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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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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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好人,凭什么让我做恶人。”周夫人说道,想到这个就一肚子委屈。
怎么想都觉得憋气,自从这女人进门,她这个长辈就越过越狼狈。
怎么会如此呢?
“她做什么了?”周老爷皱眉问道。
周夫人被问的怔怔。
是啊,做什么了?好似什么也没做……
但偏偏就是这什么都做,让她却步步错事事错。
错也不知道错在哪里,应对也完全无方。
这个跟正常人完全不同的女子,看上去痴痴呆呆,细究却油腻滑顺,就好似抓不住也摸不着一般。
真是想起来就憋气。
周夫人掩着胸口,一阵剧烈咳嗽,丫头们忙上前拍背扶胸乱哄哄。
“你到底怎么了?有病家里现成守着娇娇儿,让她给看看不就好了。”周老爷说道。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周夫人更是气闷,咳嗽连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就是,就是因她在家里住着…”她攥着手握着衣领,涨红了脸喊道。
才气病了我…
这句话到底没敢喊出口,一来无稽之谈,二来周家主妇,被一个外甥女欺辱至此,说出口,只会徒惹人嗤笑而。
“你也别急了。”周老爷说道,“等娇娘给她们诊病得成,名气日增,她一个子女到底在家中,外面看来还是你的脸面,是咱们周家的脸面。”
周夫人伸手抚着胸口,面色难看。
“但愿,如此吧。”她说道。
从这女子踏入门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没一刻停了忐忑。
总觉得一事不平一事又起,一层一层一件一件,最终掀起大波浪,让他们周家再不得安稳。
“来人。”周夫人猛地喊道,“派人去江州一趟。”
仆妇们不解。
“这时候,去江州?”她们问道。
“去,程家打听打听。”周夫人说道。
“打听什么?”仆妇更不解。
“打听…”周夫人手握住绢帕,咬牙说道,“打听这个傻子所有的事,我看看,她在程家,难道也是如此的……麻烦吗?”

☆、第五十八章雌黄

距离程娇娘问诊已经过去三天了,程娇娘的院子里一如既往人满为患。
一个夫人打起帘子走出来,屋中坐着的其他人忙站起身。
“怎么样?程娘子开了药?”大家忙问道。
那夫人摇摇头,带着几分不解。
在场的人便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迷惑。
“又不开药?那说了什么?”一个忙问道。
那夫人再次摇摇头。
“又是这样啊。”大家七七八八的说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几日,大家都是如愿见到这位程娘子,也满心满意的说了自己要求诊的事,不管事儿子女儿丈夫还是其他亲眷,程娘子都安静的听着,让她们详细逐一的说来,但听的认真,却最终什么都不说。
不开药不说病症,这算什么诊病?难道只是听她们闲谈碎语来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焦急。
“哪一位夫人还要问?”婢女掀帘子出来了,问道。
看到这婢女,便有一个夫人站起身来。
“我去问问她。”她说道,对大家做个稍安毋躁的手势,“我直接开口问她,看她如何说。”
众人点点头,这几日大家一则贵夫人谨守礼制,二则只当是这程娘子行医规矩,所以虽然觉得古怪,却谁也没开口疑问。
但不问看来是不行了。
那夫人进了侧室,见到坐在凭几前似乎在看书的女子。确切的说,少女。
互相坐下施礼。
“什么病症,病人年纪,一一说来我听。”程娇娘径直开口说道。
那夫人也知道规矩了。便认真的说起来,说完见这女子眼睛还看着书,也不知听还是没听到。
室内沉默一刻。
“夫人说完了?”婢女问道。
夫人点点头,看着程娇娘。
程娇娘微微点头施礼。
“夫人请。”婢女忙起身引路说道。
这一次这个夫人没有乖乖的跟着出去,而是坐直身子。
“程娘子。”她问道,“我家郎君到底该如何用药?”
程娇娘抬起头,看着她。
“我,不知。”她说道。
夫人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娘子?娘子说什么?”她问道。
“你家夫君的病,我不治。所以。不知如何用药。”程娇娘说道。
这什么意思?
那夫人瞪大眼一脸惊愕。
闻听消息。外间所有的人都涌进来了,围着程娇娘乱乱的询问,果然程娇娘一概答自己不治。
“娘子。那这些日子,你是,你是,耍我们呢?”
“对啊,对啊,你不是神医吗?”
“你怎么就不能治了?这些病也没什么稀奇啊?”
屋子里响起七嘴八舌焦躁的询问。
程娇娘依旧安坐几前,慢慢的扶着自己的书。
“这是规矩啊。”婢女喊道,声音拔高盖住大家的询问。
“规矩?是,你的规矩是不出门接诊,我们来了。你这,你这还要我们如何?”不说倒罢,说起这个,想到这几日急惶惶的来这里等着,一个夫人就气不过喊道。
“对啊,我家娘子治病接诊是有规矩的,你们不是知道吗?”婢女亦是惊讶反问,“这是其一啊。”
其一?还有其二?
众人愣了下,互相对视一眼。
“其二是什么?”有人问道。
婢女没说话,程娇娘站起身来,齐眉发帘下大大的双眸扫过众人。
“非,必死之人,不治。”她开口说道。
众人愕然,旋即哗然。
非必死之人,不治?
开什么玩笑?
疯了吗?
满院子的贵夫人们潮水一般涌入周夫人庭院。
先是好奇的来拜访,不得见,失望而归,接着突然说接受问诊,而且态度还那么好,顿时欢喜无比,热热闹闹的来这里,这女子又说一日只问诊五六人,大家焦躁又激动的等候着,结果,现在又突然说什么非必死之人不治!
也就是说,她们这些人白折腾这么多天了!
失望惊喜激动焦躁再到失望,这是耍她们玩呢吧?
屋子里掀翻了天,一向讲究仪态端庄的夫人们,在经过这一番情绪起伏,都彻底的爆发了。
“…你什么意思啊?”
“…我叫你一声周姐姐,有着姐姐对妹妹的吗?”
“…康九娘,我们可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你…你现在攀了陈相公家的高枝了,我就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了是不是…”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周夫人才吃了药睡,看到这么多人冲进来,又是喊又是说,脑子都乱了。
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
好一顿乱才从这些愤怒的夫人们口中问出是怎么回事,周夫人整个人都傻了。
“开什么玩笑…”她站起身说道。
“是啊,你跟我们开什么玩笑,大过年的,很好玩啊?”一个夫人气道。
“这关我什么事?”周夫人伸手抚着胸口。
“你们家的女儿,难道不关你的事,关我们的事啊?”另一个夫人立刻回道。
看吧,看吧,笑脸都给了这丫头,祸事都要她来背。
周夫人扶着胸口咳嗽。
“她不治,你们找她去,冲我急什么啊。”她气道。
“既然有规矩,还不早点说清楚,你是故意看我们热闹!”夫人们亦是气道。
什么规矩,周夫人脑子轰轰,待听了更是懵懵。
非必死之人。不治?
“这个我可不知道。”她忙说道。
不过,此时此刻满腔愤怒的夫人们才不会听的话。
“反正,你们厉害,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我们上赶着任你们耍着玩,活该啊。”夫人们愤愤说道,不再听周夫人说话,甩袖而去。
周夫人伸手要拦又不知该拦哪一个,咳嗽声声,最终伸手捂住胸口。
“快叫老爷回来,惹了大麻烦了!”她喊道,跌坐在席垫上。
伴着周家门前疾驰而去的车马,这句大胆狂妄若痴傻的话很快如潮水般传播开了。
闲正月,正是走动最多的时候。各家的内宅里。门房里。各种流言也比往日要传播的更快更广。
纵然是治好了陈相公父亲,以及遇仙的传闻在先,也抵不过这句话的荒唐。
更何况如今见过程娇娘人多了。明明是个年幼少女,且形容虽不似痴傻,但也算不上机灵。
从没有学过医术,那里就敢说出这种话。
神仙神术,百姓妇孺们听听说说热闹也就罢了,大家氏族高官权贵,都是敬鬼神而远之的。
“这老陕周想出名想疯了吧!”
“不就是治好了一人,周家就如此的轻狂。”
“说起来老陕周这个名字叫的时间也够长了,这么多年也没别的长进,是该换换名字了。比如…”
“…比如叫老傻周?”
“…哈哈哈哈哈哈…”
周老爷刷拉拉的将面前的凭几推到,屋子里屋子外的仆妇丫头噤声缩头。
室内传来周夫人越发剧烈的咳嗽。
“我就说,我就说,你还不信…”她颤声喊道,“她是诚心要毁了我们周家啊!这在京城是没法混了!”
一面说又一面催着仆妇。
“收拾东西,收拾东西,立刻就走,回陕州去。“仆妇们自然不敢真去收拾东西,跪在地上又是劝又是哄。
“她还把这里当家吗?”周老爷喊道,一脚踢翻了花架。
“你以为她把这里当家吗?”周夫人在内喊道,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她这是把这里当仇啊!”
“那贱婢呢,叫她来!”周老爷吼道,“叫她来。”
一个仆妇急慌慌的跑出去了,不多时又急慌慌的跑回来。
“她,她,不来。”仆妇颤声说道。
这贱婢!
周老爷气的倒仰,满屋子里转,伸手抓起墙上挂着的宝剑。
“如此祸害,留着何用!”他喊道向外冲。
吓得屋子里的仆妇丫头们跪下抱着胳膊腿拦着。
周六郎一脚踹开了门,屋子里的婢女吓了一跳。
“六公子。”婢女旋即露出笑容,站起身来,“我刚要去告诉你,我们娘子要出去,你备车吧。”
绷着脸开口要呵斥的周六郎因为这句话噎了下。
“程娇娘,你给我出来!”周六郎喝道,看着幕帐之后。
看着周六郎的神情,原本含笑的婢女沉下脸,也不说话,但并没有其他丫头该有的不安惶恐担忧,甚至愤怒的神情,而是退后几步,站定在幕帐旁。
幕帐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婢女伸手掀起帘子。
重新换上自己惯常穿的素色外袍素色襦裙,长发垂顺的程娇娘看向周六郎。
“你疯了吗?”周六郎喊道。
“没有。”程娇娘答道,迈步出来。
“没疯,你为什么说疯话?”周六郎咬牙说道,“非必死之人不治,什么规矩!你胡编乱造,故意生事,也拿出点让人信服的行不行?”
程娇娘看着他,嘴角弯了弯。
“你,不知道我这个规矩吗?”她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周六郎冷笑说道。
程娇娘看着他。
“你,不是有半芹吗?”她慢慢说道。
突然冒出半芹这个名字,一旁的婢女微微怔了下,习惯性的差点应声。
“你,去问一问,我程娇娘,是否那种,胡编乱造,信口雌黄的人。”
不待谁应答,谁询问,程娇娘接着说道,一面慢慢的迈步上前,看着周六郎。
“你,去问一问,我程娇娘,是不是,一直依矩而行。”
“我程娇娘,行的端,立的正,不上门问诊,非必死之人不治,如有一句作假。”
程娇娘说道,已经站顶到周六郎面前。
尚未完全长开的少年,在这已经含苞待放的少女面前,视线上竟没有沾几分优势。
“我天打五雷轰!”程娇娘一字一顿说道。
伴着这句话,周六郎耳边似有滚雷而过,他不由后退一步,待反应过来,紧绷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怒。
程娇娘已经转身向外而去。
“程娇娘,你就不怕事情闹大吗?”周六郎咬牙喝道。
程娇娘停脚,回头看他一眼,嘴角弯了弯。
这是这女子脸上能有的唯一表情,只不过,周六郎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赏心悦目。
面部生硬,一双眼半点笑意也无,看上去倒让人心生寒意。
“我,只怕,事情闹不大。”她说道。

☆、第五十九章而已

马车晃悠悠的驶出周家,这一次的车夫不再是周六郎。
“知道路吗?”婢女掀着帘子问道。
车夫战战兢兢点头。
“从大桶街过去更近些。”婢女说道,然后再用你到底知不知道路的眼神看车夫一眼,“你家六郎每次都是绕了远路。”
说罢放下帘子进去了。
车夫悄悄的咧咧嘴。
从这里到玉带桥果然是大桶街过,然后再穿过宝钞巷走最近,车马人都少。
这个从江州来的乡下人,竟然也知道?
这才几天啊,把京城都混的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都熟悉。
怪不得说这姑奶奶家的女儿是遇到神仙的人呢,身边的丫头也如此的厉害。
车夫扬起马鞭催马稳稳而行。
车里婢女面色微微有些忧虑,看了看程娇娘。
“娘子,咱们,还回周家吗?”她问道。
“当然回。”程娇娘说道,“他们还没赶我走呢。”
婢女忍不住笑了,又忙收住。
“娘子,我这几日去看看张老太爷进京了没?”她想到什么说道。
程娇娘看她一眼。
“不用,我还没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她说道。
婢女嘻嘻一笑。
“娘子,我可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娘子最厉害了。”她笑道。
“我知道。”程娇娘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已。”
说到这里,她看向婢女。弯了弯嘴角。
“更何况,现在一切,都正如我所意。”她说道。
婢女点点头,应声是。
程娇娘的到来让玉带桥宅子里一片热闹。
“妹妹,你好几天没来了。”徐棒槌喊道。
程娇娘和迎出来的男人们互相施礼,然后迈进门去。
徐棒槌亲自去牵马,却见车夫目瞪口呆神情惊愕。
“看什么看!”他瞪了眼夺过鞭子,催马就进门。
车夫回过神,忙要跟进去。
“哎哎,你干什么?”徐棒槌回头瞪眼喊道。
车夫吓的站住。
“我。我。我…”他结结巴巴也不知道说什么。
“边去。边去,真是没规矩,这里你能进吗?”徐棒槌说道。抬着下巴,打量这车夫,摇头,“你可真不如先前的那个车夫,那个可懂规矩了,从来不进门,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候着,你多跟人家学学。”
说罢牵马进去了,留下车夫在门外呆呆。
先前那个车夫?先前程娘子出门可都是六公子亲自送啊。
六公子,竟然被这些人当成车夫?还从来没进过门?
还有。这些男人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登堂入室主人一般。
屋子里其他人退出去热闹的准备做饭招待妹妹,只留下范江林徐茂修和徐棒槌相陪。
程娇娘放下茶杯。
“所以,已经压价到八千贯了?”她问道。
徐茂修点点头。
“这小子要价太狠了。”范江林说道,“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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