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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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神雕-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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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临敌应变的能力周志重也是暗暗叫了一声好,但见人影晃动,众人但觉船只一荡,那人已是登上了船。那人身着灰布短褂,样子看来在三十许。头陀一愣之下,不待对手立稳,身子抢前,双手发掌击向对手小腹,要将对手震入江中。周志重不明双方恩怨,暂时袖手旁观。
那人身子斗然前弯,吸腹向后,整个人似要弯成一张大弓,头陀双掌沾上他衣服,却再也无法进得一步,但见那人足下运劲,身子犹如风车一般转将过来,头陀一招落空,那人已是踏实了。二人出手在这小小方圆不足五尺的船头相斗,掌风拳劲激荡,斗得不亦乐乎。
看他二人相斗,那头陀招招斧劈巨凿,声威凛凛,显是外家功夫甚深,对手却是巧闪腾挪,在这小小船头仍是游斗,出招声息全无,然与头陀内力相激却是劲风大作,却是内家一路。
程英曾浪迹江湖,见闻颇广,此时在周志重耳边轻轻道:“那头陀一手铁砂掌力,想必定是湖南常德府乌鸦山的聋哑头陀,此人在江南武林名显十载,只因又聋又哑,从不与人来往,不知何故到了此处。”周志重道:“此人人品如何?”程英道:“他虽性子孤僻,但决非奸恶之徒。”周志重心中一动,好似在原书中看到过,道:“既是如此,那与他对敌之人看其行径,想必不是什么好人。”他想到那发暗器之人心中便有气,是以说话毫不客气。
他二人说话并未掩饰,聋哑头陀听不见,那人却听得满耳,心下大怒,只是二人相斗,劲风四溢,周志重与之相隔仅两尺之遥,却衣衫片襟不起,身后包括船工在内,丝毫不受影响,深测不显,不敢造次。
转眼二人激斗数十招,头陀似是愈斗愈勇,拳脚上劲力不住加重,那人渐渐招架不来,一不留神间,那头陀左掌沾住那人右掌,右掌长驱直入,那人胸口门户大开,急欲闪身,却无法甩开头陀左掌,唯有举左掌奋力招架。
但听得“噗”的一声,头陀右掌连着那人招架的左掌,齐齐击在那人左肋,那人一声闷哼重伤摔倒。头陀一击得手,刚上前一步,忽大吼一声,纵身跃后数步,险些撞上身后的周志重。周志重这才看见头陀左腿鲜血淋淋,一人全身湿透,自江中跃上船头,手中明晃晃的长剑上犹自沾血,却是适才落入江中之人。
显是那人自水中泅至船头,见自己人落败,便即出手偷袭,要不是聋哑头陀感觉敏锐,肌肤一凉便即后跃,只怕一只左腿已经被砍将下来了。
那人一击得手,手中长剑不停,轻挽两朵剑花,罩住头陀心口“华盖”、脐下“关元”,剑式吞吐不定。这招颇为高明,所攻处视敌而定,叫对手防得住上防不住下。
但听得“铮”然一声剑鸣,手中长剑去势忽顿,大惊下却发觉剑尖为周志重右手拇指食指轻轻拿住。那人心中转了几个念头,这青年竟于间不容发之际看破剑势,一拿得手,武功实深不可测,却不知是何来路。
想到此处,抖手收回长剑,周志重功力才恢复了六成,不愿多加耗力,撒手由其撤回。那人双手抱拳道:“兄弟江南四友在此办事,不知冲撞了阁下,阁下武功精湛,可否赐教尊姓大名?”
  
第五卷 江南烟雨 第二章 空明
  
周程二人面面相觑,这江南四友不知何方人士,以前没听说过,想必是这几年中成名的,当下抱拳还礼道:“在下周志重。”
周志重下山来与武林人士接触不多,仅在驰援襄阳的豪杰中知名,于江南武林来说还名声不显,整个江南只怕唯有同为道家宗派的正一道知晓。是以那人一脸茫然,心中默念了几遍,亦记不起有这样一号人物,倒是颇添了几分神秘感。
这江南四友乃是自称,江湖人背地里都唤他们作“江南四恶”,四人结拜,各以拿手武功为名,老大叫常开山,以掌力称绝;老二胡绝刀,一套“绝地刀法”造就不少冤魂;老三便是眼前手持长剑之人,叫阴一剑,这一剑指的是他杀人往往只用一剑,不是说他武功高到只需一剑的地步,而是他往往自背后下手,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往往偷袭一剑毙敌;老四是那受伤之人,叫盖万里,擅长的自然是轻功。
阴一剑心念电转,开口道:“此人与我们有些过节,不知周大侠可否给个面子,不淌这趟浑水?”周志重见其目光闪烁,显是言语不实,更是打定主意要帮一帮聋哑头陀,便道:“世上哪有天大的梁子?大家好好商量,化戾气为祥和,岂不更好?”
盖万里侧躺在地,左肋阵阵剧痛袭来,心知定是断了好几根肋骨,怒气上涌,喝道:“三哥,还跟他废甚么话,做了他便是。”阴一剑瞪了他一眼,心道你个傻老四,对手要能那么容易对付,我还用的着这么费劲么?
此时已成骑虎,唯有硬着头皮道:“阁下既然接下这道梁子,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罢。”他向来动手不打招呼,话音未落,长剑已是指到了周志重前心。既然名叫一剑,手底下的功夫自是不弱,这招叫“襄王入梦”,意思是你还在梦中尚未察觉,这一剑已经送你回老家了。阴一剑曾屡屡凭此一剑一击得手,自是他的得意之作,霎时剑尖已经沾胸。
但听“铮”然一响,眼前青光大盛,阴一剑长剑忽顿,见周志重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柄剑,正平面搭在自己剑尖上,自己无论如何运劲,皆无法突前一寸。周志重手中持的正是当日自谷中携出的长剑,因独孤求败并未言明长剑的名字,周志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蜀山剑侠传》,便自作主张取了个名字叫“青冥剑”。此时他实已是手下留情,若是将宝剑侧过来,阴一剑手中的长剑早已断为两截。
阴一剑连发内劲,手中长剑却纹丝不动,两股巨力所至,长剑渐渐弯起,“啪”的一声,突告中断,阴一剑好似千斤巨力尽数击在空处,心中空荡荡的好不难受,险些吐出血来。周志重长剑挥出,阴一剑闭目等死,却迟迟不见动静,张目望去,周志重立起身来,道:“船已靠岸,尔等去罢。”
此时船抵岸边,程英心巧,让船家刚好过了一条支流靠岸,那常开山与胡绝刀二人被拦在河西,短时间无法过来。阴一剑自知与对方武艺差得太远,唯有扶着盖万里恨恨离去。
那厢周志重已经为聋哑头陀点穴止血,程英为其包扎后,聋哑头陀取来纸笔,与周志重以笔交谈,周志重方知其来龙去脉,此事竟还与河南信阳府的赵爵爷有关连。
赵爵爷乃宋朝宗室后裔,太祖三十二势长拳和十八路齐眉棍是家传绝技,他是袭爵的清贵,向不与江湖武人混迹,只是他居住的信阳已属蒙古,许久未曾有消息传出了。信阳地处安徽、河南交界处,地跨淮河,曾为南宋的襄阳九郡之一,历经宋金、宋蒙大战,正是兵家必争之地,连年的战争,赤地千里,百姓日子苦不堪言。
北方大地历来慷慨悲歌之士不绝,蒙古人残暴的统治,自是激起义军无数,于是,南到淮河流域,北到山东、河北,抗蒙大旗络绎不绝。信阳附近自是亦有义军,赵爵爷身为宗室,自是义无旁贷,虽不曾亲自出力,却也出钱出物。他在朝廷中也认识一班忧国忧民的大臣,通过他们联络江南爱国豪富,筹办粮饷兵刃,支援义军。
聋哑头陀虽隐居不出,但他也是个爱国之人,此次江南高手共三十人护送押运银粮,前往淮北。岂知遭到史嵩之的党羽拦截,信阳城南一战,聋哑头陀被闻讯赶来的赵爵爷救出,其余人等全军覆没。
此番争斗,涉及朝中权斗,枢密院事杜范、中书舍人徐元杰为首的中兴派与史党势若水火,杜派主战,史党主和,如今朝堂之上互相攻揎,江湖间自也是拆台。赵爵爷数度发出救援信鸽,皆石沉大海,想必是被史党拦路截去。赵爵爷身为宗室,不便入京,便修书一封,请聋哑头陀携带上京交于杜范杜大人。
聋哑头陀心知此事事关重大,朝廷严禁宗室结交大臣,若是让人拿到这封书信,自己可就成为罪人,是以连夜上路。他是三湘武林名宿,武功卓绝,既不与人斗,脱身还是办得到的。他深知淮河、长江沿线定是层层设下关防,是以转而向西,自鄂北入境,再行南下。
两湖目前还是制置使孟珙的治下,史嵩之势力不及,聋哑头陀安然渡江,待转入江西时却吊上了江南四友。这江南四友武功不低,仅老大常开山一人便可与他斗个平手,何况兄弟四人齐上。头陀不敢恋战,一路疾走,却遇上了周志重。
周志重对宋史知之不深,对史嵩之的了解远不如后来的贾似道等奸相,听聋哑头陀如此描绘,气得扬手一掌拍在面前桌面上,“啪”的一声,声震船舱,帘帷掀动,船家探进头来道:“我的公子,你手劲大,可千万别把我这小桌子拍坏了。”
原来周志重这数日运功回复元气,进境甚速,带来的问题就是有点控制不住力道大小,这桌子已经换了三回了,每次都是惨遭周志重毒手。
周志重歉然一笑,适才用那么大的力,只怕这桌子又要换新的了。低头望去,却是“咦”的一声,那桌子好好放在面前,一丝裂痕全无,恍若新物。周志重伸手轻轻推了推,桌子纹丝不动。众人亦是惊奇,方才听那一声甚响,只怕不下百斤力道,怎会这样?
周志重扬掌拍下,声响依然袅袅,桌面纹丝不动,心中若有所悟,仰头大笑道:“原来如此。”他武功精进,先天功中的柔劲发将出来,掌击桌面,桌面毫不受力,内力四散而发,是而满舱震动,桌子却毫不受损,若是用在人身上,则肌肤无痕,伤及内腑,实是极其厉害的内家功夫。周志重想起周伯通曾说过的“空朦洞松、风通容梦、冲穷中弄、童庸弓虫”十六字空明拳诀,心中大悟,虽然周伯通未曾将拳经招式及运气之法教与他,但周伯通武功出自全真,道理相同,随着功力的精进,此时周志重却已领悟到其中奥妙之处。
周志重运气自试,玄关中内力流转,又恢复了几分,豪气大涨,道:“我若是知晓那江南四友是奸相手下,适才便将他们流下了,大师且放心在船上住下,正好我等也欲去寻那奸相的晦气,你我同行便是。”
于是周志重便让聋哑头陀在自己房中住下,二人皆是大家,晚间以打坐代眠即可,一张床榻倒也坐得下两人。日间二人以字交谈,那聋哑头陀应是时常写字的缘故,写得一手好字,周志重看了赞叹不已。
既是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程英给了一锭银子包下船只,船家不再带货,一路东下,不一日已经过了金陵。一路上却也不曾再遇到江南四友,不知他们是否估摸着不是周志重的对手,是以未曾再来。周志重在舟中吞吐罡气,行功周天,船至江阴时功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自江阴上岸后,却听得自临安来的客人谈论,道太学生集体上书抨击史嵩之、挽留杜范,此时的临安正乱成一团。三人颇感惊奇,遂加紧脚程,直趋临安。途中虽可先去嘉兴,周志重很想到那铁枪庙看看,但此时事急,唯有日后再去了。
初春的临安城笼罩在细雨之中,婉约的西湖在侧,朦胧中别有一番美丽,这古色古香的临安城,比之后世的杭州城,更符合周志重心中苏杭风光,踏着润湿的青石板路,三人进了临安城。
行至余杭门,但听得街上锣声阵阵,里正奔走呼告:“官家出巡景灵宫祭典!行人闪让!”周志重心中一动:“今日皇帝老儿要摆驾祭典?”他还从未见过皇帝尊容,此时适逢其会,兴致上来,便与众人一般立于御道旁侧观看。
   

第五卷 江南烟雨 第三章 杜范
 
终宋一朝,与其他朝代相比,御下较宽,宋太祖曾立誓曰“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历代宋帝也有不少宽容之人,是以大臣得以言论自由,甚至屡次发生太学生游行上书事件,若是换了其他朝代,只怕要血流成河了。
由士大夫至百姓,生活水平远高于任何朝代,都城中的百姓也无诸多限制,就算皇帝要出巡,也不过避开御道三丈,仍可近距离观看。
钟鼓齐鸣,锣声开道,皇帝的车驾缓缓驰来,上千禁军前后护持,长长的队伍自朝天门一直排到了万寿亭。禁军行走间,皆是盔明甲亮,威风凛凛,然周志重神目如电,早已一眼看穿,那威武的头盔下却是一些蜡黄的脸,心中暗叹,号称全国精锐的禁军都是这般酒色之徒,其他地方的驻军可想而知了,只怕襄阳一旦陷落,蒙古人旦夕即可席卷江南。
此次是皇帝独自出巡,后宫未曾参与,是以只有龙车,并无凤辇,当高大的龙车驶近时,众百姓皆伏地山呼万岁。周志重早就料到此事,他可不愿向皇帝老儿下跪,此时已拉着程英与聋哑头陀出了人群,坐在了街边一家小店之中。三人坐于窗边,仗着武功卓绝,目力惊人,仍可看到御道上情景。车旁太监尖声道:“免礼!”
车后百官随行,一个个朱裳长翅帽穿戴整齐,随着龙车缓步而行。看那些大臣,平日里鱼肉百姓,耀武扬威,此时跟在车后,却是低眉顺目,周志重一眼望去,却认不出哪个是奸相史嵩之。
蓦地人群潮动,一片哗然,禁军虽久疏战阵,这点反应还是有的,龙车之前兵士纷纷刀剑出鞘,喝道:“何人喧扰?”嘈杂声止,须臾,数人越众而出跪倒,一人手捧帛书,高举过头,朗声道:“太学生一百三十人上书,请皇上圣裁。”
一朱衣大官跨步而出喝道:“区区太学生,怎可惊动圣驾?还不速速退去?”那学生侧目道:“李大人,圣上面前,岂有你插话的余地?”那人正是参知政事李鸣复,乃是史嵩之一党,平日里高高在上,此时却是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刚欲下令禁军拿人,忽听人道:“慢着。”
那声音却是自车帘后传出,竟是皇帝出言。一只手轻轻掀起车帘一角,道:“将书呈上来。”车旁随侍太监递上,那学生磕下头去,道:“请圣上挽留杜范大人,我大宋少不得如此贤臣啊。”
车中传来纸张翻动之声,那宋理宗却也是大吃一惊,道:“什么?杜爱卿要弃官归里?刘晋之,刘晋之!”御史刘晋之上前揖道:“微臣在。”理宗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朕毫无所知?
一侧李鸣复道:“皇上,那杜范私自弃官归家,置朝廷于不顾,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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