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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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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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安生些,再惹事端,坏了我的事,我先收拾了你。”刘校理慢慢说道。
炎夏,又是如此面善的老者,跟自己柔声说话,窦七却忍不住打个寒战。
“是,是,爷爷我知道。”他忙陪笑连连说道。
晨光大亮的时候,程娇娘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你又来了?”金哥儿看着门外的周六郎喊道。
院子里的徐茂修看过来,抬手推开金哥儿进门的周六郎也看向他。
“周公子。”徐茂修略低头说道。
周六郎也不理会径直进来。
“徐三郎。”
有一个男声响起,带着几分和煦。
徐茂修看着跟在周六郎身后进来的秦郎君,再次点头见礼。
“我姓秦,你可以叫我十三。”秦郎君自我介绍道。
徐茂修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向周六郎。
“六公子,舍妹连日劳累,还在休息,你有事,改日再来吧。”他说道。
伴着他说这句话,徐棒槌和范三丑从厅堂中走出来,分左右带着几分不善向周六郎走来。
舍妹…
周六郎哼了声,不仅没有站住脚,反而示威一般向廊下走去。
眼看双方要冲突,秦郎君忙喊声且慢。
“徐三郎,我们是来自请帮忙的,这次的事多一人帮忙总是要好一点。”他说道。
话音才落,衣衫擦地沙沙响,廊上左边转出来一个女子。
素青拖地衣裙,乌发束后,手持一把团扇,木然的看过来。
“你以为帮忙,我就会给你治腿吗?”她淡淡说道,“那,还不如跪下来求我真诚一些,也容易一些。”

☆、第五十三章 嚣张

本已经认为心绪平静,能够再面对这女人,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激动的周六郎顿时又脸色涨红。
这女人,说的话,为什么,总是这么的气死人!
以为她不过是说我不会给你治什么之类的话,结果她竟然说跪下来求她治!
周六郎攥着手迈上前一步。
“帮忙是帮忙,不敢以此要挟娘子。”秦郎君笑着说道,一面扶着小厮简单施礼,“仅讨好娘子而已。”
这话说的俏皮也实在。
婢女微微一笑。
程娇娘看他一眼,忽的也微微一笑。
“你说话,我听着好。”她说道,轻摇团扇,“如果,这次你帮我的忙,我便给你治腿。”
周六郎再次愕然,秦郎君也愣住了。
“你说什么?”周六郎喊道迈上前几步。
“我家娘子说,帮了忙,她高兴的话,就给治腿。”婢女哼声说道。
纵观几次来往处事,这个女子似乎不说假话…
她定下规矩,便会依照而行。
帮了忙,就给治腿…
一直期待的事实现的太突然,他们二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在院子里有些呆呆。
“帮不上,就算了。”程娇娘说道。
不要!
“帮得上!”周六郎喊道。
程娇娘看他。
“你家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能帮我?”她问道,“不给我添乱,就是好的。”
周六郎面色涨红。
谁跟谁添乱,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有如此的事?
“你要是早一点说,我们也好做防备!”他绷脸说道。
竟然是从最初就生了心,却到现在才让他们知道。
当时还说的那样干脆。
“那过路神仙,原本是你的,窦家据为己有。你会甘心?”
“那不是我的,有何不甘心?”
结果呢?
就在神仙居的旧地太平居横空而出。
那如今风靡的酒楼以及私家都会做的乐得自在,也是出自她的手笔吧。
“自然是真的,他们做的,实在是不好。糟践了这吃食。指点一番,世人共享,才尽此味之好。”
世人共享。哼,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个惯于玩弄话语欲擒故纵的家伙!骗子!
等一下,那方才她说的话,也不值得信吧?
这次你帮我的忙,我便给你治腿。
周六郎认真的在心里重复这句话,一字一字的扣,看看有什么纰漏。
看着周六郎一句话后便怔怔出神,程娇娘也没有再理会,秦郎君也没有理会。由小厮扶着向厅堂而来。
“娘子,你这句话可真是说的太诱惑人了。”秦郎君笑道,“你这就像跟一个要死的人说,我给你一条命,别说要他帮忙了,就是要他去杀人。他都毫不犹豫的提刀子上。”
程娇娘坐下来,看着他。
“那么,你会不会?”她问道。
“当然会。”秦郎君毫不犹豫说道。
程娇娘微微一笑。
“是啊,不管什么时候,我们还是要爱惜自己多一些。”她说道。
秦郎君点点头。
“所以。某才与娘子同杯。”他说道,一面接过婢女推来的茶,举起来略敬而饮,放下茶碗,“那这次,就直接向姓刘的动手吧。”
“那窦七呢?”从门外进来的周六郎问道。
“打死了事。”
一个女声和男声同时说道。
周六郎看着这对坐的二人有些无语。
那女人也就罢了,手上已经几条人命了,十三也跟着闹什么!
他看着秦郎君,那少年郎面色一如既往纯净和煦,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他的双目比往日要明亮很多,似乎隐隐的火花在其内燃烧。
就如他方才所说的那样吗?
就像跟一个要死的人说,我给你一条命,别说要他帮忙了,就是要他去杀人,他都毫不犹豫的提刀子上。
他总说放下了,其实到底是没有放下。
是他一直没有放下,还是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言语挑起了他深藏内心自己都忘记的本性?
杀人…
“事到如今,这种小卒子无须费心。”秦郎君说道,看了眼周六郎。
周六郎没有说话在一旁跪坐下来。
“我父亲最多十日就能回来了。”他说道,“还有时间仔细周全。”
程娇娘摇头。
“没有时间了。”她说道,“就是要在你父亲回来之前办好。”
什么?
周六郎皱眉。
“你这女人,你以为这是你杀几个泼皮那么简单吗?”他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意气用事!我父亲以前是瞧你不起,是无情待你,那不过是…是不把你当周家的血亲来看待才致,但现在,不一样,好吧,虽然话很难听,也很无情,但事实就是如此,你现在有用了,不是傻子了,自然便是我周家的血亲,我父亲绝不会袖手不管…可能骂几句,但是,他绝对不会弃你不顾的。”
他一口气说完,室内一阵沉默。
没错,就是如此,因为她以前是废物,所以对周家来说没有用,所以弃之不顾,毫无怜悯,但现在她有用了,所以他们周家便心之所系念念相护。
虽然难听,但这是事实,这女人早就明白的事实,他也终于要直面的事实。
“意气用事?”程娇娘开口说道,摇了摇头,“你想多了。”
周六郎皱眉看她。
“这件事,你父亲帮不上我。”程娇娘说道。
周六郎愕然,旋即面色涨红。
什么……
“他不回来,才是最好的机会。”程娇娘说道,看向秦郎君,“刘校理此时以为一切都是周老爷在背后所为,所以震慑之后,便不会再动作,只等周老爷回来,这一段反而是我们最安全最轻松的时候。”
秦郎君点点头。
“没错,刘校理这个人,便是如此的谨慎。”他说道。
“所以这是我们的机会。”程娇娘说道。
秦郎君一笑。
“我们,这个词我喜欢。”他说道。
“那要如何?”周六郎打断他,问道。
“要嚣张。”程娇娘说道。
什么?嚣张?
时近午间,街上很是炎热,所以贪凉的人都挤到酒楼里。
神仙居的大厅这几日食客很多,夏日里过路神仙已经很少有点了,也开始摆上其他酒楼一般的炒菜。
窦七对着镜子端详新插上的花,偶尔眼角的余光可以从窗子里看到大堂里。
“看到没,去了霉运,生意就好多了。”他一面说道。
掌柜的拨弄算筹,心里很清楚好了还是没好,但他也清楚不能扫东家的兴头。
“是,是,等事情彻底解决了,生意就更好呢。”他笑着符合说道。
窦七抚着帽子笑了,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大堂,才说了两句话,忽的觉得不对。
镜子里的大堂似乎骚动起来,然后耳边也听到嘈杂。
他不由凑近镜子,看着其内出现几个手拿棍棒的男人。
“给我砸!给我砸!”
几根棍棒狠狠的砸去,几案顿时翻飞,酒菜四散,安坐的客人们也尖叫着四散,整个大厅里乱成一团,人人夺门而出。
“你们什么人?”伙计们看着面前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面后退一面喊道。
“叫窦七出来!”
这些人不答他们的话,而是喊道,一面举着棍棒逼近。
伙计们抱头四散。
“你们什么人?反了不成!”窦七从内里疾步而出,一面竖眉喝道,一面扬手招呼,“来人,来人。”
“什么人?你就是窦七,娘的,打扮的跟个兔爷似的…”徐棒槌说道,看着面前的男人,一面狞笑一声,“你他娘的都骑到我们太平居头上拉屎拉尿了,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他说罢,将手中的棍棒直直的送出。
窦七躲避不及,被一棍砸中肩头,伴着一声惨叫,人跌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哀嚎翻滚的窦七徐棒槌满不在乎的啐了口。
“呸,你要人家一只手,我要你一只胳膊,公平!”他恨恨说道。

☆、第五十四章 求见

“大人,大人,这如何是好?”
掌柜的急切切喊道。
“东家已经和那些人都被带到衙门去了。”
他看着眼前的的男人,神态依旧淡淡,似乎没听到方才说的事。
“刘大人…”掌柜的不由向前一步。
刘校理立刻看过来,目光微凝。
掌柜的忙垂下头不敢再动。
“你是说太平居的人打了窦七?”刘校理问道。
“是,是,适才一群人打过来的,光天化日当街就在我们神仙居打砸,还打了东家,官府已经验伤了,胳膊断了。”掌柜的急急说道。
“他们说什么?”刘校理慢慢说道。
“就说,太平居遇到泼皮还有…”掌柜的忙开口。
刘校理抬手打断他。
“没让你说。”他说道,一面看一旁侍立的随从,“去衙门的黄四回来了没?”
随从去外边问了句,不多时带进来一个人。
“窦七是被打伤了,大夫看了说这条胳膊废了。”此人说道。
此言一出,掌柜的一声哀嚎。
“大人,东家的胳膊啊!”他喊道。
“胳膊怎么了?”刘校理哼了声打断他,“他又不是厨子,又不靠胳膊手吃饭,哭什么哭,有命在,又少得了什么!”
啊,这样吗?掌柜的不敢再嚎,低下头哭丧着脸。
“他们在公堂上闹,一口咬定先前的太平居泼皮闹事以及李大勺的断手。都是窦七干的,所以要来报仇。”随从接着说道,“京兆府质问可有人证物证,那太平居的人拿不出人证物证,但一口咬定就是窦七干的。被府尹命杖责押入大牢了。大人,可见这是私仇相报。”
“大人,大人。正好,正好,进了大牢,报他们瘐死!”掌柜的忙跟着喊道。
刘校理皱眉。
的确是,这种时候闹出这种事,无疑是自己送死。
无凭无据的就叫喊着去寻仇,当众打砸,这不是自己给人递刀子吗?
不用他出面,京兆府就能直接让他们入大狱。入了大狱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这也太蠢了吧?
“这事没这么简单吧。”他说道。
他是个谨慎的人,也知道世人都有阴暗面,所以一直以来,遇到事遇到人,他都会先往最坏的方向揣测,从最恶的一面去揣测人心。
事实上。世情果然如此。
那些表面对他恭敬友好的,私下里就能跟别人算计自己当替罪羊。
当然,那些只看到他表面恭敬友好的人,也都成了他的替罪羊以及踏脚石。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好人,也没有朋友。只有利用。
这太平居的人堂而皇之的上门来打窦七,仅仅是他们说的要报仇,还是有别的阴谋?
是周家要针对他的阴谋?
正思付间门外又有小厮跑来。
“大人,大人,陈相公家有人来见。”他举着一张名帖说道。
瞧瞧,动作够快。
刘校理面色凝重,不过旋即又释然。
处置周老爷这种事早晚会被打听到,虽然他做的很谨慎,但如果有心的话早晚会打听出来,再说他原本也没想永远隐瞒下去,本来嘛,就是为了杀鸡给猴看,鸡杀了,猴子被吓到了,但却不知道主人是谁,岂不是白费力气?
他脑中再次将事情理顺一遍,确信处置的理由合情合理,就是见了皇帝也说得过去,一个陈相公,虽然比他地位高的多,但是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只要是在这官场混的,谁的身上都不会清白干净。
陈家在祖居没少干夺人田产的事,那童内翰就更不用说了,身上的破事多得数不清。
他们要是以为自己这个老实人稍微打压一下就可以的话,那倒是件好事。
刘校理脸上重新浮现惯有的笑容。
“快请。”他说道。
马车停在神仙居前。
神仙居已经停业了,此时只开着两扇门。
“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秦十三拉住周六郎问道。
周六郎回头瞪他一眼。
“你还是顾那几个人的命吧。”他说道,“也亏你们敢如此做,京兆府的大牢黑幕重重,生死不过眨眼间。”
“放心,那不是他们几个兄弟的命,那是我的命。”秦十三郎说道。
周六郎看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下车。
另一边程娇娘已经由婢女扶着下车了。
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迈进门去。
门里两三个伙计以及一个老掌柜正在整理桌几,看到他们进来都停下手。
“这里今日不营业。”老者含笑说道。
周六郎看了眼这老者,长得慈眉善目,说话柔和,穿的跟伙计们的衣服差不多。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他说道。
“哦。”老者含笑看着他们,“周公子,老儿斗胆说一句,这无凭无据的,闹下去可真没什么好,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但这样闹,两败俱伤,高兴的是旁人罢了。”
周六郎哼了声,还没说话,身后的程娇娘迈上前一步。
“是。”她说道,略一施礼,“多谢刘大人赏脸。”
刘大人?
周六郎有些微微的惊讶打量这个老者。
刘校理深居浅出,在京城这么多年就如同不存在一般,又是文武有别,他这个年轻后辈倒从来没注意过。
原来长得是这般的不起眼,怪不得不起眼……
咬狗不叫,叫狗不要,说的还真没错。
老者也含笑打量程娇娘,这个女子豆蔻年华,身子瘦弱。看上去很是单薄,但形容举止温文尔雅,面容俊俏,只是眉眼看上去有些异样,乍一看有些怪异。再一看就有些寒意。
这就是那个江州傻儿……
他不信鬼神。但却深信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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