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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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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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迈步室内。
“郡王。”
室内跪坐两排男女,或者年幼,或者年长,皆是孝衣在身,同时坐直身子,然后施礼。
年终决算事务繁杂,这两日只能一更了,抱歉。rs
☆、第二十七章不说

秀王为亲王,其子嗣只能承袭国公。
晋安郡王乃皇帝特封,虽然同为兄弟姐妹,其身份高于等人。
晋安郡王疾行几步,在正中跪坐,先向其上王妃施礼,再向兄弟姐妹还礼。
“好了,一家人,不要外见了。”秀王妃这才说道,伸手。
屋内子女们这才纷纷坐好。
“琮郎,听闻你昨夜又在你父王灵堂枯坐一夜。”秀王妃说道,看着少年郎,眼中含泪,“你莫要再如此,你长途奔袭而来,又哭灵三日,熬坏了身子,如何向皇上交代。”
“父母生养恩,儿不能尽孝与前,心内着实难受。”晋安郡王俯身说道,声音沙哑。
秀王妃抬手拭泪。
“你快起来吧,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她说道。
那边一个兄弟让开一座,晋安郡王施礼后归坐。
室内安静肃然。
“你父王不在了,大家的功课也不能丢。”秀王妃说道。
子女们齐声应声是。
秀王妃又说些话,无非是日常琐事交代。
正说话,门外又传来声音。
“母亲。”
伴着声音,一阵风一般卷进一个少年郎,亦是孝衣装扮,年龄十三四岁,面容与晋安郡王肖像。
看到他进来,座上的秀王妃顿时含笑,伸出手。
那少年郎并未施礼,而是径直走到王妃身前坐下。
“璜郎,又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秀王妃伸手抚着他的肩,毫不掩饰慈爱问道。
“母亲,我去库房,找出父王赠与我的那副字画。”少年郎说道。面带黯然,“此前我偷懒,父王以书画警示与我,我故意藏起来了,此时父王不在了,我…”
他说到此。眼发红,哽咽不语。
秀王妃眼泪早就下来了。
“好孩子,你父王知道你这个心思,你莫要难过了。”她忙说道。
少年郎点点头,这才看向屋中,对着晋安郡王露出笑容。
“哥哥。”他说道。起身施礼。
晋安郡王含笑还礼。
又说笑一时,晋安郡王起身告退。
“你去吧。早些歇息。”秀王妃说道,说罢又补充一句,“在家不要拘谨。”
晋安郡王低头道谢,又与兄弟姐妹们辞别,这才起身出去了。
屋门拉上,隔绝室内的视线。但却更热闹的说笑传出来。
“…母亲,你也要多休息…”
“…哥哥,你可见昨日谁人拿走了我的玉杖…”
兄弟姐妹之间交谈切切。一扫适才沉闷拘谨。
晋安郡王身形背对正室,脚步停了一刻未动。
“郡王?”廊下仆妇低声问道。
晋王郡王转过头,露出含笑面容,再次冲室内低头施礼,转身大步而去。
他一路大步而行,昂首阔步,等在王妃院外的侍从疾步才能跟上。
一直走一直走,似乎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却又丝毫没有畏惧的走下去。
身后的侍从并不敢出声,噤声相随,直到晋安郡王自己先停下来。
“呃。”他望着四周一刻,“我住的地方,在哪里?”
说罢自己又是展颜一笑,露出细白牙,与路旁白灯相映衬。
“我走的时候太小了,家里虽然都没变,可是我都不记得了。”他笑道。
侍从忙也含笑应是,一面忙引路。
一众人调转头向一个方向而去。
夜色深深,秀王府变得安静,白刺刺的灯笼如同星辰点点,莫明的带上了几分森寒。
一声诡异的叫声从秀王府一角传来,似乎夜枭鸣叫,又似人声哭号,但一转耳便逝,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一个侍从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人翻个滚。
室内灯光如豆,影影绰绰。
“嘴真够硬的,郡王,还是不说。”他转身低声说道。
晋安郡王从墙边的黑影走出来,依旧穿着那身白孝衣,只是手中多了一块白锦帕,此时正掩在嘴边。
“倒是条忠烈汉子。”他慢慢说道,拿开手帕,面上带着惯有的灿烂笑意,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那侍从抬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人滚动一下,并没醒来。
晋安郡王看着地上的人,昏昏的灯让他的脸变得忽明忽暗。
“其实,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我不需要知道谁要害我,我只需要知道,有人要害死我便是了。”他慢慢说道,说罢摆摆手,“不用问他了,你们随便玩吧,怎么也得成全他的忠义才是。”
侍从笑着应声是。
立刻又有两三走出来,两脚踢起那人又翻个转,如豆灯光下,照到那人裸露的双腿,其上白骨森森,挂着些许血丝皮肉,看样子竟是生生被刮下来的。
这一翻踢打,人竟然醒过来,张口嘶喊,早有一个侍从伸手掐住,同时亮出手中寒光。
“廖爷,你放心吧,郡王说,不用你答了。”侍从低笑道。
那人似乎知道什么,奋力挣扎,看着面前白衣少年郎,眼中满是恐惧。
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侍从一刀割下了他的舌头。
鲜血溅了一地,晋安郡王后退一步,用手帕轻轻挥了挥,似乎要驱散这血腥气。
廖管事晕死在地上。
晋安郡王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冬夜的风呼啸而过,吹得廊下灯笼刷刷。
少年郎看了眼夜空,一轮弯月斜挂,灯光晃晃中,照着如玉般的脸上并无半点笑容,他就那样默然看了一刻,转身沿着廊下慢行而去,白刺刺的灯下,白亮亮的身影显得格外的修长以及寂寥。
天色大亮的时候,陈绍已经出了宫门到了皇城脚下。
一路上散朝的浩浩荡荡的文武官员纷纷避让。
这是休沐近两个月的吏部相公重新入朝的第一天。前后左右,无数目光相随,这其中有高兴的自然也有嫉恨的。
就在方才,月朝会散后,代政的大皇子亲自叫住陈绍,说皇帝要见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陈绍在皇帝眼中还是最可以倚重的人,本来想要取代他的机会只有其父丧丁忧,但如今,这个机会也没了。
明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竟然真的治好了。
这个陈绍实在是太好运气了。
对于这些目光,陈绍没有在意。他心里还想着方才面圣的事。
屏退了大皇子,皇帝与他单独谈论朝政。君臣二人相谈甚欢,一来可见皇帝虽然说病了但精神很好,二来也说明皇帝对他的倚重。
他少年成名,所幸没有沉沦,进士及第,在皇帝有意的栽培下历练。就在终于要委以重任的死后,赶上了母亲病故,虽然可以夺情。但为了他的名声,皇帝并没有如此做,而是让他丁忧三年,没想到再次委以重任的时候,他的父亲又…
万幸,万幸。
看得出皇帝也松了口气,要不然也不会开那样的玩笑。
“听闻全城赶尽雀儿,只求陈家方。”皇帝笑道,“记得送来让朕也尝尝你这陈家好黄雀。”
陈绍不由笑了笑。
自己靠着文名在朝野中闻名,没想到又靠着吃食在京中百姓中闻名。
想来用不了多久,他陈绍会在百姓中有个陈黄雀的浑名了吧?
陈神童,变成陈黄雀,一下子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跨度也太大了。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自从那个女子进门,老父的病情好了,而且,这个黄雀最初还是她要吃的,要不然厨子也不会做出这个来。
这村俗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竟然也能吃的如此美味。
果然大俗便是大雅。
这个女子,真是古怪又有趣。
陈绍进了家门,换了常服,立刻就往父亲院子走来,一进院门就看到大开的屋门里对坐的老少。
虽然瘦弱但精神矍铄斜倚盘膝而坐的白发老者,素袍大袖黑发端正跽坐的少女,隔着棋盘相对,以及棋盘旁鲜红衣袍手拄头晃来晃去的女童。
陈绍一瞬间停下脚步,似乎不远打破这初冬对弈图。
“娘子,不会下棋?”陈老太爷问道。
程娇娘已经看着棋盘好一刻了。
“想不起来。”她说道。
想不起来?是会?还是不会?
陈老太爷一时有些不解。
“我会玩双陆,爷爷,姐姐我们一起玩双陆。”丹娘说道,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老者执黑子落,片刻之后,又执白子,原来是一个人自娱自乐。
“父亲。”对着门口的的丹娘一眼看到父亲,高兴的喊起来。
陈绍进门跪坐施礼,问候了父亲,又对程娇娘表示感谢。
程娇娘还礼。
“虽然好了很多,但目前,还是不要太多走路。”她对陈太老爷说道,“欲速则不达,如果此时再犯病,再多的钱,我也没办法了。”
陈太老爷哈哈笑了,伸手拍着腿,实在是能走路的诱惑太大了。
“再施针五日,就可以,单靠吃药恢复了。”程娇娘说道。
父子二人大喜,一是终于不用再受那种痛楚了,二也是说明,痊愈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真是太谢谢娘子了。”陈绍肃容再次道谢。
由他们父子说话,程娇娘便起身告辞了,丹娘自然也跟上。
“丹娘,莫要吵到娘子。”陈绍忙嘱咐道。
丹娘高高兴兴的牵着她的衣袖走出来。
天已经冷了很多。
“三五日后,就会下雪了。”程娇娘说道,抬头看看天。
“真的吗?太好了,那就可以去山上赏雪了。”丹娘高兴的说道。
走了没多远,迎面有女子的说笑声传来,然后便看到四五个花团锦簇的女子们走过来,见到程娇娘和陈丹娘,都停下脚。

☆、第二十八章出游

程娇娘来家里这些日子,吃食独送,来往不过是陈老太爷以及自己居住的院子,除了初来那一次,家中人连见都见不到,更别提交集。
要说交集多的除了陈老太爷以及陈绍夫妇,就是女童丹娘了。
看着也看过来的程娇娘,女子们有些莫名的拘束。
作为陈家女子,虽然比不上王公贵族,但也非一般人家,举止做派都经过良好的教习,况且都是已经到了可以出外交游赴宴的年纪,最多会羞涩,拘束这种感觉还真是头一次。
“姐姐,你们要去哪里?”丹娘问道,先跑过来几步。
“我们要去且停寺赏梅。”一个女子说道,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程娇娘。
“梅花开了吗?”丹娘惊讶的问道。
“是,且停寺的腊梅今年开的早。”女子说道。
丹娘高兴的拍手。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她喊道,想到什么又跑回程娇娘这边,“程姐姐,你也一起去吧。”
听她开口邀请,这边陈家的女子们莫名的紧张。
程娇娘没有说话。
“程娘子,如果没事的,不如一起去吧。”陈家一个女子站出来,说道。
让一个女童邀请,人怎么应答。
程娇娘看她。
“好。”她点点头答道。
丹娘高兴的雀跃。
此时的江南冷雨落下,带着几分阴寒。
程六娘蹬蹬迈入门内,一眼看到正笑着和管事娘子们说话的程大夫人。
“母亲。”她唤道。在仆从面前,规规矩矩的施礼。
程大夫人最近很高兴,招手让女儿坐过来。
“被那几个人折腾的还是伤了元气,要不然铺子的收益更多。”管事娘子说道。一面收起账册。
“不懂生意,就是糟践生意。”程大夫人说道,“那他们走了吗?”
“他们虽然放手不管事了,但人却还是不肯走。”仆妇说道。
“那就留着吧,咱们家倒也不在乎他们几个人吃口饭。”程大夫人说道,微微一笑,“让他们也看看,这铺子在我手里,是怎么越做越好。让他们姑奶奶的嫁妆越攒越厚,我们程家可不是故意糟践东西的人。”
“只是田庄那里的进出账册,二夫人要去看了。”一个仆妇低声说道。
程大夫人的脸色沉了沉。
虽然万般不愿,程二老爷还是得如期赴任了,程二夫人借口离家近,这一次没有带着孩子跟去任上,而是留在家里,说是一心一意的侍奉婆母,教养儿女。
周家来的人或许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欺软怕硬。见程家一直不松口,也没了兴致,竟然不再争夺嫁妆,但人却不肯走,说要亲眼看着,免得姑奶奶的嫁妆被糟践了。
程家上下大为高兴,因为程二老爷仕途不顺的阴霾稍微冲淡了一些。
“那就给她吧。”程大夫人说道,“这都年关将近了,前几日老太太念叨二老爷的御寒衣裳。这几日对完帐了。你们抽出几个人陪着老太太跟前的梅香去送一趟。”
老太太跟前的梅香?仆妇们对视一眼,交换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梅香好针线。人又稳重,去那边看看二老爷安置的可好,要不然老太太怎么也是不放心。”程大夫人说道。
仆妇们低头应声是。看着坐在一旁早已经不耐烦的程六娘,收拾东西告辞退出去了。
“母亲,我要的玄妙观的十样点心可准了?”程六娘忙问道。
程大夫人似乎这才想起,唤仆妇来问。
“说,因为腊月要得人多,都是提前订好的,所以…”仆妇低头说道。
“所以还是没有我们家的是不是?”程六娘接过话头问道,坐直身子,转头抓住程大夫人的胳膊,“母亲,你看到没,他们就是故意的,不管我们说多早,就是没有我们的!”
程大夫人也有些惊讶。
“果然没有?”她问道。
“没有,夫人,真是供不应求,市面上玄妙观的点心已经炒到十两银子一盒了。”仆妇低头说道。
“这么贵?”程大夫人更为惊讶,这玄妙观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这才恍惚觉得,上一次见到那个玄妙观观主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甚至都记不清样子了。
“一直没来取过供奉吗?”她问道。
难道来家里也不见她吗?
“不许给她。”程六娘竖眉喝道。
“夫人,玄妙观,除了第一次,后来,就再没来取过供奉。”仆妇低头说道。
十两银子一盒的点心,多少人抢着要,谁还在乎这点香油钱啊。
程大夫人神情微凝,程六娘咬住下唇。
原来如此啊,已经不在屋檐下,谁人愿低头!
“无妨。”程大夫人又微微一笑,“那就去买,不就是多花些钱嘛。”
程六娘猛然坐下。
“已经晚了,如今买不到的!”她气急要哭,“拿不到点心去赏梅,我要被她们笑的!好容易那个傻子走了,没人拿这个取笑我们,我们怎么还是出不了门啊!”
“我的儿。”程大夫人忙心疼的搂住女儿安抚,“这话说的可笑,你本才貌双全,江州城中数一数二,都眼巴巴的等着你去跟她们玩呢,哪里会小瞧你,六娘,被人取笑的自来只能是这个人,可不是因为什么物,比如你那傻子妹妹,难道开个点心会,大家难道就把她当神仙供起来了么?”
程六娘忍不住噗哧笑了,又忙再次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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