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葳之西琉皇朝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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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葳之西琉皇朝v-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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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见你。」 
  传来的这冰冷话语,冻结了他所有的知觉。[他」要见他?为什么?有什么理由……不,他不想见[他」,天底下他最不想再见到的人就是[他」!不要再来扰乱这颗累得不想再跳动的心了。 
  「跟我走吧。」 
  身后的人,无情地催促着。 
  铁面具底下,一口牙咬得死紧,要是能说出「不见」、「我不见」「我再也不想见他」,有多好。 
  可惜的是,怕在失去自尊的同时,也对等地失去拒绝的自由。 
  以慢得不能再慢的脚步拖延,默默地跟了上去,铁面人走出坑道,步上一辆藏在隐蔽角落的马车,被载到了什么地方他不知道,可由车程来看,那并不是多远的地方。 
  「你就在这儿等吧。」 
  打开了一道木门,里头是简陋的仓库,没有窗、没有灯,漆黑一片的地上铺着干稻草,角落则堆放着干木柴与粮草。铁面人一走进去,便听到门外传来以铁链上锁的声音。 
  无路可逃了。死心地坐在地上,他靠着墙角让黑暗将他吞没。 
  晴绍想了想,可以商量这问题的人,只有南夷露露了。 
  她拒绝相信,但无法不怀疑,要是这是真的,那么她务必、绝对要解救他! 
  「筑越夫人,听说你急着找我,是什么事?」刚回自己房间的露露,从仆人口中得到晴绍的传话,便赶了过来。「你怎么会交代说,这是攸关生死的问题,要我尽速过来呢?我不懂。」 
  「露露殿下,请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哈哈,夫人,我看需要冷静的人是你啊!你晓得自己脸色有多吓人吗?不只发白,还发青了呢!来,这边坐下,我先给你倒杯茶。」也不管这是晴绍房间的露露,反客为主地招呼着。 
  「不,我们没有时间了,要是我猜测的没有错,那么这近一年来,他不晓得吃了多大的苦头,光是想到这儿……我、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说着,啪答!泪珠便掉下来。 
  「您别把我弄胡涂了,夫人,你在说谁啊?」 
  晴绍硬咽着,摇着头,两次、三次。是的,至今她还无法相信,或许真相太教人惊惧,震撼得她魂飞魄散。 
  「夫人,您就说吧! 我可猜不出来您的心思。」 
  抓住露露的手,晴绍吞咽下泣音,颤抖地说:「也许……我想……我,看到了陛下!」 

第三章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一辈子,永恒,几盏茶也不一定,在黑暗中很容易遗忘了时间是什么东西。让他从冥想中惊醒过来的,是一连串铁链拉扯的声音,这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铃声,这声音像来自地狱地铃声,昭告着命中注定的「煞星」降临。 
  他将身子缩得更小,奢望着奇迹把自己从这草屋中变消失也好、融化也好,最好是让他再毋须 
  「咿呀!」门仍旧是无情地被推开了,而携着一盏灯,进入这草屋中的,当然不会有别人。 
  不想面对现实,而把目光定住在自己的膝盖下方,喀沙、喀沙,昂贵光亮的靴踏过地上稻草进入了视野,接着是门再度被关上的声音。 
  寂。静。呼吸起起落落。心武装地束小,防备。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命令,可以不听。 
  「你听到没有?」 
  就连最低贱的工头都可任意使唤他,可是这现今掌控着天下万民生杀大权的「伟大」男人的话……面具底下扬起嘲讽的笑,他可以不听他的。 
  「你以为装聋作哑,就可无视于我的存在吗?」靴子跨过两个大步,直逼他的眼前。「我劝你最好不要触怒我!」 
  触怒,又如何? 
  生是「他」要命他生,死也可从「他」之命死。这样子,他还需要听从「他」什么呢?没了,早就没有他该欠的了。他己全都给了「他」,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亏欠「他」什么,因此在「他」的面前,他是既不打算匍匐也不会动摇,有的只是那依然在喘息的痴情,使地痛苦而不想见「他」。 
  知道自己仍在依恋那双眼瞳中曾有过的切切情意,知道自己会去寻找那双眼瞳中早消失的眷恋,知道自己不由自主地会想软化并降格以求,求那双眼瞳的主人再回眸一眼也好的施舍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见「他」的。 
  进而撇开头去,明知这举动大概会挑起对方的反感吧!可在男人面前,他总是无所畏惧的。 
  「飒亚!」 
  耳朵在铁盔中一抖。被怒吼而出的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听人这么叫喊了,想不到会有一日,他会这么厌恶听到自己的名。 
  「好,我倒要看看你打算不说话到什么时候。」 
  猛力地被人从地上拉起,轻易地就被推到墙壁上,像只即将被压扁的壁虎般,整个人都被贴平于墙面上,双手被牢牢反剪在背。 
  男人冰冷而低回的怒语,在铁罩外头激荡着。「你,打算作我心头上的一根刺、眼中的一根钉到什么时候,西琉飒亚?你怎么这么命硬,我以为你会死在那矿坑中,也可省了我的事,可是你居然还能站在这边,站在我的面前?然后,想运用你过往一样的挑逗手段,用你那不逊的态度来勾引我吗?嗯?」 
  一年来,男人都祈祷着他的死亡吗?那他还真是辜负了彼此一致的期望。 
  「但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脏污得像只阴沟老鼠,还敢摆出这种高姿态,只会令人作恶而己,岂可能挑动我?能够替代你取悦我身体的女子多得是,现在我后宫内随便找一个妃子都比你要听话、顺从、柔软且可人,你这番心机是白费了。」 
  麻痹的四肢从脚底结冻,到最后可不可以,赐给他没有痛苦的死亡。 
  「还是说,你那淫贱的身子,怀念起被男人的**弄得死去活来的滋味?所以才要这样的心机呢?那你就直说好了,我可以仁慈地教你。身边没有男人的时候要怎么做,就像当年我教你如何学会手*一样!」 
  轰!巨响在耳中环绕,警告着,尖叫着,快逃亡 
  「你在挣扎什么?不满意这根木棍吗?那你也只好屈就了,因为这儿除了这根木棍,实在没有能够硬到满足你那不知羞耻的无底洞的东西。」 
  不。不要。住手。 
  杀了他、炸了他、煮了他都行,就是不要用这种手段啊…… 
  求求你住手!! 
  「晴、晴绍夫人,你别开这种吓死人的玩笑了,你说你可能见到陛下?难道是看到他的亡灵吗?」 
  就连南夷露露也无法相信。 
  「不是的。」眠着唇,晴绍绞着手。「或许,这是非常无稽的揣测,我也没有确切证据,我甚至连他的脸都无法看清,因为他脸上罩着铁盔,根本就看不到。可是我的直觉总是不放过我,要我想办法去弄清楚。」 
  「铁盔甲?」这很不寻常,但也许那只是个麻疯病患,需要采取这种特殊隔离的方式。露露慎重地说:「总之,你先把来龙去脉告诉我好了。」 
  晴绍惆怅地点头,述说着那一日与今天两次与铁面人接触的情况。 
  「我发誓,我真的在瞬间曾看到银色的眼。就算天底下的灰眸再多,但在西琉,只有纯正的皇室血统才能诞生的银发眸是飒亚陛下才有的!」 
  「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悲哀地低下头,晴绍半泣地说:「我就是无法肯定这一点。但是,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去查出来,倘使那真是陛下的话,司珐尔太过分了,怎么能让陛下戴着那种不人道的铁盔,还在最危险、最辛苦的矿坑中,受非人的待遇!陛下是曾为天下之首、尊贵无比的人中龙凤,哪可能承受得住这种折腾呢?」 
  「我知道了,我来想个办法探探司珐尔的口风好了。」深有同感的露露,对晴绍的「担忧」,是不信多过于相信。 
  说陛下舍不得杀了司珐尔,她会相信。 
  可是说司珐尔会不忍杀了陛下有仇必报,凡是敌人一律铲除,决不会给予敌人半点仁慈的司珐尔,会真的在篡位谋反的斗争中,给陛下活命的机会吗? 
  「晴绍夫人,我劝你别多存希望才好。况且,那人是陛下的话,未免太过不幸而使人感到命运之神对待人的残酷啊。」 
  没有什么比无法战死沙场的战士成为敌人之奴要饱受耻辱的事了。真正的战士,都会希望自己能死在敌人的手下也胜过被俘,也只有不够厚道的敌人,才会不给对方一个痛快的死亡,反而百般凌辱。 
  照理以司珐尔向来冷酷而懒得给予敌人喘息机会的性格来说,应该不至于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才对。但南夷露露也没忘记,天底下唯有在面对飒亚陛下时,司珐尔的人格会走向多偏激的路径,而跳脱常理。 
  留着前朝皇帝的命,只为「报复」? 
  或者,下不了手杀陛下,索性让陛下自生自灭? 
  这二者,都不是什么好的结局,露露也不免希望一切只是晴绍看错了。 
  「王上。」 
  见到主子离开仓库草屋的忠实心腹,立刻从埋伏的树丛里窜出。 
  「暂时别去管他。」 
  「要将他关在这仓库中吗?」 
  绝色的脸庞,一沉。 
  「不,他醒来后,就押他回矿区去。」 
  「属下知道了。」 
  跨着大步,司珐尔在临去前,不由得停下脚步,回望草屋,冷凝的蓝眸霎时灰黯,但旋即绷着脸,像要挥去什么似的,踩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毒牙再次回到草丛内蹲伏,打算等到草屋内有了动静,再过主去。 
  万籁寂寥。 
  隐约的,仿佛自那里头传来受伤的小动物般暗暗鸣泣的声音。 
  喧哗时闹的行馆里,宴会仍在举行, 
  司珐尔避开了人群,回到最上层的、重重护卫森严的帝王寝室,立刻有两名奉命于此次观察中陪侍的妾妃迎了过来。 
  「王上,啊,您的衣袍怎么弄脏了?来,让臣妾为您更衣吧!」 
  「王上,请用热水盥洗一下吧。」 
  一左一右争相包围住他,奉上殷勤问候的妾妃,彼此争宠不让。 
  「都不必了,孤王要一个人独处,你们都回自己的屋子里去。」袖子一挥,司珐尔没心情接受这软玉温香的伺候,尤其是现在,有股无法形容的焦虑正啃噬着他冻结坚硬的心。 
  「是,王上。」两名妾妃惶恐地低头,匆匆离去。 
  他需要一点什么,来浇淋这把烧灼在喉咙深处的人。以眼睛搜寻到他所需要的,司珐尔毫不犹豫的走向茶几,扣住晶瓷细瓶,凶暴地扯开了瓶塞,连倒入杯子里的时间都不愿浪费,直接对嘴把浓烈的酒灌入了口中。 
  咕噜噜、咕噜噜,大口大口吞着酒,可是火并未被熄灭,或者该说那把火烧得加旺盛了。 
  该死、该死的、你这该死的西琉飒亚! 
  耳畔,萦绕着…… 
  说,你到底和那女人说了些什么?回答我! 
  虐待,侮辱,近乎凌迟的方式,严厉的责问着,形同拷打而又比拷打要更难以忍受的暴行,却逼不出半句回答。 
  那家伙连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从头到尾,就连吭出不吭,没有哀嚎、没有求饶,更没有哭泣呻吟。可是那不可能不痛苦,以木棍毫不容赦的穿透过去,鲜血淋漓的流下,翻搅着、抽插着,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 
  同样一个处所,过去爱恋着、疼借着、小心翼翼不想伤害,却又饥渴地寻求契合,而从那儿品尝过最甜美高潮,结合心灵与爱意(哪怕后来才知道这全是假的),有过最最极致且永生难忘的体验 
  今日,亲手,将它撕裂开来。 
  对待那具身躯,像对待毫不值得怜悯的一块腐肉。 
  践踏再践踏。伤害再伤害。 
  但那毕竟不是块没有生命没有呼吸没有痛苦的肉块,那不但会疼痛、会流血也照样会抖颤。 
  是的,自始至终,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毅力,坚持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的「他」,过程中只有那浮出青筋不住痉挛的手脚,可以看出施加在体内的痛楚有多大,颤动得像一条濒死的鱼儿,反复地喘气着。 
  要是「他」跪下来向自己求饶的话,司珐尔不禁闭上双眼,也许就不会作到那么过分的地步了。连司珐尔自己的良心(有吗?)都和残忍的本性扭打起来,声声质问: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当初之所以不杀西琉飒亚,不就是为了证明,就算他还活在世上,也无法再支配你的一切?他活着也像死了,再无法左右你的半分情感了吗?那又为何才看到那女人和他交谈两、三句,就迫不及待地召唤他来,你根本就无法忘情于那低贱的背叛罪人! 
  (我忘了,我早就忘了,我这一年来枕畔换过多少女人,每一个都比他要来得顺从多了!在她们的眼中,我是天,是一切。) 
  你在对谁说谎?自己欺骗自己有什么用处?你真忘了地,那么此刻发抖的手指是怎么了?方才在小屋中差点失去理智的,想要解开那封印的铁盔,想再看一眼那铁盔下的眼瞳,想再确认一次他表情的,又是谁? 
  (我己经是新西王国的王了,我不再需要西琉飒亚,他在我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了!我有天下,我可以随意地要他死、要他活,他都不能反抗,这种没有一点价值的人,我怎么可能在乎他!) 
  你就是在乎。所以你才会强词夺理地想说服自己。你越是否认,那事实就越是明白。你要放任他继续威胁你吗?认输吧,只要有他活着的一日,你就不能脱离他的影响。索性,这一次就真正杀了他吧。 
  (杀了他?便宜他?给他痛快?) 
  留着他,你只会不断地受他的迷惑,像月在无形中影响潮汐一样,他活着一天也影响着你一日。 
  (不,我不要认输,我绝对不要认输。) 
  (我会克服自己对那贱人的迷恋与渴望,我会切断勾起回忆的绳子,就像这一年来,我追杀、被逐他的兄弟、斩杀无数曾站在他身边的将领,把我的王位架在天下的顶端,不容许任何人违背我的意思,得到我所应得的一切是一样的。) 
  (西琉飒亚不算什么,他不可能有脸告诉晴绍那女人真相,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逃亡,我不要改变初衷,我要他活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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