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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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好心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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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胡乱的把餐巾塞给她擦泪,同时努力动脑,设法堵住未来大嫂的泪腺……等等!他有办法了!
    「大嫂,妳先别忙着哭,」凌崴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刚刚才从柜台拿来的宣传单,摊在她的面前。「三叶钢琴教室后天晚上要举行演奏会对不对?妳去邀请大哥参加嘛!在那种场合他又不能大吼大叫,妳只管把妳想道歉的话说给他听,再加上优美的背景音乐,我敢打包票事情一定成的啦!」
    「可是……那天我得上台演奏啊!我得待在后台,不能在位子上陪他……」花蕊抬起红红的眼睛,几乎是有些惭愧的道:「而且原本准备给他的邀请卡,因为一时生气,所以……被我丢掉了,你说怎么办?」她声音沮丧。
    「嗄?」凌崴傻眼,搔搔刚剪完没多久的金褐色短发。「这样喔……」听起来好象有点麻烦哩!
    看见凌崴的表情,花蕊觉得好难过。这全是她的错,如果她对凌岳能再有信心一点,事情也不会被她搞得一团糟!
    「别自责,事情还不到绝望的地步。」凌崴脑中灵光一闪,他又有了好主意。「妳说妳要上台演奏,曲目是什么?」
    「巴哈的『主啊!人子祈望的喜悦』。」
    凌崴听了,脸上冒出三条斜线。只是一个小小的演奏会,有必要弄得这、么、古、典、吗?
    「怎么了吗?」他似乎不太能接受的样子。
    「大嫂,妳一定得换曲子!」凌崴双手环胸,很权威地指示花蕊。「不管怎样,那天是妳最好的告白机会,妳得好好选一首能打动我大哥的曲子啊!」
    花蕊翻出她上课必带的乐谱,一页页翻找。「郡我该选什么?凌岳喜欢萧邦,还是柴可夫斯基?沙堤好不好?还是盖希文?」
    「不好、不好,这时候应该选一首通俗又容易表达的曲目……」他否定花蕊的提议,搓着下巴,歪着脑袋努力思索。
    「我看……弹艾尔顿?强的『Sorryseemstobethehardestword』好了,」
    这首曲子刚好很适合PianoSolo,又可以帮她道出心声。嗯!决定了,就这首吧!
    「乐谱的事包在我身上,我设法在今天晚上替妳弄来,让妳有时间练琴。」
    「真要这么做?」在演奏会上演奏流行歌?
    「哎呀!有什么关系?妳就给他弹下去,难不成会被三叶的店长拉下台吗?要是妳因此失业了,我保证介绍一家更赞的钢琴补习班给妳!」为了撮合大哥与花蕊,凌崴可是不惜拍胸脯挂保证。
    凌崴都这么说了,她似乎没有道理不答应。
    「那……邀请卡的事……」
    「别担心,名作曲家凌岳亲临现场,绝对是三叶最好的活广告,傻瓜才会挡住他不让他进门。」这一点,凌崴可是很有把握的。「我会叫大伟把大哥七夕那天的事情排开,妳尽管拿出诚意约他,相信我,有我当妳的军师,我大哥很好搞定的!」
    凌崴说得信心十足,俊脸上的粲笑眩目不已。
    但……事情真能如预期的那么顺利吗?

    凌崴为花蕊拟定的告白计画是这样的--
    打电话给凌岳,邀请他到君悦饭店来参加演奏会,她为他弹奏那首「Sorryseemstobethehardestword」,趁着他感动万分的时候,在众人面前向他告白,这时凌岳必然不会拒绝,然后她必须拿出女人的武器--温柔与泪水,忏悔着她是多么抱歉,竟然误会了他--根据凌崴的说法,这招绝对会让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举白旗投降。
    如果不行她再献上香吻,再不行的时候干脆用强的,把凌岳拐上床,如此这般,保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绝对万无一失啦!
    当花蕊看着凌崴用有如国小学童般歪歪扭扭的字迹,写出这篇错别字一堆的「告白计画书」时,她的眼中充满泪水--
    读得很辛苦外加羞惭欲死的泪水。
    凌崴会不会是八点档看太多了?她实在怀疑,这么洒狗血的做法对凌岳真的有用吗?
    尤其当她看见他传真来的乐谱及歌词时,她更是读得面红耳赤。其中第一段歌词是这样的:
    WhathaveIgottodotomakeyouloveme(该怎么做,你才会爱我?)
    WhathaveIgottodotomakeyoucare(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在乎?)
    WhatdoIdowhenlightningstrikesme(我该怎么办,当我遭受青天霹雳?)
    ……
    呃……这样真的好吗?这种字句不会太煽情吗?以她的个性是绝不会挑选这种歌曲的。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当她接起电话,凌崴的大嗓门立刻放送出来,
    「大嫂,我传真过去的计画表和乐谱都收到了吧?有没有问题?」
    花蕊拿着那叠乐谱,支支吾吾地道:「我觉得……这首曲子好象不太恰当。」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他在话筒彼端叹气。「不然换辣妹合唱团的『合而为一』怎样?其中的歌词有一段是这样的:我需要爱,像我不曾需要爱一样,想和你做爱,宝贝!我曾拥有爱,如今我回来要求更多,想和你做爱,宝贝!让你的灵魂自由,那是唯一的方法,放聪明点,宝贝!勇敢表现出来~~」
    这是什么歌呀?
    花蕊表情尴尬,窘迫得头顶冒烟,把话筒从耳边拿开,直到凌崴唱过瘾了才贴回耳朵。「呃……我觉得还是艾尔顿?强这首好一点。」
    要她弹这种曲子,她怀疑自己干脆去跳钢管舞,说不定还容易一些!
    「妳确定吗?如果妳要改还来得及喔~~」他的声音竟然充满了期待。
    「不用了、不用了,这首好,就这首!掰掰!」她连忙收了线。
    于是,七夕前一天早上,花蕊依照计画打电话给凌岳。

    「很抱歉,您所拨的号码目前未开机,请稍候再拨,谢谢。」手机里传来机械化的女声,然后无情的挂掉她的电话。
    大概他熬夜作曲,所以还在睡觉吧?
    花蕊收起手机,决定等下了课再拨一次。
    没想到这一忙,她居然忘了时间,直到她再想起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天啊!我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花蕊从床上跳起来,抓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拨出凌岳的号码。
    「很抱歉,您所拨的号码目前未开机。」
    又未开机?呜呜~~哪ㄟ安呢?
    花蕊开始发现事情好象没有预料中的顺利,她和凌崴设想了各种情况,就是没有想到会联络不上他!
    「怎么办?明晚就是七夕了,可是现在还找不到凌岳!」花蕊哭丧着脸,在房间内不停踱步。「对了!先打电话给凌崴,说不定他知道凌岳在哪里!」
    她又拨了凌崴的电话,令人气结的是,凌崴竟然电话中!
    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花蕊心急的揪着头发,觉得自己快要急疯了。
    她使出夺命连环叩,终于在手机快要烧掉之前打通了凌崴的电话。
    「喂?凌崴,我是花蕊,事情不好了!」
    听到花蕊的声音,凌崴似乎很意外。「大嫂?怎么啦?哦!糟糕,刚刚电话讲太久,我的手机好象没电--」嘟嘟嘟嘟嘟~~
    天啊!怎么会这样?
    花蕊一阵虚脱,颓然倒在床上。
    「没关系,还有明天啊!明天再打电话……不不不,如果电话再打不通,干脆直接到他家去,当面邀请,对!这样最稳当!」她秉持着不屈不挠的精神,又从床上爬起来。
    为了提醒自己,她找了几张黄色的便利贴来,写上「打电话给凌岳或亲自到他家」几个字,然后分别贴在梳妆台,浴室、餐桌和客厅,等事情都做完后才疲惫的上床睡觉。
    终于,关键性的那一天到了。
    为了避免睡过头,花蕊昨晚睡前很有先见之明的设定了两个闹钟,翌日一早就匆匆的做好早餐,将备用钥匙留在门前的茉莉盆栽下,好让言彤和齐湄可以进来用早餐,然后拎着晚上上台时要穿的长裙,招来出租车火速赶往凌岳的住处。
    一路上,花蕊仍不忘尝试着打电话给凌岳,但不管她怎么打,就是没有响应。花蕊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插翅飞到他家去。
    为什么凌岳把手机关了?
    难道他不想再和她联络?
    或是他已经对她失望了,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
    花蕊满脑子充塞着不好的想法,不停的自己吓自己。
    终于出租车停在凌岳的家门口,她迫不及待的下车按铃,然后在一旁等候。
    谁知道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人前来应门。
    再按!
    电铃的回音响遏空荡荡的大宅,独独不见凌岳的身影。
    梦魇成真!花蕊拋下提袋,不顾淑女形象的对着那扇防火防盗门又踢又踹,不停咒骂。
    「凌岳,你快出来开门啊!该死的,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但是大门依然文风不动,只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已。
    怎么办?距离晚上的演奏会剩下不到十小时,却还是联络不到凌岳,到底他跑到哪里去了?

    「灯箱别放在这里,往旁边挪一点,不然怎么走路啊?」
    「茶水已经喝完了,快去叫服务生再准备!」
    「调音师走了没?钢琴的音好象还是有点怪怪的,拜托他再去调一次!」
    七夕演奏会开始前一小时,后台陷入兵荒马乱的情况,每个人都忙进忙出,只有花蕊坐在角落,呆呆的看着手上的乐谱--那是她原来预定要弹奏的巴哈的曲目。反正凌岳根本就不会来,也就不必冒着被开除的危险去演奏艾尔顿?强了。
    满头大汗的店长看见花蕊呆坐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嚷嚷,「小蕊,妳怎么在这里发呆?快去换衣服啊!」
    「抱歉,我马上就去。」她起身,无意中看见夹在乐谱中的告白计画书。那张纸彷佛在嘲笑她的努力,她的心微微的刺痛了一下,然后将那张纸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她终于明白,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可能再重来,她想着凌岳,突然感到视线蒙眬……
    会不会因为她的不信任,就此失去了这段感情?
    七点整,演奏会如时举行,节目的第一个小时是儿童钢琴发表会,接着才由任教于三叶的钢琴教师表演。
    花蕊被排在教师组的第三位,很快便轮到她上场。
    「接下来是教授中级班的花蕊老师,带来一首巴哈的『主啊!人子祈望的喜悦』,请掌声鼓励!」
    台下响起掌声,其中又以坐在前排的齐湄和言彤拍得最大声。白衣黑长裙的花蕊拿着乐谱走上舞台,朝台下鞠躬。
    舞台顶端的灯光刺眼而炙热,花蕊几乎睁不开眼睛,觉得衬衫长裙闷得她全身发热。
    她走向钢琴,将乐谱摆上谱架,双手放在琴键上,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始--
    突然,一个男人很没神经的闯进万籁无声的会场。
    「大嫂!等一下~~」凌威在台下又叫又跳,对着花蕊猛挥手,深怕她没看见他。
    「凌崴?」花蕊低呼。他怎么来了?
    听见这个名字,会场顿时骚动起来。
    「凌葳?!那个纽约爱乐的首席小提琴手?」
    「哗~~真的是他本人耶!」
    「好帅喔~~」
    一时间,台下一团混乱,镁光灯乱闪,甚至有人从座位上兴奋的站起来,只为一睹巨星光彩。
    平时凌崴或许会朝大家挥手致意,展露他小提琴金童的优雅风度,但是今天他没空理会这些。
    他用手圈在嘴边,朝着台上的花蕊大喊,「大哥赶到了!妳看,他来了~~」
    真的,他来了!
    凌岳推门走进会场,他的长发凌乱,灰色的衬衫袖子卷起,显然是在急忙中赶过来的。
    「哇!」众人惊呼。
    太意外了!是名作曲家凌岳!三叶好大的面子,竟然请得动古典音乐界的两大巨星。
    「拷!言彤,真的是凌岳ㄟ!」齐湄跳起来大叫。
    「真的是他本人!」言彤也惊呼出声。她还以为他和小蕊ㄘㄟˋ了哩!
    远远的,花蕊看着想念的人出现,眼中含着泪水,她想哭又想笑,一看到他,她全身的细胞好象再度活了过来。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她情绪激动,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她心中充满了太多想法,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最后,她坐回钢琴前,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弹奏起她早巳记得滚瓜烂熟的忧伤旋律。
    WhathaveIgottodotomakeyouloveme(该怎么做,你才会爱我?)
    WhathaveIgottodotomakeyoucare(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在乎?)
    WhatdoIdowhenlightningstrikesme(我该怎么办,当我遭受青天霹雳?)
    …………
    她不停的重复弹奏,把她深埋在心中的歉意随着音乐传达给他,那是她真心诚意的道歉,不管他愿不愿意原谅,她都欠他一句「对不起」。
    凌岳听见了她心里的声音,感应到了她的歉意,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她道不道歉,他只要她再回到他身边,其它的根本无关紧要。
    她看见他一步步朝她走来,他每往前走一步,她的眼泪就成串成串的掉下来。泪水掉在琴键上,使她的手指滑开,弹出的曲子根本不成调,但她抹了抹泪后还是坚持继续弹下去……
    凌岳终于走上舞台,站到她的身边,然后握住她的手,音乐戛然而止。他们四目相对,台下的观众骚动,但他们全听不见,眼中只有彼此。
    凌岳的眼眸深邃,她读不出他眼中的讯息。花蕊想起凌崴为她拟的计画书,可是她一点也记不得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她的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小蕊。」他呼唤她,可是她听不见,她现在因为忘掉告白的步骤而全身僵硬。
    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
    她拚命思索计画书上的内容……对了!她好象应该先哭泣,然后要向他道歉,
    向他忏悔,最后再吻他--不不不,还是先吻他,然后才道歉,最后再哭泣?糟糕!计画书上到底是怎么写的?
    她从长椅上站起,却不知为什么开始头昏,她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好象有一大群蜜蜂在千扰她,害她不能专心思考。
    「小蕊?」凌岳担心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该死!她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她看起来紧张得像是要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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