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by旋儿靡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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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by旋儿靡靡之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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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弟子匆匆而来,道:「长老,有人送了这名刺来。」双手奉上一黑底金字,极考究的名刺。 

那人道:「谁送来的?」 

弟子道:「说是……凝碧宫……」 

那人脸上骤然变色,伸手接过,打开扫了一眼,道:「是凤三,约我们到仙剑门后山,说要澄清贺家灭门之事。」 

长老道:「立即通知霁雪门主卫青涟,请他前来。」 

那人领命而去,林墨汐闻言,大为惊异,转头看了凤致一眼。凤致一笑,却不理会,伸手拉了他的手臂,两人一同没入黑暗之中。 





第四章 



一辆马车,在山路上缓缓而行。赶车的却是个不像车夫的车夫,一身蓝衣华服,容貌英挺。他旁边还坐了一个三十四岁的人,脸庞低垂,神情淡淡。 

「你不是约了人到仙剑门后山?这又是上哪去?」 

凤致把林墨汐拉到怀里,叹道:「先把你安置好。此次想必会有恶战,你才中了万叶沾身的毒,还是不要动真气的好。」 

林墨汐一撇嘴,冷笑道:「我动手?我巴不得你死得越快越好!」 

凤致也不生气,捋了捋林墨汐的头发,柔软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却换来林墨汐两个白眼。「现在就想我死了?这时我死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还是替我烧烧香让我活着吧。」 

林墨汐靠在他怀里,吃吃笑道:「江湖上赫赫有名,文武全材的凤三公子,哪有那么容易死的?」搂住他脖子,咬着他耳朵笑道,「我怎么会让别人杀你呢,要死也要因为我而死,我才会高兴。」 

凤致脸色一窒,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柄利剑穿透了车帘,一个人带着一柄剑,直扑进来。凤致一拂袖,把剑尖拂偏了几分,那人虎口一热,握不住剑,只听铮地一声,剑钉在了车壁上。 

林墨汐微变了脸色,道:「是你!」 

那人涨红了脸,道:「林墨汐,枉你是仙剑门门主,竟然跟这凤三……你还要不要廉耻?江湖上流言四起,我们还刻意维护你,没想你你却是这等人!」 

凤致淡淡地道:「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否则,我会叫你永远闭上嘴。」 

那人伸手想去拔钉在车壁上的剑,林墨汐却抢先一步把剑夺在手里,笑道:「你这是来干什么的?」 

那人道:「本来是想问清楚,你这几年究竟在凝碧宫是怎样子过的,现在亲眼所见,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我今日就替仙剑门清理门户!」 

林墨汐摇头而笑道:「清理门户?你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跟你一样,我也不想让这事流传出去,我面子上也难堪。所以……今天,你得死。」 

长剑嵌入那人咽喉中,他咽喉中格格作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竟然杀自己的同门……」 

林墨汐握着剑柄,却不往前送,凑近了他笑道:「同门?你们从前又有谁看得起我了?因为我爹爹背叛仙剑门的事,我从小不是就被你们欺负?所以……你们也只是我的棋子。同门?这么动听的词儿,我担当不起。」 

那人眼神狰狞地死盯着他,努力挤了一句话道:「你……们莫高兴得……太早……霁雪门主……卫青涟已到了……他会……杀了你们的……」 

林墨汐眼光一寒,手腕往前一送,剑尖直透入那人的咽喉。顺手拔了出来扔出车窗外,回头一看,却见到凤致眉头微蹙,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毫不关心。 

「凤三也会怕那卫青涟?」 

凤致缓缓摇头:「卫青涟,不一样。」 

见林墨汐脸上溅了血点,伸袖替他拭去,道:「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伸手把他圈在怀里,道,「我叫了你不要动真气的,以免残余的毒性发作。」 

林墨汐撇了嘴道:「自然,有人坐在一旁看好戏。」忽然身子一震,人已软软倒在凤致怀里。原来凤致趁他不察,已点了他睡穴。 

凤致扬起声音,叫道:「舒朗。」 

舒朗自马车前跳下来,掀了车帘,躬身道:「宫主有何吩咐?」 

凤致道:「把墨汐安置好,然后回来找我。别让他卷入仙剑门中的事了。」 

舒朗忙垂首答应,又道:「如今仙剑门跟霁雪门的人必然都等在那里了,宫主一人前去……」 

凤致淡淡道:「我要先去给桐姑上香。你安顿好了墨汐,就立即来寻我。」 



何孟远带了一群仙剑门弟子,在山下迎候。见到一行人如飞而来。当前一人,一身白衣如雪,正是霁雪门门主卫青涟。他虽然年纪已不轻,但五官仍然挺拔俊美,年轻时必定更是个出众的美男子。 

何孟远拱手为礼道:「卫门主,来得好快。」 

卫青涟笑道:「为了灭那凤三,还能不快?」 

众人施展轻功来到仙剑门后山,片刻功夫就把那小小的院子围了给水泄不通。 

那园中断壁颓垣,野草闲花,显然是未曾修葺,荒废多年;只中央一个小小的黄土坯却清理得十分干净,插在一旁的青色石碑颜色长新。 

正是凤桐与林寒轩合葬之地。 

碑旁立了三个人。 

左边那个大约二十八九,面上神情淡漠,倒似庙里的泥塑;右边的一身蓝衣,高挑俊朗,手里却托了一具木棺,诡异非常。 

中间的人一身玄衣,正在为那小小的坟茔上香,背对着众人。 

从后望去,只觉得他身材削瘦,长长发丝一直垂到腰下,白皙的手捏着暗红的香,慢慢低身把它插在坟前。 

有了方才递上去的名刺,大家都知道这三人是谁,众人一阵骚动,仙剑门弟子更是群情激荡,却无人敢真的上前去。那三人也不理他们,径自做着自己的事,仿佛不曾看见围拢过来的两派高手。 

嘈杂声越来越大,三大长老并未妄动,卫青涟却一使眼色,一个霁雪门的弟子大了胆子喊道,「凤三你充什么龟儿子,还不……」 

话音未落,右半张脸一凉,他伸手一抹,竟是满手的鲜血。 

他大叫一声,卫青涟却横了他一眼,道,「鬼嚎什么?皮肉之伤罢了。」一手掷过去半瓶金创药,又朝蓝衫人道,「舒朗舒舵主,霁雪门记下了。」 

舒朗闻言笑了笑,眉目中却是得意。 

受了伤又被门主骂,那弟子眼看舒朗指尖还滴着血,自然明白刚才是他戏弄自己。一知道没事,又要开骂,却看那个玄衣人缓缓回过身,看了自己一眼。 

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噎了回去,只觉得那人目光闪了闪,自己已是寒了个透心凉。 

众人这才看清了他的形貌。 

他发如墨,面似雪,两道眉像是在雪白宣纸上挑出墨迹。一眼看向那霁雪门的弟子,目光流转间,众人却都觉得他也望了一望自己,心头就猛的一跳。 

园中一时鸦雀无声。 

他缓缓出声,不大的声音,仿佛锥子刺了刺每个人的耳朵。 

「凝碧宫凤致,此次为江州贺家命案而来。」 

他微微点头,舒朗手一扬,他原本托着的棺木就向园中飞去,轰然一声,棺木落于地上,他飞身一纵,立在棺木上,慢慢转身,环视一周,神采飞扬。 

见众人都朝他看过来,舒朗高声道,「贺家命案,死三十二人,伤三人。伤者贺广、贺明、贺宁、贺庞:贺广中两剑,伤在肋下、左腹;贺明中一剑,伤在右胸;贺宁中三剑,伤在右腿、右肋、左臂。所有死者都是切断咽喉,一剑毙命,不过被大火灼烧,尸骨无存。」 

他话音刚落,众人已是一片哗然。 

贺家死者尸体已成焦炭,所谓的一剑毙命,也都是从贺家幸存者那里听过来的,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就算逃出来的那些人,也不可能说的这么详细。 

卫青涟嘿嘿一笑,道,「凝碧宫倒是知道得仔细。」 

这话分明另有所指,仙剑门几个长老也是抚须皱眉。 

舒朗叱道,「卫青涟你胡说什么!」一看立在一旁的凤致,又勉强把怒火压了下来,接着道,「贺家一把大火,烧得什么都没了,灭口之人以为毁了所有证据,却没想到一个计划被他所杀的人,却逃了出来,虽然救治不及,却还是给我们公子找到了。」 

他一提气,人像陀螺一样旋向空中,那棺木的盖子竟粘在他脚上,棺材被一揭而开。 

棺中躺着一人,天气炎热却没有腐烂,容貌未损,正是遍寻不着的贺家之主贺天龄。 

舒朗一点贺天龄喉上的伤口,道,「你们看仔细了。虽然被伤之人中的是凝碧宫的兵刃,可再看这死者喉上的刃口,却分明比凝碧宫兵刃长上一寸。」 

卫青涟与长老们上来察看,眼见果然如此。 

红发长老正要说话,却被卫青涟止住,他一扒那伤口,示意仙剑门长老仔细来看。不等长老门看完,卫青涟阴阴而笑,「凝碧宫果然是好手段。」 

舒朗神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卫青涟道,「不知舒舵主仔细看过这伤口没有,这伤处外宽内窄,入骨处内比外伤细上一寸。分明是被人用较细的兵刃所杀,又在原来的剑口上被用较宽的兵刃补上一剑。凝碧宫兵器管制严格,剑失人亡,刃口花纹独特,武林中自成一家,绝不可能仿冒。我们只要再查一查贺天龄的致命的伤处就是了,舒舵主你说是不是?」 

舒朗冷汗涔涔而下。 

卫青涟哈哈大笑,「凤三凤三,我到要看你怎么说。」 

凤致转眼看他,卫青涟的笑声不由自主止了下来。 

良久,他却开口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此情可忆,往事难追,卫门主,该想开的时候,就该想开些。」 

卫青涟退了两步,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你说什么?」 

凤致摇摇头,不再理他,对仙剑门长老道,「寂寂山春,荒山古木,各位长老可曾听过?」 

长老们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白发长老上前道,「凤三公子难道是说……」 

凤致不答,径自道,「萧总管。」 

萧总管恭敬向凤致施礼,回身轻描淡写拍出一掌,击在园中一棵繁茂的大树上。 

一瞬间,舒朗脸上也露出了同样奇怪的表情,卫青涟却是不明所以,其他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掌拍过,萧总管衣袖一扫,带出一阵轻风。 

微风抚过,参天大树竟随风而倒,枝叶繁盛,众人未免被压伤,纷纷避走。在场武功较高者却是动也未动,直盯着那树断裂之处。青绿的一圈树皮中,树干内竟然已经全部黄萎,干枯易折,因此风过即断。 

黄发长老慢慢吐了口气,目露恐惧,「寂寂山春,荒山古木——枯心掌。有生之年,我竟还能再见到枯心掌。」 

卫青涟毕竟也是识货之人,脸色一青,道,「枯心掌?难道他是……」 

萧总管仍是眉目平静。 

似乎舒朗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萧总管……萧……你是萧离?」 

「萧离」一出,众人哄然。 

十年前江湖上最棘手的魔头便是萧离,枯心掌下无活口,人人谈之变色。却不知为何,又突然消失。任谁也没想到会在此地再见枯心掌,再见这个人。 

萧离不动声色,只拣自己要说的讲,「卫掌门说的没错,的确是有人用凝碧宫之剑杀了贺家三十二人,又伤四人;再用宽些的剑刺了死者的伤口,放火烧掉尸体,再有意放走贺天龄,故布疑阵,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嫁祸凝碧宫。他却没想到,三十二人皆死,毫无挣扎痕迹,每人都是一剑致命,就是再高的剑法,也断然不会高到如此地步。只有先用出掌姿势不易被人看出的枯心掌,一掌毙命,才会有如此的效果。你们若是不信,把他们的心肝剖开来看,一定是血脉尽碎。」 

他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那人为何也会此功,不过他虽然练成,也没有我这等功力,只要仔细查看,还是能辨认的。」 

说完躬身退到在凤致身后。 

卫青涟与众长老默然无语,舒朗面色惨白。 

凤致望向他们,目光中有丝怜悯,负手向门外走去。 

他过处,人群自动散开,眼看就要步出门外。 

忽听有人大喝道,「这三人是凝碧宫妖人,不能放他们走!」 

萧总管回头一看,果然是卫青涟。 

凤致却不转身,抬首望着蓝澈无云的天空,缓声道,「卫门主,你说你能拦得住我吗?」 

他的声音慢却有力,轻却掷地有声,砸得卫青涟心上一颤。他看着凤致,那样清高的姿态却是他最恨的,强压了压心中的莫名的恐惧,他冷笑道,「凤三啊凤三,你未免太托大了,只带两人便想在仙剑门来去自如,你以为仙剑门是什么地方?让你捉走了门主,还能再任你欺负吗?」 

这话算是把仙剑门也扯了进来,果然见三长老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人群又开始骚动。 

卫青涟阴森森笑了,「你恐怕也已经想到了,这场仙剑门之乱,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 

他声音蓦地一高,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诛凤。」 



□ 



这二字用内力吐出,尖利的声音在群山间破锋而出,回荡在周围郁郁苍苍的环形山坡上。声音掠过处,一面面代表着霁雪门的白色旗帜从翠色屏障中钻出来。 

一面、两面,进而是一片山坡;一片、两片,进而是全部山峰。白旗在林间飘舞,如同突然降下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山谷。 

山风猎猎,凛冽的尖啸着掠过林间,刮在旗帜上,劈劈啪啪的作响,回荡在山谷间,群山呜咽。 

谷地的人们为此气势所制,骚乱顿停。 

卫青涟走到场中央,哈哈大笑,「凤三,你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人,这些人,就是用堆的也能把你活埋了,今天就该是你的死期了,还不快些束手就擒?」 

原来一切都是他早已准备好的。 

「是吗?」凤致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对萧离道,「萧总管,你降吗?」 

萧离道,「公子说笑了。」 

凤致又问,「舒舵主,你降吗?」 

舒朗脸色仍有些发白,却立即跟了过来,立在凤致身旁,「我倒想要卫门主教教我这『降』字怎么写。」 

凤致一笑,如春暖花开,「卫青涟,看来……这恐怕都是你的痴心妄想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看着漫山白旌,沉声念道,「清风有信,秋叶无边,碧凝四海,凤舞九天。」 

沉沉的声音像闷雷在众人耳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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