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不见 作者:石刻(晋江2012.03.0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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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不见 作者:石刻(晋江2012.03.04完结)-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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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离摇摇头,“你连酒都分不清。”
  “我还会酿酒的,西拉、帕拉、沙当妮、梅鹿辄、赤霞珠,凡是叫得上名字的葡萄你都可以在市面上酒庄里买到,但落烟霞你一定没喝过。”
  “你说的家乡的酒?”
  “不是,这里酿不出落日残霞的味道,我也酿不出,只喝过一次,终生难忘,只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最恰当的人面前出现一次。往后只封存于回忆里,只能找到似曾相识的滋味。”
  “在哪里?”
  “我们往回走吧。”出了这个地窖,湘离看到远处隆起的小包,像坟头,“那里埋藏着什么?”
  “那是百年老窖,从庄园建立时起就埋下的一批葡萄,因为目标是一百年陈酿,所以从没有人动过,鬼才知道酒桶里还有没有酒。”
  “都没有人打理?”
  “最好不见光,不见人,不能动,我偷溜去看过,只有一条蛇伴着酒桶睡觉,它盘成个蛋糕,在地窖中央,不让人进入。”亚当摊摊手。
  “如果没有卫士,会被你这酒鬼偷喝光了吧。”
  “不会,放那么久的,越久越香有时只是人们自以为是的想象,酒也有年龄,即使延缓发酵延缓老化,极力保留醇香,也是过了最美的韶华,人生迟暮,一切感官会变得不同,谁知道酒变成什么样子,还是不是酒了。我可不敢喝。”
  “噢你要说那些买了陈年老酒的大款,也像将心爱的饰品送人一样,酒于他们也只是装饰,所以要的是年份而不是味道,在众人手中传来转去谁都没有尝过。”
  “是啊,越藏越值钱的东西只是个心理价值。”
  “那伊利如此执着于那宝物原石,也必然背后有个故事?”
  “谁知道呢!”
  




☆、2(2)

  湘离喝到落烟霞的时候,那酒坛就在窗边晒着,微微酒味钻出坛口,因为在家里经常被搬来搬去,那酒根本没有沉稳的气质,入口轰的酒气上涌,过后就清淡如水了,饮尽,自酿的酒度数不高,不醉人,酒体稍浑如烟霞,回味余香袅袅,甜丝丝侵入肺腑。
  
  “这是酒的好时候,以前我学酿的时候经常会等到酒发酸。”亚当又舀一杯,这时门被撞开,高挑的美女再次出现,枪指亚当。亚当将盛好的酒递向伊利,“要不要来一杯?”
  
  伊利押解乖乖的亚当和湘离去寻蛋白石矿主。“为什么你能找到我?”亚当故作轻松地问。
  “你们为什么很愚蠢地到阿德莱德来?”
  “这里有我的家,你说那个矿主是本地人?”
  
  “跟我来,别废话!”伊利像是发现了尾巴,带着亚当二人躲进侧巷去往贫民区,在迂回曲折的小巷里穿行,利用地形优势成功甩掉了尾巴,贫民窟的矮房尘土飞扬,湘离觉出不妥却又无处躲藏。接着是胖佬一声高喝,合围之势顿成。如此熟悉伊利跑路想法的人除了与她共枕眠的胖佬还能是谁。胖佬长一张承袭匪头凶恶本质及外在表象的标准的强盗脸,他很不满意伊利私自离开属地与陌生的两个青年在一起的行为,尤其还有帅哥。胖佬果真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个骚狐狸,老子待你不薄,背着男人偷汉子。”
  
  “你浑蛋,哪里都胡说八道。”伊利毫不示弱地回敬。
  一双柔若无骨肤如凝脂的手攀上胖佬的身体,从胖佬腋窝下环过,娇柔的一把声音响起:“大佬,伊利姐就是被你给宠坏了,不如我贴心,日夜只伺候在你身边。”胖佬肥硕的身躯将美娇娘完全遮掩住,只余一双抱住胖佬圆挺的肚子的艳手。
  伊利并不急躁,骂是骂了,但她接下来心平气和地继续说:“当年的蛋白石原石,你不是很心仪嘛,我找到它的线索,想给你个惊喜。”
  
  胖佬扭动沉甸甸的身子向前两步,狼狈为奸的美娇娘寸步不离。她与伊利冷傲的美艳是不同的,胖佬可以完全将她包裹,如美味盘中餐,亦如干粮随身携带随口唤来,而伊利孤傲的骨气如同新鲜的辣根,不曾隔夜,总有香气叫人难忘难受。在胖佬还对这种口味迷心之时,伊利这个贫民窟爬出来的自立的女子总有令他着迷的地方,何况还是他必不可少的左右手,还曾替他顶罪坐牢。
  
  包围收拢,亚当和湘离就范,在贫民区怎么打都行,也算替伊利出了口被捉弄的恶气。亚当和湘离被提回港区,原来胖佬阔绰的可以买下海景房,像看不见的顶层绅士一样生活,在繁华街区也是警察辖下一良民。亚当和湘离被塞进车里,幸好胖佬没有想让他们终生残疾,亚当内疚地对湘离说对不起。
  被关押起来不久,伊利出现了。“你不想告诉我原石在哪儿?”
  “我真不知。”
  “矿主会被请来,你想当面对质?”
  “你就知道认错人了。”
  “我相信情报,不会认错。如果不是你也一定与你有关系。”
  “你见过我?”
  “我见过画像,你不能抵赖,矿主的小女儿擅画。”
  “你独自一人来找我们,是想与我做交易?”
  “我要原石。”
  “我们要自由,还有嗓子。”
  “我可以先给你们解药,你只要告诉我原石在哪里,我就有法救你们。”伊利抛给亚当两团纸,“明天你的嗓子就能好,到时应相信我说到做到。”
  
  矿主到来的很快,距伊利的承诺不到半天时间。湘离已经觉得嗓子好很多了。矿主害怕得一路大声嚷嚷:“你们绑架我,我家人会报警抓你们的。”矿主被黑布罩住头,周围很安静,他根本不知道到了哪里,小混混一手掐住矿主后颈,强令他不可回头,也不可左右看。
  
  一把苍老的声音说:“你的家人还不知道你被绑架呢,只要你听话,我们就不撕票。”说着怪叟的声音呼哈哈大笑起来,似哭似笑的声音突然炸开犹如鬼怪在得意地招摇。
  矿主吓得站都站不起来,双人架着他将他的头塞进卫生间,头罩被粗暴地抓下,“好好看看他是谁?”矿主睁大一双迷茫的老眼,仔细端详亚当印着青拳的白皙脸膛和沉静自然美的湘离。亚当大大咧咧哈哈地打个招呼。怪声响起:“你已经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了,细仔辨认。”
  “是他,识宝。”亚当诧异问道:“真的是我?”
  
  警笛拉响,匪徒全体动容,一声声刺耳的催命音符撕扯着匪徒的安乐窝,捣毁了匪徒的快乐老家。“该死,谁报的警?”架着矿主的两人同时放手,一脚将矿主踹进卫生间,猛地锁死门。
  矿主重心不稳冲入亚当的怀抱。
  
  “哎呀,这很让人误会同性恋,不过我身边还有美女,总能洗得清。”亚当扶稳矿主没好气地打趣他,“你何曾见过我?”矿主迟疑地小声说:“我见过同你一样的脸,那是在20多年前,还是他帮我挑的宝物。即使有人从中作梗,辗转反复最后终是被他买去。”
  “想找我的是些什么人?”
  “我一直被蒙住眼睛根本不知他们是谁,一个绑匪也没看见。卫生间的门被伊利一把拆散,她一枪毙了矿主,向亚当喝道:“还不快走。”
  
  亚当单手揽住湘离腰肢随伊利穿门越户而出,警方已成合围之势,伊利纤腰一拧攀上屋顶。胖佬的温柔乡倚山不傍水,门前没有金水桥护卫所以很适合进攻,也易于诱敌。房子背靠山脊,看似天险难渡实则藏有暗室。匪徒集体冲出已成了引敌之计,伊利三人穿窗而出,躲在岩石的黑影里邂逅提早藏身的美娇娘。
  
  警方的人在房子内四处搜查,封锁现场,半数被捕的混混抵死不承认杀人。“我们混黑社会,我们坑蒙拐骗都可以,但是我们不杀人,杀人就不好脱身了。”
  
  “警方会起诉的,有话法庭上说,带走。”不干净的玻璃窗既阻挡了藏身的三人视线,也阻挡了警方视线,夜幕降临后,房子四周静悄悄,也不知警方留了几人值夜,明哨还是暗哨。三人带上娇娇攀山越岭,纤美的娇娇伏在亚当背上一声不吭,一度让伊利以为她冻死了。阿德莱德的夜很凉。平日里以娇喘讨得怜爱的娇娇放弃这拿手好戏,默默跟随三人组去往酒庄。“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2(3)

  酒肆仍未熄灯,树屋也未住满但毕竟没有四间房了。三女眼波电闪,一翻无形交锋已过。“公平起见,一起睡酒窖吧。”亚当摊摊手,再摆出请的姿势。还是那个最近的酒窖,大猫不知去向,他们占了猫窝,还有被子盖。
  “你不会武术?”伊利问亚当。“没兴趣学,但我体育很好。”
  “我体育也很好。”湘离插言。“碰杯!”亚当向湘离举杯。
  兀自品鉴每一种酒的娇娇缓缓道出酒名,“雷司令,西拉,梅鹿辄,龙眼,赤霞珠,”娇娇轻瞟亚当,“对不对?”
  “别问我,我只知是酒。”
  “不过是个花花公子。连自己庄里窖藏什么酒都不知道。”伊利不失时机讽刺道。
  “工人们知道就好,我只需知道哪一种卖得好,哪一种我最喜欢,放在哪里就行了。”亚当自斟自饮。
  “你对葡萄有着特殊的情感?”伊利目光放远,越过眼前众人,“这里有你最喜欢的吗?”
  “没有。我酿不出,尝试几次都失败。”
  “你亲自动手酿酒?”
  “你闯入我家时,我邀请你喝的那杯。”
  “一点香味都没有。”
  “闻不到,花式调酒那种香喷喷的不是酿造的,可以感觉到。我还有一瓶的珍藏。”
  “你不是说不在这里吗?”湘离幽幽地问。
  “没到开封的时间,但难得有朋友共赏。”亚当步出酒窖,抱回一个细颈瓶。
  “这不是专业的,以前我也有一个像这样的瓶子酿酒。”伊利回忆着往事温和地说。
  三人啜饮,伊利一饮而尽,欲罢不能。一大瓶酒伊利分得最多。
  “这是我喝过最糟糕的酒,却教我不能释杯。
  “有没有落日残霞的味道?”亚当问湘离。湘离摇摇头,“百人看落日,百种心境。”
  “你这是初学酿酒,不发酸已很不易。”伊利双颊升起两朵烟霞,“很上头。”
  “落烟霞,所以我起这个名字。”亚当解释,“入口含着颗糖衣炮弹,初尝丝丝甜味,轰的炸开,酒气上涌,通七窍。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都渗出酒味,后味欣然,只有酿酒师可品。”
  “我小时候把野葡萄塞进捡来的啤酒瓶里,放在太阳下晒就出这种酒,才有一点酒味,混杂着葡萄经历过的事物的味道。或许有动物从旁走过,或许有花儿开落,又或许哪家酒鬼先我摘了几颗。酒里有着葡萄一生的经历。”伊利述说。
  “人人会做酒,细口玻璃瓶里盛葡萄粒,纱布缠口,哪天夜里砰的一声响,纱布飞上篷顶,酒成,白篷留下淡紫的勋章。”亚当眼光迷离,“只到了中味,如果是落日残霞,后味很足,齿颊生香,甘甜如蜜。我哥才酿得出。”亚当黯然摆弄杯子。
  “我母亲很喜欢我酿的酒,”伊利说,“我出生在贫民窟,家徒四壁,后来是胖佬接走了我,我为了他坐牢,他却负了我。”
  “你怎么会为他坐牢?”娇娇问。
  伊利斜睨她一眼,“因为我爱他,他自始至终除了钱在女孩子眼里都不成样子,但是我爱他。他可以遵守承诺将我带离贫民窟,遵守承诺给我吃的,就可以在任务失败后惩罚我。”伊利尝尽酒滋味,“我没有想过离开他,他却背叛我。”
  “如果你连他的女人一起接受,不是爱得更大方嘛。他出轨不止一次吧?”娇娇平淡的声音传来,伊利竟不动怒。
  “他不好色,只爱财,我是真的失去他的心了。是你告诉我亚当在哪里的,对吗?你居然了解我和胖佬的过往?”娇娇挺直上身,一扫柔弱气息,“大佬他不爱女人,我知道时与你绝望时一样的恨。他还说,他欠你一份感情。他那样的人什么都明白,却都不想做。他是在床上看我的笑话,一个女人的笑话。他都不需要,只是喜欢女人讨好他,将之踩在脚下才有快感。伊利是你报的警。”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你还不是一样背叛了。”“背叛”娇娇说得很重。
  “我要矿主死,胖佬却不会杀他,警察将他逼急了,他也没有杀人。”
  “为什么非要矿主死?”亚当追问。
  “因为你。”伊利狠厉的语声悠远,陷入回忆,“25年前胖佬要娶我,我提出要一件定情信物。在库波佩迪最恰当之物莫属蛋白石了。矿已经开采的差不多了,地区警长的儿子所开矿场占据了最好的矿脉,应有余货。顽固的老警长一直是地区楷模,英雄人物,一直压制儿子的矿业。老天相怜,一批原石因此意外囤积居奇。在赌石圈子里,好坏掺半,独寻慧眼,无缘见面不相识。
  我所挑中的原石原为倚门石,它外形椭圆,生皮坚韧厚重,胖佬瞧不上眼,不愿赌。在众多待选原石中挑选一块脉落清楚、黄色外衣的四方石块,价格谈妥,我掂起顶门石头说如果这块石头一刀下去没有宝石,就送给我如何?矿主笑说小姐没有宝石你要来何用?我说喜欢这形状,我也顶门,原石价钱都谈好了,你还吝啬没有宝贝的普通石头?矿主笑呵呵说这屋子里没有废石,但同意了。
  胖佬选中的原石剥去外皮一刀见宝,顶门石矿主拦腰斩断,与外皮一样的断面,矿主反悔说原石的宝物已出奇。我说这块石头直得你反悔吗?矿主吞吞口水说小姐你再让我切一刀,没宝我自也死心了。我笑了,讥笑他你怎样才死心?他端起宁愿毁宝也不白送的架式横切一刀,仍然什么都没有,我拿起三分之一,真的爱不释手。我赌的是婚后的幸福,不见宝得长久,可以平凡相守一生,我选定为爱情筑基的第一块石头就是它了。
  矿主果真又反悔了。照理说凭我们的实力哪里容得他反悔,胖佬却不想生事。我会与你赌,只要你开价,我与矿主正式开赌。我向胖佬借钱,我说我就选它做为信物,爱情的鉴证,我不喜欢宝物昙花一现的闪光。”
  “第一局已经输了,胖佬没有为了你的坚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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