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原谅自己了？上官宇在来的路上，想了千百种措辞。若是素素这会儿不原谅他，他接下来该说什么话已经卡在喉咙里了。那个时候他那么尖酸刻薄的挖苦他，不断的找她麻烦，就一句歉意，她就原谅自己了？若是换做自己，被别人这么对待。他一定将那个人挫骨扬灰。不过看着素素清澈的眼睛，他释然了，眼前的人不是普通的女子。自己对他做的事，恐怕算不了什么吧。顿时明白了夜为什么那么爱素素，甘愿为素素放弃江山。这个素丽的女子，值得为她放弃所有。
“还有事么？”素素看上官宇盯着自己，不免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真的情愿当一个婢女？”
“夜，让你来这么问我的吗？”
“不是，只是我自己想问的。一般的千金小姐可不如你这般。”
“我若是不特别，夜又怎么会喜欢我呢。”素素淡淡的一笑，那笑容足以融化千年的冰雪。想起夜，她就没来由的感到心头温暖。
这个温暖不由的把上官宇看呆了，他没想到素素笑起来竟是如此的美，超凡脱俗的美丽，仿佛世间万物一时之间都因为这个笑容没了烦恼。“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放心，夜肯定不会让你一辈子做个婢女的，他一定会给你身份的。”上官宇有些结巴的说道，他看过的美女也无数，可是像素素这么超凡脱俗，不含杂质的是第一个。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个，我相信。还有事吗？”素素轻柔的说着。
“你想了解葬花毒吗？”这次他来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夜交代的，葬花毒和十五年前灭族之仇有关，知道素素非常想知道仇人是谁，所以让宇把当日遇刺的事详细的和素素说一下。当日因为匆忙，再加上素素误会夜等等原因，一直都没机会好好的问一下此事。所以夜让宇来找素素好好的说一下这件事。
听到“葬花毒”这三个字，素素的神情立刻发生了变化。一向平静，清冷的面容被惊讶和仇恨取而代之，不过也是有那一瞬，恢复了平静。“那日刺杀你的人，你不是说没有看清吗？”当日素素知道宇被下了葬花毒，曾经问过上官宇，可是来人速度太快，杀气太重，上官宇还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下了毒。
“我确实没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但是大体上蓝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
素素闻言，心中一惊，两肩微微有些颤抖。
上官宇赶忙安慰道“不过是易容的也说不定。”
“那还有什么特征？”
上官宇摇了遥头，轻轻的说道“那群人可能和灭族之仇没有关系。因为、、、”
“不可能。葬花毒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当初连师傅都配制不出这种毒，他、、、”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能凭借这种毒就判定这和灭族之仇有关吧。”
这段时间素素一直在寻找与这件事有关的线索，都毫无头绪。当年的事过去太久了，娘亲对于她的询问也有躲闪，她不明白，问什么娘亲不肯告诉她呢。若是找不到灭族的仇人，她身上的葬花毒可能永远也解不开。她不相信娘亲是那个可以咽下当年仇恨的人，娘亲不愿意告诉她，最可能的解释就是自己去了却这件事。不！绝不可能让娘亲去冒险。
上官宇说得话倒提醒了素素，当年确实没有人能够配制出葬花毒。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两年前她也能配制出这种毒，只是因为药引不一样，所以不能配制出下在她身上的解药。如此说来可能是她的方向错了。
“那当日，袭击你的人最有可能是谁的手下。”不论有没有关系，哪怕是蛛丝马迹的线索素素都不能放弃。既然这件事和上官宇有关，素素不相信他们会任由袭击他们的人逍遥法外。
上官宇没想到素素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微微一怔，想起冷明夜说若是她问直接就告诉她，便开口道“是太子的人。”
、第六十一章 嫁于云鹤，了心事
素素听到这个答案，也没多大的吃惊。调查的时候，隐约也能感觉到了。太子的手段不是很隐秘，想知道的人，稍稍用心了解，就能查得出来。素素只是有些奇怪，这件事为什么皇帝没有查出来？难道是纵容。素素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上官宇看到素素的表情，也能猜出来七八分。“你猜的没错，皇上不喜欢安王。所以对于太子的一些不当行为一直是睁一只一眼，闭一只眼。”
素素微微一怔，怪不得皇帝忍心把那么小的孩子扔到北漠去。皇子本来身份娇贵，是应该养在皇宫中呵护宠爱的，可是仍在那种荒凉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若不是夜坚强，可能活不到现在。皇帝究竟因为什么原因不喜欢夜呢，难道是和自己相似的原因吗？可是皇上对夜的态度和自己有着明显的不同，封王封爵，真的不喜爱又为什么要让夜成为第一个被封王的儿子。是，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安王现在的地位是皇帝当初没有想到的。他以为安王会死在北漠，那么他就不必背上一个冷血父亲的骂名，依旧是仁慈的帝王。可是安王却活着回来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安王没有在北漠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是皇帝忌惮的。所以他现在做的是要稳住这个儿子。”
“可是现在，因为我，夜没有那么多和皇帝谈判的筹码了，是吗？所以你才一直这么讨厌我，我破坏了你们的计划。”素素顿时明白了，那个时候为什么在北漠，上官宇一直对自己冷言相向。素素现在也有些讨厌自己，他们那个时候一定是知道的。自己白素素的身份帮不了夜，会害了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夜一步一步放弃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他早就知道，若是坚持要迎娶自己，肯定要交出兵权，甚至更多。
“不是的。”上官宇赶紧开口说道。素素脸上自责的神情划开，让他的心不禁为之一痛。比起现在这样让人痛彻心扉的神情，上官宇更喜欢那个平静冷漠的女子。“这整件事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若没有你的出现，皇帝也会用其他的方法，逼迫安王交出兵权的。”
“可是、、、”
“我今天来，不是要引起你和夜之间的误会。你要相信夜，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处理的很好。我只是来告诉你上次葬花毒的事，怕你在这条路上走偏了。其他的不该说的话，你就当从没听过吧。”上官宇顿了顿，唇边勾起一个嘴角，“还有，那日你救我，谢谢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冲动莽撞的举动。”
上官宇笑的时候，也是非常儒雅的。似清风拂面，给人一中十分舒服的感觉。素素唇边勾起一个弧度，“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这么快就收买了我身边的宇了，看来这安王府的女主人非你莫属了。”冷明夜酸溜溜的声音飘来，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那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上官宇也不怕的反击到。
冷明夜冷眼一瞪，他便知趣的离开了。在呆下去，恐怕项上人头就要担心了，上官宇摸了摸还在颈上的头，消失在素素和冷明夜的眼前。安王吃起醋来，是不分场合，不分对象的，还是尽早离开为妙。这是上官宇从云鹤那里听来的。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素素笑着，为冷明夜脱下外衣。按说夜是去上早朝，不应该这么快就回来的。
“父皇下旨，让楼莹明天嫁给云鹤，行洞房致礼，普天同庆，所以放了朝，让我等回来准备。并且休朝三日。”
“时间这么紧？”
“聘礼是嫁公主的准则，父皇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看着素素的小眼睛贼溜溜的转着，冷明夜不禁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唇，温柔的说道“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本王准你假。”
看着冷明夜一本正经的样子，素素唇边的笑意更浓了，“那我要很长的假期。”
“别蹬鼻子上脸哦。我只给你半日的假期，晚上你还是要回府里的。安王府的丫头，怎么能在外面留宿呢。”冷明夜勾住素素的芊芊细腰，一双丹凤眼魅惑的看着素素，呼出淡淡的墨竹气息，让素素耳根一红。
素素小眼一瞪，祥装怒气的说道“你还让不让我走？”
“刚才是想的，现在本王不想了。”
“我偏要走呢？”
“安王府的丫头，你的去向得有本王决定！”
“我若是偏不呢？”素素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冷明夜。此时素素的手已勾住冷明夜的脖子，一双迷人的杏仁眼此刻十分魅惑的看着冷明夜。
冷明夜知道这是素素生气前的预兆，只能投降道“我错了，娘子。”
素素瞬间放开了他，“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往府外走去。
冷明夜一把拉住她，将她搂到怀中，撩人的磁性嗓音轻柔的说道“勾引完为夫，就这么想走了？”
“白府来人请小姐回去。”无影恭敬的说道。冷明夜一回来就屏退了左右，所以他刚才并不在。只是白府派人来请小姐，他觉得应该来通报一声。忍住笑，对着此刻贴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两人说道。
冷明夜寒光扫射而来，无影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求救的看着素素，他也不想看得，可是谁叫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啊。
素素推了推冷明夜，轻柔的说道“我先走了。晚上保证回来。”
“嗯。”听了素素的保证，冷明夜才恋恋不舍的松开素素的手。
白府外已挂着大红灯笼，一改往日低调的氛围，整个白府沉浸在一种不能言语的喜气之中。
“小姐。”福伯恭身说道，“老爷和夫人都等您呢。”
素素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跨门进去。跟在她身旁的自然还有萍儿，冷明夜自然不放心素素一人回白府。虽是从白府到安王府的距离不远，但是夜还是担心素素的安全。所以让萍儿和女部呆在素素身边。
“娘亲。”素素轻柔的叫到。府里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想必要当新娘子一定十分忙碌了吧。素素想到这里心头不禁有些泛酸，不过随即舒展开来。她对着娘亲展开一个最纯洁的笑容。
楼娇拉着素素，嗓子里泛着淡淡的无奈，“儿啊，委屈你了，可是你姐姐她是真的不容易。不要怪娘亲狠心啊。”
“我怎么会怪娘亲呢。素素一直都知道娘亲是这个世上最疼我的人。我在安王府过得很好，娘亲不要担心了。能看到姐姐嫁给云世子，素素很开心。”素素柔声的安慰娘亲。当婢女，素素知道娘亲是最不愿意这么做的，可是娘亲还是让她去了，素素可以推测，当年她们亏欠楼莹的确实很多，不止楼莹小时候无私待她那点情分。
“娘，您不要哭了。这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您这样哭泣，姐姐看了会难过的。”
“好孩子。”楼娇拭去自己的眼泪，本就美貌的她现在看上去更是楚楚动人。要让素素背负当年的愧疚，楼娇觉得真的委屈了这个孩子，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
可是天意弄人，看到怀中如此懂事的孩子，楼娇只能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你姐姐在房中，快去看看她吧。”思索了片刻，她下定了决心似的，嗓音极低，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见完你姐姐后，来娘亲房中，娘亲有话要单独和你说。”当年的事，是时候要告诉素素了，她有权利知道。藏了那么久的事，楼娇想，猛青是不会怪她的。
素素乖巧的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看娘亲坚定的神情，素素隐隐约约的感觉出，娘亲是决定把当年的事告诉她了。她唇边一勾，往姐姐的院落走去，现在的她不是当年那个畏首畏尾的小女孩，她有信心可以面对一切，包括灭族之仇！
“姐姐。”素素朗声道。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正端坐在铜镜面前，画上精致妆容的她，更显得娇媚动人，可是眉间却有着怎么也舒展不开的淡淡忧愁。
“素素。”楼莹迎了上去，眉间的哀愁更显。“过得好不好？”
“夜，带我很好。姐姐你笑一个，不笑就不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子哦。”素素拿起，化妆台上的胭脂，十分顺手的为楼莹涂抹上。一招手，屏退了一旁伺候的丫鬟。素素虽然现在已被贬为安王的侍女，可是在白府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小姐，没有人敢对她说一个不字。侍女们，看见素素的手势，立刻退了下去。
“这样才好看嘛。”素素看着镜中人淡淡的笑容，轻柔的说道。
楼莹看着素素的打扮，衣着依旧华丽，脸庞也没有特别消瘦的痕迹，这才放心下来。想着安王对素素是真心的爱，即使是婢女，也绝不会亏待她的。眉间一直停留的郁结，这才消散开来，愧疚的说道“对不起。”
“我们之间何时需要说这个啦。我去安王府那是心甘情愿的，我若不住进去，那么多千金小姐都盯着夜，我怎么顾得过来。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我过得很好。只是白府一下‘嫁’了两个女儿，我担心爹娘会孤单。”
“不会的。”楼莹握了握素素的手，不顾她也没有把握。
“大喜的日子，不该说这些的。姐姐可要打扮的漂亮一点，京城第一才女，可不能被人压下势头啊。”
“瞧你，又没大没小的打趣你姐姐。”
夜渐渐入黑，素素从楼莹的房中出来。明日她就要嫁给云鹤了，为姐姐感到甜蜜，可是自己却、、、
素素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踏着蝶飞步，往楼娇的房中走去。
、第六十二章 为救素素，楼凤死
“娘。”素素轻轻的叫着。房内，楼娇端坐在那里，年近四十，可是楼娇看起来依旧十分的端庄美丽。无暇的脸上没有一丝褶皱，婀娜多姿的腰身，可以让人想象年轻时的惊艳芳华。爹爹还未回来，没有其余的下人，看来娘亲早已屏退了左右。
“坐。”娘亲转身，对她温柔的一笑，手中拿着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色泽很好，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握在手中。素素离得有些远，隐约间，可以看见上面刻着一个“楼”字。玉佩两边用着金镶丝线点缀着，碧绿色的玛瑙玉在烛光下闪着光芒。
“这是，”素素看着玉佩，向娘亲问道。
“这是楼氏一族的信物，当年姐姐楼凤掌管楼氏大权，可惜后来，她死于皇权，这枚玉佩又辗转到了我的手中。我没能保护好楼氏。”说道这里，一滴清泪从娘亲的脸上滑落。楼娇顿了顿，继而说道
“你可能怪娘亲狠心，将你赶到安王府去当个婢女，而后又兴高采烈的看着楼莹嫁于云鹤。可是你知道当年你姨娘楼凤为你丧失了自己的生命。”
听到这里，素素略微震惊了一下，这么多年来从未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