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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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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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为什么一直反抗,还哭着喊着要他停?」
我哈哈大笑,「这个就是你不懂啦!」见他面露愠色,忙改口:「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啊……可是你又不是Gay,学了也没用。」
文扬瞪了我一眼,微微有点脸红;「欧阳……真的不是被强迫吗?」
我举手发誓:「真的不是!」
我被强迫过,所以我是权威,我有发言权。
「如果是,就算肖玄再怎么惹不起,我也不会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这么罪恶的事情发生啊!」我在心里又偷偷补上一句:我会闭上眼睛。
好像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文扬的脸色开始变成青橘子的颜色。糟糕,这家伙不会是想吐了吧?
我正在找纸巾,文扬有点难以启齿地开口了:「男人和男人……做……都是那样的吗?」
「哪样的?」我觉得好笑,看他那呆呆的表情。
「就是……做女人那一方,都很痛苦吗?」
「啊,这个……」我挺认真地思考,「也不全是,看攻方的技巧了。」
「技巧?」他皱眉的样子,好像在对付一道化学难题。
「就是……」我处心积虑地搜刮着适合的词汇,可以灌输给他这样连男女之间都未必清楚,何况男男的无知少年,又得谨记他是异性恋,绝不能太露骨而吓到他,基本地敷衍一下就好了,「比如说,前戏一定要做足,进去之前要记得润滑……」
「润滑?」他又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是当然啊,男人那里,和女人又不一样……」我抓着头,「你想象一下啊,那么紧、那么干的地方,不润滑一下,怎么进得去啊。」
他估计是在脑子里真的很仔细地想象过了,所以脸色更难看:「原来是这样……那……如果就直接进去呢?」
「会裂开。」我一本正经。
「肛裂?」他一副恐怖的表情。
(以下由录入组hayella录入)
「是啊。」我点头。他瞪着我,眼光呆滞,瞪得我毛都竖起来了。「……小,小竟,你没事吧?」
「啥?」
他尴尬地摸了摸脸,「我是说……你不是有做过女人的那一方嘛……会不会遇到那种完全没柠巧的……那就会受伤啊……」
「这个啊。」我笑,「一般那种人,我不可能让他碰我的啦。」
回想起来,那实在是一个奇妙的片段。
在学校的草坪上,我对一个我爱着的异性恋男生,循循善诱地进行Cay的H知识再教育。我不敢发誓自己当时动机纯良,谁叫我面前是只神情无辜、好奇的小白兔。
他认真听我说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地信赖又温柔。
暑假过后,便是大学的入学式。卓家的车开进T大的时候,我家里的车,载着我和大小行李跟来了。
我老爸也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把我塞进T大。我水平实在太差,分数低到让人苦笑的地步。却脸皮超厚,不屈不挠地死缠着他,无论如何都要进T大,不进我就去死。
他差点就回天乏力,最后也不管我到底念的是什么系了,有个地方让我活着待着,别寻死觅活就好。
卓文扬则是被提前录取的,他念的还是录取条件极其严苛的经济。相比之下,分数无疑是全T大最低的我,不知道哪个才是妖怪。
但完全是地球两极的人,也有凑到一起的机会。
我退同兴地知道,卓文扬并不打算接受安排给他的宿舍,而是在外面租了公寓,他那钟点一样准时的作息习惯以及洁癖,让他无法容忍和其它男生共享一个空间。
我就靠着「同学」的交情,硬是厚着脸皮纠缠着,总算如愿以偿,跟他分享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有意无意地,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怱略了我是个Cay这样的事实,正式「同居」。
本来还担心他会讨厌我,让我意外的是,我们的同居生活,是我所能想象得到,最幸福美满不过的生活方式。
我每天都睡得跟死掉没什么区别,文扬会尽职地叫醒我起床上课,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烧个水都能引起爆炸,又对公寓附近的外卖不屑一顾,文扬就为我这种笨蛋洗手做羹汤;我以各种借口逃课迟到,文扬就帮我抄好课表,贴在床头,并为我在课本上清楚标明上课地点,以免我找不到教室。
被他这样照顾,虽然过规律的生活让我苦不堪言,我还是差点就要美得飞上天去了。但还好没真的飞上去,我不至于得意忘形。
我知道,他只是习惯于像照顾他那柔弱母亲一样,去照顾靠近身边的人,不管那个人是叫林竟,或者其它名字。
但对于我这样的花痴和胸无大志的人而言,这虚幻的幸福,已经够让我晕头转向,不能自拔了。一度还偷偷觉得,除了不可能上床,现在的生活,简直可以媲美经典婚姻。
如果可以这么一直下去,我真是什么也不奢求了,尽管心爱的人就睡在隔壁,而他不会来碰我半个指头。
当然,前提是,不要有那么多围着他嗡嗡作响的苍蝇。
文扬会受欢迎是正常的。连我这样行事嚣张的Cay,都有女生喜欢,他就算是被女生们撕着吃了,也不奇怪。
更糟糕的是,他嫌近视很不方便,硬着头皮去做了激光手术,恢复视力。这下眼镜也不戴了,唯一可以掩盖他美貌的东西,都没了。
每天看他衣着整齐,一派禁欲气息地出门,我就实在很怕当天我们公寓的门,会不会被尖叫的女生踏平。晚上他要给我「辅导功课」,才坐下没两分钟,他的手机就又响了。他抱歉地笑笑,放下手里的笔去接电话。我看表,开始计时,一分钟……一分三十秒……
气闷中。
「文扬,我题目做不出来!」我哗啦啦挥动王吴的英文能力测试试题集,意图提醒他今晚的使命,可是给我补习英文,争取让我考试一次过关,而不是当接线生。他难道就看不出来,那群以大同小异的借口,在电话里和他纠缠不清的女人,别有居心吗?或者,他根本就是乐在其中?我暗自磨牙,怎么可以这么禁不起诱惑!「对不起!」终于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力了,他抬头朝我笑笑,然后放堡首量,用手半捂嘴巴,对着手机低声笑着说话。
我拿笔在无辜的书本上乱画一通,蠢材蠢材!怕吵到我,你就不能干脆挂了电话吗?气结地翻过惨不忍睹的一页,继续发泄,一边竖起耳朵,吃力地想分辨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真累,每天都要这样。如此训练下去,我的功效,足可以媲美一台相当精良的窃ting器。
我只恨自己不是个女的,或者他不是个女的。总之,我没有把他藏起来的立场,不然就以同居人身分,对着那些络绎不绝打来的电话吼一声:「找我家文扬什么事啊?」妖女们就不攻自退了。为什么我是个男人呢?我低头怒视自己的下半身。看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转身回来,我酸溜溜地,「终于打完啦?」
「是啊。」他自然微笑,「我朋友等下要过来。」我当头一棒,几乎晕厥。这这这,这都杀上门来了!
开门看到那个自称叫Joanna的女生,我心中便警铃大作。
即便对女性兴趣全无,我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无处不在的魅力。无懈可击的皮肤和笑容,衣着品味高尚脱俗,即使穿着不薄的丰绒短大衣,身材的完美曲线也一览无遗。
外文系的美女素来是T大之首,如今看来,果然所百不虚。
事到如今,唯有寄希望于她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
观察的结果是,我缩在客厅一角,看她和文扬摊开一桌子对我而言无异是外星文字的英文资料,谈论得热火朝天、密不透风、滴水都泼不进,自卑不已,黯然神伤。
文扬认直地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再三与她切磋,全然忘记我还拿了本习题,呆坐着等他来指导。终于我自知无趣,识相地收拾了东西,一声不响,摸回房间去。挺晚才听到文扬开门送客的声音,然后他停在我门前,轻轻敲门试探道:「小竟,你睡了吗?」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胸口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乱爬,又痛又麻。但我不闷头不吱声,你能当我是隐形,我也能当你是静音。
情势往更糟的方向发展,两、三次以后,卓文扬连她专用的咖啡杯,都准备下来了。
我看着她兴致勃勃地往这异搬煮义式咖啡的摩卡壶和做咖啡点心的烤箱,一副要长久作战的架式,郁闷不已,总预感长久下去,我会变成那个要被合力驱逐的侵略者。
可尽管三番番两次地想偷偷砸了那明显带着入侵意味、站在架子上的马克杯,最后选择的,却是在她的来访时段里,躲回自己房间,锁上门,把音响开到最大。
看不见、听不见就好了,我承认这种消极的逃避非常窝囊,但想不出可以不窝囊的理由。
在T大其它的隆重场合,我也见到过Joanna;仪态自生,抢眼不已,完全就是一个女性版本的卓文扬。
我若是异性恋,恐怕也会爱上她。
我不想认输,可是想想自己,全身上下,怂吴到外,搞不好只有一张脸能和她一决高下,或者,再加上对文扬的执着程度。
而且,还有一个我不愿意提到,然而却为最关键的差距,就是,她是女人。
冬天是囤积脂肪的季节,我却偏偏日渐消瘦。文扬确认了我不是在减肥之后,就一心以为是他的厨艺出了问题。
我暗暗叹气。他什么都学得好,可为什么就是不通诗词呢?
前不久我收到的女生情书里,有这么一句剽窃古人的句子,「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连我这种没文化修养的人,都觉得大大地有道理,卓文扬居然不知道。
大笨蛋。
我很快地继承了学长们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优良传统,以自己要进入冬眠为理由,大白天地窝在床上,用被子闷着头睡大觉。
那妖女一早就来了,在客厅和文扬说说笑笑。我只当自己视觉、听力均有障碍,努力争取睡过去。一睡万事空。
正恶恶梦到文扬提着我的行李,不顾我苦苦哀求要将我踢出门去,妖女站在他身后得意洋洋……
在我满头大汗、满脸是泪的时候,突然惊醒过来。
文扬在敲门,「小竟!别睡了!天都要黑了,起来尝尝Joan做的下午茶。」
听,听,都昵称Joan了,多甜蜜。
我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哪里还吃得下半口。可是,文扬的话又不想不听,就闷闷起了床蹭到客厅,在文扬的注视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喝。
越吃越觉得苦涩,能征服男人胃的女人,离征服他的心,也不远了。
「Joan的花式咖啡做得很地道吧,小竟?」他看我机器人一样地动着嘴和手,忍不住开口。
我点点头。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呃,其实,本来我要做的是拿铁,咖啡加得太快了,成了卡布基诺。」不用炫耀妳的咖啡哲学了,反正我只会冲速溶,完全不是对手。
「小竟,你做了这么久的练习,英文听力练得怎么样了?」文扬看我闷葫芦一般,就没话找话说。
我跟被下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地头痛欲裂,天知道,他借给我的那套磁带,给我塞哪里去了?
「还行。」我敷衍。
「还行,是什么程度?」他穷追不舍。
我大不耐烦,听着那小音响正放张吐字速度超慢、发音超清晰的CD,就顺口说:「这歌词大概能听懂吧。」
Joanna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倒是文扬笑出声来,拍着我的头,「你别胡闹,这是法语。」我的脸迅速地涨成猪肝色,推开桌子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回房间,用力摔上门。都是一口嘟儿嘟儿的外星语言,谁听得出来是哪国的啊!这么自欺欺人着,脸上还是火辣辣的难受。听到外面文扬在道歉:「对不起,小竟就是这个脾气。」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种臭脾气,哪里及得上你那温柔体贴义识大体的Joanna!
我一脚狠狠地踢上书桌,桌角的花瓶应声而落。巨响过后,我瞪着地上的碎片,有些发愣。
听到声音,神色紧张地推门进来的文扬,望着面目全非的花瓶,脸色慢慢地变硬,「有事你冲我来就好了,拿它要什么脾气?」
我本来是想道歉的,看到跟在他身后正往屋里看的那女人,突然跟梦里的情景重迭起来,不由得一阵无名之火,「几块钱的破烂东西,什么稀罕!」
文扬表情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比我还用力地摔上门。
余怒未消的我,又狠踩了那残破的陶瓷几脚,直到它完全面目不清。它曾经是街头套圈游戏里最难套到的一个奖品,文扬整整扔三十个竹环,才把它赢来送给我。
他送我的唯二个礼物,就这样破碎不堪的散了一地,黏也黏不回去了。
是真的黏不回去。我蹲在地上摸摸弄弄,捣鼓了半天,也只落得满头大汗,满手鲜血。
我们的冷战持续到圣诞前夜。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卓文扬先开口了:「小竟,今晚市长家的圣诞舞会,一起去吧,Joan给了两张邀请函。」
我苦笑,那女生连政界都打得进去,也算法力无边。
虽然不想再受她恩惠,可这几天没和文扬说话,已经把我憋得快要内分泌失调了,好不容易有个台阶下,没有拒绝的道理。
欲迎还拒地哼了一句:「三个人啊,不会多一个电灯泡吗?」
文扬笑笑,「不会,Joan还会带个朋友。」
我待要勃然大怒又不好怎么的,只能苦笑,「那也得让她带个男人来才行,难道你要我这个Gay,和女人去跳贴面啊?」
Joanna带来的,果然如我所要求,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失望得无法形容,本来还指望那男人也是Joanna的裙下之臣,能和文扬一较高低,即使胜算不大,好歹也能拖延些时问。
可恨这家伙太不争气,长得是不差,但是脸色苍白,神色木然,表情呆滞,一个大男人缩手缩脚的,望过去僵僵硬硬的一长条,木讷到不行。
文扬往他身边一站,十足压倒性的胜利。
再看看正在一边举着高脚杯和人交谈的J0anna.光彩照人,大冬天的一袭露肩白色短礼服,无尽娇媚,胸部颤巍巍的,估计周围的男人,早已经全部都魂不守舍,呼吸困难。
兄弟,你好好努力吧!我失望地瞪了那叫曾比的呆瓜一眼。
自由舞的时间一到,Joanna朝我们挥挥手,怕我们看不见,还特意跳起来再一挥,然后在一片注目礼中,朝我们小步跑过来。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波澜起伏的胸口——夸……张……都这样了还敢跑?分明是故意的……
眼珠呆滞地随她UpAndDownUpAnd
Down了一会儿以后,我敏锐地瞪向文扬,想监视他是否也为此妖女的傲人身材所迷惑——正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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