，又再淡然，他没有回应圣殿殿主这话。
众人继续无言静坐片刻，圣殿殿主给施龄溪和娄原安排了暂住的地方，他们进入化仙池的时间安排在明日上午。
施龄溪没拒绝这样的安排，原本他就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看看施艾艾的资料库，他确定很多答案就在他的眼前了。
第146章 完结
圣殿殿主派了个殿使引路； 施龄溪牵着娄原步行过去。
一路上，施龄溪没忍住瞅了娄原好几次，其实； 在幻界里他就有感觉了。娄原比他们这趟出门前要沉默许多，似乎在愁什么，在思虑什么； 但娄原没告诉他。
施龄溪有那么一点点担心； 但这种担心的基础依旧是对娄原的信任。
“从化仙池出来，我就告诉你。”
娄原抬手在施龄溪得眼角抚了抚； 他给了施龄溪一个准确的时间。那么在这个期限到来前，施龄溪不会为此再多思虑了。
“好，”施龄溪轻轻应了，他脸上漾开微笑； 如娄原所想他没再纠结了。
抵达他们暂住的屋子，施龄溪从施艾艾手中接过他的镜子； 以极快地速度翻阅这个S级信息库的内容； 这个过程他也握着娄原的手不放。
娄原侧身托腮看着施龄溪； 像是在失神； 又像是在极认真地看施龄溪。
足足四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施龄溪才把镜子递给娄原，前世他留在施艾艾信息库的内容很多； 各个方面都有涉及，当然大块的内容，还是在炼丹和特殊关卡地图的信息上。
施龄溪一直想要的糖果配方也在里面； 可以说这次秀恩爱的奖励丰富得让他不知如何表达他的高兴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天运石这样的存在，他是采集到它破碎的粉末，制作出幸运糖果的。”
施龄溪的眼睛特别明亮，洞悉配方，对于他来说堪比得到一个无上法典，“他找到天运石粉末的地方，就在圣城里。”
施艾艾库存那里不知还剩多少，等他找到天运石粉末，就能用它们再制作一批。
“恩，”娄原轻轻应了一声，他的手在施龄溪的脸颊上抚了抚，“小溪……”
“嗯？”施龄溪偏头蹭着娄原的掌心，眸光晶亮又溢满不自觉的柔情，他看着娄原片刻，便放开镜子，投到娄原怀里，“阿原不用担心，在你突破前，我哪儿也不会去。”
这么多年过来，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是娄原，没有他，其他任何事物都将对他失去意义。
娄原眸光低了低，他轻轻应了声，“好。”
娄原开始打坐准备明日的化仙池之行，施龄溪枕在他的大腿上，继续整理镜子里的信息，前三关卡，极其庞大的信息量，但前世的他到底是要说什么？
“主人，圣殿殿主派人……”
施艾艾哒哒哒跑进屋来，见娄原看过来，他立刻放低音量，“来带路……”
娄原点了点头，他的手继续在施龄溪的头顶轻抚着，好一会儿，他才小心地将施龄溪放到床上，再低头，他在施龄溪的眉心吻了吻，“下次再见，小溪不要和我生气。”
“你……”施艾艾凝眉看着娄原，果然，他家主人不是自然睡过去的。
娄原没有要回应施艾艾的疑惑，在安置好施龄溪后，他从床上下来，眸光扫过施艾艾，直接走出房间，随圣殿派来带路的人离去。
施艾艾往门口方向看一眼，他便跪坐在施龄溪的床前，他在思考要如何面对他家主人醒来后，极可能会有的暴怒。
施艾艾沉默着，根本没来得及多想，他看起来像是睡熟的主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并坐了起来，并且脸上也一样是思索之色。
施龄溪根本就没睡着，只是按照娄原所想，假装睡着而已。
“主人……”施艾艾看着施龄溪，表示不明白他和娄原在搞什么。化仙池他们一早就商议要去，可临着要去了，娄原却要他家主子睡着，单独前往，他家主人还纵容了。
施龄溪抬手在施艾艾的头顶抚了抚，“艾艾，阿原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
施龄溪语气一顿，施艾艾立刻瞪大眼睛看过来，这个原因，他到现在也没算清楚，施龄溪却想明白了，果然是他的主人！
“……七年之痒？”施龄溪说着，眉头蹙起，这么多年过来，娄原突然厌倦他了？“去他妈的七年之痒……”
几乎没有说过粗话的施龄溪爆粗了，他周身气息愈发沉郁，似生气又不像是生气，施艾艾没忍住往门口方向挪了挪。
“主人，首长对您厌倦的概率低于1％，”娄原和施龄溪之间，越来越粘糊的人是娄原，施艾艾看在眼里，通过各种行为痕迹分析，娄原要厌倦出轨的概率真的不高，反倒是他家主人自带魅力加成，招惹的男女桃花可不少。
施龄溪没再吭声，但神色开并未放开他自己那莫须有的生气理由，或许，他也只是借此表达他对于娄原保留和离开的不郁。
娄原离开，娄童童就也跟上，不过他也频频打量娄原，似乎想提醒娄原他忘了什么，但又觉得娄原不需要他这种提醒。
娄原没给施龄溪和施艾艾解释，自然也不会给娄童童解释，他压制周身的气息，跟随派来的圣殿带路青年前往化仙池。
那青年对娄原甚至好奇，他从未见过他们殿主会这样特殊对待刚到圣城不久的人，圣殿里倒还好，圣殿外各种流言四起，其中有一种说法最为离奇，说施龄溪是他们圣殿殿主的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这个井口进去便是化仙池，”青年指着前面有九座小塔九个特殊灵族守护的石井，顺便他将一枚圣殿的白玉令牌递给娄原。
这枚令牌是圣殿对外能给出的最高令牌，他给娄原并不只是给他用一次，按照他们殿主的说法，是赠予娄原和施龄溪了。
娄原接过令牌，目光扫过那九座低塔，一道银色的灵光没入井口，他整个人也消失在青年眼前，根本不需低塔里的人再为他开路了。
他消失不见的瞬间，低塔里的九个圣者同时现身，将本要转身离开的圣殿青年围困住了。
“神族气息……你带了什么人过来？”圣者之一的红发老者盯着青年，语气极是严厉。
“是殿主的客人，这是殿主的法旨，”青年说着将一叶金帛递给了红发老者，态度比在娄原面前还要谦虚两分。这九个人在圣城只管守护化仙池，其他诸事不管，同样他们的实力也不容怀疑。
红发老者接过看了一眼，其他八人也不再追问，他们消失在青年眼前。
青年目光再往不见底的石井看一眼，便继续抬步离开。
他到圣城也有数百年时间，但还未到进入化仙池的境界，而圣城每个人有且只有一次进入化仙池的机会。
施龄溪在房间生一会儿闷气，便带着艾艾和施瑜继续逛圣城，作陪的还有圣殿九殿使之一的茶女。
“圣城远比您想象的要大，即便是我们殿主飞一年也飞不到圣城的边界，据说，妖鬼纪元前的圣城更大，在几次大战中损毁不少区域，”茶女乖乖收敛起周身气息，认真给施龄溪当讲解。
现在即便施龄溪没有外放魅惑气息，她在施龄溪面前也释放不出类似的气息来，否则就是东施效颦，自取其辱而已。
施龄溪倒也没打算要花一两年时间去逛圣城，认几个特殊的区域，他便随茶女回到圣殿，这个距离化仙池较近的地方等着娄原。
圣城历三个月后，圣殿花园的一角，施龄溪在翻阅圣殿典籍，他对面圣殿殿主在煮茶，这些茶叶是施龄溪回赠给他的礼物之一。
这些茶叶源产于地球华夏，在一同经历地球末世的数次改造后，它的滋味也不同于过去，圣殿殿主在所有回礼中，最喜欢的似乎就是它。
而施龄溪给予回礼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圣殿殿主帮忙给娄原开了路，还因为他此刻正在放看各种典籍，资料全面，比他和娄原在鬼界里找到的还要周全。
当然，古史过于久远，有些细节已非典籍资料所能补全。
施龄溪将手上的典籍放到桌旁，施艾艾拿起递还给身侧的殿使，他再拿起一本递给施龄溪，却没见施龄溪如往常接过。
施龄溪闭目思索足足十分钟时间过去，他才再睁开眼睛，圣殿殿主放下茶杯看过来，他轻语问道，“圣皇看出什么了？”
“两个，”施龄溪眸中不自觉带起的晶亮一点点归于平常，他嘴角带起点微笑的弧度，他周遭的一切都随他这个习惯的表情静默了片刻，他的声音就愈发有那种振聋发聩的效果了。
“两个名字，九原和九溪。”
而且很不巧，他和娄原的名字里各自带了一个字，结合他们如今的体质，很容易让人将他和娄原往那两个古史人物上带入。
但他确定自己不是过去统治圣界半个纪元的妖神九溪，他的娄原应该也不是杀死妖神的天灵族九原，一切契合只是一种巧合，或者说是被人为促成的巧合。
圣殿殿主看着施龄溪，似乎想从施龄溪身上分辨出任何一点动摇，但没有，任何一点都没有。
所有事实都摆在施龄溪的眼前了，他依旧对娄原保有绝对的信任，这是圣殿殿主想不到的，也无法理解的一点。
“殿主可能没听说一个词，剪辑，”施龄溪说着眸光低了低，他抬起那杯水喝了一口，他继续说，“即便是事实，也只是他人眼中看到的事实，文字可以剪辑，影像可以剪辑，甚至……记忆也可以。”
“除非……”施龄溪语气一顿，他手中的茶杯也放回到桌面，“除非时光真的能带我回溯所有过去。”
但以施龄溪目前掌握的时间秘术，根本无法做到这点，回溯这一世他都曾经付出那般可怕的代价，真要回溯到那么久远前，怕是他整个人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圣殿殿主闻言没有再追问，施龄溪和娄原各自掌控时间之石和空间之石在他这里并非什么秘密，他也不希望施龄溪真的为此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九秘九魂，天灵天数，妖鬼倾世，覆劫永生……”圣殿殿主起身，吟唱着这句歌谣远去。
施龄溪侧身托腮，目光却看向化仙池的方向，他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